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面有神[綜英美]

第12章 》歌詞

着一塊披薩站到他身後，發現他竟然在浏覽JJ二次元網站。

“我以為你在辦案。”鹿九說。

“毫無疑問，我在辦案。”夏洛克頭也不擡地回答。

浏覽完一頁，迅速更新下一頁。夏洛克可以一目十行，鹿九卻廢了好大勁才看出他到底在找什麽。

“COSPLAY服裝出售？”鹿九恍然大悟。“夏洛克，那個兇手是其中一個賣主對不對？”

“不是，嗯，不一定是。”夏洛克依舊頭也不擡。“我只是打算找一套不那麽‘奇特’的服裝，我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碰巧有服裝出售……該死，怎麽沒有一個符合我的？！”

放在他腿上的電腦屏幕上正顯示着英國倫敦國際動漫展Londonic-Con的官網頁面。頁面提示這次展會的時間是從明天開始，為期三天，地點在倫敦ExCel展覽中心。

聯想到夏洛克搜索COS服的舉動，鹿九大膽猜測：“你該不會打算穿着COS服去漫展抓人吧，你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很簡單，利用數學裏的求交運算，很快就能确定兇手。到了麥克和湯姆這個年紀，依舊熱衷動漫和二次元的人不會很多。分別把兩者朋友中符合要求的人篩選出來，求交，最後的兇手只有一個。我已經在網站上找到了他的注冊賬號，L，根據他在其他帖子裏的發言，他明天會去參加漫展。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陌生人遇到共同話題可以迅速熟絡起來，我需要在他放松警惕的時候找出他犯罪的證據。”

“為什麽不直接抓捕他？”

“因為我們沒有證據。我可以推理出他每次殺人的手法，具體到過程中的每一個細節。但是，沒有任何實際證據能把那些人的死怪罪到他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巧合’和‘無心之舉’來解釋。我需要從他身上找出證據，或者，讓他自己承認謀殺。”

“哦哦。”鹿九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無所謂懂與不懂，在破案這件事上，她無條件信任夏洛克。

“你可以搜奇異博士。”咽下最後一口披薩，鹿九邊擦手邊介紹：“史蒂芬·斯特蘭奇，漫威裏的角色，一個高傲自負的人，性格跟你很像，外形也跟你很像。”

當然很像，在鹿九原本的世界裏，夏洛克·福爾摩斯和奇異博士的扮演者是同一個人——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

在鹿九說話的時候，夏洛克已經在搜索欄輸入“奇異博士”，刷新出好幾頁的COS服。

“我喜歡他這件紅色鬥篷的領子。”夏洛克挑了件價格最貴、質量最好的，邊付錢邊吐槽：“但他的藍衣藍褲讓我很倒胃口。大紅配上深藍，這個人物一定缺乏審美以及最基礎的時尚感。”

鹿九無話可說，其實她覺得奇異博士的服裝挺酷的，尤其是那件靈氣十足的鬥篷，承擔了片中大部分笑點。

她很久沒去漫展了，一想到明天可以跟着出去浪，她就有些迫不及待。

******

在鹿九的期盼中，新的一天終于來臨。

天氣多雲，沒有火辣辣的太陽，是個适宜出行的日子。實際上，只要和夏洛克在一起，她就沒遇到過晴天。

在赫德森太太的幫助下，鹿九、夏洛克和華生順利完成COS裝扮，盛裝出門。荒因為背上的傷比較嚴重，被留在了公寓裏。

去倫敦ExCeL展覽中心的路上，他們三人就像從動物園裏跑出來的大猩猩，受到了路人甲乙丙丁的廣泛關注。

“夏洛克，我們為什麽非要打扮成這個樣子？”華生不耐煩地拽了拽胸前的黃色領巾，很不适應自己的衣着，也不适應路人投來的目光。

白底襯衣，綠背心，紅外套，金色卷發，華生是三人裏看起來最像正常人的一個。前一天，在華生不知情的情況下，鹿九和夏洛克一拍即合，給他買了《霍比特人》裏比爾博·巴金斯的cosplay套裝。不需要戴假發，把華生平時梳的特別順的頭發卷一下再弄亂，就與原人物像了百分之九十。

