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生病
第41章生病
“爸爸, 不喝藥藥。”
看着顧黎琛手上那瓶黑乎乎，散發着獨特‘芳香’氣味的液體時，米亞頭發都炸了起來, 仿佛間她又記起了被‘魔藥’支配的恐懼，她連忙退後幾步, 轉身撲到了哥哥懷裏, 企圖用哥哥不那麽強大的身軀抵擋住那古怪的‘魔藥’。
上次她就是在奶奶家不小心吃多了一點點, 就被大伯娘狠狠灌了一碗這個奇特的魔藥，那味道她這輩子都不會忘，酸酸澀澀還帶着一點苦甜, 一口下去直擊靈魂，瞬間讓小精靈變成了一顆不會發芽的種子。
現在她爸又來這招，小精靈簡直哭死的心都有了。
顧彥青小時候也是被灌過這種藥的人，自然知道那玩意兒有多難喝，他一邊護着妹妹，一邊向他小叔求情，“小叔，你看亞亞現在也沒事，要不咱就不喝了吧。”
顧黎琛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也沒多說什麽，只甩了一句, “你的賬一會兒再跟你算。”說完，他就直接動手去抱顧彥青懷裏的小團子。
顧彥青下意識伸出兩條胳膊摟緊妹妹, 團子也死死的抓着她哥, 兩人就像是粘在一起的兩塊泥巴一樣，死活不願分開。
顧黎琛嘴角一抽，直接無情的掰開顧彥青的手, 把團子從他懷裏挖了出來。
米亞一慌，連忙撲騰四肢，炸着毛扯着嗓子尖叫，“二哥哥，救我！”
顧彥青也撲棱着趕緊上前，想要救妹妹于水火，結果輪椅剛動了兩步就被他小叔按停了下來。
顧黎琛冷眼一掃，“老實點。”
此時此刻，愛妹妹的心壓過了他小叔的威嚴，顧彥青掙紮着想從輪椅上站起來，卻被顧黎琛輕輕一按就給按了回去。
折翼的天使頓時急了，扯着他小叔就喊，“小叔我替妹妹喝，啊，我替她喝，你別逼她了！”
妹妹的第一顆雞腿是他允許的，不能讓妹妹一個人承擔責任。
顧黎琛都快被這感天動地的兄妹情氣笑了，他咬着後槽牙，瞪着這企圖以身替妹的蠢侄子，磨着牙，“我看你是在娛樂圈把腦子給圈傻了吧，你以為這是在演什麽苦情劇呢！”
“你替她喝，你怎麽不問問她胃同不同意！”
顧黎琛的話如一瓢冷水澆在顧彥青腦袋上，瞬間将他那顆發熱的腦袋澆清醒了過來。
他讪讪的收回向上舉起的手，摸了摸鼻子，嘿嘿笑着将輪椅往後退了兩步，試探着改了話風，“亞亞，要不咱們喝一小口吧，就喝一小口，喝完二哥哥就給你拿糖糖吃，拿你最愛的青蘋果味。”
米亞瞪大了眼，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忽然倒戈的哥哥。
顧彥青被那雙大眼睛看得很不自在，就像是自己背叛了革命友誼一樣，心虛的移開了眼睛。
米亞憤憤的從鼻子裏噴出一口氣，果斷選擇自救，她收回撲騰的雙手，死死的捂着嘴巴，企圖以最直接的方式物理抵抗。
顧黎琛壓根沒把她這點小小的抵抗看在眼裏，将她打橫抱好，壓着她像條魚一樣不斷彈跳的小腿，面無表情的拿起奶瓶怼到她嘴邊，“松手。”
米亞搖頭。
顧黎琛嘴角繃起，再次加重聲音，“顧米亞，松手。”
米亞還是搖頭，誓死不松手。
顧黎琛眉頭倒豎，眼眸沉沉的盯着她，米亞也睜着濕漉漉的大眼哀求的看着他，半響後，顧黎琛心軟了，他軟下語氣，商量道，“那這樣，爸爸喝一口，你喝一口。”
米亞猶豫了下，還是果斷搖頭。
她不受罪，也不要爸爸受罪！
顧黎琛後槽牙收緊，“給你兩個選擇，肚子疼和喝藥。”
米亞思考了下，成年人才做選擇，她們小孩一個都不要，于是手一松，“不喝藥藥，也不……唔。”
趁着她松開的這麽一個小縫隙，顧黎琛果斷把奶嘴給她怼進了嘴裏，猝不及防間她就吸了一口藥液下去，剎那間那熟悉的奇特味道就再次彌漫至口腔，激得她的小身體像是過電一般渾身抖了起來。
