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垃圾場
垃圾場。
這是幽靈區最大的垃圾場，綿延數千平方公裏，被丢棄了不少東西。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在一個巨大的紙質桶中，莫酥和亞雲久已經換好了符合他們的衣服走出來。
飛行器已經掩藏好，如果有需要随時可以開啓并召喚，但如今還是放在這垃圾場裏比較安全。他們在外頭有人接應，但接應的人已經斷去了聯系。幽靈區的狀況很不穩定，每個人随時都有危險。
亞雲久特地搞亂了自己的頭發，即使是略顯破舊的長風衣和闊腿褲，也遮掩不住他肩寬腰細的身材。而莫酥換上了一身相對精致的衣服，看上去像是落魄的富家小姐和她的守衛。
事實上，她确實負責扮演一個飛行器意外墜毀在幽靈區的富家小姐。而亞雲久此刻的身份是她的守衛。亞雲久的臉上貼上了一條長長的傷疤，沒人能認得出他。而莫酥——不會有誰知道她是莫姝。
幽靈區裏有富人區，除了富人區外的所有地方都十分兇險。
剛走出飛行器，還沒走幾步莫酥就能感覺到有幾雙眼睛悠悠地盯着自己。
拾荒者？不是，是機械幽靈獸。本來是富貴人家的電子寵物，因為更新疊代而被丢棄。如果不是因為太有攻擊性，它們本來能被揀去拆分再賣個好價錢。
機械獸像是犬類，它們本就是按照犬類設計的。它們充滿敵意地看着莫酥和亞雲久，層層圍了上來。莫酥和亞雲久擺出防禦姿勢，與那些機械獸對峙。
“它們為什麽這麽有攻擊性？”莫酥提出疑問，“按理來說，電子寵物有這種設置嗎？”
“抓一只看看就知道了。”亞雲久回答。
聽懂了他們的對話，機械獸更警惕了些。它們圍繞着莫酥和亞雲久緩緩移動，但畢竟是廢棄的電子寵物，經歷過風吹雨打已經鏽蝕了不少。
就這麽對峙着，忽然一陣哨聲傳來，一個拄着拐棍的小孩兒爬上了垃圾山。機械獸都讓開來，小孩兒驚訝地看了莫酥和亞雲久幾眼：“新人？”
那小孩兒穿着破破爛爛的，脖子上挂着不知道什麽組成的機械零件。“看你們的裝扮，應該是哪裏墜毀進來的吧。想要走出這垃圾山嗎？我叫鴨仔，跟我來吧。”
鴨仔揮揮手，趕開那幾只機械獸。莫酥與亞雲久對視一眼，跟着鴨仔走了。
Advertisement
“我叫……莫莫，他是我的仆人，叫阿久。”
“這裏都是垃圾，有價值的東西已經被撿光了，也就我守在這裏，不過還是有路的。”鴨仔身邊亦步亦趨跟着一大群機械獸，似乎是把鴨仔當作自己的小主人看了。“一看你們的氣質就知道不是幽靈區的人，裝扮也不像。幽靈區的高層都是大壞蛋。”
雖然這麽說着，鴨仔的臉上還是有小孩兒的稚嫩與純真，從他願意主動帶領莫酥與亞雲久走出垃圾場也能看出來。
“幽靈區……我的氣質不像嗎？”莫酥猶豫地問。
“姐姐你在說什麽，你一看就是個好人啊。”鴨仔拄着拐杖，他的腿沒有問題，拐杖只是為了方便走路和翻找東西，“你的臉上沒有那種‘很想要什麽’的表情，反而是你的仆人臉上還有一些。不過你要小心了，因為你這種人一看就很好欺負的。他們都喜歡欺負好人。”
“很想要些什麽的表情嗎……”莫酥把這句話記在心裏。“那到底是個怎樣的表情？”
鴨仔走的時候，機械獸輪流走在他們身邊保護着鴨仔。鴨仔似乎真的把它們當寵物養了，也就是因為這個，他才能好好地活到現在。
“我也說不清啦。”鴨仔撓撓頭，“但是姐姐你沒有那種表情真的很快就會被發現的，他們都會把你當成獵物的……我也說不明白。哎呀，多多小心就是了。”
走了有一段路，鴨仔指着一條被踩出的比較寬敞的路，對莫酥說：“莫莫姐，你就順着這條路走就行，走到盡頭有廢品回收站，可以去那裏換點錢。”