鹿九這次COS的是夢工廠動畫《守護者聯盟》裏的人物，冰霜俠傑克（Jack Frost）。《守護者聯盟》是鹿九很喜歡的一部動畫電影，看了不下三遍。十五、六歲傑克為救妹妹落入冰窟，最後被“月中人（man in the moon)”複活，成為了守護者聯盟裏一員。他有着酷酷的銀色短發，被複活後穿着藍色帶帽衛衣，上面布滿冰霜一樣的銀色花紋，褐色的八分褲，赤/裸雙腳。武器是一根被冰霜覆蓋的樹枝 ，比他還要高一些，樹枝頂端分叉出彎月形的一段枝丫，整體形狀有點像SSR青行燈坐着的那根燈棍。

帶上假發化好妝的鹿九活脫脫一個俊俏少年，但考慮到實際，她還是穿了一雙白色休閑鞋。

“夏洛克，我們是去辦正事的，不是為了好玩。”差點被自己鞋子絆倒的華生更加不耐煩了。為了還原人物，他腳上的鞋子不是普通鞋子，而是一雙“大腳”形狀的高筒靴，十分笨重。穿着它，華生覺得自己走起路來就跟唐老鴨一樣。

“放輕松。”夏洛克倒是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古怪的穿着。他很喜歡身上的紅鬥篷，走路帶風。“相信我，我們這樣做都是為了抓住那個連環殺人狂。”

鹿九默默在心裏翻白眼：她出COS是因為熱愛，華生則是被他們拉下水的。

“哇，霍比特人？！”一個穿着中學制服的男生把自行車扔在地上，激動地跑過來抱了抱華生。“嗯，你太高了，霍比特人應該比我矮三、四十公分。”

“Sorry，長到一米七不是我的錯。”華生回答。

“我能跟你合影嗎？”沉浸在興奮中的男生完全沒發覺華生的不樂意。他一手攬上華生的肩膀，一手拿出手機自拍。“哇，你這個表情跟電影裏幾乎一模一樣！可以截圖做成表情包——好氣哦，但還要保持微笑.JPG。哈哈哈……你能舉起劍再和我拍一張嗎？”

華生大概有想把Sting（比爾博·巴金斯的劍的名稱）刺進這男生胸膛的沖動了。

“唉，你的劍不會發藍光，有點弱啊……”男生還在不怕死地品頭論足。

“你是半獸人嗎？如果不是，它就不需要在你面前發光。”昨晚被通知需要COS比爾博後，華生熬夜看完了《霍比特人》三部曲，對這個人物有了充分了解。

鹿九很喜歡華生這一點，了解到COSPLAY不是簡單的換裝游戲後，他對cosplay給予了尊重。

“華生，注意你的态度。”

這一次，換夏洛克提醒華生了。他攬着男生的肩膀将人“拖到”另一邊，微笑着拿過男生的手機，連跟他照了好幾張自拍。“給你手機，好好上學，不要耽誤我們拯救世界。”

把男生哄走，三人繼續上路。

左邊是一片居民區，高高的樓房整齊的連成一片，右邊則是平靜的河水。這一片水域屬于皇家維多利亞碼頭，附近還有許多景點。

“是不是快到了？”這條路上有不少coser，走在他們前面的《冰雪奇緣》女主艾爾莎還回頭沖鹿九抛了個飛吻。一個是冰雪女王，一個是冰霜王子，倆人經常被網友組CP。

“嗯，快了。”奇裝異服多了，華生也就放開了。他和夏洛克已經過了年少輕狂的年歲，這邊年輕人居多，讓他有種重返二十歲的感覺。

“看到那座橋了嗎？”華生指了指右前方橫跨兩岸的長橋，遠遠看過去，像在河上空放了一把直尺。“它左邊那個建築，白色的，露出一個角，就是ExCeL會展中心。很快，再走幾百米就到了。”

“天哪，有點激動。”

“荒如果看到你離開他這麽高興，一定特別心塞。”夏洛克突然學起小女孩撒嬌賣萌的模樣，尖着嗓子說：“哎呀，我的小鹿鹿太沒良心了，讓我一人獨守空房，她卻在外面風流快活。啊，不開森，不開森，我的小鹿鹿見到可愛妹子就把我忘了，虧我還那麽擔心她，哎呀，不開森……”

