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濃香
第12章濃香
蘇珊被吓了一跳。
糾纏蘇珊的也被吓了一跳，倒退一步，雙手交叉護住了自己。
“你要幹什麽？”他驚恐地叫起來。
卡特張着手臂站在那裏，一群人注視着他。
薛穆山：……
他一個箭步上前，攬住了那人的肩膀：“這位大哥，你這樣不太好哦。蘇珊已經說了好幾次拒絕了，你是沒有聽到呢，還是假裝不想聽到？”
四周的人這才恍然，哦，原來不是他們以為的劇情。
蘇珊從卡特背後探出頭，看起來果然是小小一團很好欺負的樣子。
“我再說一遍，我有自己的店，不準備去別的店做廚師。不管是幫廚還是二廚都沒興趣！”
薛穆山目光怪異地看那人：“不是吧，請人去，連個主廚都不給，那有什麽誠意。”
那人的臉皮不是一般地厚，在四周的目光已經格外奇怪的時候，他似乎是确定了面前的人只是過來幫忙并不是準備對自己動手。于是，他推開了薛穆山的手，鎮定地說：“不去就不去嘛，态度這麽差幹什麽。做不了同事，做個朋友還是可以的吧？”
他對蘇珊的方向伸出手，被卡特毫不留情地拍了下去：“蘇珊不會想和你做朋友的。”
看那人還想再說什麽，卡特冷臉：“我沒有說過我不打人。”
一句話的威力比得上不知道多少句，那人一句“告辭”脫口而出，迅速地轉身就走。
“什麽嘛，不就是看蘇珊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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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不快地嘟嚷，轉身的時候就變成了笑容：“蘇珊，恭喜你進入決賽！”
他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麽，種種表現看得薛穆山連連搖頭。
“我覺得你們兩個沒戲。”從蘇珊那裏蹭了一餐，離開的時候，薛穆山這樣說。
“戲？”什麽戲？尚且在懊悔自己為什麽每次見到蘇珊都表現不佳的卡特心不在焉。落在薛穆山眼中，又一次讓他搖頭嘆息。
卡特這樣的表現，算了，連自己想要什麽都還沒搞清楚，自己還是不要說破好了。
蘇珊進入決賽帶來的關注度比之前更高，但蘇珊的店卻并沒有維持之前的火爆。并不是客人減少了，而是蘇珊在艾琳的勸說下減少了自己的工作時間。
“你有天賦，但是着并不意味着依靠天賦你可以走到最後。我想，你也需要練習與思考。”
于是，蘇珊的開店時間被壓縮，這讓她有更多的時間投入到自己身上。
也許唯一為此不安的只有路易莎，這個與蘇珊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孩子充滿了不安，需要讓自己忙碌起來，才不會讓內心覺得空虛。
只是她也知道現在是蘇珊的關鍵時刻，從來不多說什麽，每天對着蘇珊都是笑盈盈的。
忙碌的日子轉眼即逝，蘇珊很快就接到決賽開始的時間和地點。
這次沒有了大衆評委，只剩下專業評委——裏面有好幾個都是從美食星球請來的專業人士，權威性十足。
帶着其他人的期待，蘇珊再一次踏上了征程。
這次從一開始就充滿了專業感，從蘇珊踏入比賽場地的那一刻開始，所有的人都處于鏡頭之下。
這次的比賽規則非常簡單了，每人相同份量的主材料，共同使用固定份量的輔助材料，包括但不限于各種佐料，廚師們只允許自帶自己的非智能工具與一種調料。
從規則被宣布的那一剎那開始，整個場地就議論紛紛。
“很難。”
“要手快，要先想好自己想要什麽，免得多次往返，浪費時間不說，東西大概也不夠了。”
“這麽說，要先搶配料了？”
卡特聽着周圍的議論紛紛，看着衆人臉上的沉重，心裏面開始發慌。
他不擔心蘇珊的手藝，但他擔心蘇珊的身體。
“她那麽小個子，又沒有練過，怎麽搶得過別人。”
薛穆山也這麽覺得，思來想去，一時間也想不到如何破局。
不一會兒，主辦方取出了主食材——這顆星球非常有名的一種魚，然後給出了時間限制。
機器人上前将各位參賽人面前的自帶調料都放到一個箱子裏鎖着，只留給他們一個選項。
卡特凝神去看蘇珊的桌子，發現她留下的是一個細長的瓶子，也不知道裏面是什麽。
又過一會兒，主辦方宣布比賽開始，十個人頓時一哄而上，去搶奪自己看中的配料與輔料。蘇珊混在其中居然一點都沒有落後于人。
