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幽冥海
她在清冽的薄荷氣息中醒來, 但這薄荷味中還夾雜着暧昧不清的荷爾蒙。
她枕在他的手臂上,一睜眼,便看見了他堅實的胸膛,胸膛上有一道隐隐可見的疤痕, 是他當時取骨所留。
她用指腹輕輕地在疤痕上滑過, 他方才緩緩睜開眼, 捉起她的手指在唇下一啄。
她帶着羞斂, 輕輕一笑。
他長臂一揮, 一盞盞長明燈重新亮起。
虞思眠突然意識過來, 這裏是輝夜殿!
他上朝的地方。
連祭看起來不太像個天天上朝的人,但是他大戰歸來, 那些護法大臣這時候必然在殿外等候。
不想還好,一想她滿臉滾燙。
魔域本就日夜不分, 她也不知道現在是多久,不知道外面的人等了他們多久。
她下了王座,準備去拾抛了一地的衣服。
沒想到一站起來就覺得腿有些發顫,她用手遮遮掩掩裝作若無其事地想去那貼身的小衣時,突然想起帶子被他給掐斷了。
于是她決定直接去拿中衣,可她剛碰到中衣, 一只勁瘦的手臂環過她的腰,将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她雖習慣了他的突如其來,但是此刻還是有些驚慌,她扯着中衣準備遮擋,然而他踩着掉在地上的中衣的一角, 讓她扯不動。
她羞恥地推了推他, “你鬧夠了沒?”
連祭把高挺的鼻梁埋在了她頸間, 吹着濕熱的氣, “不夠。”
真不夠。
他輕輕将她手中的衣服扯了下來,讓她再次以素身的姿态在自己懷中。
衣服飄然落地,便燃起了紫色的火焰,她掉了一地的衣服,從裏倒外燒了個精光。
虞思眠:“你……”
連祭垂眼看着她,“這是柳懷素的,我不喜歡。”
聽到這裏,虞思眠什麽都沒說,她将臉埋在了他胸膛,“那我穿什麽?”
連祭扯了披風再次将她裹上。
虞思眠:“你讓我披着這個走出去嗎?”
連祭笑了笑,“我抱你。”
虞思眠:!
“這怎麽合适?這裏是你處理政務的大殿,而且外面你的文臣武将還等着你。”
連祭只任性道:“我說合适就合适。”
輝夜殿外魔臣等候了一整夜,一個個交頭接耳,打着哈欠。
突然大門緩緩打開,他們年輕嚣張的君王,緩緩走了出來。
不僅是他,他懷中還抱着一位被包得嚴嚴實實的佳人。
不用去想,也知道是誰。
他站在原處,居高臨下地冷冷掃了他們一眼。
眼中的占有欲毫不遮掩,明明白白。
魔臣們急忙低下了頭,一個個跪了下來,不敢多看她一眼。
魔雖然縱欲無度,但在這君王大殿颠鸾倒鳳,從古至今第一次聽說。
不過沒人敢置喙什麽。
畢竟這年輕魔尊的暴戾他們一清二楚。
況且一個魔神,一個天道。
天地之間,還不任由他們折騰?
連祭抱着虞思眠一步步走過巍峨的黑色大殿,炫示着他的江山他的領土。
虞思眠:“連祭,幫助琉璃天修複戰亂之地,好不好?”
連祭毫不猶豫地同意,“好。”
虞思眠想了想,最後還是緩緩開口,“別再亂殺人了,好不好?”
