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小吟說罷,忽見一撥子人進來了,領頭的是李安志。只看這些人的穿着,便知都是官府的人。小吟恨恨地退到李安志身後,李安志向文瑤作了個揖,道:“姑娘,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只是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見面。”文瑤淡然應着,好似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小吟看兩人寒暄了起來,才知兩人是認識的,便忙小聲對李安志道:“李大人,肯定是她殺了我家大爺,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說着,小吟就細哭出聲。
李安志餘光瞥了一下小吟,又對文瑤道:“我是為了李逸的案子來的,不知姑娘方不方便跟我們走一趟。有罪無罪,總歸最後會水落石出的。有我在,定不會讓姑娘您受了委屈。”
蘭月忙跨一步到文瑤前面,道:“李安志,你無憑無據,憑什麽抓人?我們沒有對李逸怎麽樣就是沒有,他失足墜崖,那是他罪有應得。”
“看來……”李安志慢慢把目光釘在蘭月身上,“這位姑娘是恨毒了李逸了。”
蘭月冷笑一聲,“我恨他?他也配?”
文瑤自是聽出了李安志的話外音的,再這麽鬧下去,玄宜觀的人都脫不了幹系。文瑤拉回蘭月,看着李安志道:“我跟你走。”
“麻煩姑娘了。”李安志客氣道,随即又看向蘭月,對身後的一撥人說:“她也帶走。”
含春上前幾步,還未說話,文瑤便攔了她能說話的機會,道:“含春,你留在觀中好好照看其他人。”含春忙止了步子,猶疑半晌才出聲說:“好,我們在這裏等你們回來。”
等文瑤和蘭月被帶走後,含春和餘下的人等了良久,直到夜色漫上來,左名揚才回到觀中。他剛到觀門前,含春見了就忙迎上去,道:“左二爺,姑娘被官府的人的帶走了,如何是好?”
左名揚臉色一沉,道:“怎麽回事?”
含春吞吐半晌,“就是因為大爺的事,他們只是帶走了人。屍體被我們埋了,應該是找不到的。只是,大爺确實是在我們山上出事的,我怕姑娘會被冤枉。我們山上這些人,最脫不了幹系的就是姑娘了。”
“是誰報的案?”左名揚想過有可能這件事會被發現,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大爺現在的正妻,小吟。”
“她怎麽會知道李逸是在玄宜觀出的事?”左名揚呓語,想了片刻,又看着含春道:“我們都別慌,既然文瑤是冤枉的,定是不會有事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想想有什麽法子可以為她洗脫。”
“嗯。”含春點頭,兩人便進了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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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大牢中。文瑤和蘭月并肩坐在牆角的極小木床上,蘭月仰頭看着屋頂嘆口氣道:“從小家裏就窮,幾乎什麽樣壞事都經歷過,這坐牢倒是頭一遭。”
“是我連累了你。”文瑤倒是淡定得很,平靜道。
蘭月放平頭,看向文瑤:“姐姐說的哪裏話?您對我的恩情啊,這輩子我都還不完。別說陪您坐個小小的牢房,便是陪您下那大大的地獄,我都是屁颠屁颠的。”
文瑤抿唇輕笑,伸手點了一下她的腦門,“就你會說話。”
兩人正說笑着,便見李安志進來了。他走到牢門前,吩咐人來打開鎖。文瑤和蘭月都站起來,文瑤道:“李大人,這麽晚了,有事嗎?”
“我要帶你去見個人,你跟我來吧。”文瑤跟他出去,蘭月還留在裏面。李安志只是在走,一句話也不說,她現在幾乎都能猜到他要帶自己見的人是誰。李安志走在前頭,嘆口氣道:“人哪,太倔了有時候也不好。”
說完,他停住了腳步,轉身看着文瑤,語氣突地嚴肅鄭重起來:“虞姑娘,我在這裏說聲對不住了。當初若不是我帶承宣上山,也不會鬧出現在的事。只是,也是你太倔了的緣故。我那兄弟打小便是愛面子的人,半點面子丢不得,你可是戳了他的要害了。”
文瑤笑笑,“怎麽能怪您呢,李逸突然出現在玄宜觀,又失足墜崖,都是意外中的意外,是誰也怨不得的。”
“李逸當真是自己失足落崖?只是,這話說出來倒是一點都不真的,若你沒跟他争執,沒推沒扯的他就落了崖,那是不可能的……”李安志說到這突然停住,其實這事不管怎麽想下去,李逸都不像是失足墜崖。
他頓了頓,看文瑤也不為自己再找說辭,便嘆了口氣轉過身去。最後,把她帶到了一個房門前。他打開房門,簡單道:“進去吧。”說着便滿臉無奈傷神的表情,自顧自地走了。
文瑤頓了一會,還是擡步走了進去。剛進屋,打眼便看到陸承宣正坐在桌邊。他擡頭,目光鋒利地射過來,冷聲道:“虞姑娘來了,請過來坐吧。”
文瑤不過去,只站着不動道:“陸大人找我什麽事?”
