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AI
一個月過去，亞雲久平均每五天打一場比賽，一個月下來也打了五六場。
因為突出的勝率，他的對手也由一些散人變成了猛獸，如果再贏過這幾場，就會遇到真正的角鬥士。
随着亞雲久聲名鶴起，莫酥也接受了不少交際邀約。每次都是細細地篩選後才前去。雖然交際時略有狀況發生，也會由她與身邊人共同化解，積攢了一定的金錢和資源。不過和凱瑟琳侯爵的交際倒是一直沒有斷過。
包廂內，莫酥往下望着。
角鬥場上是亞雲久和一頭巨大的蟲，要對付這樣的蟲，首先要有足夠的心理承受能力。畢竟不是誰都能承受如此的視覺沖擊。
這對莫酥和亞雲久來說都不是什麽難事。
圍繞着角鬥場的觀衆席上的人們吶喊着，吶喊聲震耳欲聾。莫酥并沒有屏蔽聲音，諾娃又去做他自己的事情了。為了賺錢，他總有數不清的事可以做。
諾娃也在地下城積攢了一些名氣——一個漂亮、靈動而矜持的Omega，最難被捕獲的高級獵物。莫酥也從交際的人口中聽到類似的抱怨，無論如何他們也不能征服這樣一個Omega，他們被哄騙到他的規則裏和他玩情愛游戲，卻占不到半分便宜。
一群驕傲自大的貴族，如何征服一個在下層社會中摸爬滾打的，精于算計的商人？
莫酥對此沒有什麽意見，諾娃對于她來說是獨立的個體，他做的事情只要不要打擾到他們的計劃，對她來說甚至是有益的。
凱瑟琳則是似乎一開始就對諾娃并不是很感興趣，如果她真的感興趣，侯爵的身份可以讓她很容易地将諾娃帶到自己身邊。
而莫酥與凱瑟琳之間的友誼，也僅止于一些淺薄的交際。
以她在幽靈區的層次，不可能更多地接觸到凱瑟琳侯爵這樣的存在。她對于凱瑟琳來說除了與亞雲久的關系值得被觀賞之外，并沒有什麽實際的作用。
諾娃能夠在各種貴族之間周旋，是因為他的美貌和精明勝過了這地下城裏絕大多數追逐名利的beta或Omega。漂亮而難以捉摸的他對于那些貴族們有利可圖，而十分富有的貴族們也不會在意那些蠅頭小利——即使他們眼中的蠅頭小利足以拯救一群幽靈區貧民。
而凱瑟琳并沒有趟這趟渾水的打算，她從和諾娃的第一次見面時就看得很清。諾娃并沒有對她報以怎樣的真心，她就也不甚在意。
臺下又爆發一陣歡呼，巨蟲被亞雲久以一種詭異的方式開膛破肚，損壞的方式并不粗蠻，更像是順着每個關節的脈絡自然而然地卸力。這樣的打擊方式會讓發力輕松很多。亞雲久渾身都是粘稠的綠色蟲液，半跪在地上之後緩緩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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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蟲的粘液落在他的身上，黑色背心緊貼身軀，勾勒出充滿爆發力的肌肉線條。他微微地喘着氣，擡頭望向莫酥包廂的方向。
他的雙眼中，有莫酥看不懂的情緒。
莫酥對上那雙眼睛，心髒毫無來由地顫了一下。
亞雲久是毋庸置疑的典型alpha，身為浴血煞星的将軍，他有着讓一切alpha都豔羨的得天獨厚的條件。聰明的頭腦，敏銳的感知，強大的自控力和強健的體魄。只要他招招手，就會有無數Omega——甚至beta和alpha，前仆後繼。但他自律到恐怖，從沒有因為權勢而放松對自己的管控。
那個在戰場上與她共同商讨戰術布局的亞雲久将軍……
此刻卻是為她而戰的角鬥士。
Alpha的本能中都有一種侵占性，他們會因為占有自己想占有的而感到快樂。一片喧嚣中，莫酥靜下心來傾聽自己的心跳，她似乎愈發清楚鴨仔所說的“那種神色”究竟是如何了。
她對亞雲久有欲求——占有他的欲求。即使他也是個強大而優秀的alpha。
但這種欲求，還不能被稱之為愛。
她轉身走出了包廂，準備去迎接屬于自己的角鬥士。
“反AI會已經申請……運動……”
“AI支持者已……”
一片喧嘩的角鬥士休息場，莫酥一進來就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甚至有人對她吹起了口哨，卻沒有人敢來觸碰她。
對貴族的恐懼烙印在了角鬥士們的心裏，即使這裏并不缺乏亡命徒，也沒人願意那麽快死。