連祭微微一頓,道:“眠眠,只要你在我身邊,怎麽都可以。”
虞思眠聽出他語氣中絲毫沒有悔改之意,态度依然偏執桀骜。
她不想把剩下的時光耗在無謂的争論之中,只是沉默。
連祭将她抱回了自己的寝殿,寝殿之中有一個蓮池,和當初蠻城別苑那個相似,但是兩者的規模卻不可相提并論。
一群女官跪在地上恭候多時。
帶頭之人擡起眼時,虞思眠與她都是淚眼盈盈。
“巫醫月。”
巫醫月忍着淚水,眼中卻都是喜悅,“眠眠殿下,我知道您一定會回來。”
連祭将她交給了巫醫月,自己獨自回到了輝夜殿。
虞思眠站在蓮池之中,巫醫月遣退了其餘女官,輕柔認真地幫她清洗暧昧後的痕跡。
虞思眠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還是沒有阻止她。
巫醫月臉上帶着笑容,“殿下對你真是溫柔,能看出是極為克制了。”
人類第一次都很嬌弱這點,看來陛下是記在了心裏。
虞思眠垂下頭,連祭确實非常照顧她,可是她還是覺得全身酸痛。
巫醫月讓她躺在玉椅之上,一點點給她推拿按摩,直到她全身舒緩了過來。
巫醫月還在她身上抹了一層花油,一邊抹一邊道:“這油哪怕舔進去也沒有問題。”
虞思眠被她按得昏昏沉沉想睡覺,只是迷迷糊糊道:“誰要舔這個?”
舔按摩的精油?
巫醫月認真道,“自然是陛下。”
虞思眠突然睜開眼,想要坐起來時,巫醫月又拿了一罐藥,“我幫你塗一下,用了後今晚還能承歡。”
虞思眠:“!”
“我來。”能讓人酥酥麻麻的男聲從拱門外傳來。
巫醫月見到來人,恭敬地行禮後帶着姨母笑立刻退下。
虞思眠急忙去找東西遮掩,卻發現居然什麽都沒有!
巫醫月居然臨走前把浴巾都帶走了!
連祭看着她遮遮掩掩地坐在玉石椅上的模樣,像一條擱淺的人魚,仿佛可以任他宰割。
想到此處,他輪廓分明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
“都看過了,還那麽害羞?”
虞思眠沒有回答。
連祭道:“你越這樣,我越想弄你怎麽辦?”
虞思眠:“你……”
這時他已經坐到了自己的旁邊,在她額頭上輕柔地吻了一下,随後拿起巫醫月留下的藥膏,“我幫你擦。”
虞思眠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紅着臉,“不……”
連祭輕笑一聲,“你能自己走嗎?”
虞思眠:“能。”
連祭給她帶了一條泛着熒光的白色紗裙,帶着魔域的異域風情的款式,但是把魔域喜愛的黑換成了适合她的白。
她長發松松散散地垂下,連祭将顆天空一般藍色的寶石鏈子戴在了她的額頭上。
此刻的她就是畫中走出的神女,空靈而聖潔。
而年輕的魔王單膝跪地,輕輕吻着她的手背,“眠眠,嫁給我。”
神女微微颔首。
他牽着她走過一條條他在午夜徘徊了無數次的長廊。
他這只迷路的惡鬼,終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他們繞過黑玉連祭繞過黑玉為地,鮮血為池的宮殿,穿過了挂着各種野獸頭骨的長廊,來到了一扇門邊。
他推開門,光線從門外照射進來,明亮的照在他俊美的臉上。
看到裏面的一切時,虞思眠捂住了嘴。
與外面一片沉悶威嚴的黑不一樣,這裏仿佛雲間的閣樓,一邊是房間,露臺外就是飛雲流瀑,像是仙家之地。
閣樓上有一張大床,泛着熒光的紗簾如瀑布一般從屋頂一瀉而下,直接拖在了木質的地板上。
這是當年連祭夢中的景象!
