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的歌聲裏(2)
第39章 我的歌聲裏(2)
這次輪到嚴晰瞪大眼睛了,他看看年輕人,又看看蔣雲舟,問他:“真的到了随便在大街上丢個石頭都能砸到同性戀的時代了嗎?”
蔣雲舟實事求是地分析:“可能搞音樂的比例會大點。”
“我們是gay吧。”嚴晰對年輕人說,“而且我說話不算數,你要跟我們經理說。”
“好的好的,那個,我叫歐陽力。”年輕人掏掏口袋,卻沒掏出能寫下自己聯系方式的東西,他只有說,“能告訴我地址嗎,我明天登門造訪。”
嚴晰說:“我姓嚴,你記下我的電話吧。”
歐陽力立刻說了無數個謝謝,嚴晰瞪他:“是男人就直起腰杆來,不要唯唯諾諾。”
于是歐陽力連忙懇切地點頭:“好,好。”
“……”嚴晰給了電話之後,就對他說,“那我們先走了,你再聯系我吧。”
說完就和蔣雲舟一起走了。
上車之後,蔣雲舟問嚴晰:“你也不問人家的來路就招到店裏,不怕是問題人士。”
嚴晰聳聳肩,說:“問題人士又怎麽樣,我會怕嗎?而且反正又不是我把關,有羅煊呢。羅煊肯定會調查清楚。”
蔣雲舟發動汽車,在啓動聲中說:“你很倚重他啊。”
嚴晰點點頭:“他很能幹啊,有他我就放心了,本來經理走了我還有點着急。”
“可是他的來路,你也不知道。”
嚴晰側過頭,看蔣雲舟,問:“你這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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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麽意思。”蔣雲舟說,“你心太軟了。”
嚴晰覺得莫名其妙:“你還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人,你怎麽了?”
“沒事,我們去看電影吧。”蔣雲舟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路上。
嚴晰“切”了一聲,也沒有再說話。
第二天早上,嚴晰正趴在蔣雲舟身上睡覺,就聽見自己的手機鈴聲響了。
“我操,誰他媽一大早打我電話,老子把丫菊花爆了。”他閉着眼睛罵,卻不想動。
昨天看電影看到三點多才回來,然後他夜貓子慣了睡不着,拖着蔣雲舟折騰到天亮才睡,還沒睡多久,電話就響了。
蔣雲舟無奈地去把他的手機拿過來,在他耳邊低聲問:“要接嗎?”
“挂了,關機。”嚴晰連眼睛都不想睜開。
蔣雲舟照做,抱住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繼續睡覺。
嚴晰傍晚時分才從蔣雲舟的房子裏出來,打着呵欠拒絕了蔣雲舟送他,慢悠悠地晃向酒吧。
等他到了酒吧,徑直走進去,這時候還沒什麽客人,酒吧提供晚餐,有幾個吃飯的人,嚴晰搖搖晃晃一屁股坐到吧臺上。
羅煊走出來,看見嚴晰就笑,說:“我給你打電話但關機了。”
“原來早晨打擾我睡覺的就是你。”嚴晰眯着眼睛,懶洋洋地說。
“我哪敢早上給你打電話,而且早上我也在睡覺,我快五點才打給你。”羅煊解釋。
“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本來想說讓你今晚不用來了,好好過周末。”羅煊看看嚴晰,笑道,“你是不是縱欲過度了。”
嚴晰努力把眼睛睜大點,看起來精神些,說:“還行吧。”
他掏出手機,果然是關機中,依稀記得早上是他叫老蔣關掉的。
嚴晰馬上開機,然後就接到通信商的短信,通知他有15個未接來電,除了一個來自羅煊,其他都來自于一個不認識的號碼。
嚴晰這才想起來,大概是昨天那位流浪歌唱家。他想了想,突然有點氣短,清了清嗓子,對羅煊說:“我找了個人來當店裏唱歌。”
羅煊挑起眉毛:“嗯?”
“就是有個人要來我們店裏,唱歌。”嚴晰一字一字地說。
羅煊打量打量嚴晰,一語道破天機:“老板,你又撿人回來了吧。”
“……”嚴晰咳嗽一下,說,“反正又不差錢,撿一個兩個無所謂啦。而且撿你回來還能給我當經理,撿昨天那個還能唱小曲兒呢,多好。”
說着,唱小曲兒的八哥少年就又打電話過來了。
嚴晰接起來,對方急促地說:“嚴老板嗎?我是昨天的歐陽力,您還記得我嗎?”
嚴晰大笑起來,瞧把這位八哥少年急的。
他把對方笑愣了,然後他收住笑,一板一眼地說:“你知道我為什麽沒接你電話嗎?這是對你一大早打電話吵我睡覺的懲罰。”
“……”
嚴晰看了羅煊一眼,對方攤開手,表示你想怎麽樣随你吧,嚴晰把酒吧的地址告訴了歐陽力。
“好的好的,我馬上造訪。”聽得出歐陽力松了口氣。
過了一小時,他還沒來。
“現在的年輕人真不靠譜,說是馬上來,但現在還沒人影。”嚴晰不屑地說。
“老板,如果按照你說的,他沒錢在賣唱,你覺得他舍得打車過來?”羅煊道。
“……有道理。”
“而且現在還在高峰期。”
過了一個半小時,嚴晰才看見歐陽力背着吉他,左看右看地進來。
嚴晰沖他招招手,他立刻走上前去。
嚴晰介紹了一下:“這是我們的經理,你一切事情都跟他說吧,他來安排。”然後他就露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來。
羅煊責備地看了他一眼,和顏悅色地招待歐陽力:“你大概什麽時間可以過來呢?”
