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婚(洞房)
擔心她們過來會引起林月娘的懷疑, 殷曼曼和殷倩倩在這兒待的時間并不長便心思複雜的離開了這院子。
回到自己的院子将房門一關,殷倩倩問殷曼曼道,“姐姐, 你怎麽想?你覺得二哥的話能行嗎?”
“怎麽不行。”殷曼曼膽子比殷倩倩大一些,她看着有些猶豫和膽怯的殷倩倩道, “你忘了咱們這些年受的委屈和罪了嗎?你娘現在還在床上躺着起不來呢,為什麽會這樣?造成這一切的又是誰?我們忍了這麽多年你就甘心再忍下去?我們今年都十四了,若是再不為自己打算, 今後我們的婚事拿捏在她的手裏,我們還有什麽指望?”
若非實在忍不下去, 誰又敢做這些事情,去大着膽子拼着得罪林月娘到殷序那裏去。實在是她們也沒的辦法,而二哥是府中唯一還會為她們着想一二的人。
哪像她們的三哥殷烈, 目光落在自家姐妹身上都不懷好意,十足的色胚。
殷倩倩自然明白她所說,她咬牙道, “那就幹。”
殷曼曼從袖中掏出銀票,“這是二哥給咱們的, 咱們必須要花在刀刃上,務必要讓林氏好看。”
兩姐妹院子裏自然是有林月娘的人的, 但這麽些年也被她們收攬的差不多, 對她們的行為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所以哪怕她們姐倆嘀嘀咕咕這許久也沒人去給林月娘報信了。
殷序自然不是個純粹的好人, 以前是覺得生無可戀懶得掙紮,現在他都要去覃府了,林月娘還想把手伸到他身上來,這是萬萬不能的。
所以他和殷曼曼兩個也是合作關系, 也算給她們指了一條路,若非有之前兩人給他報信,有些事他還真不知道。
而林月娘如今也是強弩之末,企圖陷害他卻陰差陽錯害了殷烈這事兒他的父親也已知曉,有什麽比身邊人性情大變露出真面目更讓人難過。這兩人都別想好過。
眼瞧着到了九月初九,整個雲國公府也置辦的喜氣洋洋,奢華無比。
一大早覃幼君便能起來了,梳洗打扮又換上一身大紅的喜服。
按理來說哪怕是招贅,新娘子也要穿大紅嫁衣,頭戴鳳冠。但覃幼君見過兩個嫂嫂戴的鳳冠覺得太沉太可怕了,堅決不肯,最後居然做了兩套一模一樣的新郎服準備就如此迎親。
玉陽長公主向來是個嬌慣閨女的,覃幼君要如此也不攔着,只讓繡娘在喜服上下足了功夫好歹有了新娘子的感覺。
覃幼君換上喜服又生怕喜娘給她畫的跟鬼面是的,直接自己動手畫眉描唇,甚至還畫了一個淡淡的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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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節女子成親面上抹的慘白,大紅唇,粗眉毛,瞧着都吓人。覃幼君原本長相就明媚嬌豔,這般輕描淡畫竟顯得清新脫俗又顯得硬氣十足,誰見了都會贊嘆一句好看。
謝氏笑道,“難怪幼君不肯讓喜娘畫臉,這樣畫的确更好看些。”
想想她成親時畫的鬼模樣掀蓋頭時險些将覃幼驚吓傻了,現在想想也的确搞笑。
今日陸從月這些閨蜜團自然也都來了,瞧着覃幼君的裝扮驚嘆道,“等我們嫁人幼君也幫我們畫好不好?”
