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學生們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到了教室集合,前排坐滿了人,來參加競賽,大家都是想得獎的,一般都是往前坐,有點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意思。
盛屾剛走到後門口,就聽到他前面一個人在問:“谷典,你旁邊有人麽?”
沒有聽到回答聲,盛屾偏了下頭,看到谷典對着那個人搖了搖頭,那人随之坐了下來。
盛屾心裏隐隐升起一絲不自在,在他面前這麽高冷,在外面交朋友倒是挺快。
一排八個座位,兩兩一起,盛屾也坐在了最後一排,他個子太高,從小到大都是坐的最後一排。至于為什麽只和谷典隔了個過道,誰也不知道。
陸易進來後毫不猶豫地走到盛屾身邊坐下,然後隔着盛屾朝右邊揮了揮手,“谷典,早啊。”盛屾順着他視線看過去,看到谷典禮貌地朝陸易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一來一回,谷典打完招呼就埋頭看起手裏的書,沒分給他一點眼神。盛屾餘光注意着他,好一會兒沒見翻頁。他剛想打開教材看看到底是教材太難還是谷典在放空時,陸易暗測測地湊到他耳邊說:“你快看!”
“看什麽?”盛屾納悶。
陸易趕緊做了噤聲的手勢,拿出手機在微信打字,擺到他面前:別出聲,你快看谷典!
“怎麽?”盛屾繼續問。
陸易用胳膊搗了搗他,示意他別讓谷典聽到,繼續打字:這側顏絕了啊!
盛屾往右看過去。
精致的側面輪廓,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碎發蓋住一部分秀眉,眼尾微微挑起,盛屾知道,他的左眼尾還有顆淡淡的不引人注意的小痣,讓這張冷淡的面龐多了些神采。
是挺絕的,他早就知道谷典漂亮。但谷典被當成偷觑的對象,他心裏有些沒來由的不适,他拿書擋住陸易的視線,“快上課了。”
“他右邊那個誰。诶,剛剛他倆說話了,過分,比我還先一步熟絡!”陸易跟個偷窺狂一樣。
“你無不無聊。”盛屾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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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我去交流一下。”陸易幹脆把椅子挪到了谷典身邊,一副已經很熟的模樣:“谷典,你在看什麽呢?”
“教材。”谷典合上書。
“诶?你旁邊這位,是?”
沒等谷典介紹,季沉就開口了:“谷典的室友,我叫季沉,”季沉挑了挑眉,“沉魚落雁的沉。”
神他媽沉魚落雁,這人居然這麽不要臉!
陸易扯出一抹笑:“原來都是室友啊。”
“你是陸易?”季沉直覺這人不會是盛屾,那只能是另一個名牌上的那位了。
“嗯,你怎麽知道的?”陸易詫異,“谷典你偷偷跟他介紹過我們了?”
“我看了名牌,猜的。”季沉看向盛屾的方向,“所以那位是傳說中的學神盛屾?”
陸易忍不住笑起來,轉身調侃盛屾,“學神,來交個朋友。”
盛屾倒也沒端着架子,他朝季沉點點頭,“你好,我是盛屾,佛系學渣,不是學神。”
前排有個參賽同學忍不住回頭,“佛系聖僧?”
谷典聽了忍不住翹了翹唇角。
9歲,谷典第一次去堇華園。
盛韻把盛屾拉到谷典面前,說,典典,這是盛屾哥哥。
谷典想到葬禮上那個摸他頭的哥哥,還有那本獲獎證書,猶疑不定,盛山山?
10歲的盛屾耐心很好,說,不是盛山山,是盛屾。
谷典仍然不理解,一雙月牙眼滿是疑惑,聖僧?
盛屾當初有點懵,問他,sheng seng 是什麽?
谷典小聲嘟哝:西游記。
在他有限的記憶裏,父親看的西游記總有這個詞。
盛屾內心:不要奢望一個剛學漢語拼音沒幾年的小朋友對生僻字有很充分的認識。于是他說,算了,就盛山山吧,不過,你不能直接叫我盛山山,得叫我山山哥哥,我比你大,得懂禮貌,知道嗎。
當年,谷典還很聽話。山山哥哥,這個稱呼叫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