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flag
侍女們進來收拾餐具, 虞思眠這才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她耳根燒得通紅,而連祭氣淡神閑剝着盤中的靈果。
而虞思眠則是僵坐在一旁,生怕他再來喂自己。
當着侍女的面……
對他來說,應該是無所謂的。
虞思眠急忙道:“我真吃不下了。”
“好。”他語氣淡淡, 嘴角卻勾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等侍女收拾完, 離開後, 虞思眠便問他的傷怎麽樣?
到蠻城後第一時間讓巫醫月給他重新治療了一次, 當時若非自己守在旁邊, 他可能又要暴走。
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給他縫針時候, 他怎麽就那麽安靜。
剝着靈果的連祭:“你看看?”
虞思眠沒想太多,總是要看看才安心一些。
連祭站了起來, “幫我脫一下。”
虞思眠:“嗯?”
連祭:“受傷,動不了。”
虞思眠:……
但是也不想跟他計較, 于是走了過去,給他解腰封。
連祭垂眼看她,“會不會?”
虞思眠:“不太會。”
連祭:“沒幫人解過?”
虞思眠:“你說呢?”
連祭:“我說我是你第一個男人。”
虞思眠耳根一紅,頭更低一些,她手摸過上面的銀扣,冰冰涼涼的。
她确實不太會。
這時連祭握住了她的手, 手把手地教她把自己的腰封解開。
“會了嗎?”
他聲音低沉,但卻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虞思眠:“不會。”
連祭道:“多解幾次,就會了。”
虞思眠:……
虞思眠幫他褪下了上衣,不禁感慨巫醫月果然是醫術了得,之前還猙獰的傷口, 現在已經開始愈合, 只留下一個長長的新鮮的傷疤。
當然, 這也跟魔的自愈能力驚人有關。
虞思眠:“我幫你上點藥。”
連祭嗯了一聲。
虞思眠将給巫醫月要的瓷罐拿了出來, 用玉棍沾了一點發着熒光的藥膏。
連祭沒有坐,于是她走到他面前,用玉棍一點點,非常小心地塗在了他的傷口上。
連祭個子很高,虞思眠到他下巴,她一低頭,呼吸輕輕地吹在他的鎖骨上。
她尖尖的手指,握着那根碧色的藥棍,非常小心翼翼地給自己塗着傷口。
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這樣對他。
包括巫醫月在內的醫修給他上藥的時候雖然也怕弄痛自己。
但是那是因為他們害怕,怕弄痛自己後自己一刀宰了他們。
但是她卻是真的不想弄痛自己。
僅此而已。
她一邊輕輕地塗,一邊問,“痛不痛?”
他剛想說不痛的時候,她喃喃道:“痛我就幫你吹一下。”
連祭:“痛。”
于是虞思眠輕輕幫他吹着傷口,這藥本是清涼,伴着她吹來的清風,他灼燒疼痛的傷口一陣陣舒服。
上好藥後,她讓他坐下,自己搬了椅子坐在他旁邊,用一把團扇輕輕給他扇着傷口。
連祭覺得她真的是能化百煉鋼的繞指柔。
直到虞思眠看着藥膏已經差不多吸收,她幫他拿了衣服。
“把衣服穿上吧。”
“不穿。”
虞思眠擡眼看着他。
連祭用手撐着頭,“穿着不舒服。”
虞思眠:……
她幫連祭擦藥的時候只注意到傷口,這時候才意識到……
他傷口不那麽刺眼後,他近乎完美的身材就開始顯眼了。
虞思眠轉過頭不去看他。
下意識地去找自己的話本準備拿出來寫。
但是一通亂翻,沒有找到,想起自己當時放在了琉璃天的“寝室”裏。
完了。
她把琉璃天的七星殿都給砸了,肯定不可能再回去取一個話本。
存了幾十萬字的稿然後突然丢失,意識到這一點的她宛如晴天霹靂,全身冷汗滲了出來。
就在她大腦一片空白,熟悉的話本遞在了她面前。
虞思眠愣愣地看着這話本。
連祭:“幫你拿回來了。”
虞思眠懸着的心一下子掉了下來。
她接過話本,“你真好!”
這句“你真好”說得連祭暈暈乎乎,當時自己下山時擅作主張拿走了話本,本以為她要生氣,沒想到現在她居然那麽高興。
就……
緣分吧。
連祭這麽解釋這件事。
這時候虞思眠一臉感激地道:“謝謝。”
懶洋洋地撐在桌上的連祭這時立了起來,眼神也變得認真,“怎麽謝?”
虞思眠聽到這裏,突然緊張起來。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這麽問自己。
怎麽謝?
想起大眼的以身相許……
她假裝沒聽見連祭的話,拿過了話本,翻出了筆墨紙硯,道:“我好幾天沒寫新內容了。”
她準備研磨的時候,連祭出現在她身後,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聲音很低,甚至帶點啞,“今天不寫。”
然後從她手中抽出了墨條。
就在她的心随着墨條一起咯噔一下落下的時候,她已經被他打橫抱起。
“連祭!”
