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認字的小精靈
第49章認字的小精靈
幼兒園事件過後, 警方終于抓到了對方的尾巴，聯合特安部開始了大清查，短短一個月間跨越五個省區, 搗毀人口販賣窩點101個，抓捕參與犯案者658人, 解救被困人員1522人, 其中半數為女人, 半數為六歲以下的兒童，而在那半數女人中又有三分之一是非法偷渡過來的外國人。
大清查過後，整個西北地區獲得了久違的安寧。
十二月初, 龍城下了初冬的第一場雪，雪花紛紛揚揚飄舞着，就像是有無數個雪精靈在跳舞般，米亞剛睜開眼就被這番美景迷住了，衣服也沒換，就裹着小恐龍睡衣歡呼着趴到了窗戶上。
本來她想把窗子打開的，奈何人小腿短硬件不支持，便只能隔玻璃觀雪花。
幽暗森林有生命樹結界籠罩，常年如春, 沒有四季變換，米亞還是在一百歲的時候跟着魔魚老師偷偷溜出幽暗森林偷渡到歌頌河岸對面才看到了雪, 所以算起來，這是小精靈第二次看到大雪飛舞, 頓時喜歡得小嘴都合不攏, 呼出的熱氣糊得玻璃迷蒙一片。
小精靈眨眨眼，伸出小手輕輕抹了下，迷蒙的霧氣頓時露出一條亮晶晶的痕跡, 她眼睛一亮，試探着又哈了口氣上去，等把玻璃蒙上霧氣後，便伸出一根小手指試探着在上面畫了個小嘴巴，看着那個清晰透明的小嘴巴，小精靈被雪吸引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就像大多數小孩子一樣無師自通的開始了哈氣-畫畫-哈氣-畫畫的無限循環。
于是等顧黎琛收拾完畢，發現往常這個點早該起床的女兒今天卻還沒動靜進來查看時，就看到了這麽一幕。
當即血壓就升了上去。
果然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他壓了壓胸口激蕩的那口氣，上前幾步，走到她身後，輕咳一聲，趴在玻璃窗上的小恐龍唰的縮回了手，轉過腦袋看到爸爸後立刻心虛的讨好一笑，軟乎乎的喊了一聲，“爸爸~”
顧黎琛蹲下身，摸了摸她的手，冰冰涼，就和面前這玻璃一樣，他頓時皺起了眉頭，又試了試她臉上的溫度，也是冰冰涼，臉頓時就繃了起來，不悅道，“一大早的你在這幹什麽？”
米亞乖巧的仍由爸爸動作，老實的回答，“看雪花，哈氣畫畫~”
顧黎琛順着她視線偏頭，就看到了玻璃上那一堆已經快要被糊掉的各種看不出是個什麽東西的圖案，“這是你畫的？”
米亞再度老實點頭。
顧黎琛輕哼一聲把她抱起，“用舌頭舔了嗎？”
米亞搖搖頭，不解的歪着小腦袋，大眼睛裏寫着‘還可以舔嗎？’五個大字。
看着仿佛發現了新大陸的閨女，顧黎琛心頭一梗，想回到一秒前錘死提醒她的自己。
不過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他只能迅速切斷她那顆想要探尋新大陸的心，“記住，不能用舌頭去舔，會把舌頭凍掉，然後你就會變成沒有舌頭、不能說話的小孩。”
米亞渾身一抖，瞬間熄滅了想要實踐的那點小蠢蠢欲動，連忙點頭，“我不舔，我要舌頭。”她還要吃飯的。
見成功吓到了小孩，顧黎琛滿意了，親了親閨女的小臉蛋，“走，換衣服吃早飯。”
作為帶娃新手，冬天顧黎琛的養娃模式基本參考了奶奶的養娃模式，生怕把女兒給凍着，裏三層外三層的直接把個還算纖細的小孩裹成了顆毛絨絨圓滾滾的團子。
衣服換好後，他又找出了一頂會動的兔耳朵毛絨帽子給她戴上。