仙境般的飛雲流瀑應該是他所造的幻象,而這閣樓卻是真真切切的。
連祭看着這房間,他一直在這裏等待她的出現,希望她能像夢中那樣從紗賬後出來對他嫣然一笑,叫他陛下,而每次來,都是空空如也。
他轉過身,把手放在了她不堪一握的腰肢上。
此時此刻,夢境終于照進了現實。
說完,他再次将她抱起放在了那張柔軟的床上,然後他手一扯,那透明的紗賬掉了下來,像霧氣一般蓋在她臉上身上。
她第一次闖入自己夢境之時,不小心絆倒,就被纏繞在了紗賬之下不得動彈,任他欺在了她身上。
她不知道,那時候的她有多美。
而這時的她,更甚當初。
她一雙湖泊一般的眼盈盈看着自己,溫柔之中帶着幾分羞怯。
他手撐在她兩側,隔着那層紗,從額頭,到鼻尖,到嘴唇,蜻蜓點水一般地親吻她。
直到看到她鎖骨下那顆血痣,他突然熱血上湧,像撕蟬翼一般将覆在她身上的紗賬撕開。
然後托着她的肋骨兩側,讓山巒更挺立一些。
聲音也兇惡了些:“叫聲‘陛下’。”
虞思眠緊緊攥着身旁的紗賬,輕聲道:“嗯,陛下……”
連祭手臂上青筋一點點暴起,嘴上卻道:“不夠甜。”
虞思眠:“什麽?”
連祭垂眼看着她,在她耳邊低聲道:“想想當時夢中的你是怎麽叫我的。”
虞思眠雙頰通紅,那明明是他臆想出來的自己!
怎麽成了她本人了?
而且那種又嬌又媚的聲音,自己是發不出的。
而連祭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在她耳邊繼續道:“你可以的……”
連祭從回來開始就沒有再戴手套,她以為他又會伸進自己衣領之中,卻沒想到這次他是撩起了自己的裙子。
“不行!”她急忙制止。
“怎麽?”他手卻沒有停。
她無聲地制止。
他只低聲道:“幫你上藥。”
虞思眠抵着他胸膛,“不……”
連祭:“魔的唾沫也可以消腫,你選哪一種?”
他無恥起來虞思眠真是……指甲都掐進了他手臂裏。
她知道他性格,知道此時拗不過他。
想起他舌頭上的倒刺……
要命!
于是無奈道:“上藥……”
連祭低頭輕笑,兩害相較取其輕,當更糟的選擇出現時,她也只能選擇那個不那麽糟的了。
他一只手将她腰托起,另一只手取了巫醫月給的藥,不緊不慢,裏裏外外,認認真真給她抹了一遍。
她攥着紗賬的手指都已經發白,下巴揚起,眼睛根本不敢看自己和他,所以沒有發現,他倒是盯着那仿佛被劍被劈開,誘人親嘗的蜜桃看得仔細,然後道:“巫醫月是有點本事。”
虞思眠松了一口氣,準備把膝蓋并上時,他抓住自己的腳踝。
她聽到了清脆的木蓋落地的聲音,她擡起眼,看見他手上拿了一只似曾相識的紫檀木盒。
她瞳孔震動!
海棠膏!
“這不是三百年前的嗎!”
連祭道:“那狐妖搬到界城來了,我命人連夜去買的。”
虞思眠:!!!
只見他一雙帶着邪氣的眼睛睨了過來,“我怎會給你用三百年前的?”
說完他再次将那有着清清涼涼奇特感觸的藥膏再一次抹了上來。
而這次的動作,卻輕佻了許多。
他一邊抹,一邊不懷好意地道:“叫‘陛下’……”
她不從他就使壞撥動,最後在他手指還有海棠膏的驅使下,她那陛下一聲喚得比一聲嬌媚蝕骨。
不知何時,雪白糕點的糖衣又被剝得幹幹淨淨,徹底落入了魔爪。
……
……
他克制着自己不把她弄哭,卻又在發狂的邊緣一遍遍宣示着他的主權。
一邊不知餍足地占有,一邊說着放浪的話。
又羞又惱的她用雙手捂上臉,用被折騰得幾乎無力的腳去踢他的臉,惱怒道:“你閉嘴!閉嘴!”
