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夜深過半,羽蓮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不能入睡。最後,她還是起了身,套好衣服,出了屋子。她輕着步子,一路走到了左名揚的房門前。她擡手猶豫着要不要敲門,便聽得裏面傳出左名揚的聲音:“進來吧。”
她身子一震,此時卻是想猶豫折步回去也是不能了。她深吸了口氣,怯怯地推開門,左名揚正坐在桌前。左名揚見她跨步進來,點上桌子上的燈,道:“過來坐。”
“二爺……你知道我會來?”羽蓮坐下來,怯怯地看着他。她性子素來怯懦,如今能來找左名揚,是已經下了決心的。
“我不知道。”左名揚也是看着她,“我只是在賭你的慈悲心。”
“慈悲心”三個字讓羽蓮覺得異常臊得慌,這三個字要是換成“良心”才是恰恰好的。左名揚見她不說話,良久才問:“你跟李逸有仇?”
羽蓮低下頭,她本來還躊躇如何引起這個話題來說,沒想到左名揚這麽直接提出來。她慢搖了搖頭,搖完也不擡頭看左名揚。左名揚便跟着問:“那是為何?”
羽蓮又是猶豫了良久才出聲,她小聲道:“他跟清憂的關系,他們之間的事,我們知道的不多,但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就那日山頂那個情形,若不是李逸先摔下去,那便是清憂先跳下去。李逸不會放棄糾纏她的,最好的結果也是兩人一同墜崖。”
“清憂對我們有恩,當然,我也不是全為了報恩。這其中,私心占多,若是清憂去了,我們該如何是好呢?還是要各尋門路各找出路,死的死髒的髒,過着牲畜一般的生活,怎麽也比不得現在的日子的。當時我也未想這麽多,只是見李逸蠻纏,腦子一昏就推了他。”
“我也不知這事會鬧到如今這步田地,我害怕,所以不敢說出真相。只是,若是因着這事讓清憂蒙冤去了,我便是罪人,觀中的女眷們還是難逃苦難。所以我日日難眠,但也找不到機會也找不到勇氣說出來。晚間聽您那麽一問,我倒是舒心了不少。也是想到了這會子,才來找您。”
左名揚輕輕嘆息了一聲,道:“若是你們當真喜愛觀中的日子,想跟着清憂,不受臉色悠閑一輩子。我便替你頂了這罪,換她回來,你們好生活着。”
羽蓮聽左名揚這麽說,一下子擡起頭,“二爺,萬萬不可。”
“為何?”
“你對清憂的情義我們都看在眼裏,這玄宜觀,是呆不得一輩子的。我們誰都有容顏老去的一天,沒有那麽多閑置的銀子一直會往玄宜觀送。我們私下都希望清憂能跟了您去,能有個好歸宿。只是,又有着私心希望她一直留下帶着我們。你若替我頂了罪,那清憂的下半輩子,靠誰呢?殺人,是要償命的。”
左名揚皺死了眉,他又哪裏舍得先文瑤而去,而且是這種時候。只是,若是能成全文瑤,成全這麽多人,他是願意的。不過又聽得羽蓮這麽說,他便也躊躇了起來。
兩日後的城內大牢裏,李安志讓人開了牢房的門,微笑着對文瑤道:“姑娘,我這次來,是放您出去的。”
“出去?”蘭月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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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志把目光轉向蘭月,“是,已經有人認了罪,李逸的死與你們無關。兇手抓到了,自然是要放你們出去的。”
文瑤眉頭一皺,“有人投案?只是,你們是真的查清楚了的,不會冤枉了人?”
“姑娘,你應該記得我對你說過,只要你能找到兇手,我便能幫到你。如今兇手自己認罪,我只是順手幫了姑娘一把。再說,這殺人償命的大罪,誰會傻到來替別人頂罪?”李安志确實是幫了文瑤,否則即便有人來投案,陸承宣也不會這麽輕易放了她。
想到頂罪一說,文瑤自然是首先就想到了左名揚。她心裏猛地一空,腿上發軟,虧蘭月扶了一把,否則便摔坐在了地上。她眼中驀地濕了,看着李安志道:“認罪的人是誰?”
