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已是桃花深處
我愛你,??再見54已是桃花深處
溫泉的水又暖又舒适,??陸曼寧幾乎窩在許瑤光的懷抱裏不想出來。
許瑤光一挺身便把她抱入懷中,眼看就要從水裏出來,??卻是一踉跄,??又重重坐回水中,漸起水花一地。
陸曼寧立刻心疼的去揉他的腿。
“腿又不舒服了”
許瑤光借着陸曼寧手上的力道,??重新扶着池壁站起身,??微蹙着眉心點頭。
“可能是水太熱。”
随後,陸曼寧像照顧孩童一般幫許瑤光系扣子,吹頭發。
看着他被熱風吹得眯起的雙眼,笑着問。
“那一百件事裏,有說要替男朋友穿衣服,吹頭發嗎”
許瑤光翹着眉梢想了想,??搖頭。
“好像沒有。”
陸曼寧噘嘴。“虧了。”
話音才落,瑤光便呼啦轉過身,??胡亂的摸索到陸曼寧胸前的扣子。
“沒關系,我還給你。”
“可是,我明明是在系扣子。你這是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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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曼寧一邊笑一邊叫,吹風機還在嗡嗡的工作,??領口上原本系好的扣子,卻已經被許瑤光扯開。
“你系我解,等價交換,??同時提供增值服務。”
聲音魅惑到極致,??胸口已經被他輕輕舔咬。
陸曼寧覺得又酥又癢,??笑得止不住。
“讨厭,人家剛洗完澡。”
“沒事,濕了再洗,洗了再濕,反正不缺水。”
暖心谷位于申城鄰省的山區,清晨來得格外早。
吃過早飯,兩人一同在林間漫步。
距離手術還有三天,許瑤光的右腳愈發不靈便。他常常感覺不到腳踝以下的部位,深深淺淺的鵝卵石小路,總有些磕磕絆絆。
然而,他身旁有陸曼寧。
陸曼寧就那樣輕輕的托着他的臂彎,卻足以給他最牢靠的安全感。
他不必太用心,便可以順利與她前行。
她總是明白該用什麽速度配合着他的步調,從未讓他略顯颠簸的右腳難堪。甚至旁人若不仔細盯着看,大多也看不出異樣來。
初春的山林裏,仍是凍得人打哆嗦,陸曼寧正要拉許瑤光回房間,卻聽到不遠處的籃球場裏有人扣籃的聲音。
回頭看,那高大的身影,及默默的将茫然的雙眼望向籃球場的方向。
陸曼寧的心又被擰疼了,當年的控球中鋒,也是想再摸一摸籃球的吧
陸曼寧正想的出神,突然聽到有人喊,“小心”。
一剎那,一顆籃球便向投擲彈一樣淩空飛了過來。
陸曼寧想也沒想,便抱住許瑤光,要把他擋在身後,卻緊接着被懷中人反摟入懷中
籃球正中許瑤光結實的手臂上,緊接着,一陣“乒乒乓乓”
籃球男孩趕緊跑過來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你們沒事吧”
陸曼寧從許瑤光懷裏鑽出來,捧起他的手來回查看,似乎除了大衣袖子上沾了一個不雅的球印,倒也沒什麽。
轉過頭,陸曼寧斜着大眼,瞪了幾個籃球少年幾眼。
“怎麽那麽不小心”
許瑤光原本板着一張臭臉,聽陸曼寧先自己一步興師問罪,反倒淡然,攬着陸曼寧的肩膀欲要往後退。
“沒事,走吧。”
懷裏的女人卻沒有動。
“我說,舒華的第一中鋒,想不想今天再來個三分”
許瑤光失笑。
“陸曼寧,你在開玩笑嗎”
三分線外。
許瑤光站在那裏,大衣和盲杖一起擱在地上,額際也現出汗來。
陸曼寧站在他的身旁,雙拳緊握,不知第幾次開口指引。
“對,把手再舉高一點,向左斜一點,再右一點。對,就這樣。用力,推”
“邦”
籃球撞在籃筐上,彈了出去。
許瑤光微微側過頭,朝向陸曼寧的方向,仿佛在等待陸曼寧的答複。
陸曼寧将球撿回來,再一次塞回許瑤光的一雙大手中。
“聽到了嗎這次已經碰到籃框了。不是空投,不是籃板,而是籃框。只差那麽一點點就能進球了。許瑤光,信我,信自己的感覺。這次,我們一定能進。”
