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詞不達意的愛與痛(修改)
我愛你,??再見26詞不達意的愛與痛
當最後一個字沖口而出,??連許瑤光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恨不得捅自己一刀。剛才他到底在想什麽讓他說出這樣的話
而巨大的疼痛也緊跟而至,??整個頭骨都像要被碾碎。許瑤光咬着牙支撐着自己,??臉色瞬間慘白。這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幾乎讓人無法忍受的疼痛,??正在不知不覺間開始掌控他的情緒
空氣仿佛被凝固,??就連面前陸曼寧的呼吸聲都聽不見。
許瑤光不及再思考其他,忍着疼朝前伸出手。
“陸曼寧,我”
胸口被猛地一推。
“許瑤光,你為什麽不去死”
随着摔門聲的巨響,許瑤光原本就因疼痛而強撐的高大身形也撞在書桌上,又摔回地面,??緊跟着一串碎裂的聲音
陸曼寧哭着沖出了房門。
許瑤光那淡漠的樣子,撕裂了她的心,??摧毀她最後的希望。而他最後說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對她十多年單純的思念與想象的亵渎。
他怎麽可以這樣
他怎麽可以變成這樣
寒風中夾着雨雪,路燈照不見腳下的泥濘,比十年前的那一天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十年前,??當陸曼寧在學校對面的街心公園等了他很久很久,久到天空下起細雨,也曾幻想,??許瑤光會像動漫裏的男主角那樣帶着傘來接她,??可是他沒有來。
後來,??來接她的卻是黃怡然。那個長成什麽樣,陸曼寧現在都不記得的官二代。陸曼寧失望的被黃怡然推着往前走,當她清醒過來的時候,豁然發現自己居然被帶進了酒店。她又禁不住幻想,許瑤光會否為她吃醋,然後與黃怡然掐在一起就像小說裏的男主角那樣勇猛,為她奮不顧身。然而,這又怎麽可能呢最後,還是陸曼寧自己扇了黃怡然兩個耳光,打掉了父親最後翻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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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歷史重演,天空依然下着雨,而将最後一絲希望帶走的卻恰恰是許瑤光
陸曼寧覺得自己實在失敗,為什麽會愛上這樣的人還深愛的那麽多年上天是在和他開玩笑嗎
雨雪夾着寒風,劃在臉上,猶如刀割,然而痛不過陸曼寧的心。她伸手去推院子外最後一道栅欄,卻聽到身後有人叫她。
“陸曼寧,陸曼寧”
陸曼寧早已心痛如麻,她不想回頭,可是她忍不住。
許瑤光推開房門便從幾級臺階上跌了下來,頓時渾身泥垢,狼狽不堪。他卻全然未覺,迅速爬起來,繼續朝前摸索。
“陸曼寧,你在哪兒你回答我。”
陸曼寧咬着牙轉身的那一瞬,又是一陣乒呤乓啷,緊接着是一聲悶哼。
陸曼寧再次不争氣的回頭,卻發現許瑤光跌在了身後幾米處的花圃裏,帶着刺的新苗被他踩折,亦紮進他的皮肉。他抿着唇角,像是痛到站不起來,臉頰帶泥。
片刻的心軟,讓陸曼寧朝他走了兩步,終究咬住呼吸,未發一言。
可許瑤光竟像是能看清一般,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了陸曼寧的身子。
“陸曼寧,你聽我說。剛才是我口無遮攔,我向你道歉,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陸曼寧被他鉗子似的的大手捏得生疼,卻疼不過傷痕累累的心,她拼命擰着身子尖叫。
“許瑤光,原來我在你眼裏就那麽不堪。從十六歲開始,你就讨厭我,你就看不起我。到了如今,你竟還把我想得更加龌龊。我知道你說的就是心裏話,我全明白。你把手放開,我這麽肮髒的人,不配和你站在一起”
陸曼寧的蠻力居然将高大的許瑤光也帶得踉跄。許瑤光緊緊抓着陸曼寧的肩膀,将臉湊得很近,似乎想看清陸曼寧的表情,他卻不知道陸曼寧早已經別過頭去。
“陸曼寧,從前我沒有讨厭你,現在我更沒有看不起你。我發誓,我從沒有想你是那樣,一點也沒有陸曼寧,我真的很抱歉。生病之後,我偶爾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種情況很少見,我也沒想到剛才會突然就變成那樣。”
許瑤光着急的有些語無倫次,又總覺得詞不達意。忽的慌張起來,他努力想将視線定格在陸曼寧身上。
“別誤會,我并不是想拿這個借口為自己開脫。我只是覺得很對不起,我竟然會那麽說。陸曼寧,你要我怎麽做,才能原諒我剛才說的話”
寒風吹來,陸曼寧在許瑤光的手中打了一個寒顫。她瞪着大眼睛瞧他貌似無助的雙眸,然後冷笑,眼淚卻再次決堤。
“許瑤光,你說的沒錯,我要的就是錢。你能直接給我錢嗎”
