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紅痣
雖然已經入春，但北方的天氣還是透着微涼的寒氣，尤其在夜晚，屋子裏總是透着一陣陣的涼意。
這個注定難眠的夜，計南星的身體裏像着了火一樣燙。
宋祁說完那句話，便托着她進了主卧。
他眼裏翻湧着兇猛的情。欲，卻依然動作輕柔地把她放在床邊，然後走到窗邊放下淡紫色窗簾，點了只檸檬柚子的香薰，還開了暖色調的地燈。
暖黃色燈光搖曳，房間裏漸漸彌漫清淡的香氣。
計南星緊張地垂眸吞口水，每一寸神經都敏感地放大。宋祁脫掉襯衫時布料摩擦的窸窸簌簌，摘下手表随手放在原木矮櫃上的輕微碰撞，擡手揉搓黑發時的細小聲響，都在她耳邊放大。
她聽到了金屬拉鏈的聲音。
“我先去洗澡。”計南星噌的一下站起身，漲紅着臉跑進浴室，咔噠一聲落了鎖。
外面響了一陣脫衣服和穿鞋的聲音，然後就沒了聲響。
計南星長舒一口氣，打量起周圍。
浴室裏面東西都準備的齊全，小到沐浴液、洗發水，大到爽膚水和面霜，整整齊齊在陶瓷臺上擺好，每一款都是她常用的牌子。
花灑噴出的熱水在玻璃上氤氲出蒸汽水珠，蜜桃味的沐浴泡泡飛落在玻璃門上。她喜歡的味道，她皮膚适應的護膚品，宋祁都記得清清楚楚。
計南星緊張的一直懸着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水聲停了，纖細手指在透明玻璃上畫了一顆心，把他們名字的縮寫圈進裏面。
門口傳來鑰匙碰撞的聲音，計南星的笑容僵在嘴角。她飛快地抽出旁邊挂着的浴巾，圍住身體的關鍵部位，惱羞地沖門口喊道：“宋祁！”
“家裏有一兩把備用鑰匙，不是很正常？”宋祁腰間松垮地圍着一條浴巾，幾滴水珠從胸口流下，順着腰腹上的肌肉線條緩緩流進更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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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門邊，高大的身材把出路堵得嚴實，避無可避。修長手指穿過濕漉漉的發絲，把垂下來的劉海捋到後腦。黑亮的烏瞳帶着幾分水汽，戲谑地望着她。
計南星下意識地後退幾步，直直撞上浴室裏的瓷磚。
“跑什麽。”宋祁說。
他緩步走過來，不過幾步的距離，在計南星眼裏仿佛有幾百米那樣遠。
她緊緊地抓住胸口的浴巾。
“洗澡又不記得帶睡衣進來，到時候姐姐還要喊我來送？”宋祁在她面前站定，垂眸看她。
計南星想起那次，本就通紅的臉頰幾乎紅得要滴血。
宋祁用毛巾把她的頭發擦個半幹，又拿出吹風機吹幹她的發根處。
“……”
宋祁的胸口貼着她的背部，手肘若有似無地蹭過她的肩膀。鏡中的男女幾乎完全貼合在一起，親密無間。
吹風機的熱風嗚嗚地吹，那人的大手在計南星頭上輕柔地撥弄着。
耳邊的風聲停了，計南星從發絲中看向鏡子，與宋祁的目光相對。
下一秒，整個人都被他轉了過來。
宋祁掀起眼皮，唇角痞氣地勾起，擡手就把腰間的浴巾扯了下來。
“啊——”
計南星短促地叫了一聲，目光觸及宋祁下身淺米灰色的棉質短褲後，小腿一軟，靠在了洗手臺邊。
宋祁一把将她攬進懷裏，呼吸間的熱氣盡數噴灑在她的頸窩中。
“臉紅成這樣，腦子裏是在想什麽？”
計南星低頭不說話，宋祁低聲一笑，繼續說道：“姐姐總是這樣，照顧不好自己，頭發不知道擦幹，身上也不知道擦幹。”
“我來幫姐姐吧。”
宋祁本意只是随口噎她一下，計南星平日裏總是一本正經的姿态，小臉繃得冷冷清清。所以宋祁每次看她瞪着圓瞳臉紅害羞，他都覺得表情生動的霸氣計總反差萌得厲害。
眼前的女人聽了那話，身子一抖，卻紅着臉與他對視，然後顫巍巍地閉上眼睛。
她默許了。
浴室裏泛着騰騰熱氣，計南星緊捂胸口的手隔着浴巾，輕輕顫抖。
大手按住浴巾的邊緣，受到了一陣細微的阻擋。
宋祁稍稍用力，便把浴巾抽了出來。
兩人呼吸均是一滞。
計南星感覺到忽然的涼意忍不住縮了下身子。
宋祁的目光從她身上慢悠悠地打轉，像在描摹一幅水墨丹青。
宋祁知道她很白，卻沒想到她是這樣白的晃眼。
白皙的玲珑身段，直直撞入他的眼中，美豔地讓人窒息。
比每一次午夜夢回時，讓他熱切發狂，難以自已的動人模樣，更不可方物。
宋祁努力抑制着澎湃的念頭，垂下泛紅的眸，手在浴巾的包裹下緩慢地動着，從頸窩到肩膀，到腹部，直至他蹲下擦淨她小腿上的水珠，臉色仍然是雲淡風輕的淡然模樣。
