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鄒秦低頭看向懷中的蘇袅袅，她抱着他腰的手臂是那麽用力，如果不是他足夠健壯，他幾乎要認為她是想要讓他窒息。
可他真的有了要窒息的感覺，心髒的跳動雜亂無章，周圍的人群和車輛好似成了浮塵一般，讓他只看到她的哭泣，只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袅袅……別哭……告訴我怎麽了……讓我來幫你好不好……是不是昨天……”鄒秦欲言又止，想到女孩的痛苦也許就是他自己造成的，他的心從未有過這種揪痛。
他不由得暗暗的想，如果昨晚他能克制克制再克制多好，硬生生的因為自己的獸//欲毀了這麽美好的女孩，他可真是人如其名，是個禽獸，大禽獸。
蘇袅袅搖搖頭，原本的堅強克制在鄒秦滿是愧疚與慚愧的安慰下，像是開閘的洪水，奔流而出，再也無法阻擋。
她摟着鄒秦的手臂又緊了幾分，管他曾經對她做過什麽，至少此刻，她能感到他的愛護，有這就夠了，她現在需要力量，哪怕只是一時，哪怕這個給予她溫暖的人并非純良，她也需要。
眼前的人就像是浮木一樣，是她此時唯一可以依靠的東西，讓她不至于癱坐在這人來車往的馬路中央，讓她即使感受到了他人異樣的打量，至少還有他替她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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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大哥，我一直以為我是人渣，這他/媽/的那種衣冠禽獸才是人渣，我呸……”耗子朝地上吐了一口粘痰，一臉的憤慨。
“你小子，我好不容易到了外面心頭才暢快一點，你又讓我想起那混蛋，你就不能給我少添點堵……”說着平頭的巴掌又揮向耗子的後腦勺。
耗子不再啃聲，眼睛随意一掃，指了指旁邊不遠處，相互擁着跟雕塑似的兩個人：“大哥……”
“幹什麽……”
“你看……”耗子搖晃着平頭的手臂。
平頭順着耗子手指的方向看去，目瞪口呆的愣了一會。
“鄒哥……你這……”平頭的這一聲成功吸引了鄒秦的注。，他身體一顫，臉上恢複日常的神色，扭頭看向兩人。
“我今天不走了，車子借我用用，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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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管我們，我們打車就成，你用，你用，鑰匙在車上插着呢，沒拔……”
鄒秦跟平頭說完，轉而看向懷中的蘇袅袅：“離開這裏好不好？”
蘇袅袅點點頭，鄒秦一個用力，蘇袅袅便感覺雙腿騰空，在悲傷憤怒之外，她的心裏莫名多了一份羞澀與不自在，她将臉埋在鄒秦懷中，不想去感受其他任何人的注視。
耗子和平頭目送鄒秦離開，過了有一會，耗子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拽了拽平頭的胳膊。
“說話就說話，拉拉扯扯的幹什麽，跟個娘們似的……”
“大哥，那女孩好像就是昨晚鄒秦帶走的蘇什麽的，今天這個死者的丈夫也姓蘇，剛剛老馮還偷偷跟我說呢，別把錢全給了那個男人，這女人有個女兒剛被男人打跑了，頭都打破了，不會……”
“你小子缺德到家了。”平頭像是也反應過來，想起剛剛下電梯那個踉踉跄跄看不出面目的女孩：“你昨天找誰不成，找這個，還撞了人家媽，你小子良心讓狗吃了……”
說着平頭伸腳踹了一下耗子的屁股。
“大哥，這人可是你點的……”耗子有些委屈。
“還說……”
“不說了，我錯了……”耗子連聲檢讨。
一輛空車正好駛到兩人身邊，耗子攔了車，又被平頭一腳踹進車，平頭的責罵才算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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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
鄒秦将蘇袅袅安置在酒店的客房裏，随即去買了一堆消毒包紮的藥品。
他拿着棉簽，将蘇袅袅的頭發撥開，輕柔又細致地清理她的傷口，血已經止住，傷口周圍的血液凝結成深紫色的小血塊，猙獰而醜陋。
酒精碰觸的刺痛感，讓蘇袅袅下意識瑟縮一下。鄒秦急忙停手，緊張地盯着蘇袅袅的臉：“痛了是不是，我再輕點，痛就告訴我，我手粗，力度掌握不好……”
看着這樣緊張又擔心自己的鄒秦，蘇袅袅莫名的眼眶又開始發熱，女孩的羞澀和驕傲，讓她扭過臉，看向別處。
“我知道你讨厭我，也不想看見我，不過傷口也得處理好，完事之後，我去隔壁房間，我剛剛開了兩個……”
蘇袅袅沒吭聲，微微點點頭，咬着嘴唇，讓鄒秦繼續處理她的傷口。
“能不能告訴我怎麽回事，你怎麽會……”鄒秦這話一出口，明顯就感覺蘇袅袅的身體一顫：“不想說就算了，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幫點忙……”
