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表兄
唐朝明滿懷心事，在放榜之前，都是悶在唐宅之中，研磨弄墨二人以為她緊張于成績名次，并不多做在意。
不過像了解唐朝明的唐不理以及黑影二人卻不覺得他們家驕傲無比的大小姐會擔心成績，趁着研磨和弄墨被打發着去外面買東西的時候，唐不理這個鬼靈精找來唐朝途。
唐宅唐朝明所居住之地，被她固執的叫做七星園，本身不是孟城那地了，她偏偏把它弄作一樣，唐朝途自那日貢院離去之後，就一直沒有見過唐朝明。
今日第一次前來，唐朝途踏進這與孟城唐家七星園一模一樣的地方，看自家那小孩兒表妹，撐着腦袋6坐在院子的石桌邊，皺着眉頭，不知道想些什麽。
“明明……”唐朝途跨步走到唐朝明跟前，眉目神情早就不是那日在貢院門口見着的那麽疲憊不堪了，如今淡然自若，風度翩翩，做事不慌不忙的。
他走到唐朝明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莞爾打趣道。“怎地？我們聰明伶俐的唐家大小姐，現在是擔憂不能夠高榜提名？”
“呸，我乃唐家大少爺，哪裏是個什麽小姐！”唐朝明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擡頭否認，這才詫然發現，來者竟然是唐朝途。
不過，也是如此松了一口氣。
如今宅裏有越征身邊的研磨和弄墨，唐朝明警惕習慣，不敢露了馬腳讓研磨和弄墨二人看出來。
“四表哥是你啊……”唐朝明語氣淡淡，沒有了往日的飛揚跋扈。
這讓唐朝途眉眼之中閃過幾分擔憂，其面上自然不顯山露水，他放輕了聲音，故作打趣道。“我們唐家嫡少爺今日怎地如此沉悶？莫不是因情所困？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言語之中，唐朝途帶了幾分打探，那就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了。
唐朝明對待唐朝途，畢竟是一同經歷追殺生死的人，又是有着份血緣羁絆在，她自然是沒有設防，且如今也沒有那個悠閑時間去揣摩旁人的神态之類。
她只是抿了抿嘴，撐着圓潤小巧的下巴，擡頭看晴空萬裏，感嘆道。“四表哥，你說祖父想要的光宗耀祖，是僅僅一個虛名呢？還是實質的為朝廷做出貢獻。”
“你覺得呢？”唐朝途看着小丫頭迷茫的表情，突然間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縱使天資聰慧，七巧玲珑之心，也終歸是個不過二八年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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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明于被此一問，她詫異的擡頭，看向自家四表哥，四表哥模樣端正，翩翩才子書生，一把折扇在手，好不風流倜傥。
“我覺得？”唐朝明蹙眉，猶猶豫豫了半響，組織了一下言語，半響才道。“官權的确是可以讓高人一等，甚至光宗耀祖，可是在其位謀其職，站的位置越高背上的擔子越重……”
這一切，是非恩怨，唐朝明都很清楚，可也正是因為看的太過于透徹，所以才會如此疑惑。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唐朝明不明白自己祖父的那種壯志未酬的報複，那分明就是一種作繭自縛不是嗎？
“明明啊，從一開始就明确了的方向，你又在懷疑什麽，有時候情非得已走出來的路，就是人這一世該走的路。”唐朝途輕輕搖動自己手上畫有山水圖的折扇，帶着絲絲熱意的風在起伏。
他終歸年長擡手撫上小孩兒的頭，嘆了口氣道。“小破孩，就算天塌下來了，也有高個兒撐着，你又害怕什麽？仕小子離開的時候，可将你托付給我了的，自然萬事萬物都有我這個做表哥的護着你……”
本是安慰之意，可唐朝明不知為何，竟莫名起笑意，在唐朝途莫名其妙之時，更是捧腹大笑。
“這是笑個什麽？”唐朝途被小孩稚嫩天真笑意弄得同笑了起來，明明根本都不明白，唐朝明因何而笑。
唐朝明是個驕傲少女，一颦一笑，都帶着飛揚跋扈的傲氣。
她傲慢之中帶着幾分責怪，道，“四表哥你莫是忘記自己明知會試将至，卻依然喝得個大醉酩酊，然後染上風寒，帶病考試，如此也可以高榜提名？”
被突然說起會試之前的事情，讓唐朝途搖動扇子的動作，整個人都僵硬起來了，有些不自然的扯出一個笑容，萬分狼狽的撇開頭去，不和唐朝明對視。
這般行為，更是讓唐朝明心生好奇，她挑了挑眉，借着此前唐朝途剛過來的時候說過的話，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四表哥為情所困，心中想念着四表嫂，連會試都忘了？”
“你這丫頭還知道情字？”唐朝途避重就輕，不和唐朝明談及他的妻兒，反而是饒有興趣的論足唐朝明何為情字。
唐朝明付之一笑，得意的不以為然，她揚起下巴，挑了挑眉道。“為何不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古人所言，你照搬而說，當真是明白？”唐朝途一笑而過，到不覺得自己這表妹當真明确情為何物。
唐朝明怪異的瞧了自己四表哥一樣，不知為何，她感覺表哥情緒好像不太對，說話總是莫名其妙的很，分明之前說話總不會追根究底，今日怎麽說話，恍若要她明白情為何意。
“我年紀又不大，幹嘛執着于要知道這些事情，再者沒遇上之前，所謂的知道不過是口舌之言。”唐朝明咧嘴一笑，坦然說出自己的想法。
唐朝途細細凝視自己身旁男裝打扮的小姑娘，半響未言，不知心中到底在想着什麽，待到想要說的時候，卻看見身旁的唐朝明起了身。
還不知發生什麽的唐朝途就聽見唐朝明清亮的嗓音，她驕傲不已的模樣，在唐朝途那個角度看的分明。
“研磨弄墨，你二人當我沒長眼睛？躲躲藏藏是要偷窺？”唐朝明繞過石桌，往七星園門外走去。
不出一會兒，就看見少年人模樣的唐朝明，歡歡喜喜的捧着油紙包着的糕點進來了，後面跟着研磨弄墨兩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