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條件反射的吮吸了兩口下肚，當即一張小臉就皺成了顆三十六褶的白胖包子。
她扭着小身體，從顧黎琛的壓制中解放出雙手，迅速将那裝滿了‘魔藥’的奶瓶扒拉開，‘呸呸’了兩聲，伸出小舌頭不斷在空中散風，就像只哈氣的小奶狗一樣。
等她緩過這一陣，才攤在顧黎琛懷裏，控訴着他剛才不人道的行為，“爸爸，你不愛我了，你居然這麽對你心愛的寶貝。”
顧黎琛懶得理她，給她把炸起的毛發理順，塞了顆奶嘴糖在她嘴裏，就把人給放下了地。
一下地，小家夥就跟只驚慌的鳥一樣迅速跑到了椅子背後，将身體埋在兩個好朋友之間，只用咕嚕嚕的大眼瞪着她爸。
顧黎琛掃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擦幹淨手指，拖過凳子在顧彥青面前坐下，“說說吧，今天的事。”
顧彥青知道顧黎琛是指的網上的事，當即就想立正站直低頭認錯，結果剛一動，腿部硬件就拖了後腿，他只得省略前面兩個步驟，下巴打在鎖骨上，低頭認錯，“對不起小叔，這件事是我的疏忽。”
顧黎琛眉心一緊，轉頭掃了眼鬼鬼祟祟扒在椅子後暗中觀察的小家夥，那張照片可不像是顧彥青一個人的鍋。
但既然這位背鍋俠已經主動全部承擔，就以剛才的架勢，他就算追究估計也追究不出個啥。
于是像來眼裏揉不得沙子的顧總這次也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屈起手指，在桌面敲擊了兩下，“那你打算怎麽辦？”
承認錯誤只是第一步，要如何去補救才是關鍵。
顧彥青既然選擇了繼續留在這個圈子，那他就必須得有應對這個圈子任何一個突發事件的能力。
顧彥青很老實，将自己和經紀人商量的辦法一五一十的給他小叔講了，“網絡都是沒有記憶的，大衆總會被更加新奇的事物轉移走目光，所以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冷處理，正好這段時間我腿受傷了需要休養，可以退出公衆視野一段時間，等我休養好回去工作的時候，他們應該就已經遺忘了。”
顧黎琛眉頭一挑，“這就是你想的辦法？寄希望于別人遺忘？”
顧彥青吶吶的看着他小叔，顧家祖傳的桃花大眼裏滿是茫然不知所措。
這個辦法不好嗎？這是最傳統最保險的方法啊。
顧黎琛在心裏嘆了口氣，他們家這群孩子的性格還是太軟了，處事拖泥帶水，處處限于被動，竟然沒有一個像他的。
他搖了搖頭，掏出手機，打開熱門新聞，轉手遞給了顧彥青。
顧彥青茫然的接過，低頭掃了眼，就被置頂的那條熱搜給震驚了——理想科技将起訴非法傳播照片者。
他一臉懵的看向顧黎琛。
顧黎琛淡淡道，“小二，你的思維被娛樂圈那套規則固定住了，處事方式也太過溫和。”
“你記住，你雖然是藝人，但你也是華國合法的公民，享有華國法律的保護，非法傳播他人信息和肖像這在我國是觸犯法律的。”
顧黎琛點到即止，顧彥青也不笨，自然能夠領會。
他确實被那個圈子的規則洗腦了，覺得別人都是這麽做的，于是他也跟着這麽做，可是細想下來，為什麽？
他一不圖資源，二不媚粉，他只是本本分分做他的工作，工作以內他可以付出全部，也可以接受一定的權利侵犯和批評，但工作以外，他不欠他們什麽，又憑什麽要把自己的私生活以及家人的私生活放在大衆眼前，供他們觀賞娛樂。
他吸了口氣，重重的點頭，“謝謝小叔，我明白了。”
顧黎琛起身，拍拍他肩膀，“兩萬五的檢讨，記得晚上十二點前發到家族群。”
顧彥青：……
怎麽滴呢，剛才不還是溫情脈脈和顏悅色的嗎，怎麽一轉身就翻臉了呢，人與人之間還能不能有點感情！
他欲哭無淚，企圖讨價還價，“小叔，我腿受傷了~”
顧黎琛走向板凳後，抱起已經不記仇的閨女，聞言頭也不回，“你要打算用腳寫個二萬五出來我也不介意。”
顧彥青：……
