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坐懷不亂 “這是藏了什麽人!”……
“殿下這是擔心什麽?”
麗人笑意盈盈, 雖然一身侍女裝束,依舊不掩雪膚花容, 顏色嬌豔。
“吃一盞茶,還要連院子都守緊麽?”
白嫩手指滑過蕭熠下颌,随即腳步一轉,已經繞到了書案的另一側:“公文還真是多啊,那——‘婢子’告退了。”
蕭熠先前就是再挂心公事,此刻也全都抛到九霄雲外了。
看着不動聲色,當然早計算了賀雲櫻的腳步進退。
眼看再讓她走就抓不住了,驟然起身一步滑過去,直接拉到懷裏:“既是我書房裏的‘侍女’,還敢趁着本王大婚前過來勾引, 怎麽能說走就走?”
賀雲櫻笑着去推他:“這麽說,殿下是不介意收用侍女了?”
蕭熠剛要低頭親下去,心下猛然一個念頭滑過,立刻放了手:“咳咳, 這是什麽話。本王當然對王妃忠貞不二。”
賀雲櫻低頭看了一眼他攬在自己腰間的手。
蕭熠趕緊收了, 又回到書案前坐下:“快走快走, 不要攪擾本王。”
賀雲櫻這時也說不上滿意不滿意,不過有一點她知道。
那就是還沒将蕭熠欺負到盡興。
“殿下真的能坐懷不亂嗎?”
賀雲櫻重新轉回到蕭熠跟前,含笑看他:“那, 坐一下?”
蕭熠此時哪裏還能看得下公文呢,反正已經累了幾個時辰, 是該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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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勢提了筆,但聞言還是“大方”地拍了拍自己的左腿:“只管坐來試試。”
賀雲櫻本就是看着他公幹太久,過來叫他去用飯順便搗亂的,門關都關了, 也就順勢坐了:“真的不亂?”
蕭熠故意不看她,也不伸手抱她摟她:“嗯,不亂。”
小妖精自己卻抗議了:“但這不算懷裏。”
蕭熠唇角一勾,提筆快速寫了一張字據遞給她:“先簽了這個再說。”
賀雲櫻接過來一看,紙上寫:今驗蕭氏坐懷不亂之貞,權宜相擁,特此為證。”
“噗——”賀雲櫻直接伸手去摟了他脖頸,笑得肩膀直抖,“用不用這麽小心!”
蕭熠當然不會撥開她,只是又好笑又催她:“先簽了再說。”
賀雲櫻懶得拿筆,尾指去沾了點朱砂,随手一按:“給你。”
蕭熠這才将回手抱了她,輕輕摟在懷裏:“先說好,還是不亂的。——不過,你這樣過來,想我了?”
“誰想你。”賀雲櫻輕輕啐了一聲,不肯承認,身體卻很誠實地沉浸在他溫暖堅實的懷抱,“母親惦記,怕你太忙于公務不吃飯,我才過來瞧瞧。”
蕭熠笑道:“那也不用改裝過來瞧吧?這不是故意過來欺負我麽。”
這話他倒是說準了,現在的賀雲櫻幾乎是看到他就想欺負他。
看不到的時候……也想。
“先前是誰說願意讓我欺負的?”賀雲櫻理不直氣也壯,指尖在他心口輕輕畫着圈圈,蹭來蹭去。
蕭熠一笑,剛要說話,這時便聽外頭林梧行禮的聲音:“老王妃您怎麽過來了。”
賀雲櫻和蕭熠同時一驚,兩人這兩次在王府裏的私會,怎麽都讓母親撞到了!
賀雲櫻要是沒換侍女的衣裳,其實迎出去也沒什麽,但此刻卻是不能了!