兩個人說了一會,歐陽力大概了解了鳥語花香的情況,衷心地對嚴晰說:“嚴老板好厲害呢,這麽一個大美女卻開了個gay吧,非常有想象力!”
嚴晰:“……”
羅煊:“……”
嚴晰擡腳踢了歐陽力腿彎一下,他措手不及就往前面撲去,嚴晰一把把他按在吧臺上,俯身壓住他,勾起他的下巴,露出惡霸強迫良家婦女一般的笑容,說:“這樣你是不是覺得我更厲害、更有想象力了?”
歐陽力渾身僵硬。
客人們看見了,紛紛叫好,羅煊在一旁一邊鼓掌一邊說:“天然呆有三好,聲嬌體柔易推倒。”
于是歐陽力就在鳥語花香唱起歌來,根據歐陽力自己說,他是孤身一人來這個城市裏尋求發展,可是四處碰壁,又不好意思找家裏再要錢,白天打工,晚上就在廣傳那裏唱歌。
本來以前鳥語花香是有歌手的,後來換了老板,歌手就跑了,那段時間比較混亂就沒有專門去請,店裏雖然會請樂隊來,但是沒有駐場的,需要歌手也是請跑場的,請來的都是比較有名氣的,否則平時就播放一些BGM,都是些經理或者老板喜歡的曲子。
現在有了歐陽力,每晚唱到十二點,剛開始的時候,客人發現新來了一位歌手,覺得很新鮮,過了一段時間,歐陽力就成了背景,沒人聽他的。
又有一陣子之後,他就有固定的粉絲了。
這本來就是gay吧,歌聲動人的陽光青年自然吃香,不少人開始向嚴晰打聽歐陽力的情況,本來來鳥語花香來找另一半的人越來越多,現在有個歐陽力天天擺着,看上他的人不少。
嚴晰有問歐陽力有沒有男朋友,他紅着臉說沒有,嚴晰紅娘瘾剛要發作,歐陽力就說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就是因為他,我才想唱歌的。”歐陽力的臉越來越紅。
嚴晰呆了呆,為夭折的相親而扼腕,他拍拍歐陽力的肩膀,心想,又是暗戀,無疾而終的感情。
自從經理的那件事發生之後,嚴晰再也不敢随意窺探別人的感情了,特別是——暗戀!
于是千言萬語他默默吞下,幫歐陽力擋下客人們的示好。
直到有一天,店裏客流稀少,歐陽力唱了幾首,到了九點左右,羅煊體恤他,放他早點回去休息。
嚴晰想着自己待在店裏也無聊,就提出要送他回去。
可是歐陽力說什麽都不肯。
嚴晰這人就這樣,越不肯就越要幹,最後歐陽力擰不過嚴晰,只好乖乖讓他送。
等到歐陽力坐上嚴晰的車,才小聲說:“老板,其實我是想去一個地方。”
“哪裏?我送你去啊。”嚴晰絲毫沒有體會到歐陽力的別扭,豪邁地說。
歐陽力有些難以啓齒的樣子,最後才下定決心,對嚴晰說:“老板,那麻煩你送我去廣傳的樓底下。”
嚴晰倒是沒想到他要去那裏,發動汽車送他過去。
在途中,嚴晰的手機響了,他皺皺眉頭,開車的時候懶得接電話,但是鈴聲一直響個不停,他自從那次放蔣雲舟鴿子之後就從沒開過震動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蔣雲舟。
“喂?”他接起電話。
“你現在在外面?”蔣雲舟問。
“嗯,在開車。”
“到我這裏來一下吧,有事跟你說。”
嚴晰瞟了一眼旁邊的歐陽力,說,“今天就算了吧,改天。”
“那好吧。”現在兩個人這麽無趣的談話也能進行下去了,但蔣雲舟還是多加了一句,“其實沒別的,就是關于羅煊的事。”
嚴晰一愣:“怎麽扯到他?”
“你知道他的身份嗎?你知道他是誰家的人嗎?”蔣雲舟雖然說的是反問句,但是語氣裏有點隐隐的陰沉。
嚴晰被他這種質問的口氣惹怒了:“他是誰家的很重要嗎?你去調查他了吧?我就不明白你總抓着他說事是幹什麽?”
簡直莫名其妙,羅煊怎麽樣關他什麽事,而且羅煊自然有他的背景家世,但是人家不願意提就不提,挖掘別人的身世有什麽意思?跟羅煊這個人相處得不錯,光這點就行了,誰還沒有個過去啊。
嚴晰又想起自己,蔣雲舟一定要查過他,說不定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他翻出來了。
嚴晰冷冰冰地說:“我對羅煊的身世一點興趣都沒有,以後你也不用就這個問題來找我了。
說完他就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