覃幼君向來寵愛她的閨蜜們,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眼瞧着時候不早,覃幼君出門翻身上了白馬,又拽着另一匹黑色駿馬在覃幼鳴等兄弟還有閨蜜團的簇擁下去了宜春侯府。
這世上男子娶妻最為正經,女子招贅也多半是女子去外祖家呆着由男方從女方家中出發前去迎親。像覃府這般新娘子去新郎家中迎親還是頭一遭見,所以這一日雲國公府前往宜春侯府的路上人潮湧動,就是為了來瞧這一盛況。
路上看熱鬧的人也有人嘲諷殷序不顧男子的體面和尊嚴,為了搭上雲國公府竟做出這等違背祖訓之事。
自然也有人替他辯解一番說是宮裏的娘娘下的懿旨。
反正說來說去都不看好這門婚事。不管農戶還是侯門勳貴,家中都是男為尊,這入贅的夫婿顯然被娘子壓了一頭,日子能好過才怪。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門婚事兩人都樂在其中。
覃幼君因為自己能迎親而高興,殷序也因像個新娘子一樣等着覃幼君來迎親覺得新鮮。
誰說他們不會幸福也沒用,只有親近的人才知兩人有多麽興奮。
覃幼君一路上恨不得插上翅膀非過去,然而禮官不讓,規規矩矩的從雲國公府走過去竟用了一個時辰!
相比較雲國公府客座滿盈,宜春侯府雖然人也不少,可還是差一些。而且明眼人都清楚,今日過來宜春侯府吃席是假,看熱鬧才是真,都想看殷序出門時宜春侯臉色會如何。
其實他們也真的想多了,自打那日宜春侯知道林月娘做了什麽事之後整個人精氣神都明顯的萎靡了下去。今日還是強撐着身體起來招呼客人的。整個人還沉浸在被心愛的女人欺騙的痛苦中,哪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只可惜這幅面貌瞧在衆人眼中就是被殷序入贅氣的。
氣歸氣,不遠處吹吹打打的聲音終于近了。
曾經名動京城被世家子弟任人追捧的女子是何等的耀眼,一身紅衣在身,誰也不敢說出個不合适來。人在白馬上坐着,一股英氣油然而生,甚至有人感慨,“原來女子也可以這般英俊啊。”
覃幼君坐在馬上在宜春侯門口大喊道,“殷序,我來接你回家了!”
這一聲過後覃幼鳴則帶着一衆纨绔大聲重複:“殷序,我來接你回家了!”
聲音震耳欲聾,從大門口聲聲傳入殷序的院子。
殷序一早就洗漱好換好喜服由着賀謙兄弟倆陪着,院子裏的一切事宜則是舅母孫氏帶着一幹婆子下人歸置,客人也是他們招呼。
至于嫁妝在昨日傍晚就已經送入雲國公府。
當外頭的聲音傳進來時,殷序臉上的笑意更盛,眼中竟一時蓄了淚水。賀謙笑道,“郡主真是有心了。”
能如此做面,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殷序含淚點頭,“是,幼君妹妹是對我最好的人了。”
今日殷序的狐朋狗友也來了些人,然而這些人又不好意思阻攔覃幼君,使得覃幼君一馬當先輕松的就進了大門而後一路撒歡是的跑到了殷序的院子。
大舅母孫氏笑道,“郡主來迎親可帶足了紅包?”
殷倩倩和殷曼曼今日也大着膽子過來了,聞言湊趣道,“就是就是,嫂嫂不給紅包我們可是不讓進門的。”
“快撒紅包。”
覃幼君給覃幼鳴使個顏色,覃幼鳴将早就裝好的紅包直接撒進院子。
殷曼曼又道,“迎親哪有不寫詩的,要不郡主也來一首?”
寫詩?
現場一愣,接着纨绔們便笑了起來,“郡主哪會寫詩啊。”
衆所周知覃幼君琴棋書畫樣樣不通,讓她寫詩也實在為難她。但大喜的日子不為難她一下,衆纨绔又覺得虧了,便紛紛起哄讓覃幼君作詩。
覃幼君文采差的不是一點亮點,但她臉皮厚啊,被衆人哄笑也不覺得怎麽樣。直接咳了一聲道,“作詩便作詩。”
“好!”纨绔們哄鬧起來,她的閨蜜團小姐妹們來開始絞盡腦汁看看能不能幫忙。
哪知覃幼君張口便來,“聽好了。”
“你是山上的雪蓮,你是天上的雲彩,不管你多美,都跑不出我的五指山。”
見衆人不說話,覃幼君還得意道,“是不是文采卓絕?”