“謝謝，那你呢？”莫酥問鴨仔，鴨仔拍着湊上來的機械獸的頭，回答：“我已經在這裏住習慣了，也不是不能生活，我還要去找東西賣，今天還沒找到呢，就不奉陪啦。”
“謝謝你。”莫酥蹲下來，認真地說道。她塞給鴨仔一小塊銀幣，不敢給太多，怕鴨仔被搶劫。
鴨仔看着莫酥近在咫尺的清秀的臉，臉紅了紅，擺擺手打了哈哈：“那姐姐我走啦！有緣再見！”
莫酥直起身子，對亞雲久說：“走吧。”
距離垃圾場出口還有相當的一段路，走出去還需要一兩天。
因為提前安排在這裏的線人已經聯系不上，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靠自己。
垃圾場實在太大了，即使兩人沿着大路一直走也需要好幾天，而為了飛行器不那麽容易被發現又必須要走，很快就到了夜晚。
這裏的白天夜晚并沒有很大分別，但是晚上天色會更黑。白天時天也不會很亮。
“休息一晚上再走吧。”亞雲久提議。
莫酥看着四周，似乎有隐約的動靜。“這裏不是很安全。他們随時可能會過來搶我們的東西。”
“沒關系，我先守夜，你先休息，你的傷還有一些後遺症，需要保證充足的睡眠。”亞雲久堅持。
“好。”莫酥想了想，這樣的情況确實對他們更有利。她找了找，沒有可以躺下的地方，四處都是電子垃圾，稍不注意可能就會被銳利的塑料或鐵片劃破。鐵作為被廢棄的舊能源，現在已經賣不出幾個錢了。
莫酥環顧一圈，再次看向亞雲久。
亞雲久一笑：“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睡我腿上。”
“不是，我是和你說，其實我還可以湊合一下。”莫酥冷靜地說，“不用麻煩你也可以。”
“沒關系，閑着也是閑着。”亞雲久選了一處比較平坦的地方，仔細地挑揀出了尖銳物，莫酥見狀也不含糊，直接就睡在了亞雲久腿上。
AA之間沒有女男之別。
亞雲久的腿部肌肉飽滿，但不是鍛煉過度的堅硬，莫酥枕着還是很舒服的，即使是在這種環境下她也很快睡着了。
再次睜眼時，莫酥看到的是亞雲久的下颚，她很快意識到自己正枕在亞雲久腿上。她坐起來，有些擔憂地看向亞雲久：“腿還好嗎？”
“可以。”亞雲久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腿。他的身體素質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換做普通人恐怕現在已經兩腿失去知覺了。
“那就好，你需要睡會嗎？”天已經亮了，亞雲久站起來後，莫酥才發現他脫下了他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幽靈區并不溫暖，尤其是夜晚會陷入寒冷。亞雲久的風衣厚實，配上他的體溫她才會感到溫暖。
她拿起風衣，又披在了亞雲久肩上。
亞雲久的風衣下面是一件深卡其色的襯衫，勾勒出他優美的身段和清晰的肌肉輪廓。莫酥贊嘆地看了幾眼，這是她練不出的肌肉——她的骨架如此。即使戰力強大，也不會顯示出這樣的肌肉線條。
“你身材真好。”莫酥由衷地贊嘆道。
正穿上風衣的亞雲久不知怎麽地僵硬了一下，風衣還帶着莫酥身上的溫度。
“……嗯，謝謝。”
兩人繼續趕路，輪着守夜。不過因為亞雲久太重，他堅持不枕在莫酥的腿上，在莫酥的堅持下還是妥協了。
不過他每次都醒得很準時，還會趁機讓莫酥多睡會，這讓莫酥有些失望和自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