倒也不用那麽勵志。
米亞中午沒睡，下午又一直折騰，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就開始犯困了。
她左手捏着湯勺，右手拿着筷子，吃一口進去，眼睛就眯一會兒，眼見着她腦袋都要掉到湯碗裏了，顧黎琛趕緊将人給薅到了懷裏。
勉強給她喂了個半飽後，就将人抱走了，洗漱過後，甚至沒有像往常一樣哄半天，小家夥就抱着枕頭自己睡了過去。
把人在床上放好，顧黎琛也沒了吃飯的心思，簡單刨了兩口，就去了書房處理工作。
自己不當家是真不知道事情會那麽多，只是一個小小的采買審批程序最後都會走到他這裏來。
一直伏案處理了将近兩個多小時，他才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
按了按脹痛的腦袋，活動了下筋骨，他正準備去洗漱，路過卧室時，就聽到裏面發出哼哼唧唧的哭腔，他眉心一蹙，連忙走了進去，就看到小團子閉着眼抱着肚子不停的在床上翻滾，嘴裏還發出細碎的呼痛聲。
他心裏一慌，趕緊上前将人抱了起來，“亞亞，怎麽了？肚子疼嗎？”
米亞睜開眼睛，看到爸爸憋着的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她抽噎着，聲音細細弱弱的，“爸爸，肚肚疼，肚肚好疼~”
顧黎琛心一緊，趕緊抱着人去了外間，一邊輕輕的給女兒揉肚子，一邊給家庭醫生打電話。
此時，顧彥青也聽到動靜趕了過來，“小叔，妹妹怎麽了？”
“應該是積食了，醫藥箱在客廳，你去拿來。”顧黎琛保持着鎮靜，回道。
顧彥青連忙下了樓，抱着醫藥箱，連輪椅都顧不得，踮着腳就蹦了回去。
顧黎琛找了個外用的貼劑貼在米亞的肚臍上，可小團子還是痛得厲害，已經深秋的天氣，硬是疼出了一身冷汗。
顧黎琛心痛如絞，不斷給孩子揉着肚子。
“再給李醫生打電話，讓他快點。”
家庭醫生就職的私人醫院就在附近，在顧彥青打第二道電話過去時，李醫生就已經提着醫藥箱趕到了別墅外。
簡單的消毒過後，他便抱着醫藥箱匆匆上了樓。
當初米亞遇到顧黎琛時，給她處理傷口和做檢查的就是李醫生，因此他對這個孩子的身體情況還是很了解的。
初步檢查過後，他便擰着眉頭道，“是急性闌尾炎，得做手術。”
聞言，顧黎琛二話沒說，立刻起身，随手抓了件衣服裹在孩子身上就迅速下了樓。
顧彥青也想跟着去，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什麽，趕緊給他媽打了個電話。
這個點石蕊正在住院部查房，接到電話後，便将事情交給了同科室的同事，交代清楚後，就迅速請假離開了醫院。
東郊這邊的別墅，都是有錢人自己買的地皮修建的，雖然住戶不多，但周圍的配套設施卻非常完備，甚至李醫生任職的私人醫院在某些領域比龍城市醫院都還要強一些。
顧黎琛是這家醫院的股東之一，他們一到醫院，急診科那邊就做好了準備，等石蕊火急火燎的開着車到的時候，米亞已經進了手術室。
“米亞怎麽樣？”石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坐在手術室外的兩人。
顧黎琛沉着臉，整個人繃得像塊石頭，但說話的時候語氣卻很冷靜，“急性闌尾炎，沒什麽大礙，發現得及時，切除闌尾就好了。”
石蕊這才松了口氣，找了個位置在顧彥青旁邊坐下，沖着顧黎琛責備道，“怎麽回事，我不是讓你注意點嗎，米亞身體弱，得慢慢調養，怎麽突然就急性發作了？”
“都是因為我。”顧黎琛還沒說話，顧彥青就紅着眼眶開口了。
他現在非常自責，妹妹還小，嘴饞是可以理解的，可他這麽大個人了，卻連個小孩子都照顧不好，簡直太沒用了。
“都怪我下午讓她多吃了顆雞腿。”
