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落幕
第48章落幕
自從上次在病房吵過一架後, 曹平英就變得沉默了許多，整天都心事重重的，路祥生不主動找她說話, 她可以一個人安靜的在房間裏坐一天，悄無聲息的像個幽靈一樣, 沒想到這會兒她竟然會主動開口。
不過路祥生此刻卻猶豫了, “媽, 我們還是在這等吧，先遠遠的看一眼再說。”
曹平英思想陳舊，性格也固執, 一旦念頭種下就會在心底生根發芽，原本只動了一分的心這會兒也變成了十分，當下就打起了精神，拿出原本的強悍來，“這麽等着也不是回事，我自家的娃我看一眼怎麽了，我還不信有人敢為難我一個老婆子。”
路祥生抿了抿嘴角，神情有些動搖，葉秀秀見狀, 趕緊抓住了丈夫的手，轉頭沖婆婆道, “媽，現在什麽都還不确定, 你貿然沖到別人學校去不好。”
路祥生也跟着道, “是啊，這個學校沒有孩子在裏面上學也是進不去的。”
曹平英在鄉下蠻狠慣了，這段時間的老實也不過是害怕兒子知道了她做的事不認她罷了, 現在重新有了信心，自然就不再伏低做小，她當即眉頭一豎，兇悍道，“怕什麽，我就說我孫女在裏面上學，我不信他們敢把我攔在外面。”
“他們要是真的敢攔，我就坐地下鬧，讓他們學校出名。”
婆婆的話讓葉秀秀心裏很是膈應，她戳了丈夫一下，路祥生眼眸閃了閃，“媽是老人家，要不讓媽去試試？”
葉秀秀眉頭頓時一緊，看着丈夫的眼神有些失望。
但最終她還是什麽都沒說，默認了下來。
路祥生打開車門，把曹平英扶下來，便向校門走去，葉秀秀見狀，咬了咬牙趕緊跟了上去。
他們後面的車上，負責盯梢的人連忙偏頭彙報給後座的何助理，“何總，他們過去了，要不要把人攔下？”
何助理撩起眼皮透過車窗看了眼，見那三人正在和門口保安糾纏，當即便冷笑了聲，“還真是一點規矩也不懂。”
“大歡，你和虎頭下去，幫一下保安，別讓那老婆子在那撒潑，沒得讓人家大好的日子染上晦氣。”
盯梢的大歡應了聲，便和坐在副駕駛上的一個大塊頭下了車。
曹平英見這裏的保安非要攔着不讓進，當即就要拿出撒潑打滾那一套，剛要一屁股坐下，就被一雙手拎了起來，她頓時一驚，連忙回頭，就對上了虎頭那張兇神惡煞的臉，頓時吓得臉色蒼白，“你、你幹什麽！”
虎頭沒說話，只用銅鈴般的眼睛兇惡的瞪着她，曹平英一肚子撒潑的國罵當即就堵在了嗓子眼裏。
見狀，路祥生趕緊放棄和保安交涉，連忙上前，舔着笑臉說道，“這位大哥有話好好說，我媽她年紀大了受不得驚吓，我是她兒子，如果有什麽冒犯的地方你和我說。”
一旁的大歡嗤笑了聲，拍了拍虎頭虬結的臂膀，“別沖動，你一個月工資兩千，摔了你可賠不起。”
虎頭臉一垮，立刻瞪向了路祥生，路祥生心下一抖，趕緊道，“沒有的事，我們是正經人家，怎麽會訛人。”
虎頭這才松了手，葉秀秀趕緊上前扶住癱軟成一團的婆婆。
大歡上前笑嘻嘻的拍了拍路祥生的肩膀，“路總，咱都是敞亮人，這裏人來人往的，裏面又都是小孩子你們在這大門口鬧怕是不合适吧。”
路祥生沒想到面前的人居然認識他，頓時一驚，“你、這位兄弟，請問你……”
大歡臉上笑意不變，他俯下身，湊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道，“顧總讓我給你帶句話，做人要懂什麽是本分。”
直起腰，他伸手給路祥生理了下衣襟，“行了，老實在這待着吧，等學校的園慶結束，顧總會找你的。”
從大歡開口說出顧總兩個字起，路祥生臉上的表情就化作了一片空白，他喉頭滾動，想說點什麽，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大歡輕笑一聲，轉頭掃了眼窩在葉秀秀懷裏神情呆滞全身發抖的老婆子，招呼着虎頭就回了車上。
路祥生愣愣的看着他們離開，用力的咽了咽口水，心裏存着的那份僥幸徹底熄滅。
轉頭，他看向擔憂的妻子，勉強動了動嘴角，“走吧，先回車上。”