确切的說，這不是賣萌的小女孩，而是妖豔賤貨。

“噗。”華生沒忍住，笑了。

鹿九一想到荒獨自坐在床上委屈巴巴的模樣，臉上的笑容便徹底收了回去。她立即掏出荒昨天給她新買的手機，打開聊天軟件，請求視頻通話。

幾乎在她發出消息的瞬間，對方便按下了接聽鍵，速度快到她都沒反應過來。

心有靈犀，還是一直守在手機旁？

“怎麽了？”視頻那頭的荒坐在床上，看到鹿九傻愣着不說話，有些擔心地開口。

“沒，沒什麽。”鹿九怔了一下，随即咧開嘴，回他一個燦爛的笑：“我怕你在家無聊，打算給你直播漫展現場。”

荒暗暗松了一口氣。

把手機放到自拍杆上，鹿九一手舉着自拍杆，一手調整好角度，然後對着鏡頭帥氣地撩了撩頭發：“铛铛~現在為您直播的，是又帥又酷又善良的我，冰霜俠傑克。看你那表情，難道在質疑我的帥氣嗎？我告訴你，剛剛冰雪女王還對我飛吻呢~你該不會不知道‘飛吻’什麽意思吧，吶，就這樣……”

鹿九飛快地沖荒抛了一個大大的飛吻。

夏洛克和華生跟在她身後，始終保持一兩米的距離，全程姨母笑。

年輕人啊，就是肉麻~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裏的鹿荒也太甜了，互撩，互寵~想想末世，覺得我那時肯定後媽附體233

感謝讀者“婷婷..:”和“SEIKO”灌溉營養液(づ￣ 3￣)づ

下面想說點跟文章無關的題外話：

最近紀錄電影《二十二》上映了，我知道這部電影，是他們衆籌的時候。去年12月，刷微博偶然看到一篇文章，裏面提到許多國民不了解這段歷史，把慰安婦當做“妓.女”和“國家恥辱”看待。看完文章和相關報道後，心情特別沉重。文章末尾提到了這部電影的官微，便去捐了寫文收入的一部分，希望能做點什麽。但即便如此，當晚也很長時間才睡着。

準備下周去看這部電影，希望有時間的小天使們也去支持一下。不道德綁架，感興趣的可以去看看~當時以作者身份參與的，大家應該可以在最後的名單上看到名字。

說實話，希望下次再有類似題材電影，不需要衆籌，就能順利上映。

☆、20開心與滿足

視頻那頭，被“飛吻”擊中的荒瞳孔驟然放大，似乎有些吃驚。下一刻，嘴角輕輕上揚，不由得蕩漾起一絲甜蜜的笑意。

雖然知道鹿九那“吻”沒有任何特殊含義，但只要看到她開心的模樣，他就很滿足。不可否認，他很享受她在他面前展露出孩子氣的一面，開心的時候就樂的恨不得載歌載舞，不開心的時候就直言直語地吐槽。

記的自己第一次看到臉上洋溢着喜悅之情的村民時，他也是開心的，滿足的。

村民們尊敬地稱呼他為“神之子”、“神的使者”，把他當做神一樣愛戴着。那時候，他只是一個小孩兒。身為神的時候的一切，他已經不記得了，那時候，他只是一個失去記憶的普通孩子。

不，所謂的“普通”，只是他的自以為是而已。他擁有預知能力，能幫助村民避過海難和災害，從一開始就是不平凡的。他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所以他把印象中第一眼看到的“善良”的村民當做了親人。

當人們不再相信他的話時，當人們把他鎖在黑暗的地窖裏時，當人們無所顧忌地打罵他時，因為對他們的愛，他依舊拖着小小的身軀，一次次哭着求他們相信自己……

最終，他們也沒有相信他。

“到了，終于到了。”鹿九舉着自拍杆轉了一圈，好讓荒看到會展中心門口的景象。外面的空地和臺階上站滿了coser和游客，一些人等不急進場，在外面就開始了合影與拍照。沒有預料中的贊嘆，鹿九發現荒的臉色有點差。