石蕊眉頭擰了下，沒忍住在二兒子腦門上敲了下，“你說說你，都多大的人了，米亞的情況你不知道嗎，啊？”
“行了，這事和小二沒多大關系。”顧黎琛掃了他大嫂一眼，“米亞的固執你又不是不知道。”
在這個家裏，除了他，沒人能管住米亞，別說哥哥們，就是家裏的其他大人也受不住她灌迷魂湯，上次她被灌消食藥就是因為她纏着奶奶撒嬌，奶奶沒受住，給她多吃了半碗奶糕導致的。
“而且我看也不是那個雞腿的事，多半是她自己後來躲在花叢裏偷吃惹得禍。”
顧黎琛後來調了監控，知道小孩趁着小助理不注意的時候順走了一顆沒有加熱過的雞腿，還藏着雞腿跑到了花叢裏去吃，雖然這些花都有專人打理，但不免的就會沾染細菌。
“這次也算是給她個教訓吧。”他緩了口氣，活動了下過于僵硬的身體。
起身，對石蕊道，“大嫂你在這看着，我去交代點事。”
随後又拍了拍顧彥青的肩膀，“行了，多大人了，別哭唧唧的，一會兒你妹妹看到了又要鬧。”
顧彥青抹了抹眼角，把過于豐沛的眼淚收了回去。
顧黎琛從手術室外離開，去了樓上院長辦公室，他也沒多待，把事情交代完就下了樓，剛從樓梯間出來，就遇到了熟人。
“顧總，您怎麽也在這裏？”路祥生神色憔悴，面容愁苦，看到顧黎琛時硬擠出了一抹笑。
顧黎琛掃了眼他身後，一個同樣面容愁苦的中年女人正抱着一個滿身病氣的小孩，旁邊還跟着個精神矍铄的老太太。
“生病了？”他擡了擡下巴，沖着女人懷裏的小孩點了點。
路祥生苦笑了下，“白血病，剛檢查出來的，桐城那邊找不到合适的骨髓，我就帶孩子來這裏試試。”
顧黎琛沒說什麽，只寬慰了句，“放心吧，現在醫療技術不錯，這家在這方面也是專家，你孩子不會有事的。”
路祥生笑了笑，“謝您吉言了。”
顧黎琛又掃了眼那個小孩，目光略過老太太，眉心皺了下，便轉身告辭。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顧黎琛回去沒多久，米亞就被推了出來。
看着孩子緊閉着眼蒼白的躺在病床上，顧黎琛心一揪一揪的疼。
“你要不要去歇歇，晚上我來看着就好。”石蕊見他面色不好，便說道。
顧黎琛搖了搖頭，一言不發的坐在病床邊，大手松松的将孩子的小拳頭握在手心，仿佛這樣就能把她身上的病痛傳到他身上一樣。
石蕊嘆了口氣，“那我讓小二回家給你拿點東西過來，傷口沒有愈合前米亞得在這裏住幾天。”
顧黎琛點了下頭，還是沒說話。
石蕊見狀，也沒再打擾他，一邊招呼顧彥青回去收拾東西，一邊給家裏傳信。
于是等第二天米亞醒來時，就受到了當初二哥哥一樣的待遇，一群腦袋懸在她上空，關切又緊張的望着她。
她眨巴眨巴大眼，懵懂的看着衆人，最後将目光落在坐在床邊的顧黎琛身上，“爸爸~”
她的聲音細細弱弱的，沒有了原本的活力。
顧黎琛眉心緊了一下，用棉簽沾着水抹在她嘴唇上，“你現在還不能喝水，先這樣抿一點。”
米亞乖巧的壓了壓小下巴，伸出舌頭将嘴唇上的水珠裹進去，顧黎琛又給她抹了點，來回三四遍後，才停止了動作。
“奶奶的小乖乖，這次吃了大苦頭，等出院後，奶奶給你做好吃的，咱們好好補補啊。”顧奶奶摸着米亞細軟的發絲，憐愛的說道。
聽到吃，米亞突然想起什麽，她求證的看向顧黎琛，“爸爸，肚肚痛是因為亞亞多吃了雞腿嗎？”
“不是，是因為你吃了不幹淨的東西。”顧黎琛輕輕握着她的小手，回道。
米亞巴巴的望着他，渴望道，“那我以後還能吃雞腿嗎？”
顧黎琛握着她小手的動作一頓，突然感覺腦袋有些疼，“你以後每一頓只能按照爸爸說的吃，多一點都不行，明白嗎？”
米亞嘟起了小嘴，眼睛盯着天花板。
她感覺自己和‘吃’這個字結下了深深的仇怨，身為小精靈的時候，因為吃了一口紅果果，她變成了人類；現在變成人類了，她又因為一個‘吃’字把自己弄的肚肚疼。
“人生真是蒼白無趣。”她奶聲奶氣的吐出了一句頹廢格言。