衆人反應過來頓時哄笑。
迎親嗎,就是要熱熱鬧鬧,殷曼曼和殷倩倩也勉強接受了這首不倫不類的詩。
可院門卻還沒開,覃幼君好歹也是習武之人,瞧着院牆直接提氣蹿上院牆,而後在衆人的驚呼中一躍而下。
天底下有這樣有門不走偏偏爬牆迎親的嗎?
樂平郡主真是獨一份了。
覃幼君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看着中門大開,坐在廳堂的殷序忍不住咧嘴笑了,“序哥哥,我來接你了。”
說着在衆人反應過來之前飛快的朝廳堂飛奔兒去。
殷序站起來,咧嘴笑,露出大白牙,“幼君妹妹。”
他往外沖,她往裏跑,兩人在院子裏彙合,覃幼君一把抱起殷序,“序哥哥,咱們走了!”
殷序臉頓時通紅,“你放我下來,這樣我多沒面子。”
衆人哄笑一片,覃幼君趕緊将他放下伸出手去,“走,帶你回家。”
在他們二人眼中宜春侯府不是家,這裏雖有太多的記憶可都不是什麽好記憶,他們的新生活也是在雲國公府才是。
兩人在一衆閨秀和纨绔的簇擁下出了院門直奔大門而去,孫氏無奈道,“該去正廳拜別父母的。”
覃幼君一想也是,便和殷序掉頭去了前院正廳,怎麽着也不能讓人說他們無禮才是。
正廳裏宜春侯和林月娘端坐兩側,覃幼君一進去便挑了挑眉,“這似乎不合規矩吧?”
孫氏笑道,“可不,一個沒名沒分的人都能坐在這裏實在不合規矩。”
說着她對身邊婆子道,“去,将姑奶奶的牌位請來。”
林月娘頓時變了臉色,“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明面上的意思啊,婚姻大事要拜別父母,母不在如何拜。”殷序臉上帶着笑意,說出口的話卻直接紮在林月娘的胸口上。
林月娘又恨又委屈,瞧向宜春侯道,“侯爺難道就不能給妾身主持公道嗎?”
宜春侯端坐着并不言語,眼皮耷拉着險些讓人覺得睡着了。
林月娘心中一涼,悲從中來,眼瞧着賀氏的牌位被請了上來,林月娘當即就想大鬧,不讓她好過那就都別好過!
哭聲還未出,覃幼君笑眯眯道,“将這婦人堵了嘴扔到一邊去,哭喪着臉給你爹哭喪呢?沒的壞了本郡主的好心情。”
她是郡主誰敢不從,當即有忠義侯府的婆子上前将林月娘堵了嘴扔到邊上去了。
殷烈自打那日知道享用了得病的女人,對自己親娘也沒什麽好臉色,瞧着林月娘被人扔到一邊竟也站着沒言語。
林氏坐過的椅子被人扔出去,又重新搬了新的過來,殷序小心翼翼的将牌位放在上面,輕聲道,“娘,兒子今日要入贅了。”
殷序站直身體和覃幼君并排站立,而後給宜春侯磕了一個頭。
殷序道:“這個頭是敬您給了兒子生命,從此兒子入贅覃家,生是覃家人,死是覃家鬼,父親就莫要再惦記兒子了。”
宜春侯一直耷拉的臉頓時驚的擡起來,嘴唇抖了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覃幼君道,“按照規矩我不給您磕頭也可。但我卻要謝謝您雖然您不是什麽好東西,但生了這麽好的兒子。他入我覃家便是我覃家人,誰若欺負他便是欺負我覃家。我覃家上下都會愛他護他,再不讓他受丁點委屈。”
說完兩人毫不猶豫的起身又在賀氏牌位前跪下,動作舉止也更為尊敬。
兩人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頭,殷序眼眶微紅,對着牌位道,“娘,兒子今日入贅了,兒子終于可以擺脫殷家了。”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讓一衆來湊熱鬧的人也有些唏噓,若非情非得已,誰願說出如此絕情的話。
