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簡宛宛臉色僵了,他這也太過了,簡直是無理取鬧。別說三杯紅酒,喝下估摸着小命都要丢掉半條,她連三杯啤酒都喝不下!她果斷拒絕:“我不喝。”
“最近寵得你無法無天了。”祁澤墨黑着臉威脅,“不喝,你自己知道後果。”
簡宛宛從來沒有看見過他那麽生氣過,他身上的氣勢一下子全出來的。簡宛宛也知道這後果,很明顯是自己無力承擔的。
眼淚不由自主地往下掉,走向櫃臺,拿起一杯酒就往嘴裏灌,紅色的液體從嘴角漏出,滴下去,染髒了白裙子。
第一杯。
第二杯。
第三杯。
祁澤墨看着她邊哭邊喝,心情更加煩躁。
喝完最後一滴,簡宛宛感受到胃裏翻江倒海,掙紮着說了一句,“祁先生,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
多麽委曲求全的模樣。
祁澤墨冷硬地說:“過來。”
簡宛宛乖乖走過去,酒勁上來很快,她現在已是小臉通紅。
祁澤墨一拽,她的身子軟了,栽倒在了他旁邊的沙發上。
“嘔——”簡宛宛沒忍住,她實在是個不能喝酒的人,胃裏太惡心,嘔出幾口液體,盡數獻給了祁澤墨的褲子。
祁澤墨的臉色,比一開始還要黑。他推開簡宛宛,走向衛生間。
收拾完換了條褲子出來,看見簡宛宛歪着腦袋靠在沙發上睡着了,有氣無處發,本來想扔在那裏算了,讓她自生自滅去。又感覺有點不對,仔細看了下簡宛宛,臉色通紅,脖子上出現了塊塊紅疙瘩,一按額頭,燙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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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澤墨拿起電話迅速撥號,“林城,安排車子,去醫院。”然後抱起沙發上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焦急地走了出去。
到中心醫院,急診室的女醫生沒給他好臉色看,“女朋友都看不好,不能喝酒還喝那麽多,不要命了是不是!”
林城忙得團團轉,繳費,拿藥,最後到簡宛宛安排進病號房輸液,他才松了一口氣。老板的臉色黑得跟塊炭似的,何必這樣,既然在乎,又要折騰人家呢!
祁澤墨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挫敗感。
他從記事起,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想要得到某種東西,卻得不到。
06軟禁·冷戰
簡宛宛醒來時,入眼一片白色,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病號服,按了下床頭的鈴,護士開門走進來,給她檢查了一下。
簡宛宛有些呆呆的,頭還疼得厲害,腦子轉不過彎來,傻乎乎地問了一句:“我怎麽在這裏?”
護士一愣,她平時愛看穿越小說,難道這姑娘是穿越來的?怎麽問出這種穿越女主必備問題?這時林城走了進來,“昨晚你喝多了,祁總送你過來,他累了一夜,早上才回去。”
簡宛宛問:“我沒事了,可以走了嗎?”
林城猶豫了一下,“還是等祁總回來吧。”
簡宛宛也不為難他,低着頭嗯了一聲。
“那你繼續休息一下吧。”病房裏兩人都出去了,護士小姐輕輕帶上門。
窗外綠樹成蔭,知了叫聲聒噪,昭示着真正的夏天到來了。簡宛宛盯着窗外,樹上的鳥兒從一根枝條,倏地展翅拍了幾下,躍到另一根枝條,三五成群,叽叽喳喳。
樹冠巨大,陽光在樹葉的縫隙間傾灑,金子般的顏色被樹葉割成細碎的一塊一塊,灑落在窗邊。
祁澤墨回來的時候,看到簡宛宛趴在床上看窗外,發絲被陽光染得金黃,沒有注意到他進門的動靜。
簡宛宛突然回過頭,看見他靜靜站在門邊,不知說些什麽,只能悶悶道:“可以走了嗎?”
“嗯。”祁澤墨點了一下頭。
回到酒店,簡宛宛給簡母打了個電話,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松又開心,“媽媽,我跟着小舅到清涼山啦,很好玩,我要在這邊多住幾天……嗯……嗯……我會小心的,媽媽再見。”
祁澤墨在旁邊看着她跟簡母撒謊。
“這幾天你就住這裏。”說完祁澤墨就走了。
簡宛宛繼續睡了一早上,中飯是酒店服務員送進來,胡亂扒了幾口又睡着了,下午醒來時頭不疼了,精神轉好,準備出去透透氣,開了房門卻被攔住了。
“簡小姐,祁總交代過,您不能外出,有什麽需要請告知我。”陌生的黑衣男子面無表情地說。
簡宛宛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軟禁了?
