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風頭?我們姑娘哪是在意這個東西的人,陸大人您誤會了。我想着,姑娘不想招待你,也不想你跟觀中其他人見面,怕是只是不想和姓陸的有什麽瓜葛。”含春忙為文瑤辯解。
陸承宣餘光瞄了她一下,心想這丫頭什麽腦子,竟對自己暧昧不明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是急急要護着別人。他忙于是又笑笑道:“那怕是我誤會她了,咱們也不說她。只是,你一直說你家姑娘不願結交姓陸的,那你可是也是這種想法?”
含春想了片刻,“心裏是有那麽一些抵觸的,只是大奶奶畢竟是大奶奶,總不能說姓陸的都跟她有關。若是好人,我當然也不會那麽煩厭的。對了,你今兒傷得不輕,看來姑娘是真不喜歡你了,你以後還是別來玄宜觀了。”
陸承宣手指攥緊,心裏早已想好了回去跟別人解釋這傷的托詞。只是心裏哪能就這麽咽下這口氣,所以也不應含春的話。
含春費了好些力才把陸承宣送下了山,看他上了馬車。陸承宣在上車前,想了片刻從腰間扯下一塊玉佩來,送到含春手裏道:“今兒來的匆忙,倒也沒帶什麽見面禮,你只收了這塊玉佩。以後呢,咱們便算個知己。”
含春忙送回去道:“陸大人,這個我不能要,若是做個朋友我答應便是,只是這東西我是斷不能收下的。”
“今兒我為了見你已是被打成這樣了,你現在若連這個面子都不給,我可真是委屈極了的。你東西也不算貴重,你趕緊收下了,以後閑下來我也不來玄宜觀,只約了你出來便是。只是,我再約你的時候,你可不能像現在再百般推辭了。”
含春見陸承宣說得懇切,也是因為至今沒有一個男子對自己這般過,心裏自然是動容的。她慢慢縮回手,把玉佩塞進袖中,小聲道:“陸大人,您快回去吧,早些看看傷。”陸承宣這才上了馬車回去了。
含春神情恍惚地上了山,已是傍晚。她見蘭月和其他幾個人在燒晚飯,便自己回了屋中,關好門,拿出玉佩直呆呆地看着。只等敲門聲響了起來,她才回過神,忙把玉佩塞到枕頭下,起身去開門。門外是蘭月,原是叫她吃飯來了。
衆人都在一處吃飯,只左名揚單獨在旁邊的一個小案上。蘭月看看文瑤又看看左名揚,抿着笑端着飯碗去到左名揚對面坐下,道:“名揚大哥,我陪你一起吃,好不好?”
左名揚輕笑,“當然好,我正覺一人坐着無趣呢。”
“是啊,這麽無趣,也沒人來陪陪,就知道自己在那吃,客人也不招待。”蘭月這話是扯着嗓子沖文瑤說的,文瑤頓了一下,繼而繼續吃飯。其他的人倒是跟着哄起來,你一言我一語,最後都端着飯碗拼了桌子湊過來。
文瑤見這般情景,忙又吃了幾口,起身稱吃飽回去了。蘭月笑着道:“我看哪,是有人吃醋了。”
“飯都堵不住你的嘴。”文瑤回了一句,忙躲開了去。
蘭月扒拉了一口飯,咽下去對左名揚道:“名揚大哥,這清憂姐啊,就應該強硬推倒,否則啊,她就是誰人也不近。”這話一出,別人全笑了。
左名揚道:“你年紀不大,懂的倒是不少,一套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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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從小村上的人都誇我聰明懂事,沒辦法,天生就是這麽聰明。”蘭月用略帶哀怨的表情說完,其他人都直沖她翻白眼。左名揚卻是憋着笑,道:“确實是沒辦法的事。”
一群人哄鬧,誰也都沒有在意到一旁單獨而坐的含春滿臉心事。含春也是又吃了一會,便走了,留下這一群人胡鬧。
晚間,一輪銀月下,含春坐着發呆。她不知文瑤什麽時候來的,看到的時候已是在自己旁邊坐了一陣了。含春動動身子道:“姑娘,你怎麽出來?”
“出來走走,你有心事?”文瑤看着她。
含春低下頭,“姑娘,你說,愛一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呢?你和大爺,和趙大人,和左二爺,你對他們,到底都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文瑤嘆了口氣,“愛或不愛誰又說得清呢,若說愛,只怕都是以前的東西了,我已經很久不知愛是什麽了。”
“你說的的以前……是你的前世?”含春突然擡頭,盯住文瑤,問出這句話。
文瑤一頓,想起自己之前跟李逸說話的時候含春是在的。她看着含春的眼睛,點了下頭。前世她遇到李逸的時候,那便是傳說中的一見鐘情兩情相悅再成眷屬吧。含春也是看着她,“左二爺呢?他對你這麽好,你為何絲毫都不動心?”
