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吳嘉榮又在加班,同事陸陸續續關上電腦,拎着包離開了辦公室。
等到了夜裏十點半時,辦公室裏就只剩吳嘉榮一個人了,吳嘉榮看了看時鐘,心下想到,今晚又該睡在辦公室了。
他弓着腰迷迷瞪瞪地盯着電腦屏幕,鼠标移動得很緩慢,一點一點給設計圖上色,客戶要求的五花八門的色彩,讓他看得雙眼發暈,大紅大紫融化在一起。
辦公室玻璃門上的鈴聲被人按響,把迷糊的吳嘉榮給拉了回來,挺起了身板,手忙腳亂地起身去開門。
興許是同事遺落了什麽東西。
等他走到玻璃門前時,哪來的什麽同事,站在玻璃門外的是江頤鈞,他愣了一秒,才給江頤鈞拉開了門,一股寒風攜着江頤鈞淡淡的香水味闖進了吳嘉榮的身體裏。
“你怎麽來了...”吳嘉榮嗫嚅地問道。
江頤鈞勾着笑眼,單手把吳嘉榮攬進懷中,吳嘉榮撞了進去,下巴抵着江頤鈞的肩胛,他毛茸茸的黑發蹭着江頤鈞的臉頰。
吳嘉榮瞪大了眼睛,他平靜的心髒複蘇了過來。
江頤鈞微微低頭,在他耳邊說了句:“吳嘉榮,生日快樂。”
“生日...”吳嘉榮眨了眨眼,抿着嘴低聲說,“可我的生日已經過了...”
“那以後我們過兩個生日,”江頤鈞彎着眼睛笑,“一個你身份證上的生日,一個是今天的生日。”
吳嘉榮千瘡百孔的心被一點一點補滿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艘航行在大海上的小破船在即将沉沒時,遇見了遠方向他駛來的游艇,要将他從墜海的邊緣打撈起來。
江頤鈞的手裏還提着個蛋糕,盡管此時的吳嘉榮看見蛋糕已經有了生理性厭惡,但他依舊沒有表露出來,在江頤鈞的注視下,他把辦公桌上的雜物清理開,落下一片幹淨的區域,給蛋糕插上蠟燭。
江頤鈞說:“吳嘉榮,今天的生日你可以許一個我能幫你實現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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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都行麽?”吳嘉榮擡起眼,小心翼翼地問向他。
“什麽都行。”
他的願望啊,他沒為自己想過什麽願望,當然也不會為難江頤鈞,叫他去摘星星或是摘月亮。
吳嘉榮沉默了片刻:“我...我可以留着這個願望,等我想好了再提嗎?”
江頤鈞笑了笑:“好。”他倒以為吳嘉榮會向他要錢、車或是房子等等,在物質上的這些,他統統都能給吳嘉榮。
吳嘉榮吹滅了蠟燭,他舀了一勺蛋糕,奶白色的奶油沾着他的唇尖和唇角。
吳嘉榮轉過身來,緊張而克制地吻在江頤鈞的唇上,在他因羞愧而欲逃離時,被江頤鈞拉住了,江頤鈞的手扣着他的後腦勺,把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變成了纏綿的深吻。
奶油在唇齒間融化,溢着奶白色的液體,芳甜的清香。
江頤鈞吻着他的舌尖,深入到他的靈魂裏。
空氣的溫度變得燠熱、潮濕,吳嘉榮雙腿發軟,江頤鈞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像起了催情的作用,讓吳嘉榮甘之如饴。
江頤鈞吻着他,吳嘉榮的腰際撞到辦公桌,震落了漆黑色的鋼筆,在地上滾落幾圈,江頤鈞順勢抱着他的腰,讓他坐在桌面上,身體擠進吳嘉榮發軟的雙腿之間。
吳嘉榮霧濛濛的雙眼只能看見江頤鈞的睫毛,濃而密,像漂亮的蝴蝶,讓人産生想摸一摸的欲望。
吳嘉榮松垮的褲子癱倒在地上。
炙熱而高昂的性器貫穿着潮濕又緊致的洞穴。
碾着、摩挲着微微凸起的敏感點,快感像是海浪,一陣又一陣,席卷而來,把吳嘉榮淹沒。
吳嘉榮雙頰緋紅,眼神迷離,軟而無力地勾着江頤鈞的脖頸,再每一下直擊靈魂的撞擊,他都用僅剩不多的理智,輕輕吻上江頤鈞濕潤的唇。
親吻給他帶來的快樂比做愛要強上許多。
仿佛每一次的親吻,都傾注了他所有的脈搏和心跳。
肉體交合處滴落的粘稠的液體,洇濕了地面上黑色的褲子,滲透着,折射出微弱的光。
辦公室玻璃門外傳來微弱的簌簌聲,辦公室內陷入高潮的肉體失去了耳朵。
江頤鈞送吳嘉榮回家,等他坐到副駕駛時,江頤鈞遞來一個黑色燙金的大禮盒。
“生日禮物。”
吳嘉榮打開盒子,裏邊裝得是一套漂亮、精致的黑色西裝。
做工、面料和版型,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這樣一套西裝服,吳嘉榮要用幾個月的工資才能買下呢?
“收下吧。”江頤鈞親了親他的額頭,“生日禮物不收會走黴運的。”
啊。吳嘉榮活了二十八年,都沒聽過這樣的話。但他知道自己不好再拒絕了,點了點頭,收下了。
“很漂亮。”他說,“江頤鈞,我很喜歡。”
回到逼仄、狹窄的出租房後,吳嘉榮小心翼翼将這套昂貴的西服從禮盒中取出,挂在了清一色灰黑舊的衣服中,它顯得那麽格格不入、那麽耀眼。
吳嘉榮站在衣櫃前,盯着這套西服,看了許久。
他心裏明白得很,這樣的衣服對他而言是浪費,再合身穿在他身上都是不合身。
就像江頤鈞對他再好再溫柔,他們之間都永遠隔着一條跨不過去的鴻溝,他要是想要跨過去,必然會墜落在深淵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