路祥生是山裏出生的孩子，父親過世早，是母親一手帶大的，曹平英性情潑辣兇悍，把兒子當做自己的眼珠子疼，但凡有人敢動路祥生一根汗毛，她就會撲上去和人拼命，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久而久之的就養成了路祥生骨子裏的欺軟怕硬。
以前不管是讀書的時候還是後來出去創業，他一直都占據着上風，這種性格也就被掩藏了下來，可如今發生的事卻将他骨子裏的東西逼了出來。
葉秀秀看着丈夫，心裏的失望一層層疊加。
她嘆了口氣，“現在我們要怎麽辦，回家嗎？”
路祥生搖搖頭，在看向臉上蒼白顯然吓壞了的母親時又有些心疼，“要不你先帶媽回去，我留在這裏等顧黎琛。”
“不看二丫了嗎？”葉秀秀問。
提到二丫，曹平英又來了精神，“對，還有二丫，祥生，媽不走，媽得在這陪着你，從小到大媽都是陪着你的。”
路祥生喉頭哽咽，看着母親沉默着點了點頭。
**
外面發生的事，何助理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顧黎琛，顧黎琛挂掉電話後，看了眼旁邊的位置，眉頭不禁擰了下。
米亞還沒回來。
他起身，正準備出去找，季西就帶着米亞和趙一菲進來了，身後還跟着保安隊長。
米亞換了身衣服，原本的公主裙換成了淺綠色的蓬蓬裙，外面還套了件雪白的毛絨小褂，頭上的玫瑰花環也變成了小朵小朵的玉簪花。
顧黎琛眉頭皺起，長腿一邁就走了過去，仔細将米亞打量一番後才問道，“怎麽回事？”
季西抿了下嘴角正要開口，旁邊的保安隊長就先開口了，“先生實在抱歉，是我們安保的疏忽讓您的孩子受到了驚吓，等園慶結束我會報告校長，對您的孩子進行補償。”
顧黎琛掃了他一眼，轉頭看向季西。
季西神情有些複雜，“有兩個人販子跑了進來，正準備将三個小孩帶出去，米亞先發現了，就沖了過去。”
顧黎琛臉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目光沉沉的看向保安隊長，保安隊長身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來，連忙彎腰，“對不起。”
季西掃了他一眼，微微上前，壓低了聲音，“這事應該是早有預謀，就是不知道讓我們碰上是不是巧合。”
顧黎琛的眸光猝然冷下，整個人都變得危險起來，壓抑的氣息從他們這個角落蔓延，惹得坐在周圍的觀衆頻頻投來視線。
“爸爸。”米亞拉住他的衣袖輕輕晃了晃。
顧黎琛目光垂下，對上女兒擔憂的小臉，輕抿了下嘴角，才将周身氣勢收斂，俯身将女兒抱起，他淡淡道，“走吧，輪到彥希他們節目候場了，先表演再說。”
顧黎琛沒再回座位，他直接抱着女兒帶着趙一菲去了後臺候場的地方，看到他們進來，着急得像熱鍋上螞蟻的顧彥希頓時松了口氣，他連忙走了過來，在看到米亞換了身衣服後，撓了撓頭發，“亞亞怎麽換衣服啦？不過這身也好看。”
米亞彎唇一笑，有些得意，裏面的小裙子是她特意選的，是小精靈最愛的綠色，嘿嘿。
“亞亞，一會兒不要緊張，就像我們排練時就好。”顧彥希在安慰妹妹的同時，也在心裏默默的安慰自己。
米亞點點頭，“小哥哥也不要緊張，你要相信亞亞和菲菲。”
趙一菲此刻已經緊張得縮在了角落，聽到米亞的話也幹巴巴說了句打氣的話，“加、加油！”
顧黎琛看着這三個小孩，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行了，只是一場簡單的表演，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保持平常心。”
說話間，他們前面的節目已經結束，兩個大班的小主持人正奶聲奶氣的報幕。
顧黎琛将米亞放下，由老師帶着他們三人在幕布後做好準備，等小主持人念完臺本，原本的森林背景牆忽然從中間破開，露出了一個布滿荊棘的玫瑰花園，花園中間還放着一張雪白的小床，小床上正躺着一個縮小版的睡美人。
臺下發出一聲驚呼，有懵懂的小朋友伸着肥肥短短的手指着那個睡美人，“她怎麽站着睡覺覺？她的床床為什麽也是站着的？她真的睡到床床了嗎？”
