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是夜,宮中一派歌舞升平。
冬陽赫坐在最高位之上,漠國王子禦沙契坐在其下方右側,剩下的便都是禦沙契所帶的随從和煖國的大臣。
一曲舞畢。
“這次凜國之戰得以凱旋,漠國實在是功不可沒啊!”冬陽赫端起酒杯,敬了禦沙契一杯酒。
“哈哈哈哈,陛下可真是謬贊了!”禦沙契大笑道。
“漠國本就是勇猛之國,若無漠國相助,這場戰定不會如此輕松,”冬陽赫嘴角帶笑地說道,“因此太子殿下可要接受本王的厚禮,這一統天下的大計單靠煖國一國之力定是難為的。”
“定是當然!”禦沙契舉起酒杯站起,一身豪邁之氣,聲音渾厚嘹亮,“為煖、漠兩國的盟約,我敬陛下一杯!”
“漠國真是不愧對于豪氣坦蕩一詞,果真爽快!”冬陽赫亦舉起酒杯,一口飲盡,又道:“下面這支舞,可是專門為太子殿下您準備的。”
見禦沙契疑惑地看着他,冬陽赫嘴角牽起一抹不明意義的笑,而眼中卻有些黯淡。拍了拍手,樂曲奏起,一個身着紅衣額人兒進入了禦沙契的視線。冬陽赫瞬間愣住了,自己在這世上活了二十五年,從未感受到過如此失控的情緒,他沒有想到寒石煙會打扮成這幅樣子,活生生的一個狐媚子的模樣,仿佛生來就是勾引男人的。這副模樣,自己是第一次見,怎就偏偏讓他人看去了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寒石煙的身上,每一個人臉上的神情都不盡相同,或是驚豔,或是猥亵,卻都掩飾不了一個詞——欲望。包括冬陽赫在內的這場宴席上的所有男人,在看到寒石煙的第一眼,都想将他壓在身下,看他一頭青絲漸漸散亂,聽他紅唇微啓發出陣陣呻、吟,掀開他身上的一襲紅衣,輕撫他衣下的柔媚玉體。寒石煙的臉上帶着微微的笑意,眼神時不時向坐席上的禦沙契看去,勾得禦沙契一身燥熱。
“好,真是好!”待寒石煙舞畢,禦沙契立即鼓起掌來。
“看來太子殿下很是滿意。”冬陽赫的神情讓人有些琢磨不透。
“當然,此等妙人在漠國可是不多見。”
“自然,”冬陽赫微微一笑,“此等模樣的舞倌兒在哪個國家怕都是難得見到的,太子殿下若是喜歡,就盡管拿去。”
“陛下果真是大方,那我禦沙契就要了這妙人兒了!”禦沙契大笑道,心情極好,“來,陛下,我再敬你一杯!”
冬陽赫依舊是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喝了,誰也猜不透他的情緒。而寒石煙,在冬陽赫宣布他屬于禦沙契的那一刻,他就走到了禦沙契的身後,一直低着頭,默默的看着這場交易。原來自己,在冬陽赫的心中會是這麽廉價,果真是帝王無情,心,真是撕裂一般的痛,可這又怪得了誰呢?自己一直都知道的,冬陽赫不愛自己,一直都是自己一廂情願,想着自己還真是煩透了,抓着這一抹陽光不放,冬陽赫,怕早已是受夠了自己吧。可是昨晚,他是那麽的溫柔,好像他是真正喜歡自己的,為什麽呢,要是自己一直呆在地獄裏就好了,那樣就不會體會這種從天堂再一次掉入地獄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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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還在繼續,禦沙契本就好男風,看見寒石煙這樣的美人,再加之喝了些酒,行為便有些放浪了。他把寒石煙摟着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不停地撫摸着寒石煙的腰身,另一只則不斷地端着酒強迫寒石煙喝下,寒石煙強忍着眼淚和不适,依舊是一副笑容面對着禦沙契。他想,他不能表現出任何消極情緒,只要是冬陽赫交給他的事,無論是什麽,他都要做好,哪怕是這樣的事。
而他這樣的表現,在冬陽赫眼裏,卻是另外一回事,冬陽赫看着他和禦沙契親密地摟抱着,眼神變得越來越黯淡。本以為這個人一心只喜歡着自己,崇拜着自己,他雖有着不齒的過去,可眼神依舊是純淨的,怎麽看都是無暇的,可現在,他笑靥盈盈的模樣就和一個婊、子無異,果真是自己看錯他了,婊、子就是婊、子,他真不該相信這個人是真的喜歡自己,現在他可以去漠國了,怕很是開心吧,果然,這世上除了自己的钰兒,沒有一個人再值得自己好好對待。
到了禦沙契起身回漠國的日子,冬陽赫看見寒石煙走在禦沙契的身後,步伐有些艱難,臉色很是蒼白。聽守着禦沙契寝殿的太監說,禦沙契的愛好同寒石錦是差不多的,甚至更為惡劣,寒石煙,差點被弄了個半死。看着這樣的寒石煙,冬陽赫有些心痛,他想,若是寒石煙這時求自己将他留下,自己說不定會同意的吧。
“陛下,”寒石煙突然跪在冬陽赫的面前,“奴才,走了。”他的聲音很輕,只有在他面前的冬陽赫一人聽見了。
“看來你這小奴很是舍不得你啊,陛下。”禦沙契不甚在意地說道,看他平常這樣的豪放樣子,怎麽會知道他私下裏會是那樣一個十足的變态,冬陽赫突然後悔了,但他卻沒有辦法。
那天,看着寒石煙遠去的身影,冬陽赫覺得自己心裏有些什麽東西即将呼之欲出,可他卻沒有去多想,直到他再一次見到寒石煙,他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寒石煙被拴着雙手走在禦沙契騎着的馬後,他沒有回頭,他害怕自己一回頭就忍不住流淚了,他不想要再流淚。冬陽赫,冬陽赫,因為我愛你,所以我不怨你,只是我們兩人之間,已經兩清了。是你,将我救出地獄,而我,為了你,再回到地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