“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沒有，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什麽？”

“嗯……”荒故意慢下來，吊足鹿九胃口。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荒眼中的狡黠一閃而過：“我剛才看到那邊有好幾只死侍，你呢，等下會不會選擇恐懼症？”

“天啊。”鹿九驀地瞪大雙眼，誇張地贊嘆：“我一直以為你是老幹部，沒想到你還知道‘選擇恐懼症’這麽新潮的詞語啊。”

荒抽了抽嘴角，不覺得鹿九剛在誇他。

“你好像很讨厭死侍。”鹿九一臉認真地說：“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我不強求。你放心，跟你視頻的時候我絕不會去找他們。”

“嗯，那今天的直播就不要挂斷了吧。”荒故意逗她。

“嘞嘞嘞嘞嘞。”鹿九調皮地沖他吐了吐舌頭，像《貓和老鼠》裏對湯姆示威的傑瑞那樣。“我想挂斷就挂斷，想不挂就不挂。好啦，不鬧了，我們要排隊進場了，我的天，人也太多了吧，給你看看排的隊，十八彎……”

嘴上說着“想挂就挂”，實際上卻是一直沒有離開。一只手累了，就自然而然地換另一只手舉着，沒有不耐煩，沒有想過要斷開鏈接休息一下。

這是為了讓荒不錯過任何一個精彩瞬間。

鹿九在心裏為自己找了借口。但實際上，就算在排隊時，四周沒有什麽可看的，她也沒有放下手機。

她今天很開心，在有人分享喜悅的情況下，更加開心。

荒看着她的笑臉，清楚地知道自己心裏的滿足和喜悅，與以前對村民的感覺是不同的。

鹿九的“直播”還在繼續。荒不經意對上鹿九身後華生和夏洛克的視線，不自在地輕“咳”一聲，以掩飾被人看穿內心的羞澀與尴尬。

夏洛克和華生眼中那明顯的笑意，讓他難得的有點不好意思。

隊伍緩慢地往前挪動，夏洛克低頭對華生說了幾句話，便跳出隊伍，走了。繞到展覽中心的偏門，他趁安保人員不注意的時候敏捷地跨過欄杆，翻進了會展中心。

外面人多，裏面人更多。展館中心是一排排臨時搭起的攤位，賣一些游戲動漫的周邊産品。挂件、畫冊、手辦、飾品和cosplay服裝道具，應有盡有。四周有臨時搭建的展臺和舞臺，每個都有不同主題，有的是某游戲的專門展臺，有的是這次漫展的比賽活動，有的是臨時興起的表演，還有的是作家、畫家與知名coser的簽售會。每個展臺下面都圍了很多人，相當捧場。

夏洛克覺得自己有些失算。人實在太多了，出cos的人占了一半以上，要從這裏面找出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沉在海底的針好歹還是不動的，這裏面的人卻很少有停下的時候。你找到東面時，那個人可能在西面，你找到西面時，他可能剛去了東面。

當然這還不是最讓夏洛克頭疼的。

為了還原人物，凸現二次元特征，cos妝一般都是大濃妝，而且不是一般意義的大濃妝。眼睛小？沒事，可以畫兩層雙眼皮，可以用眼線開眼角；臉不夠瘦？沒事，可以多畫陰影，可以用假發遮擋……

除去妝容，還有假發、假胸、假胸肌、假尖耳朵、內增高……總之，可以與素顏的本人差別很大。就像鹿九，出COS的時候還可以轉換性別。

“sorry。”一團紅不小心撞到了夏洛克。

“OK，OK……”夏洛克張張嘴，笑容有點苦澀。

剛剛走過去那只，已經不能用“人”來形容了。那是一個巨大的紅色燈籠，比水桶還粗的身子，上下一般粗，頭頂戴着金色的小帽，造型像中國古代官員戴的那種。兩只發光的黃眼睛，中間位置裂開大口子，吐着大大的紅舌頭。coser就藏在這套裝備下，夏洛克只能看到底下一小截腿。

