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綻放
他揉着她的耳垂, 垂眼看着她。
他本是魔,重欲的魔。
忍了太久,等了太久。
虞思眠坐在這冰冷的王座上,本覺得有些浸骨, 但是此刻他熾熱的體溫卻讓她覺得有些熱。
她瞳孔微微顫動, 栗色的瞳孔中是他提拔英俊的身影。
他的漆黑的瞳孔中也是自己, 懷素的衣服不太适合, 她肩膀的衣襟有些開, 露出了鎖骨, 幸而那紅痣若隐若現地藏在衣襟裏。
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她好像覺得懷素給她把腰束得太緊, 他瞳孔裏的自己腰肢太細,顯得胸脯有些……過挺。
他帶着繭的指腹從她的耳根, 脖頸,慢慢下滑,所過之處無不激起一陣陣戰栗。
妖界夏宮
妖王伽夜親自倒了一杯綠茶,靠在石柱上,看着雲夢澤對面那些死靈的碎片。
她還是跟他走了。
他喝了一口杯中苦澀的濃茶。
白羽也拖着長長的裙尾來到了他的宮中,“陛下……”
伽夜只道:“我都知道了。”
白羽:“就這?”
伽夜:“什麽意思?”
白羽:“連祭殺了那麽多人, 她什麽都不過問,就這麽與他走了?”
喝茶的伽夜擡起了眼,“不然呢?”
白羽:“天道不是揚善懲惡嗎?”
伽夜:“你讓她怎麽辦?殺了連祭?”
白羽沉默。
伽夜看着遙遠的幽冥海,笑道:“我倒希望她能殺了他,這樣我還有希望。”
以連祭的性格, 以後自己怕是想看她一眼, 都絕無可能。
白羽:“可……她這樣也太對不起天道之名。”
伽夜只道:“其實這才是她。”
當時他們這群妖魔那般惹她, 她崩潰之時也是大哭了一場, 後來沒有再與他們計較,也從未想過報複他們。
她向來不糾結過去,而是看着前方。
只是連祭犯這般大錯,她卻連怒也不怒,哭也不哭。
倒是讓自己有些忌妒。
這樣的黑夜,想着兩人幹會做什麽,伽夜又喝了一杯濃茶,無法入眠。
輝夜殿
虞思眠緊緊抿着嘴唇。
自己坐着,他站着。
視線所及之處是他勁瘦有力的腰。
想着自己幫他祛魅毒的時候,終于明白了狐妖為什麽說“連家的男人不一般……”
她用手緊緊抓着王座的邊緣,本能地将長腿并緊。
她并不抗拒,只是緊張,緊張得閉上了眼。
而連祭動作卻停止了,他手指沒有繼續向下,只是停在紅痣之上。
虞思眠緩緩睜開眼。
他輕吻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冰冷的聲線帶了幾分柔軟,“眠眠,準備好了嗎?”
琉璃天
柳懷素下山前向三位長老拜別。
忘虛子看着那英姿飒爽的少女,忍不住道:“懷素,是我們對不起你……”
懷素:“後悔無用,掌門長老也不要太過自責,安置難民,才是當務之急。”
靈泉子問道:“當時你與天道大人在七星殿中,天道大人可還對你說了什麽嗎?”
柳懷素沉默了下,“姐姐讓我們安頓好活着的人,竭盡所能讓他們長命百歲,剩下的,她一力承擔。”
這時觀月忍不住道:“天道不是與那魔王去逍遙快活的嗎?她還需要承擔什麽?”
柳懷素這時候站起來,聲音铿锵有力,“二長老,現在天下成這樣,難道你沒有責任?你有什麽資格來置喙天道大人?”
觀月第一次被柳懷素頂撞,但是天下成這般,他們确實難辭其咎,卻也不知如何回答。
柳懷素:“你自己看看占星盤吧。”
忘虛子在夜空之中祭出了占星盤。
占星盤一出,觀月和靈泉子滿臉驚異。
“貪狼已歸位!但星盤還是亂的!”
忘虛子看着将夜空照亮的靈毀碎片,嘆了一口氣。
看來無論他們怎麽做,最終都只會走向一個結果……
輝夜殿
而此時此刻的連祭,手撚着虞思眠的衣帶卻沒有将它扯下。
甚至,他連手套都沒有脫。
肆意妄為的他,此刻卻耐心地等待她的允許。
虞思眠看着那雙已經磨得破舊的手套,她突然鼓起了勇氣,輕輕地點了點頭。
連祭一瞬間看着房梁,幽幽吐了一口氣,嘴角揚起。
等了三百年,終于等到了。
他再次低頭,雙眸凝成了深淵。
他托着她的頭,将她放倒在那冰冷寬大的王座上。
他埋在她身前,輕輕一咬,将她身前帶子扯了下來,輕柔的布料從雙肩滑落。
虞思眠偏開頭,不敢看接下來的景象。
此刻整個大殿被無數盞長明燈照得通明,她讓連祭熄了這些燈,連祭沒有同意。
他只是用帶着露指手套的手,一層一層,耐心地剝着這誘人糕點的糖衣,動作中甚至帶着一種儀式感。
直到他掐斷她挂在脖上細細的帶子,把最後一層最小的糖衣從那軟糯的糕點上扒了下來。
涼濕的空氣讓虞思眠顫了一下。
她看着跳動的燈火,然而等了許久,什麽都沒發生。
她轉過頭,此刻自己通體的雪白,與他一身黑衣形成鮮明的對比。
而他只是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自己,像看什麽藝術品一般,慢慢地欣賞描摹。
她急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別看……”
這時他輕笑一聲,聲音已然喑啞,“傻眠眠,你捂自己的眼睛有什麽用?”