她的動作飛快，如意地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抱着小盒子往回走。
“那個是青紅椒？”卡特眯着眼看着蘇珊手中的東西：“還有什麽？”
鏡頭并沒有給蘇珊的盒子特寫，卡特也看不分明。看到蘇珊臉上鎮定自若的表情，他覺得稍稍心安。
就在這個時候，身邊忽然喧嘩起來，有人激動地站起來，滿臉憤怒。
卡特定睛去看，場地上好像有個人手中的盒子落在地上，不少東西都滾了出來。
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就是地面上流淌的液體。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有人高聲叫：“餘嘉是奪冠的熱門選手，一定是有人針對他！他的重要調料沒有了，那還怎麽繼續？！”
“一定是故意的！快把現場重放一遍！”
卡特問薛穆山：“你剛剛看到了嗎？”
薛穆山搖頭：“我的注意力不在那邊。”
主辦方很快就過來收拾了現場，将當時拍攝到的場景放出來。令不少人可惜的是，事實大概真的就是一次巧合。
“運氣太差。”卡特看了兩眼，得出結論：“如果實力強一點，也可以躲過去，但是他的身體素質不夠，躲避的動作沒有做完。”
“沒錯。”
兩人停一停，齊聲說：“還好蘇珊運氣不錯！”
蘇珊也留意到了這邊的動亂，她張望了一下，才發現出事的餘嘉居然就在自己附近。
于是，趁餘嘉路過自己臺前，她問：“你摔了什麽？”
餘嘉的腳步頓住，從盒子後面擡起頭，遲疑地回複：“醋。”
如果是這個……蘇珊看向了自己的桌子：“你沒有試過的品種，你願意嘗試一下嗎？”
她盯着餘嘉的眼睛：“我覺得做魚還是不錯的。”
餘嘉愣在原地，過一會兒慢吞吞地問：“是什麽醋？”
“果醋。”
“那謝謝。”
他去自己的場地上取了一個小碗，試了試蘇珊桌上唯一保留的調料，目光浮現出明顯的驚色：“味道非常好。”
蘇珊微笑：“滿足你的需求嗎？”
“我甚至懷疑我的手藝壓不住。”一邊取用，餘嘉陰沉沉的臉上一邊浮現出勉強的笑：“謝謝。”
這樣的場面毫無遮掩地被直播鏡頭傳播出去，現場的人也透過大屏幕看到這一幕。
不少人當場就大叫起來：“他們在幹什麽？這麽做是規則允許的嗎？！”
毫無疑問，這麽問的是其他人的追捧者。
聲音的浪潮一大，主辦方很快就出來做了說明，着重将“共同使用”這幾個字讀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他們就沒想過，主辦方希望的可能是大家有可能合作嗎？”
“規則允許的，他們還在鬧，嘴臉真難看。”
“蘇珊真是個好人！”
“餘嘉加油！讓他們看看你的實力，用實力征服他們！”
……
現場一片議論紛紛，廚師們個個充耳不聞，專心投入自己的工作當中。
卡特的視線卻只落在蘇珊身上。他看到蘇珊的刀從劃過，魚皮被剝下來，一整塊丢在一邊。
下意識模拟了一下，他就停了手。薛穆山在旁邊嗤笑：“你的手腕沒有那麽靈活。”
卡特頭也不擡：“那你一定嘗試過了，否則怎麽知道需要用手腕。”
不過，這确實對靈活性要求很高。畢竟蘇珊片下來的魚皮看上去薄薄一層，幾乎算得上是貼着魚肉撕下來的。
一片一片的魚被平攤在盤子裏腌制，被切成一小粒一小粒的辣椒也被備好。
油溫上來，熱度與香氣也一同蔓延出去。
卡特忽然聞到一股格外霸道的香氣。
場地上其實已經有淡淡的香味從賽場飄來，帶着十足的誘惑，連大家的聲音都已經漸漸地低下去，滿懷期待地注視場中。
但這個香氣格外霸道，仿佛一陣風暴席卷過來，将之前的所以味道都驅除幹淨，占據所有人的嗅覺。
只有這個香味，只能有這個香味。
卡特的鼻子抽動着，大大地打了一個噴嚏。
他捂住了鼻子，注視場中：“發生了什麽？這個味道也太嗆了吧！”
其他人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這是什麽？太嗆了！”
“難道不是香嗎？！”
“這麽濃烈的味道，是哪個廚師的作品？！”
剛剛安靜下來不久的觀衆席再一次轟然，不少人都抽動鼻子試圖追逐香味來的方向。也有人捂住了鼻子，拒絕這過于濃烈的味道。
而始作俑者蘇珊，幾乎已經完成自己的烹饪，正在調配醬汁。酸味夾着一點清甜順着風飄了出去，從餘嘉身邊飄走。
剛做完準備工作的餘嘉擡頭看了一眼，忽然意識到，一直以來，自己可能都看輕了蘇珊。
她也許會對自己構成強烈的威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