殷序繼續道,“娘,兒子以後會很幸福很幸福的。”
“序哥哥。”覃幼君握住他的手道,“娘,請您放心将殷序交給兒媳,兒媳定會好好待他,我們會幸福一生。”
兩人又重重的磕了三個頭,接着起身頭也不回的出了正廳。
宜春侯坐在那裏手指搭在椅背上輕輕的抖着,他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了這樣。
但他想不通,其他人卻都看的清清楚楚,若非宜春侯是非不分寵愛林月娘,又糟踐殷序,殷序又怎會對殷家毫無眷戀。
“出發喽。”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氣氛又熱鬧了起來,兩人手拉着手到了大門口,覃幼君指着黑馬道,“你騎黑馬,我騎白馬,咱們騎馬回府拜堂成親。”
殷序咧嘴露出大白牙,開心道,“好。”
原本他還擔心覃幼君會做足了戲拉馬車來迎親呢,如今這樣正好,一起騎馬過街。
兩人翻身上馬,對視一眼,而後齊齊揚鞭拍在馬屁股上,馬兒受驚急忙奔跑,後頭喜娘着急叫道,“郡主,郡馬爺,你們不要跑這麽快!”
管她呢,覃幼君瞧了殷序一眼,兩人縱馬率先往前頭去了,後頭哪怕是雲國公府的人也沒想到他們郡主會如此做派,實在是太不合規矩了。
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覃幼鳴道,“快,都快跟上。”
閨蜜團們趕緊上了馬車,纨绔們也趕緊上馬追了上去。
可一對不講武德的新人眼裏哪裏還容得下其他人,一轉眼的功夫就沒了蹤影。
殷序問道,“幼君妹妹,咱們從哪走?”
覃幼君道,“轉一圈就回去,不然跟着隊伍太慢了。”
“好。”殷序咧嘴看他,“我可高興了。”
覃幼君也笑,“我也是。”
她頓了頓,“你長的真好看,以後好好保養這張臉。”
殷序也誇,“幼君妹妹也好看,京城第一美。”
兩人騎馬過街自然不敢速度太快,在京城人震驚的目光中穿街走巷又掐着時間到了雲國公府門口。
馬剛停下,後頭迎親的隊伍也來了。
喜娘這麽多年張羅了不少勳貴人家的婚事,就沒見過如此鬧騰的新人,瞧着兩人回來了,這才捂着胸口道,“可算回來了。”
雲國公府門口正正經經擺了火盆,兩人手拉着手上前一起跨火盆直接往正堂去了。
相比宜春侯府大家看熱鬧的心思,雲國公府的客人卻是誠心前來道賀的。
這會兒玉陽長公主和雲國公早就端坐在正堂等着了,待外頭喊了一聲新人來了,屋裏也頓時靜了下來。
觀禮的人多,都好奇的瞧着這倆人,還別說男的俊俏女的美貌,再合适不過的一對了。
後頭的拜堂繁瑣又不讓人厭煩,倆人幾乎都是咧着嘴完成的,送入洞房時禮官又為難了,“這該哪一個入洞房啊。”
衆人頓時哄笑起來,覃幼君大言不慚道,“都入都入。”
兩人拉着紅綢往洞房去了,又在喜娘的指揮下喝了交杯酒吃了喜面,一大堆程序過後終于讓兩人單獨待一會兒了。
覃幼君瞧着門被關上了,頓時抱住殷序的脖子,“來,美人兒,親一個。”
殷序自诩也是個厚臉皮的人,誰知道覃幼君這動作太過大膽讓他的臉噌的就紅了,說話都結巴起來,“幼君、幼君妹妹,外頭,還有客人呢。”
他聲音越來越小像個害羞的小姑娘,覃幼君瞧着稀罕極了,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怕什麽,我們現在是夫妻了。”
殷序臉紅的厲害,擡眸對上覃幼君含笑的眼睛忍不住笑了笑,“是呢,我們是夫妻了。”