陸曼寧的聲音溫柔又堅定,仿佛充滿力量。讓許瑤光一次次從挫敗和失落中,重新獲取希望。
他抿起嘴角點了點頭,重新将籃球舉過頭頂
“嘭嚓”
一個漂亮的抛物線
進了
三分
竟然是一個完美的三分球
陸曼寧一下子尖叫起來,沖到許瑤光懷中,好似十年前第一次在球場外看到那籃球少年掌控全場。
而此時,就連一直坐在場外,一直圍觀的籃球少年也站起來替許瑤光歡呼。
沒有人知道,許瑤光到底投了多少次;當然,也沒有人知道,陸曼寧到底為他撿了多少次球
此刻的許瑤光,攬着陸曼寧的纖細的腰身,瞪着一雙盲眼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陸曼寧,這聲音是進了真的進了嗎”
陸曼寧重重的點頭。
“許瑤光,你真的可以辦到。你什麽都可以辦到”
回去的路上,許瑤光的右手已經擡不起來。
陸曼寧心疼的一邊揉着,一邊哈着氣呵護着。
“都怪我,讓你投那麽多次。”
許瑤光卻笑。
“人生無憾了。”
陸曼寧感動得想哭,卻見許瑤光笑着俯在自己耳邊。
“陸曼寧,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
怎麽可能會忘
那時的許瑤光,在籃球場上猶若天神一般的存在。
所有的陽光都在他身上,她只是一回頭,便将全部心思交予了他,一生一世。
許瑤光聽陸曼寧半天沒有吭聲,便知她一定陷入了回憶。
他用鼻尖掃過陸曼寧的臉頰,在她額際淺淺一吻。
“知道嗎其實,并不是你先看到我的。”
聽到陸曼寧一聲疑惑的輕“咦”,許瑤光眯起眼睛再笑。
“那時,球場上所有人都在為我們的比賽歡呼,只有你一個人低着頭,路過的沒心沒肺。我當時就想,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女生可這麽漂亮的女生居然都不看我一眼然後,我就閃了神。那球,便長了翅膀,一路朝你砸去”
陸曼寧聽完,挑起眉頭,不自覺翻了記白眼。
“這麽說,其實你瞞着我,讓我白白追了你三年。”
許瑤光摟緊她。“怎麽能叫白追”
陸曼寧仍是瞪他,靜等他如何解釋。便聽他笑。
“你若不追,我怎的敢愛”
“怎的就不敢”陸曼寧對這答案甚不滿意。
許瑤光則狡黠的笑,貼在陸曼寧耳邊吹氣。
“不多囤幾年精力,怎探得到深淺”
陸曼寧一聽,頓時粉拳來襲。
“哈你這頭大野狼”
兩天的暖心谷之行,很快就過去了。
陸曼寧将車發動的時候,故意扭頭去瞪正要放平靠背的許瑤光。
“這次我一定會開得很快。”
許瑤光挑着一邊嘴角。
“不用麻煩了,我已經習慣你搖籃般的時速。”
正如陸曼寧誇下的海口,回去的路上,她果然開得很快。可是,不知怎的居然跟丢了導航,轉轉悠悠陷進了一片桃花林。
原本一邊調侃陸曼寧,一邊假寐的許瑤光,也不由得從副駕駛椅上坐了起來,努力睜着眼睛朝窗外看。
“陸曼寧,那些是什麽顏色”
“粉紅色”
又開窗細細聞了聞。“是花嗎櫻花還是桃花”
陸曼寧微笑。“我想,應該是桃花。”
話說出口,腦中浮現出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中的場景,又補充道。“三生三世十裏桃花。”
陸曼寧只不過随性提這麽一句,許瑤光卻像是想到了什麽,笑着去看正認真開車的陸曼寧。
“陸曼寧,我們在這裏歇一下好不好”
開了兩個多小時,也是累了。
陸曼寧很樂意扶許瑤光賞一賞這粉紅色的春色。
一陣春風春來,夾雜着絲絲涼意,裹起一串串桃花雨,翩然而下,似飛舞的蝶,又似紛飛的雪。
陸曼寧張口便吟。
“況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亂落如紅雨。”
許瑤光則用指尖摩挲着陸曼寧幼嫩的臉頰,微笑着回。
“桃源望斷無尋處,依舊桃花面。”
陸曼寧輕笑,用食指戳他結實的胸膛。
“僞學霸,又亂串經典。”
許瑤光也不放在心上,又添一句。