許瑤光身子一僵。“陸曼寧”然後,他低下頭,像是在陸曼寧的身上聞了聞。很久之後,才蹙起眉猶豫着問。“是為了醫院裏的人嗎住院的是”
“這你不用管。我就問你能不能給”
許瑤光抿起嘴角。“好,你要多少”
“50萬。”
“賬號給我。”
現在的許瑤光果真是不一樣了,五十萬這樣的數目,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眼眶中的淚水更加洶湧,陸曼寧沒有說出賬號,反倒笑着問。
“許瑤光,你這是打算包養我嗎”
這個問題讓兩人都汗毛倒豎,陸曼寧頭腦發脹,連她自己都不知在等一個什麽樣的結果。
而許瑤光則沉吟了許久,在陸曼寧幾乎要失去耐心的時候,竟點了點頭。
“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
那一刻,這三字聽在陸曼寧耳中,竟比默認還要可怕。她只感到肺葉被氣炸,她再也無法控制,拼命擰起身子。這次掙紮的更加兇猛,全然是連踢帶踹。
她聲嘶力竭地嚎叫。
“許瑤光,你個混賬王八蛋,我陸曼寧過去怎麽會愛上你這樣的人就算我沒半分錢給我媽治病,也不會要你的臭錢。你可以去死了”
許瑤光又被她激烈的反應吓得頭痛到無法思考,可是他沒有松手,反倒将陸曼寧更緊的箍在懷中,任憑她對自己拳打腳踢。
“陸曼寧,我錯了。你別激動,別傷到自己。陸曼寧,冷靜。”
可陸曼寧早已經失去了理智,尖叫聲刺破耳膜
這時候,黑色的奧迪停進了39棟別墅,陳偉峰跑了過來。
“師兄,你們這是怎麽了”
兩個男人幾乎是架着陸曼寧回到屋子裏。
經過一番折騰之後,陸曼寧冷靜了不少,卻用憤恨的眼神盯着坐在餐桌旁,一動不動的許瑤光。
陳偉峰走過來,和陸曼寧說。
“陸小姐,你們剛才都淋了雨,恐怕會生病,不如去客房浴室洗一下。浴室旁邊就是洗衣烘幹機,衣服也很快就能幹。”
陸曼寧眉頭倒豎。“我可以告你們非法拘禁。”
陳偉峰為難的陪着笑臉。“陸小姐,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怕你這樣回醫院,你生病的親戚該會替你擔心。”
陸曼寧一怔,擰着頭,不答話。
許瑤光則摸索着走過來。“阿峰,我們一起帶她過去??。”
陸曼寧一巴掌拍開他伸過來的大手。“不許碰我”
說完,轉身走向一樓的客房,帶起一陣凜冽的風。
不多時,淋浴房裏傳來水流聲
陳偉峰去看許瑤光,泥垢下的俊臉白的吓人。陳偉峰忍不住嘆息。
“師兄,又頭疼了吧要不要我去幫你拿止痛藥”
見許瑤光點頭,陳偉峰再問。
“要不,你也先去洗一下然後,我再幫你處理傷口。”
聽陳偉峰這麽說,許瑤光才伸手摸了摸臉頰上的泥。
他自己看不清,可在明眼人陳偉峰看來,此時的許瑤光可謂一身狼狽,渾身泥垢不說,手上竟還被劃出一道血口。剛才,看他走路也不利索,像是又不知跌在哪裏,難道扭了腳踝
此時,許瑤光輕輕一嘆,脫去身上濕透的髒外套,掐着仍在脹痛的眉骨遞向陳偉峰。
“等會兒再說吧,我動作太慢。”
陳偉峰拎着許瑤光脫下的髒外套往樓上走,沒走幾步又轉過頭來。
“哦,師兄,你讓我打聽的事,我打聽到了。住在曙光醫院的是”
“她的母親”
“你已經知道了”
陳偉峰吃驚。他這幾天課業忙,許瑤光沒有催他,他就把這事兒耽擱了。下午在醫院再次碰到陸曼寧,才想了起來。他卻沒想到,就在剛才陸曼寧已經親口告訴了許瑤光。
許瑤光并沒有答話。陳偉峰望過去的時候,他只扶着額頭,輕輕朝遠處揚了揚指尖,像是疲憊得沒了力氣。
事實上,陸曼寧的動作更慢。她一直等到對面的烘幹機停止工作,才從浴室裏出來。
熱水很暖,沖走燙人的眼淚,讓她被凍傷的心被短暫的治愈,此時的陸曼寧感覺好多了。
之前那歇斯底裏的自己,就像是醉酒的潑婦,讓自己也不認識。
她在心裏反複咀嚼着許瑤光的話,似乎想通了許多。那些冰冷的現實,只能無奈的接受,那些面目全非的記憶,只能想方設法忘卻。生命是說不出的痛,沮喪的毫無辦法
門外,許瑤光仍保持着半個小時前的姿勢,好像連衣服都沒有換,只是脫去了污垢的外套。他的手掌上不知何時新纏了一圈紗布,臉頰上也有些微粉紅色的輕傷。
聽到腳步聲,許瑤光扶着桌子站起身來。
“陸曼寧,我再次為我剛才的行為和你道歉。請你相信,一切讓你感到難過的話,本意都不是為了傷害你。”
他緊緊的蹙着眉頭,表情嚴肅到吓人,而陰影下的茫然雙眸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慌亂。
陸曼寧緊緊的抱着自己,強忍了很久,才聽到自己接近平靜的聲音。
“沒什麽,畢竟這麽多年過去,我們都不再了解彼此。況且,我剛才也很是失态。我也希望你原諒。”
兩人客套的出乎意料,就像剛才在門外的男女根本不是他們倆。
許瑤光抿着唇,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最終仍舊是陸曼寧打破彼此間的沉默。
“許瑤光,你剛才說的話還作數嗎”
“什麽”許瑤光有些聽不懂。
“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