虞思眠發現自己确實有些掩耳盜鈴。
“幫我把手套取了。”他聲音帶着蠱惑。
虞思眠知道每次取手套代表什麽,他卻讓自己幫他取,簡直……
她臉燒得通紅,自然是不願意。
而這黑心腸的家夥就喜歡強人所難,他道:“你若不取,我就這樣欣賞你一整夜。”
見虞思眠還是捂着臉,他又道:“我學了作畫,現在畫得不比連暮差,要不今夜我就幫你臨一幅神女圖可好?你這般模樣,比平時更美。”
虞思眠聽到這裏,頭發都快炸開了。
她把手從臉上放了下來,“你無……”她想罵他,最後還是沒有罵出口。
連祭輕笑,将手遞到她前面。
她睫毛像蝶翼一般顫動,碰到他手套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
就在兩只手套都被她取下後,他迅速地解開了黑色的衣裳,仍由他們敞着在兩側,露出他寬闊的胸膛,漂亮的腹肌。
他的身材還是那麽無可挑剔,光影之下他肌肉線條很是分明,勁瘦卻又帶着爆發力,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他嘴角帶着初見時的邪肆,“神使喜歡不?”
神使,是他最開始對自己的稱呼。
那時候明明是他喜歡不穿衣服,自己多看兩眼,他卻要出言諷刺。
而現在,他問自己喜不喜歡?
自然是喜歡的。
世間又幾個姑娘會不喜歡?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
這聲肯定,讓連祭瞬間眼尾染了紅色。
他将大手敷在介丘之上,享受指尖的柔滑,他看着白玉之間的那顆血痣,眼中帶着幾分欲/意,幾分兇惡,幾分柔情。
他霸道不講理地道:“從印上我血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
去他娘的天下,她只歸他一人所有。
她像一根緊繃的弦,緊張得随意一撥就會發出嗡嗡的震動。
他用盡了一生的耐心,從頭到腳地一點點親吻,舔舐,才讓她慢慢放松下來。
她雙眼迷離,終于任他把自己折成了他想要的角度。
就在他準備開阖鞑靼,剛剛梅含半蕊之時,虞思眠瞳孔一縮。
她反悔了,退縮了。
“不!連祭!”
她拼命挪着身子,想要避開他。
晶瑩的汗從連祭額頭滴了下來,看得出此刻,他也并非那麽游刃有餘。
對于他的退縮他沒有發怒,相反他此刻的眼中帶着溫柔,帶着憐惜。
“眠眠。”
“我愛你——”
“我愛你——”
“愛你——”
他低磁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之中回蕩。
一盞盞長明燈從遠及近地熄滅,燈火通明的大殿,慢慢暗了下來。
最後只留離他們最近的兩盞,露出暖光溫柔的搖曳。
就像人間新婚時的紅燭。
他聲音仍然在回蕩。
他說:他愛她……
愛到了骨髓裏。
終于,她緩緩閉上了眼,容許他宣示他的所有權。
就在陌生的獵人侵入桃花源的一刻,她發出的聲音,讓自己吓了一跳。
她急忙将手背放在了唇上,想以此制止那破碎的聲音發出,遮掩此刻的羞恥。
連祭輕輕将她唇前的手握起,與她十指交錯,按在了她的兩側。
“眠眠,別怕,交給我。”
一點一點抽動,慢慢地碾磨。
獵人每動一下,神女都給出足以讓他發狂的回應。
她聖潔清絕容顏綻放着只有他可見的妩媚,她宛如天籁一般婉轉的聲音只有他能夠聆聽。
此刻的他,無論是精神,還是肉身,都興奮到了極致。
在他的掌控下虞思眠大腦慢慢變得空白,他的熾熱讓她亦痛苦,亦快樂。
直到眼角溢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直到她覺得自己化身成了魔域的土地,大地上,開出了一朵朵鮮花。
琉璃天
觀月、靈泉子看着占星盤,臉上慘無人色。
玄虛子:“四界隕滅,是這個世間既定的宿命。”
觀月和靈泉子身體晃了一下。
柳懷素看着遠方漫天飛舞的死靈,“姐姐她在沉睡的這三百年也感知到了這一點。”
她聲音開始哽咽:“姐姐她還說……”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這個世間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殺戮。】
【你們幫我安置好活着的人,剩下的……】
柳懷素的眼淚滑了下來:“她還說……”
“屆時她會以身殉天地四界,保剩下蒼生萬年安寧。”
這時三位長老瞬間啞口無言。
“姐姐被帶到這個世界之前,也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剩下的時光,我們讓她像普通人一樣,肆意無憂地過吧。”
畢竟當神,太難了。
柳懷素看着夜空,眼淚不斷滑落,一滴一滴,落在焦土之上。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