“那我們親親吧。”覃幼君說着,直奔着她肖想了很久的唇而去。
殷序僵在原地,腦中嗡的一聲頓時一片空白。
柔軟的唇,柔軟的姑娘,殷序覺得自己飛上天,如墜雲端,幸福的不得了。只是身體某處的變化讓他越來越不自在,想要得到更多。
覃幼君親着他的唇見他像木頭一樣不高興了,“你是木頭嗎?主動點。”
得了覃幼君命令,殷序連忙回想當年看的小黃,試探着進了她的口腔。
覃幼君美滋滋的,這男人居然還挺純情的。
然而好的氣氛總有人不長眼想要來打擾,外頭陸從月等人道,“幼君,幼君,我們要進來了。”
還不等兩人徹底分開,門就被推開了,陸從月和林妙等人站在門口頓時驚呆在原地。
覃幼君不滿的指責她們,“太不懂事了!”
不懂事的大姑娘們終于意識到看到了不該看的連忙捂臉,只是指頭縫寬的能漏雨,非常不誠實。
殷序放她下來扯了扯衣服咳了一聲道,“我出去和爹娘招待客人。”
說完紅着臉飛快的就跑出去了,比兔子都快。
陸從月将房門關上,一衆小姑娘們頓時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覃幼君臉不紅心不跳,挨個摸臉,“小美人兒,等你們嫁人難道就不這樣了?”
陸從月忍不住笑,“我們嫁人也不敢跟你是這麽大膽呀。”
“那你們可得學着點。”覃幼君招呼她們坐下,開始以過來人的身份給她們上課,“夫妻之間要是規規矩矩那還有什麽意思。你主動點他主動點,你貢獻一下,他貢獻一下,這閨房中不就夫妻和諧了?夫妻和諧了就少了很多麻煩事兒,懂嗎?”
一衆小姑娘都到了嫁人的年紀,但家裏長輩跟她們說的都是作為嫡女要端莊守規矩,哪怕在閨房中也要遵守禮儀。哪個都沒說過到底該如何跟夫君相處。
雖然他們知道覃幼君也不過剛成親,但莫名的她們就覺得覃幼君說的對。
見小姑娘們這麽信任她,覃幼君咳了一聲打算多給小姑娘們洗洗腦,畢竟這些小姑娘都是她這些年的簇擁者,她們之間感情還是有的。所以她真心不希望她們嫁了人就被婆家磋磨,用不上幾年就變了模樣,郁郁寡歡。
覃幼君道,“世人都說男子為尊,女子要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無一不在彰顯男子的尊貴,卻在一度的貶低女人。可女人差嗎?沒有女人男人能從石頭裏蹦出來嗎?所以許多小姑娘出嫁前就被灌輸一堆嫁人後要好生孝敬長輩,體貼照顧夫君,切不可善妒。但我覺得,我們的确不該妒忌,歸根到底若是男人不納妾我們也沒的妒忌。男人為何會納妾?一方面是想彰顯自己的能耐,覺得沒妾會讓人說是怕娘子,另一方面也因為正房娘子凡事都端着讓他們容易想起自己關東管西的娘。誰願意整天對着一張端莊的連個表情都沒有的木頭啊。”
她說的亂七八糟,小姑娘們卻也好歹聽明白了,“可,可我們并不能自己選擇夫婿。”
“是啊,我們是不能選擇,那就随遇而安嫁人後改造,将他們改造成貼心又專情的男人。”覃幼君道,“夫妻相處,不要覺得你就低人一等,你差嗎,一點不差,大家都是有娘家的人,都是受寵長大的。婚事也是門當戶對,我們為什麽要低人一等,我們要和丈夫站在平等的地位,我們在房裏是夫妻是最貼心親近的人,就別端着了。”
她們這些侯門勳貴人家的嫡女都是依着世家主母的标準培養的,哪怕是受寵的幼女到了十二三歲也會教導她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當家女人。
可合格的當家女人,合格的侯門勳貴人家的妻子真的就能和丈夫恩愛嗎?
