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章節
爾的注意力。“那幫學生可能是不想被我們打擾,所以才開的更快了,既然這樣,你又何必非要追上他們呢?”
邵卓爾:“我是想去提醒他們注意安全,不要超速。”
“……我覺得如果這會兒你放棄追趕他們,他們就會放慢速度,不可能超速了。”
“诶?是這樣嗎?”
43、重返人間
◎門外的聲音不曾斷絕◎
另一邊,終于甩掉了身後尾巴。
他們來到一處偏僻路段,附近有一個帳篷,前面很長一段路都拉上了警戒線,似乎是正在施工。剛鋪好的水泥,被雨水一遍又一遍無情地沖刷着。
賀東辰坐在駕駛座上,抽着煙,眼睛始終盯着那塊地。
等到手裏的煙燃的只剩煙蒂時,他突然說道:“抄家夥把水泥挖開,挖的越深越好,然後把屍體埋在下面。”
李吳良:“真的要埋在這裏嗎?萬一被施工隊發現報警怎麽辦?”
“這是新修的路,沒道理短期內再修一次,只要我們埋深一點,他們應該不會發現的。”
洪尚呈問道:“不然你們還有什麽其他處理屍體的辦法嗎?”
“要不埋到山林裏去?”樂媛望向上面黑乎乎的林子。
“不行,大晚上進林子太危險了,裏面可能有野獸,還有這一帶經常有登山者出沒,埋屍地點被發現的可能性很大。”
衆人緘默。
Advertisement
在賀東辰的催促下,他們七手八腳把唐玉的屍體擡到邊上放着,冒着雨撿起工廠棚裏的鏟子,挖開剛鋪好的水泥,然後把唐玉放進去,再把水泥重新填回去,盡量把水泥表面鋪平,叫誰都看不出一絲破綻。
白樞予一人無法阻止衆人,只能眼睜睜看着水泥是如何把坑中屍體一點一點覆蓋住的。
全部水泥鋪平後,他都麻木了,看着平整的水泥,和剛開始來,這裏還沒有埋着一具屍體時一模一樣。
直到賈麟那個膽小鬼又在這時說了一句:“幸好今晚唐斯沒有跟我們在一起,不然的話……”
他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卻令在場所有人心頭寒顫。
是啊,幸好唐斯不在,萬一被他知道唐玉死了,他們每個人都和唐玉的死有關的話,這個黑夜就再也不可能過去了。
從此,唐玉人間蒸發。
唐斯找了許久,也去派出所報案,還是沒能找到唐玉。
過了兩三周仍沒有一丁點消息,派出所打電話讓唐斯做好心理準備,唐玉她可能在某個地方遇害了。
在那之後又過了幾天,派出所打來電話說環山公路出現一具高度腐爛的女屍,很可能是唐玉,讓唐斯去認一下。
唐斯回來後,狀态很不對勁,想必是唐玉的去世令他大受打擊。
除了這件事,其他一切照舊,沒有變化。
不。
仔細觀察,還有一件事蠻讓邵卓爾在意。一個他并不熟悉的學生最近老是出現在他附近,盯着他,卻又什麽都不說。
邵卓爾對他有些印象。
他記得那天晚上去玩的時候,這個男生也跟着一路,也是籃球隊的人,好像是叫白樞予。
自打和唐斯他們認識之後,他的生活圈處處都有籃球社團存在的影子,身邊時不時會冒出一兩個籃球社的成員。
不過,這一次稍稍有點不同。
白樞予盯着他的眼神太幽怨了,無論隔得多遠都能感受到他的視線,是自己什麽時候不小心惹到他了嗎?唯一一次交集應該只是那天晚上吧?明明他們連話都沒說過,為什麽他老是這個樣子跑過來望着自己又不說話啊?
邵卓爾今天來美術室是想整理畫具,順便把唐玉以前的畫打包好拿去給唐斯,讓他作個念想。每回進美術室,他心裏都很難受,總感覺唐玉還在這裏,并沒有離開過他們。
他正在挂曬在窗臺的白布收進來,白布一落下,他瞬間吓了一跳,又看見白樞予了,和之前一樣,還是用那種眼神盯着,明明是有話想告訴自己的樣子,但是偏偏又不說,這樣憋着不難受嗎?
對方有精力天天來“盯梢”,他可沒精力天天忍受視線騷擾。
他沖站在五米開外的白樞予招招手,“沒錯,就是你,不用再東張西望了,你沒發現這裏只有你和我嗎?”