在場衆人齊齊愣住，顧彥飛小心翼翼的問道，“妹妹你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嗎？”
米亞壓着小下巴，看向她四哥，認真解釋，“知道。二哥哥說，就是再也感覺不到快樂的意思。”
她一回完，衆人齊刷刷将目光落在了擠在床尾的顧彥青身上。
顧彥青連忙雙手交叉護在胸前，“我……我只是随口說說，我沒想到妹妹記性這麽好。”
他真的只是随口說說，誰知道他妹妹會像個複讀機一樣，但凡聽過一遍的話她就能精準的複讀出來呢。
顧黎琛舔了舔後槽牙，陰森森的看着自家蠢侄子，“顧彥青，你這腿該好了，明天就給我滾去工作！”
才讓他們單獨待了幾個小時，他就把他閨女教得這麽頹廢，再多留幾天，那不得教成一只小鹹魚！
顧彥青欲哭無淚，哀怨的掃了眼滿臉無辜的妹妹，頹喪的低下了頭，“人生果然蒼白無趣。”
米亞做的是腹腔鏡微創手術，恢複得很好，在醫院待了三天後就出院了，出院當天，他們在門口又遇到了路祥生一家。
中年女人仿佛蒼老了十歲，而她懷裏的孩子也已經剃光了頭發，窩在媽媽懷裏無聲無息的，孱弱得像只剛出生的小貓。
路祥生臉上甚至連擠都擠不出笑了，見到顧黎琛也只是禮貌性的打了個招呼。
倒是他身邊的老太太起色一如既往的好，甚至還有閑心關心顧黎琛懷裏孩子的情況。
“這位先生也帶女孩兒來看病啊，什麽病啊來這麽貴的醫院？”她的語氣怪怪的，眼神也讓人很不舒服。
顧黎琛沒搭理她，直接把孩子護在懷中，又寬慰了路祥生幾句後，就帶着米亞上了車。
坐到車上的時候，他還聽到那老太太在扯着嗓子跟她兒子說——這有錢人就是脾氣好，生個妹崽都養得這麽精貴，要是放在我們農村，掐了腦袋都能活。
顧黎琛眉心不爽的皺起，目光冷厲的掃向那探頭探腦的老婆子，見她縮回腦袋後，才搖上了車窗。
回頭就看到自家閨女正擰着小眉頭，憤怒的瞪着外面。
他好笑的将她眉心撫平，語氣輕柔的安撫道，“這麽生氣？別理那老婆子，那就是個不知所謂的瘋子。你是爸爸最珍貴的寶貝，也是爺爺奶奶和哥哥們的寶貝，家人都很愛你，所以不用在意外人的話。”
米亞嘟嘴，她壓根沒聽懂那老婆子陰陽怪氣的話，她不喜歡她只是因為那個老人類身上的氣息，她的氣息和她遇到的那些壞人類一樣，讓她打心裏排斥。
“那個老婆婆身上臭臭的，我讨厭她。”
顧黎琛一愣，這是米亞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對一個普通人表示厭惡。
他将車窗打開一半，轉頭看去，正好看到走在後面的老婆子在動手掐女人懷裏的病孩子。
他頓時目光一冷，揚聲對外面喊了一聲，“路總。”
路祥生連忙回頭，老婆子也吓得趕緊縮回了手。
“顧總，還有什麽事嗎？”
顧黎琛沖他招招手，路祥生快步走了過來。
“路總，你母親年紀也大了，還是別讓她這麽跟着你奔波。這家醫院在治療白血病方面首屈一指，讓你的孩子在這裏治療不會有問題。”
路祥生本以為顧黎琛叫他來是要說生意場上的事，沒想到卻是說的這個，當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但顧黎琛向來點到即止，更何況這還是別人家的家事，他也不便摻和，提點一句也不過是出于對那孩子的同情，當下也沒再多說，道了聲告辭，就讓何助理開車走了。
等他走後，路祥生也擰着眉頭走了回去，妻子見他神情不對，便問道，“顧黎琛說什麽了嗎？”
路祥生搖搖頭，“沒什麽，他只是提醒我，媽年紀大了，不應該再跟着我們這麽奔波。”
女人眼裏有些疑惑，她雖然沒接觸過顧黎琛，但她卻聽說過顧黎琛的為人，他那樣的人，是絕不會和別人聊家常的。
他忽然說這些，是不是在提醒什麽。
女人敏感的心思當下便讓她想了更多，看向婆婆的眼神也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