文瑤擡頭看向空中的月亮,如銀盆一般。她腦子裏慢慢閃過她和左名揚以前在這山中的一夜,想起李逸出現那晚她和左名揚的靜坐。她邊想着邊慢聲道:“當初我被李逸誤會,最終離開李家,就是因為我跟他在這後山上看了這一輪月亮。他說,想一世一雙人。想和那個人采菊東籬下,攜手看南山。”
不遠處,暗影裏的左名揚眸子動了動,心裏道:原來她還記得。
含春看着文瑤,只覺她看着月亮的眼睛裏閃出了一些神采來,是她好久都不曾見過的。文瑤頓了一會又繼續道:“若說沒有動過心是假的,女人都是易被感動的動物,只是感動是愛嗎?即便它是,我總也不願再把自己托付給別人。”
文瑤說完,忽地把目光轉向含春,“陸承宣對你說了什麽?”
含春沒想到她會突地問出這一句,頓時結結巴巴不知道該說什麽。良久才道:“陸大人,他沒……沒說什麽。”
文瑤撫上她的手,“含春,女人這一輩子總要動心,去深愛過才算完整。但是話雖這麽說,也不是誰都能不管結局的。我不會阻止你去愛一個人,亦或你願意,跟他走都是可以的。只是,你聽我一句勸,離陸承宣遠點。”
“為什麽?”含春雖還是不願直接跟文瑤坦白,但見文瑤這般說,也只能默認自己的心意問下去了。
“他會把你當成一個玩物,而不是一個人。”文瑤眼神和語氣都異常冰冷,直讓含春打了個哆嗦。文瑤忙又松了口氣,“好了,早些回去吧,別着涼了。”兩人起身,一起回了。
含春回到屋中,坐到床邊便拿出枕下的玉佩。手指輕輕撫動,最後握進手裏。
文瑤走到自己房門前,站定轉身道:“出來吧。”文瑤也是和含春分開之後才感覺出左名揚一直在自己附近的。左名揚果然邁着步子出來,文瑤眼神忽閃地看了他兩眼,“你都聽去了?”
“我會給你時間。”左名揚堅定道。
文瑤本還想說拒絕的話,思想良久,轉身推開門道:“進來吧。”
左名揚跟文瑤進了屋,文瑤轉身和他對面而立,慢慢把寝衣褪下肩膀,胸前春/光半露。她伸手拿起左名揚的手,放到自己的左胸上,覆上去。左名揚屏住了呼吸,文瑤繼續用另一只手勾上他的脖頸,唇也跟着壓上去。
她慢慢咬開他的雙唇,舌尖輕抵了一下他的牙齒。左名揚終于再屏不住呼吸,氣息猛地重了起來。他看了看文瑤近在眼前的眉眼,忙猛地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繼而,他抽出自己的手,一下子把她擁進懷裏箍緊,趴在她耳畔輕語:“不要這樣。”
文瑤身子猛地僵住,心頭驀地又是酸又是暖,眼淚就木木地往下掉。左名揚感覺到了濕意,松手慢慢把她的衣服拉好,又打橫把她抱到床上。文瑤勾着他的脖子,良久地盯着他的眼睛,兩人俱是一句話也不再說。
有一個懂自己的人,怕是此生最感幸運的事了。
文瑤抽回勾着他的手,左名揚便幫她拉上被子,放下帳幔,轉身而去了。文瑤躺在床上,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後,慢慢把被子往上拽,最後蓋住了自己的整張臉。
此後文瑤面對左名揚便沒那麽坦然,總有些局促和尴尬,左名揚卻是似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左名揚自是把這些都看在眼裏的,只抽了沒旁人的空,對她說:“你是不是覺得占了我的便宜,心裏愧疚得慌?若是這樣呢,那我占回來便是。”
文瑤剛要回嘴,側頭便對上了左名揚湊過來的臉。兩人鼻尖相觸,文瑤臉上驀地染上紅暈,心髒也快跳起來。這種最單純的悸動,她竟不知是這麽讓人無措。她看着左名揚這張好看的臉,眼睛裏的情愫,心裏更是抽緊得厲害,忙要縮回去。
左名揚伸手托住她的腰,不讓她動。文瑤聲音很小道:“你……”只說出一個你字,左名揚便吻了下去。她先是被動畏縮,慢慢地便迎合了起來。左名揚嘴角勾笑,攬着她的手又緊了緊,深吻下去。
只聽到了低低的嘻嘻哈哈聲,文瑤才知有人在偷看,忙從左名揚懷裏掙出來。果然,蘭月跟幾個女孩子在躲在一旁笑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