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手不差呀,活人都沒幾個打得過他,怎麽沒有實體的靈魂竟然能制服他,力氣大的出奇,莫非這就是人外有鬼,強中自有強中鬼?
人世縱橫數十載,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的船翻在鬼身上了,坑爹的人生啊!
他一激靈,接着揮出左拳,又被對方擡手抓住了。
“是我!”
對面的人說了話,他聽到聲音微微發愣。
以為自己幻聽了,可是雙手手腕上傳來的溫度的确是人類才有的體溫沒錯。所以不是靈體,是活生生的人。
“你怎麽來了?”
來人是俞言,不過他身邊站着的人是誰啊?是個男性身影,稍顯單薄,有幾分眼熟。
對方在黑暗中靜立着,一言不發。
邵卓爾眼神微斂,拇指在屏幕上滑動兩下,手機背面耀眼的白燈亮起照在那抹身影上,他才看清那人容貌。看清楚的一瞬間他臉色立馬沉下來了,口氣尖銳起來:“你怎麽把他帶來了?你們當這裏是小孩過家家嗎?”
俞言奇怪地看着他,“不是你之前想肖徽來夜間班嘛,人家現在來了,你幹嘛還要陰陽怪氣地說話,難道你在這裏待太久腦子壞掉了?”
“我這不是怕你心疼嘛。”竟然說他陰陽怪氣,好,既然如此,就讓你們見識什麽才是真正的陰陽怪氣。“他可是你的心肝寶貝,萬一出了事,你豈不是要跟我算賬。”
他淡淡道:“你們之間的賬太多了,不在乎多加一筆。”
邵卓爾氣結,咬咬牙,“我懶得和你廢話,現在你們跟我去廣播室,學生們可能有危險。”
俞言和肖徽跟着他,三人一同返回廣播室,可惜還是來遲一步。
廣播室大門敞開,裏面有很濃的血腥味飄來,進去一看有七八名學生倒在血泊中,沒了呼吸。盛弋他們和其他學生都不見了,地上足跡淩亂,可見當時情況非常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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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卓爾翻看一地屍體,果然不出他所料,死的學生裏沒有一個是他自己班上的。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何事,死而複生的黑瑪麗和饕餮班的學生們又是什麽關系?
無數疑問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令他頭疼欲裂。
身後俞言冰冷的語氣傳來:“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你滿意了?”
這句話風涼話刺耳之極,但邵卓爾沒有替自己開脫一句,他知道俞言說這句話的意思,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的确跟自己脫離不了幹系。
肖徽:“你們先別說了,這裏有一張紙。”
他過去拿起控制臺上的那張白紙,表情瞬間凝重不少,他匆匆看了一眼,随後向邵卓爾和俞言攤開,“你們看紙上的內容。”
那上面寫着:游戲副本即将開始,多人模式正式啓動。
邵卓爾身上力氣似乎忽地全被抽走了,癱軟坐在地上,嘴裏念叨着:“上英可能要變天了。”
“你知道是誰給我打的電話通知我你出事了嗎?”俞言說出一句不相幹的話。
一聽,邵卓爾立馬從失神的狀态中抽離出來,瞪大雙眼問他:“是誰?!”
“賀東辰。”
邵卓爾再次垂頭喪氣起來。
這裏真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一地屍體,瞧上去跟地獄沒太大區別,還有沒散盡的血腥味萦繞在鼻尖,令人胃裏難受。可是也許這裏是唯一一塊比較安寧的地方了,那張紙條說明了一切,若是殺人者還要返回定不會留下那句話。
對于俞言這個中度潔癖症患者來說,這裏的環境很糟糕,若是有別的安全之處,他絕對不會繼續在這裏多逗留一秒,可惜他們現在沒得選擇,他也只能暫時忍耐着。
他聽邵卓爾說:“賀東辰的變化在意料之內,樂媛應該也白切黑了吧,這個我們都很清楚,畢竟這裏可不會存在小天使,只是……”他舔舔發幹的嘴唇,摸着脖頸繼續說着。“只是我沒想到他們黑化速度這麽快,并且還被他們找到游戲副本。”
“後悔嗎?”