等收拾妥當，他才滿意的打量起來，他女兒生得好看，皮膚白皙，眼睛又圓又大，這段時間又貼了不少奶膘，一張小臉圓鼓鼓的，兩頰的肉肉一彈一彈的，像果凍一樣。
顧黎琛伸手捏了下她肥肥的奶膘，忽然道，“小家夥，你是不是胖了？”
米亞艱難的擡起锢得緊緊的手臂看了看，又低頭看了眼自己根本望不到的腳尖，點頭承認，“是胖了。”
“那晚上的雞腿我們就不吃了吧。”
米亞頓時瞪大了眼，立刻搖頭，“我今天可以暫時不胖。”
為了雞腿，她可以等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再胖！
顧黎琛憋着笑，一把薅起閨女在懷裏揉搓了下，“好，咱們今天暫時不胖。”
“走，吃早餐。”
養米亞這幾個月，顧黎琛不僅脾氣得到了磨煉，廚藝也精進了不少，早上不再是固定的三件套，有時候他會變着花樣給小家夥弄吃的。
今天早上他就做了雞湯馄饨配小青菜，雞湯是昨天晚上炖好的，馄饨皮裏加了菠菜汁，綠油油的，小家夥一看就喜歡，坐在兒童座椅上晃蕩着小腳，拿着小勺子不斷催促着爸爸快一點，就跟餓極了要喝盆盆奶的熊貓團子一樣。
顧黎琛翻了個白眼，工作服都還沒換就把她那一小碗給端了出來。
一放到小家夥面前，小東西就誇張的大吸了一口氣，“哇塞，好香呀，爸爸太厲害啦，你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爸爸~”
顧黎琛被這頓彩虹屁吹得嘴角揚起，把頭盔拿下，“爸爸去換衣服，這會兒燙，你等涼一下再吃。”
米亞連連點頭，眼睛都已經落在了那一顆顆綠油油的小馄饨上。
顧黎琛無奈的搖搖頭，轉身就去換衣服了，走了兩步聽到動靜，他連忙回頭，就看到了那小東西鬼鬼祟祟的擡起了自己的小勺子，他頓時磨了磨牙，“顧米亞。”
米亞手一抖，迅速收回手，眨着大眼睛無辜的看着顧黎琛，“我沒吃，我就是想把它們裝起來。”
顧黎琛冷哼一聲，“最好是。”
說完就快速進了屋，這小家夥現在越來越皮，也越來越不好管，他一個錯眼就必定給他搞事。
顧黎琛想着，洗了個兩分鐘的戰鬥澡，快速換好衣服後就迅速走了出來。
走到餐桌旁，他狐疑的掃了眼規規矩矩把手放在膝蓋上的米亞，“沒偷吃？”
米亞果斷搖頭，卻沒說話。
顧黎琛盯着她看了半響，随即輕笑一聲，拿過一旁的紙巾擦了下她嘴角的湯漬，“那看來是馄饨先動的手了。”
米亞立刻點頭，含糊不清道，“洗！（是）”
顧黎琛嘴角一抿，臉一沉，“張嘴。”
米亞連忙伸手捂住嘴巴，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不行，進了小精靈嘴的食物是絕壁不能被掏出來的！
上次這家夥偷吃生辣椒，被他強迫着掏出來後她就記到了現在。
顧黎琛嘆了口氣，承諾道，“爸爸就看看有沒有燙着？不拿。”
米亞這才松開手，用牙齒将小馄饨塞到一個腮幫子裏，彎着月牙眼鼓起腮幫子開心道，“沒有燙着，我可聰明了，我吹吹後才吞的。”
就是吹吹太久，剛吞進去爸爸就來了，她都來不及咽下‘罪證’。
見孩子沒事，顧黎琛也松了口氣，他就害怕孩子太小，急着想吃就沒了分寸，燙出個好歹來。
摸了摸女兒毛絨絨的小腦袋，他坐了下來，“吃吧。吃完去看看聰聰淼淼怎麽樣了？順便給他們送點吃的過去。”
一入冬，聰聰淼淼就變得懶散起來，經常趴在一個地方不動，顧黎琛很擔心，就叫了專門的獸醫來做檢查，結果得出的結論卻是這兩只要冬眠了。