“醉漾輕車,信步引到花深處。”
陸曼寧笑得更歡。
“人家是,醉漾輕舟,你這裏改成車,難道是醉駕不成要被警察叔叔抓起來的。”
許瑤光抿着笑意搖頭,一伸手把陸曼寧摟進懷裏,大手摸到她的指尖,輕輕揉搓。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被這漂亮的女司機醉暈,警察叔叔還管那麽多”
陸曼寧見他真是渾身都是理,怎麽也說不過他,正要舉手再捶他,卻發現左手無名指上竟不知何時多出一枚鴿子蛋,戒身上還刻了幾個數字
1314n。
陸曼寧一剎那激動得熱淚盈眶,捂着嘴角幾乎說不出話來。
許瑤光則眯着眼睛,努力的看着她,狡黠的笑。
“不要告訴我,你太激動了,不知道該怎麽說yes。”
陸曼寧一擰身子。
“你都沒問,我怎麽能屈尊降貴先說yes”
許瑤光竟是滿意的笑開,又伸手去摸陸曼寧的右手無名指。
“要不然,先把這枚男戒給我也行。”
陸曼寧故意癟着嘴角,捂住手指不動作。
許瑤光則已經明白,無奈的投降,湊到陸曼寧耳邊,低聲。
“陸曼寧,待會兒我要是起不來,你可得扶我一把。”
陸曼寧的心頓時漏了一拍,她怎麽就忘了呢可緊接着高大的身前,便已經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只見,許瑤光單膝跪地,牽着陸曼寧帶着鴿子蛋的左手,努力用一雙茫然的雙眼對準她的臉。
“陸曼寧小姐,你願意嫁給許瑤光先生嗎不論貧窮還是富有,不論健康還是疾病,你都會不離不棄的在他身邊嗎”
陸曼寧的眼淚幾乎在瞬間奪眶而出,她将自己的左手,從許瑤光的大手裏抽出來。反将右手無名指上那枚帶了十年的男戒褪下來,送到許瑤光的左手無名指上。
“許瑤光先生,你願意娶陸曼寧小姐為妻嗎不論手術有多難,一定要好好的回來與她相伴一生一世,不分開,好嗎”
許瑤光聽了挑眉。
“你這是要我先說yes難道不應該來個先來後到”
陸曼寧撇嘴。
“我先追了你那麽久,怎麽也是我應該先得到答案。”
“霸道的女人。”
許瑤光吐槽,唇邊一扯微笑,大方牽起陸曼寧的手。
“yes,陸曼寧小姐,我一定會陪你守過三年孝期,到時候就領證結婚。”
陸曼寧前一秒還滿心歡喜,卻緊接着聽到一個這麽長的期限,頓時心下一沉,連即将沖口而出的“yes”都咽回肚子。
沉吟了片刻,陸曼寧才問。
“我們可以明天就去登記。不辦婚禮,并不會沖撞孝期。”
許瑤光卻像是早就預料到她的猶豫,嘴角上的笑容不變。
“陸曼寧,你不給我留點念想,就不怕我不負責任”
陸曼寧頓時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心裏擰着疼得更厲害,拼命眨着眼睛兇他。
“你要是趕在手術臺上不乖,我就嫁其他男人去。”
許瑤光卻放心的笑了。
“謝謝老婆。”
“誰是你老婆”
陸曼寧還想嘴硬,卻聽許瑤光露出吃痛的表情。
“老婆,現在能扶我起來了嗎”
陸曼寧這時候才想起來了,許瑤光跪的時間長,腿恐怕早就麻得擡不起來,連忙伸手拉他。
哪知他右腿像是一點使不上力氣。兩人力氣一扯,竟一同栽倒在桃花樹下。
一陣粉紅色的花瓣雨,頓時将兩人埋了大半
許瑤光牢牢護着陸曼寧的身子,眼前一團團深深淺淺的粉紅色,心中竟是一陣激蕩。
大手伸來,便悄悄襲進裏衣。
陸曼寧被他摸得也是心神蕩漾,嘴角上裹着甜蜜的笑,卻罵。
“大白天的不害臊,腿又不疼了”
“我有病,你有藥。深山老林,哪有人”
陸曼寧又吃了許瑤光的套路,笑得接不上,力氣又不及他分毫。卻見他将自己埋進更深的柔軟裏,大手已經不知去向,耳邊則傳來他那氣息微促,又胡亂的吟誦。
“桃花盡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處邊。”
忽的又是一聲長嘆。
“停車做愛風林晚已是桃花深處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