白樞予悻悻地走過去。
“你這段時間一直在我身邊徘徊,是在打什麽壞主意嗎?”他把話挑開了說。
白樞予委屈兮兮地拔起牆角一根狗尾巴草,在手指上繞圈。“我現在腦子裏、心裏都空了,什麽念頭都沒有了。”他深深喘了一口氣。
“你的表情在告訴我,天快要塌了。”
“不是天要塌了,是世界快要毀滅了,人類快要滅絕了。”
“跟我說的不是一個意思嗎?”
白樞予有些抓狂,聲音忽然拔高,扯着嗓子吼着:“不是同一個意思!你個笨蛋!你還不懂嗎?完蛋的人只有我們!”他忽然一頓,像是想起來什麽,表情更加絕望,“真是不幸,連陪葬的人都不是真正活着的人。”
通過這幾天觀察,他可以确定邵卓爾和俞言也沒有恢複記憶。這個世界到最後都只有自己一個人記得,一個人知道真相,這算什麽?果然,當王者很孤單啊。
“呵,反正能不能恢複也不重要了,已經沒有翻盤的希望了。”白樞予自言自語。“唐玉都已經死了,我還能指望什麽呢?”
邵卓爾聽見他說了唐玉的名字,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怎麽知道唐玉死了?”
“嗯,前幾天唐斯很悲傷,出于同學愛,我們問了才知道他妹妹唐玉出車禍去世了。”白樞予心不在焉道。
他現在一點精神也提不起來,活脫脫一副等死的樣子。可是下一刻,當他聽見邵卓爾說了一句話後,他眼中終于有了絲微弱的光彩。
“唐玉不是出車禍死的。”
“為什麽……你覺得她不是車禍死的?難道你知道一些別的內幕?”其實白樞予隐隐間也覺得唐玉的死有蹊跷,即便是他親眼看見賀東辰開車撞死了唐玉,但他仍覺得中間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那輛紅色的車,還有案發現場一點血也沒有,太奇怪了。
足以将人撞死的沖擊力,怎麽可能導致死者一點血都沒流就死亡了呢?
還有唐玉身上的傷口,很多都不像是車禍造成的。
邵卓爾默了好一會兒,緩緩搖頭,他還是沒有說出心裏話。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白樞予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又和那天與唐玉他們相遇的感覺一樣,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剛剛真的有股沖動想要一吐為快,不過理智還是讓他把即将說出口的話吞回肚中。
中午去食堂用餐時,正巧遇見淩陽,這一次唐斯并不在他身邊,所以賀東辰他們又來找他麻煩。
邵卓爾端着盤子坐在那兒,什麽話也沒說,也沒看任何人,心無旁骛地用餐,賀東辰等人見他來了,這才有所收斂離開了。
食堂用餐的人很多,中間的電視上正播報着一則新聞。記者正在一段公路上進行拍攝,由于這段時間多暴雨,導致新修的路面被山上倒下來的大樹砸壞,政府決定重修公路,記者身後是一群工人正在幹活,旁邊堆砌着許多水泥。
“這條路是唐玉發生意外的那條路吧?”邵卓爾突然出聲。
“嗯。”淩陽幾乎沒有表情,但是他的眼睛裏透着冷漠。他應了一聲,又張了張嘴,好像打算再說些什麽,後來不知怎的又不說了。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為什麽唐玉那麽晚會出現在那裏?她是不是在找唐斯或者她在找你?”
“我不知道。”
“唐玉死之前,你見過她不是嗎?”
淩陽終于有反應了,他扭頭看向邵卓爾,“你是不是懷疑唐玉的死和我有關?”他唇邊露出一絲冷笑,“你覺得是我殺了唐玉,然後把她的屍體帶到公路上,僞裝她被過路車輛撞死的假象?”
“不然你怎麽解釋那天晚上你穿的鞋子底下有血?”
他手裏的筷子滑落,“你都知道了。”
他平靜地敘述着這句話,沒有疑問也沒有驚訝,仿佛這一切在他預料之中。如此冷靜甚至是很冷血的一個人,就這麽平靜地承認了自己的殺人事實,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邵老師,你還是不要和我同桌了,老師和學生本就不該走得太近,我的事也希望你別插手。”淩陽眼神望着右前方。“你該去的是那裏,以後我們也各自有各自的去處。”
那邊是教師用餐桌,老師們都聚在那張桌前吃飯,俞言也在那裏。他們都在議論謝老師肚子裏即将出世的孩子,謝老師臉上帶着柔和的笑容,渾身散發着母性光輝。他們有說有笑,氛圍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