聽到這稚嫩的問話，周圍大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哄笑聲中，臺上的小睡美人踢了踢腿，甩了甩胳膊，閉着眼飚出一道男童音，“瞎說什麽大實話，我這不是睡太久想換個姿勢嘛~”
小朋友更加驚訝了，立刻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一聲大吼，“睡美人詐屍啦！”
臺下又是一陣哄笑。
顧彥希見效果達到了，就開始讓故事進入正軌，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講故事，“衆所周知，我姓睡，叫美人。”
在他開口的同時，前面詐屍的小睡美人舉起了拳頭在胸口做成了話筒狀。
“為什麽我會擁有這麽奇怪的名字呢？”
旁邊花叢中響起捧哏趙一菲的聲音，“為什麽呢？”
“因為童話故事裏我就叫這個名字呀~”
同時，小睡美人擺出了一個非常欠扁的姿勢，花叢裏的捧哏短暫的停頓了一秒，“……你覺得自己很幽默嗎？”
“咳咳，開個玩笑。那麽現在就請大家欣賞我睡美人的傳奇一生吧~”
随着顧彥希的話音落下，直立着的小床開始旋轉，小床前的小睡美人也跟着慢慢移動，她的身體很靈活，全程都沒有離開過那張床，看得下面一群小孩子不禁張大了嘴。
顧彥希改編的童話融入了雙簧的元素，交錯的反差帶來了另類的喜感，又因為是小朋友們熟悉的故事，所以臺下的小觀衆們參與度都很高，時不時就有小孩好奇的發問，臺上表演的三人也随機應變，配合觀衆的反應，頓時将現場氣氛炒到了本次園慶表演的最高峰。
故事接近尾聲時，趙一菲飾演的土味版小王子終于穿過荊棘到了睡美人的地盤，親了親睡美人漂亮的額頭，又念出一句咒語後，才終于将睡美人喚醒過來，卻沒想到被喚醒的睡美人在睜開眼的瞬間就又閉上了，還嫌棄的吐槽了一句，“好醜，我還是等下一個王子吧。”
與此同時，畫外音響起：【鑒于本次前來喚醒的王子太醜，睡美人不願醒來，所以我們睡美人的故事将繼續在童話世界流行~】
待到三人謝幕，一些小朋友才懵懵懂懂的反應過來，扭頭就問自己身旁的家長，“所以我們能聽到睡美人的故事，是因為睡美人想要找個漂亮的王子嗎？”
家長抽了抽嘴角，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自家孩子這個問題，只得教育孩子不可以貌取人，看一個人要看他的心靈。
下了舞臺，趙一菲就興奮的大叫，“太刺激了，好玩，我喜歡！”
米亞也很開心，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小嘴都沒合攏過。
相比之下顧彥希倒是顯得淡定多了，仿佛見慣了這種大場面，可他那雙過分亮的眼睛以及高高翹起的嘴角卻洩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等回到後臺，見到顧黎琛，米亞立刻就撲了過去，仰着頭，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爸爸，“爸爸，我表演得好嗎？”
顧黎琛蹲下身，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還不錯。”
才剛到的顧彥陽在一旁誇，“亞亞表演得太棒了，在大哥哥心裏是最棒的。”
米亞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同時也沒忘了拽上自己的兩個小夥伴，“小哥哥和菲菲也很棒，我們三個是最棒的搭檔。”
趙一菲立刻附和，“對！”
顧彥希也矜持的點了點頭。
顧彥陽在一旁看着笑得不行。
顧黎琛見三小孩顯擺得差不多了，就彎腰将米亞抱了起來，“我們該走了。”
米亞眨了眨眼，還有些意猶未盡，“不再玩會兒嗎？”她還想看看別的小朋友的節目。
顧黎琛看出了孩子的不舍，心裏有些不忍。
米亞本來就是個活潑好動的孩子，她喜歡熱鬧，平時在家都是閑不住的，這會兒到了這更像是到了玩具樂園一樣，興奮得不行。
“小叔，現在這裏是安全的，讓亞亞再多待一會兒吧。”顧彥陽隐晦的說道。