虞思眠現在也不知道是該擔心他的傷還是擔心她自己。
連祭抱着她走到了軟塌之上,将她輕輕放下,然後撐在了她旁邊。
他沒有太過急,而是用目光認真地描摹着她。
那個擾亂他心智,讓他徹夜難眠的姑娘。
連祭沒有将重量壓上,但是虞思眠已覺被他的氣息包圍。
漆黑的眼中帶着欲意。
“連祭……”她發出來的聲音都是不穩。
連祭聞到了她緊張時發出來的味道,那讓男人發瘋的味道。
他看着她,“眠眠,你答應跟我走的時候,應該明白這意味着什麽?”
虞思眠的心砰砰砰地跳着,她的手緊張地攥起了被褥。
眼中只看着那個俊美的少年。
“意味着你願意做我的女人。”
虞思眠這時候有些驚慌地眼睛慢慢垂了下來,鴉羽遮住了她湖泊一般的雙眼,手捏得更緊。
然後用細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嗯”了一聲。
她明白,也知道。
答應上他獸辇,她就明白這意味着什麽。
她輕輕道:“連祭,我雖然寫了很多情情愛愛的話本,但你是我第一個相與的男子。”
連祭雖然心中清楚,但聽她親口說出突然全身的血脈都沸騰了起來,那股火焰像是要将他燃燒。
虞思眠繼續道:“所以,我想,好好地,循序漸進地和你在一起。”
雖然之前他們發生了很多,但是在她心中他們才開始,她才心甘情願地和他開始,她想和他好好談戀愛。
但是……
她沒談過,她也不知道具體怎麽談戀愛。
她不承認自己寫小說全靠“臆想”。
因為她不僅參考了別人的小說,還有認真研究過“感情專家”的微博還有公衆號。
專家們說:要一步一步來。
比如說一壘多久,二壘多久,全壘打多久。
那都是有時間講究的。
她當時立了一個flag,如果自己談戀愛,一定要按照專家的步驟來。
她不想那麽快就全壘打,況且,她真的沒準備好。
她還是說不出的緊張。
連祭:“循序漸進?怎麽循序漸進?”
虞思眠:“意思就是,你能不能再等等?”
她第一次談戀愛,flag不能倒。
連祭挑了挑眉,“等多久?”
虞思眠從兩人之間伸出了瑩白的手,伸出了三根指頭。
連祭:“三天?”
虞思眠:“不是!”
連祭:“三周?太長。”
實在太長。
虞思眠才猶猶豫豫地說:“三個月……”
連祭:???
虞思眠看着連祭幾乎是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
三個月,對魔來說确實不太現實,他們今朝有酒今朝醉,縱情聲色馬不停蹄。
自己也不能以人類感情專家的标準要求他們。
于是她放下了一根手指,比了一個二。
“兩個月,成不成?”
連祭還是沉沉地看着自己。
她又覺得心虛,于是又彎了一個指頭下來。
然而連祭還是黑眸森森。
她猶豫着要不要彎下最後一根手指的手,連祭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手指彎了下來。
她咬住了唇,看來……
不成。
這時候連祭把她的掌心攤開,放在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
道:“聽你的,你說多久,就多久。”
虞思眠有些詫異地看着他。
連祭神情卻是認真。
他目光移到了她的唇上,問:“這個要等多久?”
虞思眠睫毛扇動了一下,用蚊子一般的聲音道:"不用等。"
連祭喉結一動,不給她任何反悔的機會,便蓋了下來。
依然滾燙,灼得她心中一顫,但是卻不像原來那麽粗暴。
在他的吸吮下,虞思眠的手慢慢攀上了他的背。
她輕輕地回應了他。
這點點的回應讓連祭近乎失去理智。
他扣住她的腰,他一用力似乎就會折斷的腰,手從腰往下移,但是最終開始控制住了自己。
甚至連舌頭都沒用上。
這樣的克制雖然要命,但他還是忍住了。
因為他的姑娘說,要慢慢來。
這個綿長的吻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她還是有些氣喘籲籲,直到她淡粉色的唇變得嫣紅。
虞思眠挂在他腰上的手不知道何時攀到了他脖子上。
她眼尾染了桃紅,本是聖潔如神的她,現在像是一只在自己掌中飛舞的妖靈。
意猶未盡的連祭用拇指将她的碎發撥開,然後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啄。
最終放開了她。
虞思眠也軟綿綿地坐了起來,她看着外面暮色沉沉,居然就到了要睡覺的時候。
對連祭道:“我有自己的房間嗎?”
連祭:“沒有。”
過一會兒,他解釋道:“再買一個房間,太花錢。”
虞思眠也沒計較,只道“那我去和巫醫月睡。”
連祭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腕:“眠眠,我到現在都還沒碰你,他們已經懷疑我不行了,你還和我分房,不就坐實了他們的猜想嗎?”
虞思眠聽他說得直白,本就通紅的臉更是像胡蘿蔔一般。
連祭補充道:“我顏面何存?”
虞思眠點了點頭。
她再次被連祭攬到了床上,枕着他的手,卻還是緊張得怎麽都睡不着,直到發現連祭已經呼吸均勻,閉上了眼。
他真的只是抱着自己而已。
她沒有想到連祭為自己妥協了那麽多。
她借着外面照進來的月光看着他,看着他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還有好似比自己還要紅的唇。
她想着剛才的吻,她第一次感受到,接吻真的是甜的。
她忍不住輕輕一笑,她湊近了點,在他唇角輕輕一吻。
然後才閉上眼睡去。
這時,連祭卻慢慢睜開了眼。
他眼中也帶着笑意。
他的瓜,好像越來越甜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