夏洛克不确定能從一堆人與“非人類”中找出自己要找的人。

他覺得自己至少應該帶鹿西一起進來，畢竟鹿西比較熟悉這個圈子。

“為什麽夏洛克不帶我們一起進去？”快排到入口處時，鹿九問身後的華生。

“他讓我留下保護你。”華生回答：“不過我覺得他可能認為咱倆麻煩。”

實際上，夏洛克走之前是對華生這麽說的：讓她膩歪吧，我先進去，你看着她。

夏洛克只是嫌棄鹿九，沒嫌棄老搭檔華生。

剛進館內，鹿九便看到了等在一旁的夏洛克：“你該不會已經找完兇手了吧？”

“還沒，我覺得我們是一個team，所以等你們一起。”

“胡扯。”

“好吧，有點難找。鹿西，你認為一個隐秘的連環殺手會喜歡cos什麽角色？”

“不好說吧，普通人往往對反派角色/情有獨鐘，那殺手的話會不會喜歡正義角色？”

“不，殺害麥克和湯姆的人在現實中顯然不想被人發現，他很聰明，天才總是需要觀衆，但如果他不希望現實裏有人為他的行為喝彩，那他就會把這種心理轉移到cos的角色上。一個天才的罪犯，一個受人崇敬的罪犯，一個擁有無數粉絲的罪犯。當那些人為他cos的角色歡呼時，他會把這一切當做對自己的贊揚。”

鹿九沒怎麽明白夏洛克的話，但她立刻想到了一個經典的反派人物——電影《蝙蝠俠：黑暗騎士》中的小醜。

“會是小醜麽？無視規則，無視政府，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魔，能看透人類醜陋的內心，能看透人類卑劣的想法，能讓所有人一步步走進他的布局，能讓所有人因猜不出他下一步的舉動而心生恐懼……”

“長什麽樣子？”

正巧旁邊有拿着小醜海報的蝙蝠俠走過，鹿九指了指海報，說：“很好認，墨綠的頭發，慘白的膚色，墨黑的眼圈，大紅的口紅。”

“一定是。他在網站上參與過這個角色的讨論。我想我知道他在哪了。”夏洛克眼睛一亮，迅速穿進人群。

鹿九和華生緊随其後。

不一會兒，夏洛克就在一個賣橡皮章的小攤前停了下來，那個攤子的老板正是“小醜”。

就在鹿九和華生猶豫着要不要過去看熱鬧時，夏洛克突然回頭沖他倆招手：“嘿，你最愛的小醜在這裏！”

“小心點。”荒對鹿九說。

鹿九點點頭，立刻跑過去。

又到發揮演技的時刻了。

一想到面對的是一個高智商連環殺手，鹿九就有點心驚膽戰。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忘川灌溉營養液(づ￣ 3￣)づ

感謝谛聽、流螢投喂地/雷(づ￣ 3￣)づ

有猜到那“一團紅”是哪個角色麽~

☆、21正面交鋒

漫展上随處可見拿着手機和相機拍照或錄影的人，也有幾個播主像鹿九一樣舉着自拍杆直播，所以，鹿九心安理得地沒有關掉與荒的視頻。

“哇，我見過的cos小醜的人中，你是最還原的一個。”鹿九由衷地誇贊僅僅與自己隔了一張桌子的嫌疑人。無論是妝容還是服裝，這個人幾乎與希斯·萊傑飾演的小醜一模一樣。

不知是不是因為心裏早就對眼前這人有了“連環殺手”的認知與偏見，鹿九莫名覺得他的眼神與氣質給自己一種令人窒息的恐懼感。然而這個人現在只是溫和又腼腆的笑着，并沒有刻意去模仿電影中的角色。

她細細打量了一下他的眉眼，覺得有幾分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荒，這是小醜，怎麽樣，很酷吧？”鹿九側過身，讓自己與身後的小醜同時入境。“這是我男朋友，他不舒服，今天只能留在家裏。”她對“小醜”介紹。