只是，少年白淨耳根紅得異常，耳垂上的小痣也透出幾分妖冶。
宋祁站起身，正準備把浴巾扔在一旁，扛着人回卧室，耳垂突然被撥弄了一下。
許是兩個人坦誠相待的時間夠久，計南星心裏雖然還有幾分羞惱，但畢竟是足斤足兩的成年人，對方又是自己傾心相待的愛人，便也在心理建設中漸漸放松下來。
她本來正為宋祁那慢條斯理的手法戰栗，為了轉移注意力一直盯着他蹲下時頭頂的發旋看。然而只看了一會兒，目光便落在他的耳垂上。
宋祁的耳朵本來如同白玉一般，現在紅得宛如一塊品質上佳的血玉。
耳垂上的紅痣宛如一點朱砂，誘人想去揉捏一番。
計南星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她的指腹停留在那顆紅痣上，輕輕捏了兩下。
嗯，很軟，還有點燙。
面前的少年卻仿佛機器人被忽然按下暫停鍵，保持着原有的動作愣怔一瞬，随後半蹲的身體緩慢直立，向着計南星的方向邁了一小步。
他的腳尖碰着她的腳尖。
“本來怕吓到你，”宋祁嗓音沙啞，眼角染着開到荼蘼的豔色，“但姐姐比我想象的，膽子大得多。”
他低頭吻了上來。
少年的淡色唇瓣落在計南星微顫的眼角，泛紅的臉頰，然後在她的唇角一下下地輕啄。宋祁有力的小臂箍在她腰間，迫使兩人身體緊貼，他身上滾燙的溫度把計南星包裹得嚴嚴實實。
感覺到對方明顯的身體變化，計南星強作鎮定地擡眼，對上宋祁的黑眸。以往冷淡自持的眸光裏，倒映着她的身影，和瘋狂彌漫的紅。
“你……”
“還不是因為姐姐。”宋祁輕吻着她的頸窩，舌尖若有似無地掠過精致小巧的鎖骨，“都怪你，我才會這樣。”
“宋祁，我們回房。”計南星艱難地說道。
“不要。”宋祁沙啞着嗓子，把人托起輕輕放在洗手臺上，“下一次，姐姐，下一次我們再回房。”
……
計南星再次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旁邊床鋪還是溫熱的，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她忍着腰部的酸脹不适，掙紮着坐起身，看見不遠處的鏡子裏女人眼角和臉頰都泛着妩媚春色，白嫩脖頸以下是大片的吻痕。
宋祁沒有關浴室外面的門，計南星隐約能看見他的高挑輪廓。熱水蒸汽越來越多，浴室玻璃上一大一小兩個手印也越來越清晰。
鏡子前也有沒來得及收拾的暧昧痕跡。
昨夜……真是不知節制。
她是淩晨時分才被宋祁抱出浴室。
計南星早已脫力，面色潮紅，眼神迷蒙渙散。
她小聲在宋祁耳邊說：“我好累。”
“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就讓你休息。”宋祁把計南星放在柔軟的床上。
她身上穿着宋祁準備的真絲睡裙，尺碼大了一些，随着手臂的動作，細細的肩帶從肩膀落下，露出大片白膩肌膚，還有剛才宋祁留下的點點吻痕。
宋祁對面的鏡子裏，計南星跪坐在床上，腳趾微微蜷起，裸露的白與耀眼的紅極具沖擊力，勾勒出腰線和飽滿曲線。
“……哥哥。”計南星輕輕喚道。
宋祁低頭吻在她唇角。
兩人情動時，宋祁額角微汗，眼尾醉紅，啞着嗓子要她一遍遍地叫他哥哥。
計南星氣不過他說話不算數，任憑他怎麽哄都不說話。
“星星，叫我一聲，再叫我一聲，我唱歌給你聽。”宋祁的黑瞳裏燃着點點的欲，強忍着開口唱道，“魚與星星，海與天空，因為相愛，終會相逢。”
他埋在她頸窩裏小聲唱着，耳邊紅痣随着他不斷地晃動。
“哥哥。”計南星含住了他的耳垂，舌尖還挑釁似地舔了舔。
宋祁瞬間僵住，誘哄的歌聲也戛然而止。
白淨耳尖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變越紅，計南星想躲，卻被他按在身下。
“我對你還是太溫柔了，所以你還這麽有精神。”宋祁深深吻住計南星，舌尖靈巧地撬開毫無抵抗之力的牙關，長驅直入。直到計南星被吻得喘不過氣，宋祁才松開她，大手卻又開始四處點火。
“明天不回B市，後天再回。”宋祁欺身過來。
“年輕人要注意節制……”計南星後面的話被他盡數吞進口中。
接下來的事情，計南星全都不記得。
那段時間她仿佛失憶了，只記得身體像被熱潮包圍着，一會兒恍若在雲端飄浮，一會兒仿佛在暖流中颠簸。
像永無止境的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