仗着蕭熠書房側面還有一間暖閣,內有卧榻屏風等物,是讓他休息用的,賀雲櫻趕緊過去藏在屏風後頭。
蕭熠才忍住笑,開門迎接母親。
“母親,您怎麽來了?”蕭熠倒也沒有太過掩飾自己輕松高興的心情,扶着母親霍寧玉坐下,“有事叫人吩咐兒子過去就是,何必親自走一趟。”
“母親又不是走不動,這才多遠呢。”霍寧玉笑笑,擡眼看見他書案上堆疊如山的公文,既是心疼,也是欣慰。
當即柔聲問道:“你是不是還沒吃飯?如今用心實務是好,也要顧着身體。”
“這就去。母親不必擔心。”蕭熠看着賀雲櫻剛才端進來的茶已經涼了,便吩咐人再送新的進來,“兒子會留意飲食的。”
“那就好,尤其你如今奔波在外,更要注意。”霍寧玉再次颔首,“現在看到你這樣,母親真的很高興,唯有一件再多囑咐你,便是關于櫻櫻。”
蕭熠恭敬欠身,忍着不向暖閣那裏望過去,只是垂首聽母親說話。
霍寧玉和聲道:“櫻櫻少年失怙,她生母本就與娘家關系不太親近,病故之後櫻櫻自然也跟外家沒什麽來往。她那個三叔,你在華陽也見識過。”
“是。”蕭熠再次欠身應了。
“小姑娘家,沒有娘家長輩可靠,為人便不免恐懼憂慮,怕不被旁人喜歡,可櫻櫻性子,又是天生極勇敢極熱心的。”
“她待人好,不是為了讨誰的喜歡,就是一派真心,願意疼人。”
“先前母親不願意考慮她跟你的,主要就是你太過自以為是,凡事來的容易,終究少幾分珍惜。”
霍寧玉當然不知他二人的前世糾纏,可這話卻也句句料準。
蕭熠滿臉慚愧:“是。”
“但我這次病好了,瞧着她還是待你有幾分情意,才覺得可以許給你。伯曜,你一定要珍惜櫻櫻。”
“你年輕,仕途又順遂,看着想與你結親的家族或許不少,但有櫻櫻這樣才貌性情,又真心疼人的,不是錯過了随便都有的。”
“總之,你将來若待櫻櫻不好,咱們的母子情分也就不要提了,櫻櫻伴我幾年,如同親生,我是斷斷不能瞧見她受委屈的。”
霍寧玉一番話說出來,雖是和聲細語,意思卻很堅決。
蕭熠這邊思及往事不免慚愧,想到将來卻又欣喜滿懷,便只知道點頭應聲。
霍寧玉見兒子神色複雜,又會錯了意:“伯曜,不是母親疼愛義女超過你,你是何等地位權勢的人,櫻櫻卻只有母親了。”
“兒子沒有這個意思。”蕭熠連忙解釋,“兒子只是想着,旁人稱贊賢妻賢婦,都是婚後孝順婆母。櫻櫻卻婚前便已經代我奉母盡孝,我實在欠她許多。”
霍寧玉想想也點頭笑道:“這樣說,倒也是緣分。”
母子二人正說着話,忽然聽到暖閣處似乎有些動靜。
原來是賀雲櫻剛才過來的太過匆忙,躲在屏風後頭時碰歪了衣架,她便只好拿手扶着。
扶了這許久之後,衣架上有一條絲緞衣帶一點點地滑了下去,東西雖然很輕,卻也不是一點聲音沒有。
“你書房裏有人?”霍寧玉一怔,再看一眼蕭熠——他卻并無警覺或驚異神色,立時便覺不好。
蕭熠要是跟什麽下屬議事,怎麽會躲去暖閣裏?剛才看到自己來了應該就行禮出去才是。
霍寧玉畢竟是老靖川王妃,什麽宅門裏的事沒見過,再一瞬便大怒:“這是藏了什麽人!”
起身便要往暖閣過去。
賀雲櫻已經在屏風後要哭了,實在是不好意思這身打扮讓母親瞧見。
蕭熠趕緊幾步搶在母親前頭先進暖閣,扯了挂在旁邊的一件長披風,繞到屏風後頭給賀雲櫻一裹。
才硬着頭皮領她出來,自己還是半擋在賀雲櫻前頭:“那個,母親,剛才櫻櫻過來叫我吃飯,我失手灑了墨汁,她衣服髒了,也怕您笑話,就……就躲着了。”
霍寧玉又氣又笑:“再晚一步出來,我都想傳家法打死伯曜。”
“母親,伯曜不是那樣的人。”
賀雲櫻滿臉通紅,也不好意思擡頭與霍寧玉相對,但還是小聲找補了一句。
“你們兩個啊。”霍寧玉也不知道再說什麽好,但看他們這樣,又心裏高興,随口再笑話兩句就走了。
賀雲櫻因為這衣裳不能叫義母仔細查看,只好紅着臉看着母親離開,等到書房門重新關起來,才悻悻看了一眼蕭熠。
蕭熠也是偷笑,但一見賀雲櫻向自己轉身,忙肅了臉色:“我錯了。”
“你錯什麽?”賀雲櫻微怔。
蕭熠不假思索:“媳婦不高興就是我錯了。”
又看了看她身上的披風:“那個,既然現在不是侍女衣裳了,我可以坐懷小亂了嗎?”
“我要去換衣服,找母親說話。”賀雲櫻這時就不想管蕭熠坐懷如何了,滿心都是後悔這一時頑皮。
蕭熠拉住她:“你這時候過去,不是就幹等着母親笑話你?還是等我陪你過去罷。”
賀雲櫻想想确實不好意思:“那……也行。”
“咳咳,”蕭熠又幹咳一聲,“那個,剛才我為你解圍,是不是,應該,有點,獎勵?”
聽着他這一字一頓的,賀雲櫻不由一笑,也向外吩咐:“林梧,守着院子些。”
外頭林梧趕緊應了:“是,縣主。”随即趕緊往外多走幾步。
書房內的動靜嘛,還是不要聽見的好。
轉眼又是幾日過去,時間就到了六月初。
蕭熠本是因着母親病危而請旨趕回京城的,按說此時就應該預備幾日後再次折返任上。
這時霍寧玉就有些猶豫:“你們要不要把婚事定下來趕快辦了,回頭讓櫻櫻跟着你到地方?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這對櫻櫻也是好的。”
蕭熠當然心動,但還是望向賀雲櫻:“都聽她的,我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