邵卓爾聽了,笑了笑,“談不上後悔,我只是對你們感到抱歉,把你們拖累進來了。”
“我很慶幸我被你拖累進來了,否則我現在就不能站在這裏和你說說話了。”要是接到電話時再多猶豫一陣子,很可能就真的見不到他,那麽就太叫人感到遺憾了。
他們靜靜地坐着,似乎在等待着什麽。
17、新的游戲開始
◎不夠堅強的孩子◎
一切要從九月二十四日,是邵卓爾人生中最糟糕的這一天說起。
邵卓爾抱着破了一個大洞,後面還有幾處“擦傷”的紙箱子,乘坐擁擠的地鐵朝家裏走去。
他神情麻木,眼睛直直地盯着地面。
起初他還有點反應,知道牢牢護住紙箱子,後來放任紙箱子在擁擠的人群中被肆意擠壓變形。
接着沒過多久,車內廣播響起:“已抵達臨山路,前往臨山路的旅客請在此站臺下車——”
柔美的女聲說完,人群攢動起來紛紛往門口湧去,過了一會兒,車內少了許多人。邵卓爾僵硬地找到一個空座位坐下,然後擡手抹了一把臉,眼神稍稍恢複些許光彩,他盯着地上摔壞的紙箱,眼眶慢慢紅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撿起紙箱,而是在周圍人詫異的目光中安安靜靜坐着,那些視線消失後,他才頹然地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歇了一會兒,估計着自己要下車的站臺快要到了,趕在車門打開之前,他一把撈起地上已經破損的紙箱朝外面站臺走去。
當他起身那一刻,有幾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其中還有金屬碰撞地面發出的聲音,以及他的雙腳完全站在車外時,身後還傳來一個小女孩的叫聲,“叔叔,你的東西掉……”
邵卓爾從頭到尾到沒有看見那個女孩的模樣,他也不知道阻斷這份好意的不是那道厚重堅固的門,而是一只冷冰冰的手。
其實他不需要去在乎丢掉的東西。
甚至他認為箱子裏的東西應該全部都丢掉才對,就該把它放在垃圾堆裏……可是如果那麽做了,他心裏便真的一丁點分量都感受不到了。
中午一點,花壇大樹上還傳來蟬鳴的聲音,快九月末了,竟然還有蟬在外面活動。
上樓宇,行走在陰涼的通道,然後停在四樓第三所房子門口,掏出鑰匙插入鎖孔,輕輕轉動,鐵門“吱呀”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擊打着耳膜,猶如數十枚鋒利刀片在牆壁上齊齊劃過發出的聲音。
這棟樓房裏的居民基本都深居簡出,搬來居住快五年了,認識的鄰居沒幾個,就連隔壁房主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打開門,邵卓爾把箱子扔在鞋櫃上,然後彎腰換拖鞋,忽然面前多出一雙男人的腳。
他驚訝地擡起頭,問道:“你今天沒去上班?”
“去了,中午有事回來了。”
這個男人就是他高中到大學期間的冤家,有“冷面羅剎”之稱的俞言。
光被他高大的身影遮擋住了,邵卓爾和俞言身高差不多,由于彎着腰所以看起來矮了一截,埋在陰影中的他有些看不清俞言此刻臉上的表情。俞言說話時語氣似乎很沉重,邵卓爾心頭一顫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可轉念一想俞言平時說話似乎也是這個樣子,所以便覺得自己想多了,沒有問出口。
俞言:“你換好鞋子就進來,我有事要跟你說。”
邵卓爾嗤之以鼻。
果然,不管跟俞言在一起生活多久,還是受不了他這副樣子,每次說話都像下命令式的。以前是學生會幹部,說話跟老幹部似的,現在年近三十了,語氣越發老沉。邵卓爾懷疑“朝氣”、“活力”這些詞從未在邵卓爾身邊存在過。
“說吧,什麽事。”
邵卓爾疲憊地跟在他後面走進客廳。
這時他才看見客廳沙發上坐着一個人。
面龐稚嫩的男生,身上穿着寬大的校服,褲腳挽了一圈,袖子搭下來把雙手都蓋住了,衣領下還帶着紅領巾。
房間裏安靜極了,對面的電視機沒有打開,桌上也沒有一杯熱水。
俞言和男生的表情很同步,都是沒有表情,唯一的不同就是,俞言天生冷血,而男生眼中一片陰郁,在他眼中看不到一絲絲光芒。
整個屋內的氣氛顯得古怪而壓抑。
“他是誰?”
“淩陽,我的學生。”俞言坐在高腳椅上,一邊給同事回消息一邊回答我的問題。“他家裏出事了,要在我們家裏暫住一段時間。”
“哦。”邵卓爾沒猶豫,一口答應了。
他不是沒有疑惑,而是不好當面仔細詢問,看淩陽失魂落魄的樣子一定是發生了非常嚴重的事情,若是直接發問,也許會傷害到淩陽。
再加上俞言一向不喜歡邵卓爾“刺探”他工作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