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幽靈高塔
灰暗的天空下，藍紫色的燈光閃爍，這裏的天空似乎永遠籠罩着一層灰蒙蒙的迷霧，而這燈光被迷霧擴散開，一切都籠罩上一層迷幻的色彩。
建築零次栉比，這裏最高的建築高到根本見不到頂端，但附近蘑菇似地簇擁着一群群低矮的民房，只有一兩層高，顯得有些破爛，和挺拔的建築使用的新型材料形成了粗糙和精致質感的對比。
很多大樓覆蓋着玻璃，這似乎是座不夜城。即使鐘表顯示已經到了夜晚，和白天也沒什麽區別。在幽靈區是看不到星星的，被全息投影出來的美女在天空中旋轉漂浮，嘈雜的聲音找不到重點，電子音和人聲混雜在一起，空氣裏彌漫着一股似甜香水果也似腐臭的氣味。臭水溝的氣味。
一輛布滿塵土的懸浮車停在了站臺旁，先下來的是一群小混混，他們争先恐後地擠下車，然後逃也似地跑了。
“莫莫，到站了。“亞雲久輕聲提醒莫酥。
莫酥睜開眼，到站聲響起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該醒來了，她看了看逃命一樣跑開的混混們，又轉頭看向亞雲久：“他們怎麽了？”
“我給了他們一點教訓。”亞雲久笑道，“我們又多了一百納幣，我轉給你。”這是剛剛那群小混混求爺爺告奶奶用錢暫時換來的和平。這種事情在幽靈區屢見不鮮，亞雲久并不擔心他會因此被找上麻煩。
“給我也沒什麽用，我還有，你留着吧。”莫酥回答。
“也行。”亞雲久點頭，等莫酥站起來下了巴士後才下了車。
莫酥擡頭看着這座迷幻的城市：“這就是幽靈區的其中一個城市嗎……”
來來往往的人漫步走過，穿着花樣各異的服裝。有的人腦後安裝了體外芯片，有的人四肢已經改造成了假體，有的人戴着誇張的仿生眼鏡，看上去像一個魚頭的人。他們臉上的神情或倦怠或興奮，有的人垂垂老矣，有的人還很年輕，卻化着濃豔的妝容。
“我們要想辦法進入那座高塔。”亞雲久指着最高的那座建築，那裏附近是沒有普通民居的，環繞着一片片的商業街。“幽靈高塔，幽靈區的宣傳中樞之一，對幽靈區人們的生活方方面面都有影響。”
雖然外層是高端居民區和商業區，內部卻有層層守衛，不可能硬闖進去。雖然看上去只是幾步的距離，事實上卻是天壤之別。
“幽靈區還保留着數年前主神‘女皇’未誕生時的原始狀态，生活質量差距極大，而且……即使科技一直在發展，也依然保留着一個團體，他們叫‘灰衣人’。”
“被‘紅玫瑰’首領謝絲纭擊退後，灰衣人棄兵保帥，逃到了幽靈區內，并在幽靈區內占據一方勢力。”
而灰衣人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制造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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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資料他們已經在飛行器內複習過，爛熟于心，這些都是線人留下來的珍貴信息。
本來熱鬧的街道，很快就變得空無一人。
“灰衣人要來了……”
只要是灰衣人來的地方，都如蝗蟲過境，因此保護自己的最好方法是找個地方躲避。但環顧四周，最近的商業區的道路也十分遠。
“聽腳步聲，灰衣人就是從那裏來的。”
莫酥心下一凜，就看到有灰壓壓的灰衣人群已經穿過街道，喊着不知道是什麽的口號，開始向街道的四面八方湧入。
“糟了……這裏是居民區，沒有地方可以躲。”
“被他們抓住的下場只有一個……”
如果沒有穿上他們身上的灰衣，只怕下場不會太好。數年前，灰衣人群傷人的事件時有發生。甚至有人為了躲避灰衣人特地建造了地下室，往地下室安了一個銀行用來存金子的鐵門。
莫酥與亞雲久沒有跑，他們只是尋找了障礙物，躲在路邊。他們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相似的想法——事實上，安裝在他們腦內的芯片可以傳輸消息，而這樣的傳輸只要不被外界破壞，就是堅固無比的。
等灰衣人群擠到街上的時候，莫酥與亞雲久動手了。他們悄無聲息地潛伏進人群中，不多久，除了留下兩個被打暈的人，而他們身上的灰衣已經不見了之外，街道上就只有被灰衣人破壞的公共建築。
很快，第二波灰衣人就又到來了，他們看着地上暈倒的兩個人，人群中不時傳來：“他們不是我們的人……”
人群再一次過境，他們似乎沒有看到地上的人。
莫酥與亞雲久趁着灰衣人四散而去，互相道別的時候再次溜走了。他們換下灰衣丢到地上，走了有一段路後，亞雲久說：“看來這還不是高等級的組織。”
“高等級的組織是怎樣的？”
“他們不會回到自己的家，而是會到一個統一的地方一起吃住。”
“你來過幽靈區嗎？”莫酥問。
“嗯，之前執行任務來過一次，不過不是這片地區。”亞雲久點點頭。
灰衣人已走，街邊有姿态妖冶的人對着亞雲久吹口哨。莫酥看過去，是一個身體線條極其優美的人，看上去有兩米高，雖然面容像是男性，卻有着女性的身體構造。戴着半邊臉的面具，燙着誇張的頭發，見到莫酥看過來，還對她抛了個媚眼。
“從他們那應該得不到什麽消息。”亞雲久思考着，一低頭見莫酥還在看着那人，“……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嗎？”
“啊？”莫酥回過神來，“不是，只是覺得沒看過，很新奇。”
她到了這個區域，每個人的服裝搭配都有一種野性的美。氣質也都十分獨特。
這個區域最不缺的就是巨大的電子顯示屏。屏幕上的人光鮮亮麗刺激着人們的感官，屏幕內的世界潔白、明亮，天空是湛藍色的——屏幕外的天空是閃爍着的紫色、綠色和藍色的混合體，夾雜着一些紅光。
“最新産品，功效十分強大……”
“獨家配方……”
“限量……”
亞雲久與莫酥繼續走，他們在留意每一個角落，試圖找到能攀登上幽靈高塔的線索。
“這兒人與人的差距是巨大的……”莫酥搖了搖頭，“我們走了那麽遠，都沒有看到一所學校。”
“他們的學校都是私立設置，只有高等精英才能接受教育，普通人是沒辦法接受教育的。”亞雲久回答，“但是沒有教育，也就意味着一輩子都沒有翻身的機會。”
教育不是區別人與人的唯一标準，但它确實是區別人與人的重要标準。
幽靈區和帝國其他地方，确實存在太大不同。
至少兩大主神不會允許帝國的任何一位公民無法接受到正統、全面的教育。
街邊的一個小孩兒睜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莫酥，又被他的媽媽用漏油的機械手臂提走：“不該看的別看。”
“可是姐姐很漂亮……”小孩兒小聲地抱怨，腦袋上三只眼睛眨了眨，也轉過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