他趁機捉住她的小腳丫……
沉淪在他的世界中,享受無度又荒唐的快樂。
直到她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
半年後
虞思眠抱着巫醫月的崽崽教他牙牙學語,“那是娘親~娘親~”
巫醫月在旁邊一邊查醫書,一邊向她彙報凡間的事,"合妖魔仙三界之力,流民幾乎得到了安頓。"
當時妖界準備置身事外,虞思眠只是一個玉簡就說服了伽夜。
這時連祭走了進來,看着虞思眠懷中的崽崽,眉毛挑了挑,鬼牙那厮,都有六個崽了。
自己卻……
他往椅子上一靠,踩在另外一條椅子上,板着臉對巫醫月道:“我不分晝夜,辛勤耕耘,為什麽一點動靜都沒有?是不是你不行?”
虞思眠差點把懷中的崽崽弄掉下來。
而這時秉着巫醫月公事公辦的态度,一本正經地回答:“回陛下,我已盡全力在幫殿下調理身體,但是人魔有所不同,更不要說殿下她是神體,受孕會更難一些,建議陛下放松心情,提高頻率,這樣……”
虞思眠打斷了他們:“好了,你們真是……”
當她不存在嗎?
而且這個頻率,還要怎麽提高?
連祭,摸了摸虞思眠的頭,安慰道:“眠眠,不急,我們來日方長。”
這時他看見腰間玉簡亮起,便走了出去。
巫醫月看到連祭離開,一本正經的臉變得擔憂無比,她将避子丸給了虞思眠,“眠眠殿下,你不想要孩子嗎?”
虞思眠吞了避子丸,眼中起了一層霧氣。
想。
怎麽不想?
她也想要有這般可愛的崽崽。
可是她不想自己的孩子生下來就沒有母親。
于是她忍住了淚水,笑道:“我想跟連祭再過一下二人時光。”
輝夜殿
連祭坐在王座之上,修長的手指不斷扣着椅面。
噠噠,噠噠,一下又一下。
“幽冥海?異動?”
鬼牙點頭。
連祭看着一盞盞長明燈,“想辦法平息,別讓天道大人知道。”
兩人乘在雙頭龍上徘徊在蠻城上空兜風,看着繁華若夢的蠻城。
虞思眠躺在連祭的腿上,凝望着綠得跟寶石一般發光的幽冥海上飄浮的死靈。
虞思眠道:“你看,像不像螢火蟲?”
連祭:“什麽是螢火蟲?”
虞思眠:“人間的一種蟲子,和這些碎靈很像,很好看。不過這些碎靈咬人,螢火蟲不會。”
連祭:“改日,我們去人間,我幫你捉一些。”
虞思眠笑道:“看看就好,何必要捉它們?”
連祭看着幽冥海,眼中劃過一份暗色,他換了個話題,“眠眠,你很久沒寫話本了。”
虞思眠:“我沒有天賦,還是不禍害故事中的人了。”
連祭拿了顆龍背上的果子,“我眠眠最有天賦。”
說完他将果子咬在口中,俯下身喂在她嘴裏。
兩人臉上都帶着笑,心中卻都心事重重。
輝夜殿
魔域文臣武将跪了一地。
王座上懶散坐着的連祭用淬冰一般的聲音問:“你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時一個跪着的老臣道:“幽冥海已經裝不了更多的死靈了……遲早……”
連祭:“通知所有的醫修,讓他們減少四界死者。”
這時群臣稱是。
連祭離開前道:“此事不得告訴天道大人,若有洩露者……殺”
他平時會将“殺無赦”挂在嘴邊,而這時,殺戮對他來說,卻變得異常沉重。
虞思眠坐在窗前,看着遠方越發明亮的幽冥海,此刻連祭她身後,幫她梳着頭發。
大地微微晃動。
連祭握着她的肩,神色凝重語氣卻很輕松,“別怕,地震而已。”
虞思眠臉上都是愁雲,但是附和道:“嗯,魔域下有火山,地震正常。”
然而,這“地震”卻越發頻繁,一次比一次晃得厲害。
兩人心知肚明為何會如此,卻都不讓彼此知道自己的擔憂。
這一夜,虞思眠難得的主動,讓他心滿意足地睡去。
他沉沉地睡着,而她卻在夜幕之中睜開了眼。
向來警惕的連祭,卻在和她在一起之後放下了戒備,總是睡得很沉。
她眷戀這一切,眷戀這樣放縱無憂的生活,眷戀旁邊這個神情的男子。
但是她知道,不能再等了。
四界再也等不起了。
她把頭發撩到了身後,俯下身來,親吻他的額頭,親吻他高挺的鼻梁,親吻他柔軟的嘴唇。
她忍着淚,不讓眼淚驚醒他。
她慢慢穿上衣服,輕輕合上了房門,朝殿外走去。
這四界因她而生,她不能坐視不理,況且,幽冥海一旦炸裂,這個四界,沒有誰能夠獨善其身。
天空中的閃電一道一道的下,而這次不是雷劫,而是閃電。
潮濕的空氣,淅淅瀝瀝的雨。
連祭讨厭這樣的天氣,他伸出長臂準備去摟她,然而卻摟了個空。
他坐了起來,眉頭蹙起。
“眠眠……”
“眠眠?”
