第53章 狗皇帝嫉妒我長的比他好看……
德仁帝見他仍不作聲, 突然抄起一旁的凳子朝殷序砸了過去,“你倒是吭聲啊!”
凳子砸在殷序的脊背上,讓他的臉一瞬間變形接着又恢複原樣, “叩謝皇恩。”
他深深拜了下去,可德仁帝卻覺得殷序在挑釁他。
“你不是很硬氣嗎?”德仁帝伸手提着他的衣服将他腦袋提了起來強迫殷序與他對視, “你不是很有才華嗎?怎麽,怕了?在權勢面前怕了嗎?”
殷序看着他,臉上表情動了動, “請皇上……公平對待草民。”
“草民啊。”德仁帝突然被取樂一般将他扔下,面上帶着變态的笑意, “對了,你還沒授官呢,你的卷子還在這擺着呢。寫的不錯, 言之有物,文采斐然,連謝衍都比不上你呢。”
他突然又提起凳子砸下去, “那又怎麽樣呢?”
德仁帝瞳孔中滿是瘋狂,“朕是皇帝, 朕是九五至尊,這天下!”他張着胳膊, 下巴擡着, 聲音傲然, “這天下都是朕的。你不過是一個低賤的纨绔, 還想與朕作對,幼君是朕的,只能是朕的!”
殷序冷眼瞧着德仁帝瘋狂,眼中平靜無波, “幼君是我娘子,請陛下自重。”
“自重?”德仁帝瞧着殷序嘴角的血跡卻有些興奮,轉瞬間又面目猙獰的提着殷序的衣領往桌子上砸去。
殷序爬起來,跪的筆直一聲不吭。
德仁帝卻笑了起來,“你一介賤民也配與朕說自重。”
“朕要你做狀元,”德仁帝的聲音在殷序耳畔響起,“但也要你做最丢臉的狀元!”
他直起身子轉身坐着禦座上,“因為朕是皇帝,沒有誰,動了朕的人,還想一步登天!”
養心殿外傳來匆忙的腳步聲,接着傳來李洪生的聲音,“聖上,太後和長公主殿下來了。”
德仁帝擡頭,像沒聽見一般,陰沉沉道,“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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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序擦去嘴角血跡,拜謝皇恩,而後慢慢的爬起來。這輩子他挨過的打數都數不清,多一次也不能如何。他早就練就鋼筋鐵骨反抗這一切。
養心殿的門被猛地推開,曹太後和玉陽長公主站于門口,目光落在殷序身上,玉陽長公主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玉陽長公主身邊的嬷嬷迅速過來将殷序扶住,玉陽長公主道,“妹妹先行告退。”
曹太後臉上表情莫名,待瞧着那兩人走遠才進了養心殿。
德仁帝笑着擡頭,眼中的瘋狂還未褪盡,“母後是姑母請來的救兵?”
“糊塗!”曹太後失望道,“你剛登基沒幾個月,便私自将殷序打成那樣,今日他從宮中出去,明日便會滿城風雨,說你是非不分,不愛惜人才!”
德仁帝一聲不吭只笑看着曹太後。
曹太後怒急,“今次恩科,所有進士都是你門生,你對自己門生都如此,天下的讀書人又會怎麽想你?天下百姓又會怎麽想你?你可知道,康王那幾個狼崽子,虎視眈眈,哪怕在封地也時刻準備想要反撲回京城。民心,是你要争取的,而不是因為一個已經嫁了人的女人發瘋!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答應退婚!”
曹太後疾言厲色,非常痛心,“你是哀家唯一的兒子,哀家也想成全你,但是她嫁人了,你已經是皇帝了,為何不能以江山為重,反而沉迷于兒女情長!”
“可我,就是不甘心啊。”德仁帝眼中瘋狂漸漸褪去,“得不到的也許是才是最好的吧。”
德仁帝的嘴角又勾起一抹笑意來,“母後,朕是皇帝了,天下臣民皆聽從于朕,殷序又如何,只要他遠離京城,或者死了,幼君妹妹就會回心轉意了。”
曹太後聽着他的話看着他的人不敢置信道,“糊塗,糊塗!今日之後但凡殷序有一點不好,陛下你就是罪魁禍首!”
“哦。”德仁帝眨眨眼又笑起來,“死太簡單了,那就讓他丢臉吧。”
從養心殿出來,玉陽長公主一言不發,兩個孔武有力的嬷嬷繼續擡着殷序也走的飛快。
到了宮門外,覃幼君早就等候多時,見他們出來連忙上前扶住殷序,“序哥哥,你怎麽樣了?”
覃幼君穿越十幾年,這是頭一次着急驚慌失措,聲音都帶着顫抖,“他怎麽敢,怎麽敢……”
殷序擡頭看着覃幼君,笑,“幼君妹妹,我沒事。”
“先回家再說。”玉陽長公主一聲令下,倆嬷嬷就要将殷序擡上車去,覃幼君攔住,“我來。”
殷序一愣,整個人便騰空而起。
被公主抱了!