陸承宣站起來,一步步走向文瑤,嘴裏慢慢道:“喝酒、吃肉、談詩、賞月、聊天,你在玄宜觀是怎麽陪別的男人的,現在就怎麽陪我。”他說着就走到文瑤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揚起她的臉。
文瑤面色平靜,目光冷淡,動了動唇,“那就開始吧。”
陸承宣沒想到她會是這種表現,臉上忽地好似又蒙上了好幾層冰霜。他恨恨地松開她的下巴,甩袖走到桌邊坐下,用吩咐的口吻道:“把門關上!”
文瑤轉身手扶上兩扇門,仰頭看了下門外空中的月亮,深吸了口氣把門合上。她去到桌邊,剛要坐到陸承宣對面去。陸承宣伸手一拉,把她拉坐到自己懷裏,睨着她道:“既然在自家門前貼了告示,那就是娼。既是娼,就別跟我假清高真矯情。知道妓院那些女人是怎麽陪人的麽?你若不知道,今晚我教你。”
若說文瑤心中沒有情緒是不可能的,只是這會子她在陸承宣的地盤上,什麽事都由不得她。她定着眸子,直直看着陸承宣,目光甚是強勢鎮定,直看得陸承宣都覺得心中虛起來。
文瑤沒有搭他的話,也沒有掙紮着要出他的懷抱。她伸手勾起桌上的酒壺,在杯中倒上酒,輕捏着杯子拿到陸承宣面前,面色突然柔下來,聲音甜膩道:“陸大人,我們喝酒。”
陸承宣一愣,他可是從來沒見過文瑤這般樣子,簡直帶着一種致命的誘惑感。男人大多時候是抵不住女人的誘惑的,尤其是美麗女人的誘惑。只是他看得到文瑤眼底的那抹陰寒,心中躁動,卻也像被唬住一般,不敢輕舉妄動。
他張嘴,文瑤把酒杯送到他嘴邊,輕柔地給他倒下去。文瑤又是動作重複地給他喂下好幾杯酒,氣氛甚好,陸承宣明顯在美人相伴下忘了之前的深沉惱恨,享受起了這曼妙的時光。文瑤想要從他身上下來,他卻一把攬住她的腰不讓她動。
文瑤看擺脫不掉他,又拿起酒壺,對着壺嘴自己喝了一大口。她跡象不明地深吸口氣,把臉湊近陸承宣,對上他的唇,把酒過到他的嘴裏。陸承宣甚是享受,手下也有了動作,撫着文瑤的後背直向她的胸前去。
文瑤喂完酒,一把按住他的手,唇擦過他的臉,湊到他耳邊道:“你不是說要賞月麽?有些事,在月光下做是不是會更美些。”
陸承宣停下動作,他心中知道文瑤在拖時間,亦或在耍什麽花招。只是,她現在願意這般對他,他倒是願意上這個當的。當然,他也覺得在這個地方,憑她一個小女子是翻不出什麽大浪,只有被吃的份。
他松手放開她,文瑤從他腿上下來,拿着酒就去開了門。外面月亮正大正亮,飄飄灑灑地鋪了滿地白光。文瑤去到院中,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其實她除了直接身體攻擊陸承宣而外都想不出別的法子,身上沒藥,想把他灌醉好像也不是件太容易的事。
文瑤正皺眉愁着,卻是一擡眼看到暗處有個人影。細看去,那人是左名揚不會有錯。她驀地松了口氣,便見陸承宣渾身酒氣從屋裏出來了。左名揚閃到柱子後面,文瑤忙轉過身去,扶上他。
陸承宣輕甩開她的手,擡手摟住她,看着她道:“你要是早這樣,哪裏會受這麽些委屈?虞清憂,只要你現在點個頭,答應做我的妾。我馬上放了你,明兒就帶你回陸家去。”
文瑤看着她,笑着道:“你是不是還要去跟你那些哥們吹噓一通,講講我是怎麽被你拿下的。又是如何從冷眼的獅子,變成如今任你宰割的小綿羊的?”
陸承宣捏上她的臉,“你太聰明了,太聰明的女人不好,太倔的女人也不好。可是,男人喜歡。男人喜歡什麽呢?喜歡征服……”陸承宣說到這,突地停住了,繼而眼睛一翻倒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哪哪都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