“Why so serious？（為什麽如此嚴肅呢？）”“小醜”模仿着原人物的神情與聲音，說出了這句經典的标志性口頭禪。

那樣詭異的聲音，那樣詭異的笑容，讓鹿九禁不住後背發涼。

希斯·萊傑已經去世了，這是個令人心痛的事實。假如他還在世，鹿九就該懷疑這個小醜是他本人扮演的了，或者，《蝙蝠俠》裏的小醜像她一樣穿越到了這個世界？

“你好，我叫蘭斯，很高興你們都喜歡小醜。”幸好，“小醜”立刻恢複了coser本人的聲音，打消了鹿九心裏的擔憂。

蘭斯的聲音溫和中透着輕快，讓人猜不出具體年齡。按理說，他應該三十歲左右，但僅僅通過聲音，鹿九覺得他像二十出頭的大學生，離開了中學的束縛，還沒有對未來的擔憂與迷茫，無拘無束，可以專心游樂，可以做自己想做但與未來養家糊口沒多大關系的事情。

“你好。”荒板着臉，勉強打了聲招呼。

“我男友是個面癱。”鹿九替他向蘭斯解釋。“你別往心裏去。”

說完，她還瞪了荒一眼。

“哈哈，你男友只是容易吃醋而已。”蘭斯似乎沒有放在心上，還能跟鹿九調侃：“你不該在他面前誇我。”

鹿九不置可否。

為了方便顧客等待，桌子前放了兩把凳子，夏洛克占了一把，華生把另一把讓給了鹿九。

“老板，來四個橡皮章，就刻我們四個，要最貴的那種。”在蘭斯準備材料和工具時，夏洛克開始了與嫌疑人的聊天。“你們為什麽都喜歡小醜這個反派角色？像奇異博士，雖然性格太傲脾氣不好，但他至少是個正面人物，還長相英俊。至于小醜，造型邋遢，殺人無數，典型的反社會人格，為什麽還有那麽多人喜歡？”

這些判斷，都是夏洛克基于目前所知推斷出的，他其實沒看過那部電影。

鹿九不滿地白了夏洛克一眼：

說好的靠“共同話題”拉近關系讓對方放下戒心呢？夏洛克同學，你當面诋毀人家喜愛的角色，是會被人大卸八塊的懂不懂？還拉近關系，不當場把你踹出去就算好的了。

“小醜的造型怎麽能用‘邋遢’形容呢？”鹿九氣勢洶洶地反駁。“你看看蘭斯，這造型多酷！”她把手機從自拍杆上取下來，立在桌子上，一手扶着，讓荒正對自己。

說話的時候，偶爾看一眼荒，就覺得沒那麽緊張了。

來之前沒跟夏洛克對過臺本，鹿九壓根就沒想到夏洛克打算讓她加入對嫌疑人的“審訊”。沒辦法，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來了。

“我覺得大家喜歡小醜，一是演員演得好，二是導演和編劇好。”鹿九認真地發表了自己的意見。“有人說喜歡的影視作品和人物可以反映一個人潛意識裏的訴求，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我欣賞小醜，主要是因為他是個‘反規則’的狂人，他無視一切規則，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可以随心所欲。當然我不會像他一樣殺人，但追求自由、掙脫束縛的心，估計每個人都會有吧。”

“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蘭斯低頭刻章，偶爾擡頭看鹿九一眼。“我跟你的想法不同。我不羨慕他可以無視條條框框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也不欣賞他癫狂詭異的行事作風。我欣賞的，是他對人性的把握。

小醜說自己有個苦難的童年。醉酒的父親，殘忍地割裂了他的嘴角。很多人猜測那是他編造的謊言，因為關于他的童年，他講述的每個版本都不同。我想就算那不是事實，但造成的後果是一樣的。苦難的童年，讓他心靈扭曲。但正是這種扭曲，讓他可以洞悉人的劣根性，并加以利用。”

“所以……”華生試着總結：“你的意思是，你希望像他那樣，內心強大，知道自己想要的，不被外部所擾，同時又能掌控別人的思想與心靈？”

“差不多。”蘭斯說：“我可以看穿每個人，但任何人，都無法了解我的內心，都別想預測我的動機與行動。”

最後這句話，說的是“小醜”，還是指他自己？

鹿九懷疑他們的目的已經被蘭斯看出來了。

“女士優先，冰霜俠傑克。”蘭斯擡起頭将橡皮章遞給鹿九，嘴角挂着溫柔的笑。但配上小醜怪異的妝容，這個笑有點毛骨悚然。“這個是我送你的，為了小醜，為了蝙蝠俠。”