殷序捂臉,他一個男人竟然被自己的娘子公主抱了,似乎還不費力。
覃幼君擔心碰到他背上的傷,小心翼翼,将他放到馬車上自己也爬了進去,伸出雙手就将殷序抱了進去。
殷序臉直接紅了,“幼君妹妹,我真的沒事。我挨打挨慣了,這點傷不算什麽。”
“我知道。”覃幼君的聲音帶了鼻音,她點點頭道,“序哥哥是最厲害的。”
馬車平穩的朝着雲國公府去了,覃幼君瞧着他的背,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幼君妹妹別哭。”殷序有些急了,忙拿出帕子替她擦拭,可眼淚越擦越多,像是流不盡一樣。
覃幼君這樣的性子,殷序何曾見過她哭,可現在卻因為他的被打傷哭的這樣傷心。
看着她哭,殷序心中也疼的厲害。
可又能怎麽辦呢,別說是他就是整個雲國公府如今都沒有能力與德仁帝抗衡,他們必須要忍耐,要等待,要養精蓄銳壯大自己,才能給宮裏那個瘋子雷霆一擊。
到了雲國公府,聽到消息的雲國公也迎了出來。
覃幼君下了馬車道,“序哥哥,我背你進去。”
“讓你三哥背。”雲國公道,“別把你壓壞了。”
覃幼君倔強道,“不,我就要背我序哥哥。”
雲國公張了張嘴沒說話,殷序道,“幼君妹妹,我自己能走。”
覃幼君一雙通紅的眼睛瞪他,“我就想背你,上來。”
殷序抿了抿唇,玉陽長公主擺手覺得心累,“讓她背吧,省得一身力氣沒地方用。”
她養的興許不是女兒,大概養了個大力士。
殷序道,“謝謝幼君妹妹。”
說着他輕輕趴上覃幼君略顯瘦弱的後背,整個人便被覃幼君背了起來。
覃幼君力氣不小,背着殷序也是步伐穩當,直直的就朝他們院子去了。早就請來的太醫緊緊跟上,到了房間便給殷序診治。
好在殷序的傷只是外傷并未傷及內髒,只需好好修養按時敷藥便可。
覃幼君小心翼翼給他敷藥,心疼的問道,“疼嗎?”
殷序趴着側着腦袋看她,“疼。”
覃幼君:“那我找大夫開點不讓你不疼?”
殷序:“幼君妹妹給我吹一吹就不疼了。”
覃幼君眨眨眼,然後俯身吹了幾下,“這樣?”
“對,就這樣。”殷序眼中帶着笑意,一臉的享受,“多吹吹。”
瞧着他這表情覃幼君都不想搭理他了,可再瞧着他的後背又不忍心了,他是在故意的讓她別難過呢。
覃幼君便慣着他,俯身吹着他的後背,沒一會兒的功夫殷序睡着了。
覃幼君出去,雲國公夫妻都在花廳裏等着,見她出來問道,“序哥兒怎麽樣了?”
覃幼君臉上的溫柔早就沒了,取而代之的全是狠厲,“早知那日在宮中我直接宰了他。”
“氣話。”玉陽長公主無奈道,“左右已經考完,只等放榜等着出京便是了。”
覃幼君蹙眉,“萬一在前三甲,出不得京呢?”
雲國公直接道,“讓殷序直接上折子,以體察民情為由遞到內閣去,閣老那邊我來想法子。”
自古以來一甲三人都是直接授官,雖然官職不高,卻是受人尊敬。但依着德仁帝對殷序的态度,興許殷序真得不到一甲進士。
晚上殷序醒來,覃幼君問他白日之事,殷序道,“就是嫉妒我長的比他好看呗。”
覃幼君氣道,“說實話。”
殷序道,“我說的沒毛病啊,他就是羨慕嫉妒我長的好看然後你喜歡我,你卻不喜歡他那樣的醜八怪,所以跟個瘋子是的找我麻煩,你放心,他打我的時候也一聲不吭,畢竟我是有非常豐富的抗挨打的經驗的。”
見覃幼君不說話了,殷序扭頭看她,卻見她眼淚又下來了,頓時急了,“幼君你別哭……”
他急着想去給她擦眼淚,卻扯到背後的傷,頓時嗷嗷直叫。
“別動了。”覃幼君說,“咱們會報仇的。”
殷序點頭,“好,必須報仇,打斷他狗腿。”
覃幼君道,“把他命根子給切了。”
殷序這心誠意為狗皇帝蛋疼,呵呵道,“你高興就好。”
殷序趴着回想當時的情形,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我覺得咱們的狗皇帝陛下腦子有點不正常,有時候像瘋子。”
“怎麽說?”
殷序便還原當時德仁帝的表情,突然笑道,“這以後興許能成為康王制勝的法寶,你想啊,狗皇帝不但生不出孩子,腦子還有問題。另外,咱們得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會元郎無緣無故被皇上給打了!”
覃幼君摩拳擦掌,“對極,對極。”
當晚殷序便去與雲國公夫妻說了這事,玉陽長公主半晌才憋出一句來,“該不會是想兒子想瘋了吧?”
不管怎樣,第二日殿試皇榜張貼出來的時候殷序被德仁帝打的下不來床這事兒也在京城傳開了。
皇榜之上,殷序的名字高高挂在第一個上面,是當之無愧的狀元,而在榜單的旁邊,是殷序一幹人等的文章,文章言之有物、文采斐然,感人肺腑。
不等雲國公府慶祝殷序得了狀元,聖旨緊随其後,以莫須有的罪名剝奪了殷序直接授官為翰林院編修的權利,另行安排去地方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