“眠眠!”
就在這時雷鳴聲之中,傳來了雙頭龍的悲鳴,來自……
幽冥海上方!
他心中突然有一種不想的預感。
他朝幽冥海飛奔而去,連靴子都沒穿,也任由雨點落在他的身上。
蒼茫的大海上狂風卷着烏雲,一道道青色的閃電穿過烏雲,傾瀉而下。
雙頭龍巨大的身軀在閃電之間徘徊盤旋,發出一聲聲悲吼。
它徘徊的下方有一處高高的懸崖,懸崖之上站立着一位白衣少女,她長發已經濕透,但是衣衫卻在風雨中飄揚。
她全身發出瑩白色的光,像緞帶一般注入幽冥海。
那一瞬間,連祭面如死灰。
他知道她在做什麽?
他費盡心思地瞞着她,原來她什麽都知道了。
看着她的身體慢慢變得透明。
狂風之中連祭散下的黑發和敞開的黑袍瘋狂舞動,他雙目血紅,聲音卻是沙啞,他對着遠方少女絕望地喊道:
“眠眠,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亂殺人了,誰也不殺,你下來好不好?”
他最後的聲音顫抖之中帶着祈求。
輕狂傲慢的他,終于認了錯。
若非他當時荼毒生靈,弄得世界生靈塗炭,幽冥海也不會因為無法承載而瀕臨毀滅。
幽冥海一旦炸裂,裏面怨靈湧出,四界便随之毀滅。
而她現在在阻止這一切。
他發瘋之時想拉着四界為她陪葬,現在,看着慢慢變得透明的少女,懊悔不已。
他血液一點點冷卻,他無法承受的痛處将他的心一點點撕裂,将他的五髒六腑捏碎,疼痛讓到他指尖都已經發麻。
永無止境的絕望向他湧來,一點點啃噬着他。
原來,這就是天罰嗎?
“眠眠……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下來……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他嘴皮有些發抖,聲音在暴風雨中變得破碎。
而這時遠方懸崖上的虞思眠發現了他的到來,她先是一愣,然後白色的光收了回來。
她溫柔地看着他,臉上的雨沿着她變得有些透明的臉頰滑落。
“連祭,你确實錯了。”
“但是,根源在我。”她看向這已經飽和的幽冥海,上一次她死在骨血刺下後,先是變成了碎靈,融在了飄入了幽冥海中。
在那時候,她就已經感受到了它的異動。
“是我這個糟糕的作者,寫下了這個殘缺的世界。”
“這裏沒有神界和冥界,飛升不能成神,死後不能往生,全部死靈都聚集在這幽冥海……”
所以,這一天,遲早要到來。
四界破滅是注定的宿命。
連祭不過是加快這一天的來臨而已。
只有她将自己融入這幽冥海中,以自己作為容器,鎖住這無數亡魂,保四界萬年安穩。
作者有話說:
感謝可愛們的支持。
不出意外明天大結局~
麽麽麽~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