“恕我不能相告,您出去了自然就知道了。”李安志守口如瓶,也是想讓文瑤快點出了這是非地。他和文瑤有過一小段交情,做至此,也算仁至義盡了。
文瑤是咬着牙忍着淚出了大牢的,出去上了馬車,她便淚如雨下。蘭月自是看出了端倪,安慰她道:“清憂姐,你也別太難過了,還沒到行刑的日子,我們還是能想辦法的。”
文瑤不出聲,若是她被關在大牢裏,陸承宣會千方百計拖時間,想讓她投懷送抱,最後好報複她找回丢掉的顏面。只是,現在換成了左名揚,那便是死路一條,而且會死得很快。她突然覺得難過得要命,終于覺得自己錯過了最不該錯過的東西。
想到這,她哇地哭出聲,她已經好久不曾這樣了。她哭着靠到蘭月的懷裏,邊哭邊哽咽道:“我還有好多話沒對他說,我還沒答應跟他走,我還沒去跟他過那種采菊東籬下攜手看南山的生活……”
蘭月此時倒像個大姐姐,伸手撫上文瑤的頭。手指撫動發絲,她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了,只默默地陪着掉眼淚。
城內,陸承宣得到李安志放了文瑤的消息,憤怒地叫了李安志去見自己。李安志倒是不慌,慢慢道:“陸兄,有人認了罪,我便放了虞清憂。還有,你也該收手了,有些東西不是你的,便不要去強求。”
陸承宣眼睛猩紅地盯着他,“你怎麽知道不是我的?她讓我受盡屈辱,你以為我是真的想要她,我只不過是想要她求我,讓她知道尊嚴被踐踏是什麽滋味。好,我得不到她,也踐踏不了她的尊嚴,你便看着,我如何毀掉她!”
李安志走後,陸承宣便叫來下人,大聲道:“去把玄宜觀的含春……姑娘給我請來。”陸承宣一字一字地說,咬牙切齒。
含春到了之後,陸承宣先是什麽話都沒說地跟她雲雨了一番。雲雨後,溫存不多,陸承宣枕着自己的手臂,側身看着含春道:“我跟你商量個事。”
含春把目光轉向他,“什麽事?”
“你們姑娘回去了,你可知道?”陸承宣的另一只手放到含春的腹部,輕輕撫動。
含春眸子一亮,“我出來的時候還未見她回去,是你放了我們姑娘?”
陸承宣撫着含春肚子的手頓住,“不是我,想抓她的人是我。所以,我現在很不開心。”陸承宣貌似也不想再在含春面前冒充僞君子,他一邊說着,一邊手慢慢下滑,按住含春下面的要害點。
含春有些明白過來,卻是被這一刺激,呼吸急促起來。她眼睛略有些迷蒙地看着陸承宣,“陸大人,你什麽意思?”
陸承宣把臉湊到含春耳側,手指輕輕一滑,擠了進去。他同時含住含春的耳垂道:“你現在是我的人,我想讓你替我做些事情。”
剛經過歡/愛,含春的身子還敏感得很。她極力控制意識,卻還是思考不順,她邊喘息着邊簡單道:“什麽事情?”
“你跟了虞清憂這麽久,這世界上怕是沒有人比你再了解她了。幫我陷害她,讓她來求我,讓她生不如死。”陸承宣還是湊在含春耳際,熱氣呼在含春的耳朵裏。只是,等他說完這話,熱氣已經是變成絲絲涼氣,鑽進骨髓裏。
含春渾身打了個激靈,猛地翻身起來下了床,看着陸承宣道:“你讓我陷害我家姑娘?”
陸承宣眸子陰冷,盯着她,“有何不可?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那便要替我辦事,而不是為她着想。你跟我,我保你有享不盡的好日子,她呢,只能一輩子把你當下人使。”
含春也不聽他說了,零零散散地撿起自己的衣服,雙手哆嗦地地套好。穿好便晃神般地對陸承宣道:“我該回去了。”眼裏霧氣濃重,時時刻刻便可化作滂沱眼淚。
陸承宣知道她是不願意的意思,下了床一把拉住她,“她有什麽好,值得你為她這樣?”
含春也不轉身,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即便她沒什麽好,而你為了她而接近我,也是不好。”
陸承宣明白過來她如此反應的根源,手上使力,一把拉回她抱在懷裏,柔聲道:“我怎麽會是因為她才接近你呢?只是我在接近你的過程中她施加了阻礙,讓我顏面盡失,我才這般生氣。她對你不好,對我更是極差。但凡是個有血氣的男子,誰能咽下這口惡氣?”
含春不是蠢女子,但還是一味地選擇了信陸承宣。她輕聲道:“你咽不下,那我替你咽下了。只是,你別再對付我們姑娘了。只要你對我好,只要我願意跟着你,我定會跟着你,不管她說什麽。”
陸承宣也料想到了會是這樣,他臉色陰沉,從身上掏出一顆小小的藥丸塞到含春嘴裏。含春還未來得及反應,藥丸已在嘴裏融得差不多了。陸承宣看着她道:“來都來了,怎麽能因為別人鬧鬧,然後說走就走呢,虧我苦想你這麽些日子。”
陸承宣說完就咬上含春的唇,伸手剝了她的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 咩哈哈,自從去實習後寫得就不怎麽勤,拖拖踏踏這麽久,終于要結束了,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