古老的電視上播放着兩個派系的角逐，在屏幕上貴族們分為兩個派別，一個派別主張反對“無情的AI治理”，闡釋帝國的AI治理只會出現很多不人道的事情，另一個派別主張AI治理，說帝國其他地方AI已經卓有成效，他們也應該推出屬于自己的AI。
一群角鬥士圍坐在電視下面起哄，有的角鬥士躺在旁邊睡覺。亞雲久簡單地沖洗了自己，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他的身上還有水汽。
他走到莫酥身邊，問：“怎麽了？”
莫酥沒有回話，只是又看了一眼電視屏幕。
亞雲久會意，兩人一起走回客房。
從角鬥士休息場到客房還有一段距離，不時有漂亮美豔的Omega或beta女郎或者男人走過，去往角鬥士休息場，不難想象他們是準備去做什麽——角鬥士們壓抑過多的血性需要被釋放。有的人用纏綿的眼神望向亞雲久，他卻目不斜視，只望着前方的路。
莫酥看迎面走來一個很熟悉的人，那似乎是凱瑟琳身邊曾出現過的角鬥士，抱着一個美豔的男人走過，去往臨時的角鬥士栖息房。
凱瑟琳不阻止這些嗎？她明明有機會阻止她身邊的人去觸碰其他人。
那個英俊角鬥士身上沒有對懷裏男人的期待和急性，眉目之間滿是陰沉和厭煩，似乎只是為了完成一個任務。莫酥沒有對他投以過多的眼神，這并不關她的事情，他們僅僅是偶遇。她只會當作沒遇見過這個人。
而凱瑟琳的愛好如何，與她更無關。
美豔的男人女人們走過這個地方，有一些對亞雲久明顯地暗送秋波。不同于對莫酥的忌憚，角鬥士們一般都比較放得開，在這裏的人們對他們的态度也更百無禁忌。
莫酥與亞雲久并排走着，有一個女人走過來，輕輕地撞了亞雲久一下。通道比較狹窄，亞雲久本來沒怎麽注意，他只在注意莫酥別被閑雜人等觸碰到。他低頭時，女人對他柔柔地笑着：“勇猛的角鬥士先生，我在臺下看到了你的演出……如果我說我不用酬勞，你……”
“我不需要。”亞雲久對此沒有過多廢話。
如果他需要用什麽來刺激莫酥對他的占有欲，那他也太無聊了。
在合理的界限內他願意玩一些小花招來吸引莫酥，但這種……他現在暫時還不想做。
“角鬥士先生，你真的不試試嗎？”女人依舊堅持。
“他不需要，我也不允許他需要。離我的角鬥士遠些。”莫酥終于轉過頭來，冷冷地看向那個女人。
她赤紅的瞳讓她整個人都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人類對紅色有本能的戒備和恐懼。女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轉身小跑着走了。
她惹不起一個貴族alpha。
“誰都想征服一頭狼王。”莫酥看了亞雲久一眼，意味深長地說。她牽過亞雲久的手，好讓其他人離他們遠些。
“狼王永遠只會忠誠于馴服它的人。”亞雲久明白了莫酥話裏的意思，微微彎下腰回道。
莫酥慕強，不會真正将目光投向一個弱者，他也是如此。他們欣賞對方，因為對方與自己勢均力敵。
回到客房，莫酥切斷了別人對他們的監視，說道：
“就我最近的了解，幽靈區上層貴族分為兩個派別，第一個派別認為幽靈區應當由人治而不能由AI治理，AI治理只會失去人性；而第二個派別認為幽靈區應當推出自己的AI，才能改變現狀。”
“已經有不少人來游說我，想要我參與其中任何一方，但我覺得還是再等等好。“如果發展到了一定程度，結黨只是必須做的事情，但她現在還沒有到這個程度。
“我們對他們都不了解，更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打什麽主意。”亞雲久同意。
“他們推出的口號豐富且花樣繁多，已經有不少幽靈區貧民卷入這樣的争論之中。但事實是，永遠只有實踐才能得出正确結果。如果只是片面地任由口號和想當然的理念來驅使立場，幽靈區的貧民只會是一群人形棋子。”他繼續說道。
莫酥說：“教育可以改變貧民的思想模式，但幽靈區不提供教育，他們的觀念只能跟着那些宣傳的人走。兩大主神無法控制這片區域，內外網的大量資料也無法共享。這條路太難了。”
“畢竟我們無法奢望幽靈區也出現紅玫瑰。”亞雲久回道。
“再等等吧，我們已經很接近答案的起始了。”莫酥擡起手，切斷了窗外的人造光源。
“我給你包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