他聽過北極熊冬眠，蛇冬眠，沒想到狼和獅子也要冬眠，而且這兩只還是特別品種的狼和獅子。
米亞連連點頭，小勺子舀混沌的動作加快，小嘴蠕動的速度也變成了進階版本。
她也很擔心自己的好朋友，以前在幽暗森林的時候，因為有生命樹的存在，它所提供的生命源力可以讓在那片空間生存的生靈們在任何時候都處于正常生活狀态，所以米亞從未見過聰聰淼淼變成現在這樣。
吃過早飯，顧黎琛給女兒戴上毛絨手套，換上雪地靴，便牽着圓滾滾的女兒帶着一袋子幹糧去了圍牆外大榕樹的恒溫蓬。
大榕樹嫁接的地方已經愈合，只等來年春天便可長出新芽，兩只小獸此刻正相互依偎着睡在大樹下，周圍的恒溫裝置散發着五彩的光，将這片空間映照的靜谧又美好。
顧黎琛打開一扇小門，帶着米亞走了進去，兩只小獸正沉睡着，絲毫感受不到外界的動靜，倒是大榕樹慵懶的晃動了下樹枝和他們打招呼。
米亞也揮揮手向大榕樹問好，“樹樹你好呀，吃了嗎？”
顧黎琛嘴角一抽，女兒這逢人就問吃了沒的習慣還是在他爸媽那邊天天早上跟着爺爺出去遛彎學到的。
這很國粹，顧黎琛也懶得糾正。
大榕樹的根系發達，以前沒人照顧的時候，都靠着自己成長了起來，現在有人精心照顧了，它的小日子也過得舒坦了不少。
當即彎下樹枝，用光禿禿的枝幹壓了壓米亞的毛絨帽子，【謝謝小人類，我每天都吃的很飽。】
米亞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摸了摸大榕樹的枝丫，這才走向樹腳下看自己的兩個好朋友。
由于穿得實在太多，她蹲下的動作有些艱難，如果不是顧黎琛在旁邊扶着，可能會一個倒栽蔥直接往後坐下去。
等蹲好後，她長長的舒了口氣，仰頭對顧黎琛道謝，“謝謝爸爸。”
因為冬眠的原因，聰聰淼淼的呼吸和心跳都變得很慢，體溫也降到了和外界一個溫度，在恒溫裝置下就顯得十分冰涼。
米亞摸了摸兩個好朋友幹癟失去光澤的皮毛，大眼睛裏滿是心疼，“爸爸怎麽辦？他們會不會死掉啊？”
顧黎琛也是第一次照顧冬眠的動物，所有知識都來源于獸醫和前兩天惡補的動物世界，回答起女兒的問題來也有些沒底。
他推了推眼鏡，說道，“醫生叔叔不是說他們屬于專性冬眠動物，每年冬天進入沉睡狀态是正常的。”
“可是他們好冷啊，我都快聽不到他們的呼吸聲了。”米亞輕輕抱着兩個好朋友的頭，希望自己能給他們帶來一點溫度。
顧黎琛繼續在一旁解釋，“這是正常的，現在他們的體溫和呼吸頻率會下降，等到他們睡過這段時間，把欠下的‘睡眠債務’補償完後，體溫就會重新上升，到時候他們就能醒過來了。”
那些比較深奧的詞彙米亞沒聽懂，只聽懂了爸爸說這是正常的，她相信爸爸，或許這就是他們從幽暗深林逆轉魔法來到人類世界所要付出的代價吧，就像她一樣，失去了精靈的所有特征，變成了個平平無奇的小人類。
長長的嘆息一聲，米亞像個小大人般深沉的說道，“這就是代價。”
顧黎琛嘴角一抽，不知道她又腦補了些什麽，用腳輕輕踢了下她的小屁股，“起來，我們回家，別在這打擾人家睡覺。”
米亞再次念念不舍的抱了抱聰聰和淼淼，随後向顧黎琛伸出手，“拉一把，起不來了。”
顧黎琛略有些心虛的斜了眼天空，俯身将她拉了起來。
他們剛走出恒溫蓬，外面的雪就下大了，大片大片的成型雪花在空中跳舞，米亞忍不住伸出手去接，冰冷的雪花一沾到她暖乎乎的手套就瞬間融成了水，米亞當即就失落起來，她都還來不及仔細看看。