“謝謝。”鹿九有點受寵若驚。

不一定“受寵”，但絕對很“受驚”。

“你喜歡小醜的原因還有一個，同病相憐。”夏洛克理了理鬥篷的立領，緊緊盯着蘭斯的眼睛。“你的脖子後面有很深的疤痕，是小時候被人拿燒紅的木棍燙的。至于你嘴角的疤，嗯，是化妝畫的，可以不用管。你脖子後面的疤至少已經有十幾年，說明你受傷的時候也就十一、二歲，而且很明顯，這個疤不是一次形成的，說明你十幾歲的經常受傷，舊疤新疤交疊，才能形成這個樣子。”

鹿九正對蘭斯，完全看不到夏洛克所說的疤在哪。

“不只脖子和後背，你的手上也有舊疤痕，說明你小時候經常被父母虐待。你現在獨居，經常出門，但從不帶朋友回家。你的父母，嗯，應該十多年前就去世了。”

沒有驚訝，蘭斯只是平靜地笑了笑。“你是夏洛克·福爾摩斯，我一直追華生醫生的博客。”

“哦，沒想到我這麽有名。”語氣裏有一點懊惱和無奈。

“剩下的，我自己說吧。父母去世後，我一邊打工一邊上中學，還要照顧不聽話的弟弟。我沒有讀大學，而是找了份穩定的工作，現在，我是一名列車站站長。未婚，沒有女朋友。可以告訴你們，我喜歡男性。福爾摩斯先生，你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沒有提到同學，也沒有提到謀殺，知道夏洛克身份後依舊鎮定自若，可見這次套話十分失敗。

“你的的朋友，湯姆和麥克，最近都去世了。”

“是，人死不能複生，但我的生活還要繼續，你說對吧，福爾摩斯先生？”

“嗯，很好，很好。”夏洛克連說了兩個很好，臉上神情莫辨。

“該死的雷斯垂德，又有事情找我。”夏洛克突然起身。“我們先走吧，等下鹿西你再回來取橡皮章。”

鹿九忙跟着離開。

“不回來也沒關系，我可以寄到你們公寓，貝克街221B。”

身後傳來蘭斯的聲音，夏洛克停下腳步，頓了頓，背對他說：“不用，下次見面的時候，可以當面取。對了，如果你有機會見到你那不聽話的弟弟，記得勸他做個老實公民。”

走到蘭斯看不見的地方，華生立刻好奇地問：“他弟弟是誰？你認識？”

夏洛克蹙了蹙眉：“嗯，你也認識。”

“我呢，我認識嗎？”鹿九也好奇，看樣子，這個人的弟弟還不簡單。

“雖然不認識，但你知道他的名字。”

“到底是誰？”

“莫裏亞蒂，吉姆·莫裏亞蒂。”

作者有話要說： 又更新了，小天使們有沒有受寵若驚？

周三晚12點前還有一章更新~

來吧，求一波文章收藏，求一波作者收藏~

☆、22鹿九被劫

“到底是誰？”

“莫裏亞蒂，吉姆·莫裏亞蒂。”

蘭斯的弟弟竟然是吉姆·莫裏亞蒂，那個“犯罪界的拿破侖——莫裏亞蒂”？！

驚訝過後，鹿九不禁感慨：福爾摩斯三兄妹都是天才，莫裏亞蒂兩兄弟也都是天才，敢情天才都是以家族為單位出現的？不過想想也對，從基因遺傳角度來看，這樣很符合規律。

華生同樣有點震驚。靜默三分鐘後，他才不确定地開口：“那我們今天的行動，算是失敗了吧？”

“不算，至少證明這個方案行不通。”

鹿九和華生沒有接話，他們兩個，其實根本就不知道夏洛克的方案具體是什麽。

不知想到什麽，夏洛克突然在他們倆面前來回踱步，有些暴躁地喃喃自語：“該死的，這家夥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裏。蘭斯·莫裏亞蒂，吉姆·莫裏亞蒂，跟蘭斯比起來，吉姆·莫裏亞蒂可愛的就像一只兔子。不，兔子也不可愛……”

