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單身公害
“對了。”嚴晰想了想,問,“提供資料的話,是需要我的真身份證還是假身份證?”
“……有什麽區別嗎?”
嚴晰認真地回答:“真身份證上我是男的,假身份證上我是女的。”
“……”
為了表示對安臻的尊重,嚴晰用的真實的身份學歷資料,就代表着他要穿男裝上班。
安臻為嚴晰介紹的工作是在一家科普類雜志當翻譯。
無非就是翻譯一些國外的最新資訊或者短篇小說,把它們放在雜志上。嚴晰本來以為很簡單的工作,結果幹起來才知道不是。
雖然是科普類的文章,但是經常有些各個領域的術語,如果翻譯不恰當的話會被當成笑柄。
嚴晰穿着襯衫西褲,坐在辦公室裏,焦躁地看着電腦上的英語。
他一穿男裝就會焦躁,感覺就像穿着皇帝的新裝一樣,似乎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不正常。
他板着臉,盯着電腦,其實身邊的人們都在幹自己的事,誰都沒有在意他,但他就是克服不了自己的心理障礙。
好不容易翻完了,嚴晰把稿子交給編輯,眼看也要下班了,他決定放松一下,渾水摸魚。
他點開網頁,看起了視頻。
看着看着,他突然感受到一股敵意,他擡頭,發現辦公室裏的某位正站在他的桌子邊,瞪着他。
嚴晰眯起眼睛,思考這個人到底是誰,是主編?還是美編?或者是……網管?
完全記不起來,不過也不重要,嚴晰淡定地暫停視頻,回瞪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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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咬牙切齒地說:“作為一個新人,居然還敢上班摸魚?”
嚴晰嚴肅地回答:“這跟參加工作的時間無關。”
他就是做這份工作做了十年,他也還是會看視頻。
結果激怒了主任——嚴晰終于記起來他是誰了,是辦公室主任。
怪不得會管這麽寬。
“上班時間看娛樂視頻,我們憑什麽給你工資?”主任還在訓斥嚴晰。
嚴晰繼續說:“我在看生活大爆炸,我覺得可以提高我對物理還有化學的認識。”
主任像看外星人一般地看着他,繼而憤怒道:“那是僞科學!”
嚴晰也憤怒了,拍案而起:“那你說什麽是科學?”
主任一愣,然後吼回去:“科學是你這種工作态度不端正的人無法理解的!”
嚴晰大怒:“扯蛋!你這種腦脊液跟水泥一樣的老頑固才不會懂科學的真谛。”
結果兩個人就“科學到底什麽人才能理解”這個問題吵了起來,其他人都帶着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他們兩個,覺得是不是應該撥打120把兩個人都拉去精神科。
這場争吵結束于憤怒的嚴晰環視一周,抱起飲水機上的水桶往主任身上丢去。
嚴晰自然就辭職了。
辭職什麽的,嚴晰才不會在乎,但是他就是覺得不好面對安臻。
那個雜志社裏的人跟安臻有些關系,所以安臻才拜托人家把嚴晰安排進去,本來确實是一份悠閑又對口的好工作,但是被嚴晰搞砸了。
嚴晰和他的朋友們常常會在星期五的時候聚會,有時候會運動有時候會去看演出,但大多數是去一家叫做“鳥語花香”的酒吧喝酒聊天。
這個星期五,嚴晰很想裝作肚子疼不去,以免遇見安臻,但是他強壯得螞蟻肚子疼,他也不會疼的。
到了鳥語花香,嚴晰縮在陰影處的沙發裏,朋友們陸陸續續到了,他們都聽說了嚴晰工作的事。
王錦程震驚地問他:“你真的把水桶丢到那個人的身上去了?”