“別玩，小心着涼，感冒了就要喝苦苦的藥水。”顧黎琛見小家夥被雪花吸引走了注意力，幹脆将人扛了起來，還順便給她找了點事做——将傘塞在了她胖乎乎的手掌之間。
“拿好啊，爸爸可不想被雪淋。”
米亞重重點頭，伸着兩只胖乎乎的小手努力的扶着傘柄，想把它抓牢，卻還是打得東倒西歪的。
有雪花從歪着的一邊飄進來，落到了她臉上，她頓時凍得一個激靈，等緩過勁來後卻又覺得有趣，等第二片雪花也飄進來後，她便瞞着爸爸将臉蛋主動迎了上去，然後又被凍得一個哆嗦，等冷意消退後，她彎了彎嘴角，瞅準時機再次準備行動，卻被一雙大手給按了回去。
“你還上瘾了，想吃苦藥了是吧，那明天我帶你去找大伯娘。”
一聽到說要找大伯娘，還想掙紮的小團子當即就老實了，趴在爸爸懷裏，只露出一雙眼睛像個瘾君子一樣巴巴的望着正勾引着她的雪花們。
回到家，關了門，顧黎琛把暖氣打開後，便将她外面的外套脫了下來，少了一層桎梏，小精靈頓時又活潑起來，爬到沙發上就打了個滾。
顧黎琛沒管她，從房間裏搬了一張小桌子和小板凳出來，正在打滾的米亞停下了動作，支着腦袋瞅了眼，在看到熟悉的鉛筆和白紙後，一個骨碌就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小身子往後縮了縮，結結巴巴道，“爸爸，我、我不寫檢讨書，我今天沒有犯錯。”
顧黎琛正準備打開電子兒童識字繪本的手一頓，轉頭疑惑的問她，“誰說要讓你寫檢讨了，過來，你該認字了。”開春後小家夥就要進入特安部，到時候就要正式開始學習文化課和訓練，他得趕在之前給她開蒙。
米亞沒動，“奶奶不是教我認了嗎？”
顧黎琛輕笑一聲，“就你上次那個重疊率百分之百的檢讨？得了吧，趕緊的過來，別磨蹭。”
米亞嘴巴嘟起，磨磨蹭蹭的走過去，不滿的嘟囔，“我不是不識字的小孩，我有文化的。”
顧黎琛也沒反駁她，直接點開繪本第一頁指着上面一個大字問她，“來，會識字的小孩你說說這是什麽？”
米亞湊上前，仔細看着，那字規規整整的，裏面兩個線條交錯，她腦子過了一遍，果斷道，“lu！”
顧黎琛：……
他吸了口氣，“來，告訴爸爸，它為什麽認‘路’？”
米亞伸出肥肥短短的小手指，指着畫本上的‘田’字一本正經的開始解釋，“這是一塊地，這兩個線條是行走的地方，所以這個字就是路。”
顧黎琛保持微笑，“那有沒有可能這個字它念‘tian’呢？”
米亞疑惑，果斷搖頭，“就念路！”
顧黎琛不笑了，手點着‘田’字上面的正确讀音，标準的女聲字正腔圓的将這個字念了一遍，米亞驚呆了，有些不敢置信。
“她搞錯了吧，怎麽會讀‘田’？”
顧黎琛也沒解釋，又點了點‘田’字下面的那幅圖案，圖案變化的同時還有旁白在做解釋。
放完後，小精靈沉默了下來，她低垂着頭十分沮喪。
好吧，來到人類世界後她就是個可憐的沒有文化的小精靈了。
顧黎琛摸了摸她的頭，“別埋着腦袋，不識字不是什麽羞愧的事，你才三歲，正是開始啓蒙教育的時候。來吧，我們今天不認多了，學會十個字就夠了。”
米亞重重點頭，“我們要學會二十個字！”
見孩子學習積極性這麽高，顧黎琛很欣慰，于是便順着她的話說，“好，你想學多少都可以。”
小精靈開始認字的旅途十分順利，可等二十個字認完，開始寫的時候就不對勁了起來。
看着本子上那個占據了左右兩個格子的扭曲字體，顧黎琛額頭青筋跳了跳，他壓着耐性問，“你寫的這個字念什麽？”
米亞頭也不擡，繼續一邊在本子畫字，一邊回到，“羊，小羊的羊。”
顧黎琛手指抖了抖，“羊字不是這麽寫的，爸爸把繪本打開，你再看看。”