“為什麽？”華生覺得夏洛克的說法很不準确：“抛開他做過的那些事情，蘭斯對人和善，簡直就像小天使一樣。你還記得去年吉姆·莫裏亞蒂差點把我們炸死在泳池邊嗎？”

鹿九附和着點頭，她也覺得蘭斯更像好人。因為莫裏亞蒂掌握着一個犯罪帝國，他害死的人，肯定比蘭斯多一百倍一千倍。

“我覺得你們兩個簡直傻的可愛。”夏洛克不再踱步，而是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看鹿九，再看看華生：“你們知道莫裏亞蒂是壞人，麥考夫知道莫裏亞蒂是壞人，很多人都知道莫裏亞蒂是壞人。但蘭斯，除了我們，沒有人知道他是壞人。在他面前，你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他謀殺的。”

鹿九想到可憐的湯姆，多少能理解夏洛克的意思了。“有時候笑面虎比呲着獠牙的惡狼更讓人害怕。光明與溫暖環繞之時，人總會忽略白日下的陰影，但隐藏在這些陰影裏的犯罪，卻會殺人于無形。不過夏洛克，你确定你更不喜歡蘭斯，不是因為這次你沒抓到他的把柄嗎？”

“……”夏洛克瞪着鹿九，好一會兒，才無奈道：“好吧，我承認，我本來以為他在驚慌下會露出破綻，但他沒有。”

夏洛克招招手，示意鹿九把她的自拍杆給他。

“占用你一分鐘。”他沖視頻那頭的荒打打招呼，然後擰下自拍杆底端半圓形的帽蓋，讓鹿九和華生看裏面閃着紅燈的監聽設備。“沒用了，他對自己做過的事情沒有任何悔改之心，也沒有任何恐懼之心。因為只要他不承認，沒人可以逮捕他。顯然，他不會承認。”

“他害死了那麽多人，真就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嗎？”鹿九不相信蘭斯可以天才到掩蓋一切。

“沒有，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像他這樣的連環殺手。在見到他之前，我甚至想過引誘他再‘殺’一個人，最好是殺我，這樣我就可以當場揭穿他。但不可行，他已經看出了我的意圖，而且，他殺人的欲/望就像他的表情一樣，是可控的。欲.望之所以稱為‘欲.望’，就是因為它的不可控性。我抑制不住自己随時随地想要‘炫耀’自己才能的欲.望，華生抑制不住自己勾搭妹子的欲.望，莫裏亞蒂抑制不住自己想要找人玩游戲的欲.望……但蘭斯，他能輕易地控制住自己。靠，這個人簡直就像一臺精密的機器，理智的麥考夫跟他比起來簡直就像個‘多愁善感’的姑娘……”

在夏洛克發牢騷的時候，鹿九的手機突然黑屏。

“怎麽回事？”鹿九一把奪回手機，看不到荒的瞬間心中莫名一陣驚慌。

“很明顯，開視頻太久，沒電了。”夏洛克不甚在意地回答。“我想你應該沒心思繼續逛了吧，走，回貝克街。”

尋找出口時，鹿九他們路過了□□□□□□□的展臺，上面一群SSR式神正在跳《極樂淨土》。

花鳥卷、輝夜姬、青行燈、大天狗、茨木……鹿九一眼就看到了最後面一排的SSR荒。

cos荒的人身高不夠高，長相也一般，但臉上的神情倒是與游戲裏的式神有七八分相似。鹿九不由得把他和她的荒做了做比較：嗯，沒什麽可比較的，荒的俊美千年一遇，不是凡人可以相比的……

可惜手機沒電了，不然她就可以讓荒看看臺上的“他”了。

夏洛克再次遇到了之前撞到他的大燈籠。

大燈籠擋在他和華生跟前，身子晃啊晃的，一雙發光的黃眼睛似乎在上下打量他們。

鹿九一扭頭看到大燈籠，一瞬間笑的合不攏嘴：“天吶，燈籠鬼！我去，神還原……”

“原”字還未說完，夏洛克突然将華生一把推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