也不盡然,多少世家公子十五六房中就一堆人,不講究的人家更是在正妻入門之前就已經生了庶子。一旦正妻入門,面對的就是一家子糟亂,對外看是正妻尊貴又體面,內裏可能過的還沒小妾舒坦。
小妾是沒地位,可有男人的寵愛。
覃幼君擔心的就是她們嫁了人發現嫁大的人沒有婚前表現的那麽好,而後因為各種瑣事和丈夫越走越遠。
覃幼君沒有什麽好方法教她們徹底籠絡住男人的心。而且她覺得這樣的籠絡也不能長久,只有平等對待又真心付出才能是一對幸福的夫妻。
可現實卻不是這樣的。
覃幼君嘆了口氣道,“我知道我說的亂七八糟的,但我其實只想說一句話,不要覺得自己低男人一等,不管男人聽話不聽話也要守住自己的本心,不要為了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讓自己過的不幸福。若是男人不好,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活,總歸要讓自己活的舒坦,明白嗎?”
陸從月若有所思,半晌道,“明白了。”
林妙眨眨眼,又看看陸從月,“好麻煩啊。”
其他小姑娘也是如此,嫁人好麻煩啊。
陸從月說,“我們不過起哄你倆大白天的也胡鬧,你跟我們扯這麽一堆亂七八糟的。居心還在。”
覃幼君望天,“當然是岔開話題啊,我家序序這麽好,我當然忍不住要親一口了。”
剛才還有些沉重的小姑娘頓時笑了起來。
“我決定了!”林妙突然站起來說,“既然嫁人那麽麻煩,那我就不嫁人好了。”
覃幼君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她突然有些同情她三哥了,要是讓她三哥知道她的胡言亂語吓得小姑娘不想嫁人了,那覃幼鳴那家夥不撕了她才怪。
“幼君,你笑什麽?”林妙人被養的單純,思想也簡單的很,看着覃幼君笑的猥瑣,頓時覺得奇怪。
覃幼君繼續笑,“沒什麽。”
小姑娘在她這兒玩鬧一陣子,謝氏讓人送了茶水點心還有酒菜,一衆小姐妹快快活活的吃了一頓。
在坐的姑娘們大多都訂了親事,未婚夫家什麽情況也都清楚,有的的确風平不錯,有的的确一屋子糟亂,可惜都不是她們能夠左右的了的了。
她們喝了酒後腦子有些昏沉,甚至在想覃幼君說的也沒錯,既然不能自己決定,那就按照自己的本心過日子,男人靠不住的時候靠自己就是了,若為了争風吃醋或者其他沒守住本心,這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在衆人走後,林妙和陸從月走在最後。
陸從月感慨道,“我原先還以為能嫁個簡單的人,誰能想到我們這些人就我嫁的最複雜。”
林妙小臉通紅,“幼君你成親了,我覺得自己被抛棄了,我不要嫁人了。”
“好好,不嫁人了。”
覃幼君送她們出了院子,正碰見覃幼鳴匆匆過來。
少年臉上挂着薄汗,看見林妙的時候臉突然就紅了。
林妙眼睛都在覃幼君身上,拉着她的衣服哭唧唧,“幼君,我也嫁給你好不好,我不要名分的,我也不要争寵的。”
覃幼君和陸從月哭笑不得,覃幼鳴咬牙切齒瞪着覃幼君。
林妙還在嗚嗚,“你不要我,那我就不嫁人了。”
“好的,好的,不嫁人了。”覃幼君嘴角止不住的笑意,看着林妙被丫頭扶走,才道,“你來幹嘛?”