米亞停下畫字的手，一副‘你怎麽不信我，好吧，那我勉強再看一眼’的表情，顧黎琛心頭一梗，他壓着心裏那口氣，點開了電子繪本，把羊字點出來，放到米亞面前，“來，你仔細對比下，你的這幾個圈圈框框和這個字的區別。”
米亞仔細看了看繪本，又看了看自己畫的字，果斷道，“我覺得我這個才是羊，它的這個是被啃完了的魚才對。”
‘噌’的一下，顧黎琛的血壓升到了腦門，“我教你認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米亞點頭，有理有據的反駁，“這個字是念羊啊，我可以認出來，但是它長得像魚骨頭，別人肯定認不出來，所以我要寫個別人能認出來的羊字。”
顧黎琛：！
你還真是會為別人着想！
他死勁撓了下頭發，深深的感覺到了幼兒教學的困難，他用力的戳着繪本，“不好意思啊，別人都知道這樣寫才是羊字，你寫的那個我們都不知道那是羊。”
米亞癟嘴，深深的為人類的認知水平感到擔憂。
“你們人類的文字都這麽奇怪的嗎？”他們精靈就不一樣，那些文字線條優美，一畫就知道寫的是個什麽，根本不用去記、去猜。
可人類這個一點都不形象！還得小精靈死記。
顧黎琛氣笑了，“是呢，所以您還是再重頭來一遍吧。”
小精靈長長的嘆了口氣，被迫再次将那些字認了一遍，認的過程中她小嘴還不停歇的嘟囔，覺得這些字這麽寫根本不合理，人類的字為什麽要這麽奇怪呢，這樣真的有人能認出來嗎？
顧黎琛反複深呼吸，血壓幾次到了臨界點又給壓了回去。
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可能會年紀輕輕的就得腦溢血。
小精靈又從頭到尾挨個認了一遍，等開始寫的時候，她一開始還克制着‘杜撰’文字的本能，規規矩矩的寫着大字，可在寫了幾個之後，就又開始放飛了，愉快的畫起了文字。
顧黎琛在一旁看着不斷的深呼吸，插着腰滿屋子亂走，企圖用這樣的方式将火壓下去。
他的情緒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麽大起伏了，他都快忘了情緒爆炸的感覺，結果現在他心愛的小女兒又誠意滿滿的讓他重溫了一遍。
米亞畫完二十個字，滿意的欣賞了一遍，下巴一昂，正要向爸爸炫耀，就看到顧黎琛插着腰站在窗前不斷喘氣。
她有些疑惑，滑下凳子，拿着自己的本子噠噠的就跑了過去，舉起手，她得意的說道，“爸爸你看，我全會寫了。”
顧黎琛：……
他冷卻的腦袋再次泛起熱意，他低下頭對上女兒那雙求表揚、求誇獎的眼睛，忽然在心裏哀嘆了一聲。
“我覺得我不是個好老師，要不等天氣暖和了我們回奶奶家，讓奶奶教你？”
米亞歪頭，“為什麽呀？我覺得爸爸就教的很好，我學得很快噠。”
顧黎琛捂了捂臉，很想就這麽算了，卻又覺得不能這麽誤導孩子，最終只得長吸一口氣，彎腰将女兒抱起，“走吧，這次爸爸握着你的手寫。”
他就不信了，他一個高級知識分子，游戲界霸總，機器人之光會教不會一個孩子識字！
然而事實就是，當他手把手教的時候，他的閨女和他發生了力的對抗，艱難的寫了幾個字後，他氣得差點把鉛筆捏成兩截，好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才将他這口氣給堵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