在保安扭送那兩個人販子去警局後不久，顧彥陽就收到了師父的消息，那兩個人販子的手臂上也刻着需要用熒光照射才能顯現出來的聖母産子圖，和907、動物園以及水根村案的犯案人員身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當即師父就讓他帶了人過來，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所以現在這裏都是他們的人，很安全。
顧黎琛沉吟了下，低頭看向眼巴巴望着他的女兒，終是點了下頭，米亞頓時歡呼一聲，抱着爸爸的臉就重重的親了一口，“謝謝爸爸~”
顧黎琛心裏發軟，眼眸卻越發暗沉。
任何威脅到他女兒自由快樂的東西，他都會一一鏟除。
表演進行了兩個小時，中午十二點正式結束，結束後，學校安排了草坪自助餐，顧黎琛帶着米亞去瞧了一眼，基本都是蛋糕點心一類的，小精靈有一顆華國胃，對這類食物都不太感冒，見狀，顧黎琛便給顧家其他人打了個招呼，便帶着米亞離開了。
特安三人組出來打了一回醬油，見正主都走了，便也準備回去，臨走時，趙一菲追上了陸林，喊了聲‘哥哥’後就眼巴巴的看着他，陸林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下文，便沒了耐心，正準備離開時，就聽到趙一菲說道，“哥哥對不起，我的存在讓你不開心了。”
那一瞬，陸林的腳忽然沉了下來，心也像是被什麽敲了一下，他繃緊了嘴角，琉璃般的眼眸有光閃爍了下，但他卻并未回頭，提步就快速出了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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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黎琛帶着米亞一出來，路祥生就注意到了，他幾乎是立刻就打開了車門，卻在準備上前時止住了腳步。
他嗫嚅着嘴唇，小聲的問曹平英，“媽，你……看清了嗎？”
顧黎琛這次并未像以前一樣将米亞裹得嚴嚴實實，米亞直着小身子乖巧的坐在他懷裏，整個人都暴露在外面。
曹平英仔細看了好幾眼，心下卻有些不确定，聽到兒子的問話，她猶豫着回道，“是有些像二丫，但應該不是，這妹崽比二丫長得好看，而且咱家孩子眼睛都是黑色的，這孩子的眼睛不是。”
她雖然養了二丫三年，但一個妹崽她并不上心，平時有口飯吃餓不死就行了，所以也沒有仔細看過二丫究竟長什麽樣，只記得幹幹瘦瘦的像個木頭杆子，眼睛又大得吓死人，看着就像個喪門星十分不讨喜，但眼前這個孩子就不一樣，或許是富貴人家出生，長得白白淨淨的，臉頰有肉卻不癡肥，眼睛雖大卻不無神，晶晶亮亮的看着就讓人喜歡。
在心裏過了一遍，曹平英又看了看米亞，最後篤定道，“不是二丫。”
聽到母親的話，路祥生半響沒出聲，此刻他的心情十分複雜，既失望又帶着一絲慶幸。
失望的是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女兒，所以就算她是RH陰性血他也不敢讓顧黎琛的女兒給他的愛寶捐獻骨髓；而慶幸的也同樣是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女兒，當初他只想着找回孩子給愛寶提供骨髓，根本就沒想過對上顧黎琛他敢不敢把孩子要回來。
如今好了，他得罪了顧黎琛卻換來了一場空。
他默默的嘆了口氣，還來不及收拾心情何助理就帶着人向他走了過來，路祥生當即斂下心思，站得筆直，等着人來。
何助理走到他面前，也沒客套，直接道，“路總，請吧，顧總要見你。”
雖然早已做好了準備，但路祥生心裏還是有些緊張，身後的葉秀秀也拉住了他的手，路祥生回頭安撫的拍了拍妻子，又沖着擔憂的母親笑了笑，便跟着何助理向一旁的黑色轎車走去。
顧黎琛并未讓他上車，只是打開了車門，對何助理示意了下，何助理便帶着幾個保镖圍在了四周。
清場過後，也不等路祥生開口，顧黎琛就從車裏遞出了一份文件，“好好看看。”