陸從月看了他們兄妹一眼道,“那我也先回去了,回頭再來瞧你。”
等人一走,兄妹倆站在院子裏劍拔弩張。
覃幼鳴道,“你好無恥。都成親了還勾引小姑娘,怪不得京城纨绔聽說你成親了高興的差點放鞭炮。”
覃幼君得意道,“那怎麽辦,本小姐魅力無窮,你信不信就算她們成了親也是我的好姐妹,纨绔們就算娶了我的小姐妹,我的小姐們日後還是我的小姐妹,我一句話恐怕他們後院就能不安寧。”
“怎麽滴吧,我就是這麽厲害。”
覃幼君說完如鬥勝的公雞氣勢高昂的進屋去了。
覃幼鳴覺得好氣啊,又擔心林妙飲多了酒會出事,連忙追出去查看了。
看來婚事不能再拖了,等明日就找母親上門提親去。
不過一想到他們兄弟娶的妻子都是他妹子的簇擁者,覃幼鳴又覺得一陣牙疼。
外頭天黑了,覃幼君吃飽喝足又有小姐妹陪着過了這麽長時間一點不覺得無聊。
可等人走了發現殷序還未回來,覃幼君一想便知道是那幫狐朋狗友的故意扣着人了。
覃幼君回房翻出馬鞭出來,“姑爺在哪兒?”
玉芝瞥了眼她的馬鞭,說了地方,然後勸道,“郡主,這樣的日子動手不好吧?”
“不動手。”覃幼君說着便往外走,“我去把殷序叫回來洞房。”
對自家郡主太過了解,玉芝對她能說出什麽話都不覺得奇怪。
走到前院,酒席還未結束,隔着一段距離就瞧見殷序被一堆纨绔圍着灌酒。
覃幼君不高興了,等了那麽久終于到了洞房花燭夜,他麽的一幫小癟三居然敢跟她搶人。
覃幼君上前,“灌酒呢?”
“對啊,殷序都成親了,今晚說什麽都得把他灌醉。”
一個纨绔不經意的說出口突然覺得不對,一扭頭就對上覃幼君陰測測的臉,“郡主啊。”
“灌酒?”覃幼君鞭子在手上輕輕的敲着,“繼續啊。”
“不灌了,不灌了。”
纨绔們見事不好一個兩個全跑了,殷序眨眨眼咧嘴笑,“幼君妹妹。”
他們這邊動靜大,不少人都瞧了過來,一衆男客似乎也習慣了覃幼君這般,并不覺得如何失禮,甚至有與雲國公交好的叔伯還笑道,“郡主這是親自來救郡馬爺了?”
覃幼君笑,“那可不,再不來那幫小兔崽子又該繼續欺負他了,各位叔伯繼續喝,我們先去其他地方瞧瞧。”
殷序乖乖的跟她往後院走,走到沒人處嘿嘿笑了笑,“幼君你真好。”
覃幼君當然知道自己很好,動作不停,“那以後乖乖聽話知道嗎?”
“嗯,我當然聽話。”殷序現在像個乖寶寶,讓幹嘛就幹嘛。
覃幼君回頭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你說的啊,不許反悔。”
殷序眨眨眼,莫名覺得有些不對。
回房後玉芝來說淨室熱水已經準備妥當,覃幼君似笑非笑看他,“要不要一起?”
本就喝了點酒,殷序一聽這話差點就酒精上頭答應了,他搖頭,“不了。”
覃幼君沒糾結,“你先去。”
殷序麻溜的去洗澡了,回來便瞧見覃幼君在拿了酒壺喝酒,便忍不住道,“幼君妹妹,別喝醉了,咱們還得那個呢。”
“哦。”覃幼君放下酒壺,道,“你去床上乖乖等我。”
說着覃幼君也去洗澡了,殷序坐在床上有些發愣,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成親了?