嚴晰沒吭聲。
王錦程繼續說:“據說你吵架的時候特別像對撞機裏脫軌的粒子。”
嚴晰冷冷地一個眼刀扔過去。
王錦程聳肩。
安臻和謝慶相攜而來,安臻看見嚴晰,什麽話也沒說,謝慶替他炸毛了。
謝慶指着嚴晰罵:“你這個不知好歹的!你就不能安分幾天?”
嚴晰一聽也不樂意了,說:“我怎麽了?幹的不高興何必繼續做下去?”
謝慶說:“你就是太由着自己的性子,你知道安臻為了你賠了多少不是嗎?”
嚴晰瞬間氣勢弱了下去,他看了眼安臻,煩躁地喝了一口酒,說:“為什麽你們都要強迫我?”
謝慶吐了口氣,說:“我們不是強迫你,你自己沒有發現嗎?你最近越來越暴躁,一點小事都能炸毛,還越來越喜歡跟我們黏在一起。”
嚴晰打斷他:“什麽叫跟你們黏在一起?原來你們嫌棄我。”
謝慶說:“你能不有點風吹草動就炸毛嗎?我們要是嫌棄你還會關心你嗎?我們就是擔心你沒有目标地鬼混下去越來越暴躁,所以安臻才會想你去工作會不會就能改善心情!”
嚴晰張張嘴,還是沒有說話了。
謝慶平時嘻嘻哈哈的,這次是氣急了,才會對着嚴晰吼。
安臻終于開口說話:“可能我沒考慮好,也不是什麽大事。”
謝慶這才哼一聲坐下,不理嚴晰了。
嚴晰灌了好多酒,最後忍不住問王錦程:“我真的越來越暴躁了?”
王錦程:“嗯哼。”
“我有老纏着你們?”
王錦程瞥了他一眼,說:“你平均每三天會往我家謝慶家跑,你甚至還抱着我家的狗去守寧家,結果守寧吵着想養一只狗,關安遠打電話過來委婉地把楊簡罵了一頓。”
嚴晰震驚地看着他:“有這回事嗎?”
王錦程點點頭:“千真萬确。”
嚴晰也跟着點頭:“那也是你家狗的錯。”
王錦程吐血:“都是你的錯好伐!”
嚴晰沉默。
他難得審視自己一會,難道他真的給朋友帶來了麻煩?
王錦程決定給他下一劑猛藥,他對嚴晰說:“自己單身,可是太無聊,就總是打擾朋友,你這種有個專有名詞,你知道是什麽嗎?”
嚴晰戒備地看着他,搖搖頭。
王錦程說:“你這叫單身公害。”
嚴晰在被王錦程的“單身公害”四個字打擊得體無完膚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還有個朋友關注着他。
王守寧在嚴晰的朋友之間是最不張揚的一個,雖然安臻沉默寡言,但是氣場不是一般強大,而王守寧卻剛好相反,一直很溫和,是個普通青年。
他也聽見了王錦程說嚴晰的話,而他想的很簡單,既然是單身公害,那解決單身問題不就行了?
于是他在星期五晚上回家之後,跟家裏的另一位商量起來。
“安遠,你……”王守寧欲言又止。
關安遠看着他,臉上帶着溫和,問:“怎麽了?”
王守寧下定決心問:“你有沒有單身的有錢的靠譜的但是是gay的朋友?”
關安遠本來就很面癱的臉更加僵硬了一下,他說:“為什麽這麽問?”
“唔……如果有合适的話……可以介紹給嚴晰……”
關安遠對于嚴晰抱着楊簡的狗闖到他們家的事還耿耿于懷,嚴肅地說:“為什麽要給他介紹?”
“他還單身嘛……我們都覺得讓他告別單身比較好。”王守寧說着說着,興奮起來,“我想來想去,嚴晰很有錢,只有你也認識很多有錢人,這樣最門當戶對了。”
關安遠看着自己的愛人,總覺得讓他跟他那幫朋友混在一起很不好,但是他對王守寧的要求總沒辦法拒絕。
他想了想,說:“還真的有這麽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