路祥生上前一步，雙手接過，便仔細的看了起來。
在看到第一行上面他母親的名字時他的表情就出現了變化，他看了眼顧黎琛，顧黎琛沖他擡了擡下巴，“繼續看。”
路祥生抿了抿嘴角，按捺住心底的慌亂，繼續看了下去，可越往後看他的臉色就變得越加難看，握着文件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等到最後，他都快握不住那薄薄的幾頁紙了。
時間過了十分鐘，不長，但卻讓路祥生覺得仿佛過了半輩子那麽長。
“看完了。”顧黎琛聲音淡淡的，卻有種深入骨髓的冷。
路祥生止住發顫的牙齒，“顧總，這上面的……”
“每一個字我都能拿出實證，我想你應該沒有去過你大女兒埋的地方吧，我這裏有照片。”顧黎琛轉手又遞了一疊照片給他。
最上面的一張就是一個小小的墳包，那個墳包小的幾乎看不出形狀，路祥生感覺脊背都在發涼，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小小一團，一抹血絲爬上了他的眼底。
“我知道前段時間路總過得很開心，但我很不開心。”
“顧總對不起，我只是救女心切所以才聽信了別人的話，顧總您那麽寶貝您的女兒，您一定能體會我的心情吧。”路祥生捏着照片，聲音急切。
顧黎琛談談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既然知道我的底線，你還去碰。”
路祥生喉頭頓時梗住，心裏的話翻轉了幾遍，正要解釋，顧黎琛就擡手打斷了他，“給你兩個選擇，一，你們繼續留在國內，我把手上的資料交給警察，按照我國刑法，虐/殺和販賣兒童屬于重罪，應判以死刑……”
“顧總，我母親年齡大了，求你放過她吧，她只是過于無知。”顧黎琛話還沒說完，路祥生就急切的打斷了他。
顧黎琛眸光一冷，“我不喜歡有人打斷我的話。”
路祥生立刻閉嘴，将求情的話咽了回去。
“二，帶着你一家老小離開華國，此生不得再踏入華國半步。”
這對路祥生來說是個艱難的選擇，如果選擇一，曹平英就會沒命，可如果選擇了二，就意味着他奔波半生還得重頭再來，而且國外的形勢并不比國內好，他想要東山再起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掙紮了下，路祥生再次開口，“顧總，我真的只是豬油蒙了心救女心切才被人利用了，求你看在并未造成什麽損失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吧，我、我可以把路葉日化的股份無條件轉讓給你。”
顧黎琛嗤笑一聲，“我看起來很缺你那點股份？”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那看來你是選第一個了。”顧黎琛似笑非笑道，“看不出來路總還是個大義滅親的人。”
“不！”路祥生急忙打斷他，艱難的吞咽了下，捏着照片的手抓得死緊，“我選第二個。”
他的母親為他奉獻了一生，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他，他不能舍棄自己的母親。
顧黎琛收起了臉上的笑，面無表情道，“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你沒想好去哪，我不介意幫你。”說完，便徑直合上了車門，把還想談條件的路祥生關在了車門外。
路祥生捏着手上的文件，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顧黎琛帶着人離開，也沒有絲毫動靜。
葉秀秀一直在關注這邊的情況，見狀，趕緊走了過來，擔憂的看着丈夫，“怎麽樣？顧黎琛怎麽說？”
路祥生偏頭看向妻子，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秀秀，我後悔了。”
可是後悔又有什麽用呢，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