他等會兒就要和幼君洞房了,就可以這樣那樣了?
該用什麽姿勢好呢,以前看過的小片裏可是啥樣的姿勢也有啊,雖然怪羞人的,但是他們是夫妻了呀,總要有點小情趣了呀,不知道他家幼君喜歡什麽樣的姿勢啊。
殷序心潮澎湃,心髒撲通撲通直跳,兩輩子的光棍,兩輩子的老處男,今晚,終于,要破了!
“好羞人啊。”殷序長舒一口氣躺在被子裏胡思亂想将以前見識過的十八般武藝全都回憶了一遍,終于覺得有點自信了。
他家幼君妹妹就算再大膽也是姑娘家還是個古代姑娘,懂的肯定沒他多,所以他待會兒得主動點才行。千萬不能讓幼君妹妹嫌棄他了呀。
殷序在床上滾了一圈,一擡頭就瞧見覃幼君出來了,身上穿的亵衣亵褲全是大紅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如瀑布一樣,加上她絕美的容顏險些讓殷序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幼君妹妹,你好美啊。”殷序像個沒見過美人的鄉巴佬,呆呆的都忘了蓋上被子。
覃幼君瞥了眼他露出來的肩膀和鎖骨也贊嘆道,“你也很好看,鎖骨很美,皮膚也細嫩。”
殷序一下就紅了臉,“你說真的?”
覃幼君點頭,“美的我現在就想把你吃掉。”
她做了一個兇狠的動作,但是卻并不吓人,殷序緊張急了,然後伸出胳膊,“來吧,娘子。”
自己的丈夫都發出邀請了哪有不從之理,覃幼君上了床将層層床幔放下,帳子裏只剩下朦胧的視線,但這樣的感光下卻越發的讓對方緊張又充滿誘惑。
殷序舔了舔嘴唇道,“幼君,我好喜歡你。”
覃幼君俯身親了他一下,“好巧,我也是。”
兩人默不作聲的躺下,半天沒言語。
突然間兩人同時爬了起來,企圖上到對方身上,看清對方的動作都是一頓。
殷序懵了一下,“幼君妹妹?”難道不是男人在上面好好伺候娘子嗎?
覃幼君瞪他,“說好的乖乖聽話呢?”都說了她娶夫君,頭一天晚上怎麽可能不在上面?那太丢她的顏面了!絕對不行。
“可是我……”殷序眼巴巴的看着她,最後在覃幼君的堅持下還是道,“不都是……”
“你說過要聽話的。”覃幼君當下直接動作,一屁股坐在他肚子上,“閉上眼睛不要說話。”
殷序感受到腹部的感覺,一下子就不敢動彈了,他眼巴巴的看着有些興奮的覃幼君,有一次感慨穿越大神誤他,就連小片都欺負他。
“閉上眼睛。”覃幼君說,“我要親你了。”
殷序趕緊将眼睛閉上,卻又覺得不甘心把眼睛睜開,“幼君妹妹,今晚,不能讓我,那啥嗎?”
覃幼君明白他的意思,想在上面展現男子漢氣概嗎,她可以理解。
但是!她還想大展雌風呢,所以堅決不行!
覃幼君只當聽不懂,死死的壓制住殷序,“你放棄抵抗吧,你打不過我的。”
“乖乖閉上眼睛,我要親你了。”
覃幼君向來說做就做,話剛落人就俯下身去。
殷序最終無可奈何,本着不能抵抗就享受的原則,反正是自己娘子,她怎麽高興就怎麽來吧。
覃幼君親了上去,觸感和下午感覺到的一樣,她很滿意,“張嘴。”
兩個自認為是大黃雞的小菜雞觸觸碰碰,這樣那樣,一直到了後半夜,才沉沉睡去。
睡着前覃幼君想:她家序序滋味真棒。
朦胧間殷序也在想:她家幼君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