看了會電視,又覺得太無聊了,把門打開探出腦袋,“大哥,打個商量,我出去走走,你跟在後面行不行?”
“你難道會怕我一個小姑娘跑走?”
“我跑步很慢的,體育從來沒有及格過。”
“要不你打電話問問祁總?”
“你回答我下行不行?”
“……”
男子照舊一張面癱臉:“對不起,我無法做主。”
簡宛宛氣結,又一次啪得一聲把門關上。
她本來就是活潑的性格,平日裏喜歡到處亂竄,現在被禁在套房中,連個電腦都沒有,煩躁地抓頭發。她突發奇想,跑到窗邊看了一下,六樓,自己不是女特工什麽的……跳下去小命就交代在這裏了吧。
吃完晚飯,簡宛宛等了很久,才看到祁澤墨回來,徑直進了浴室。
簡宛宛還是不明白他在氣什麽,她都道歉了,還豁出小命喝了三杯紅酒。她腹诽,祁澤墨作為一個男人,心胸也太狹窄了吧?
簡宛宛自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不會為一件事情生氣很久,如果對方誠心誠意道歉,也很容易原諒一個人。在這類人眼裏,世界上所有人都該這樣,沒有隔夜仇這種東西。
要不要向他賣個萌撒個嬌?簡宛宛在心裏盤算着,……中年老男人應該都吃這一套吧?以前她犯錯,向爸爸撒嬌耍賴,一下子就能糊弄過去。
如果祁澤墨知道自己在簡宛宛心目中,被劃到跟爸爸同一類人的“老男人”裏,肯定被氣得吐血。
簡宛宛沒有信心,她從來沒有試圖跟祁澤墨撒嬌過,一直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更何況,兩人在床上的交流遠遠大于言語上的交流,他似乎只對自己的身子很滿意。
難道要……色.誘?這對她來說,難度系數有點高。
簡宛宛還沒想好怎麽辦,祁澤墨洗完澡穿着浴袍出來,她狗腿地拿着毛巾,“我幫你擦頭發吧。”祁澤墨沒應她,在床邊坐下,簡宛宛跪坐在他後面,用毛巾擦拭着他頭發上滴落的水珠。
他的頭發很短,很快就擦幹了。
簡宛宛下了決心,從後面用胳膊圈住他,聲音軟軟糯糯地說:“我不知道你在氣什麽,對不起嘛,你別生氣了,這樣我很害怕。”最後一句道出了心聲,簡宛宛的臉貼住他結實的後背。
祁澤墨感到身後一陣溫熱柔軟,轉身将她抱住,面對面,眼睛直視她,“我那天晚上怎麽跟你說的,離那個小子遠一點。”這小女人非但沒有聽他的話,還跟着那小子去坐動車,天知道他在看到動車故障新聞的時候……有多擔心。
打了十幾個電話沒人接,到她家樓下,看到她和那小子卿卿我我,他簡直是要被氣死了。
簡宛宛在他的目光裏無所遁形,又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在氣這個,解釋道:“他只是我學長,幫我訂了車票,我又不好意思拒絕……”
“他喜歡你。”這句話酸溜溜的,真不像一貫強勢的祁澤墨說出的。他們少男少女那麽年輕,看起來如此般配。
在簡宛宛聽來,他是大男子主義作祟,是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觊觎罷了。想到了這一點,她說:“我早就拒絕過他了。”簡宛宛不是一個三心二意的人,至少能在一段時間內,做好一件事情,離一年契約的結束還有兩個月,她在這兩個月裏,肯定會守好自己的本分。
祁澤墨強硬地說:“你以後不準見他。”
他簡直是得寸進尺無理取鬧,在同一個學校,又沒有深仇大恨,怎麽可能不在見面?簡宛宛皺着眉頭,“交朋友是我的人身自由,你不能什麽都管我。”她覺得自己委曲求全了,對方還是這種回應,不免有些心灰,“而且,我要出去。”
“自由?”祁澤墨笑了,渾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手指捏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從你跟我的那天起,這一年,你就是我的,你就沒權利談、自、由。”
“好,”簡宛宛惱了,口不擇言,忘了自己的目的是讨好他,而不是再惹他生氣,争鋒相對地回擊:“既然你還記得,那我提醒一句,離結束,還有兩個月零三天。”
敢情她跟着自己,是那麽的不情不願,每天都在算結束的日子!
“你真是好樣的,算得忒清楚。”祁澤墨面上平靜,但越平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