平心靜氣下的鄒秦也察覺出來，蘇袅袅此情此境的罪魁禍首應該不是他自己。
一個女孩被奪了貞操已經是極大的痛苦，肯定是有比這個更大的事情發生，才會讓這件事情變得微不足道，讓她願意跟他走。
“咕嚕嚕……”
肚子的叫聲打破了客房裏尴尬的氣氛。
“你餓了？”鄒秦看向蘇袅袅。
蘇袅袅搖搖頭，她此刻什麽東西也不想吃，肚子叫不是她能控制的。
“你從昨天到現在吃過東西沒有？”蘇袅袅眼中的神色回答了鄒秦的問題。
“你不餓……我餓了……你陪我吃點東西好不好……”鄒秦看似征求蘇袅袅的意見，手已經開始撥打酒店總機電話。
鄒秦喜好口感濃郁的菜品，想到蘇袅袅，便下意識的多點了一些清單易消化的東西。
傷口包紮完，菜也點完了，兩個人突然之間好像沒了話說。
鄒秦幹咳一聲，用遙控器打開電視，正好播放着電視劇，電視劇是古裝的苦情戲。正演到□疊起的部分，女主角的母親重病在床，想喝碗稀粥都沒人管，女主角的父親則紅衣錦袍，贏取小妾進門。
這種電視劇看的鄒秦有些犯困，他随意掃了蘇袅袅一眼，發現她原本平靜不少的神色，又被痛苦所占據，已經紅腫的眼睛，眼淚再一次掉落下來。
“我錯了，我們不看這個，找個喜劇片……”鄒秦拿着遙控器，胡亂的換着臺，為自己不明智的行為感到懊惱，明明女孩正難過，他還放這種電視劇，不是沒事找事嗎？
一雙手，突然摟住鄒秦的腰，鄒秦全身的肌肉像是石化了一般，手就這麽舉着，一動不敢動。
“我冷，讓我抱一會……”蘇袅袅的聲音。
虛弱軟糯的聲音讓鄒秦點點頭。他的手不知道該放哪，愣愣的舉在空中。
細小平穩的呼吸聲響起，鄒秦低頭看去，蘇袅袅睡着了，腫脹的眼睛在此刻合成了一條縫隙，鼻頭紅紅的，還有些囡囡的聲響。
他的手這才敢放下，輕輕搭在蘇袅袅的肩膀上，嘴角不自覺的變得柔和微挑。
“叮咚……”
鄒秦的手瞬間便擡起，保持剛剛的姿勢。
“我睡着了？”蘇袅袅也被門鈴聲驚醒，她睜開眼睛，支起身體：“我睡了多久……”
“也就十幾分鐘，估計是送菜的，我去開門……”
鄒秦怪異的姿勢，一絲不漏地落在蘇袅袅眼中，她空寂的心突感暖意，昨夜他帶給她的傷痛好似在這一刻消逝許多。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袅袅過來吃飯，吃飽了好有力氣睡覺……”鄒秦的話音戛然而止，他偷摸打量蘇袅袅一眼，暗自松口氣，剛剛自己的話有歧義，他一下子想歪了，幸好女孩夠單純，沒想到別出去。
鄒秦吃飯的姿勢很優雅，像是從小接受過嚴格的教育。
蘇袅袅小口小口的吃着，漸漸的胃裏感到暖意，連帶着整個身體都暖了起來。心情也比剛剛稍微輕松了一些。
酒店的飯菜做得色香味俱全，蘇袅袅不知不覺的多吃了一些。
怪不得人們說，美食能讓人的心情變得喜悅。
鄒秦吃飯快，吃完之後，便盯着蘇袅袅的嘴唇，粉嫩的嘴唇，不住地開阖，小口小口的往裏面塞着食物。
鄒秦突然覺得有些幹渴，他腦中浮出昨夜，那時的他是如何蹂躏這張嘴的主人，又是如何讓這張紅唇發出滟滪氤氲的聲音。
“我先回房間，你慢慢吃，有什麽事情叫我……”鄒秦嗖的從凳子上站起來，頭不回的大步走出去。
“咣當……”關門的聲音顯示出來鄒秦的急切。
突然間安靜下來的客房，讓蘇袅袅突感空寂與冰冷。
她剛剛好想讓鄒秦留下來，可她又無法承擔說出這個請求的後果。
突然間，蘇袅袅也沒了食欲，她爬上床，團縮在被子裏。
手機鈴聲響起。
是蘇海陽打過來的，蘇袅袅猶豫一下，按下接通鍵。
“袅袅你在哪？爸爸擔心死你了，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回家……”
“那個女人也在咱家嗎？”蘇袅袅克制着不讓自己再發出哭泣的聲音。
“她……不在，袅袅你回來，爸爸跟你談談……”
蘇袅袅挂斷電話，走到鄒秦所在的房間，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敲門。
她打車回到家裏，用鑰匙打開門，剛剛邁進屋子，就愣住了。
魏秀華和蘇海陽正坐在沙發上。
“袅袅……這……”蘇海陽有些語滞，張了張嘴，手上拿着一張紙朝蘇袅袅伸了伸。
魏秀華怒其不争地瞪了蘇海陽一樣，一把搶過蘇海陽手中的紙張，拿着筆走到蘇袅袅面前：“袅袅呀，你還小，這有個文件需要你簽一下，爸爸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你年紀輕輕的有了錢就該亂花了……”
蘇袅袅皺着眉伸手接過那張薄薄的紙張，越看她便越覺得這輕無飄渺的紙張如同千斤般的壓着她的手腕。
她的手開始顫抖，這是一張讓她将全部遺産包括賠償金都交由蘇海陽處理的贈予書。
蘇袅袅咬了咬牙，眼中多了些倔強：“不是應該一式兩份嗎？”
她看向蘇海陽，蘇海陽被蘇袅袅眼中的決絕吓得愣住了。
“哦，正好，擔心你會撕了它，我這裏有備份……”魏秀華說着又從包中翻出一張紙來。
蘇袅袅在兩份文件下面都加了一行子，遞給蘇海陽看。
“如果你同意，我就簽……”
“袅袅別胡鬧……”蘇海陽看着文件愣住了。
“我看看……”魏秀華一把搶過去，看過以後又遞到蘇海陽面前：“你要是還要我們母子倆，你就簽，這麽大的孩子，還學會威脅父親了，小小年紀，學人家斷絕父女關系，我看你怎麽個斷法……”
“秀華……”蘇海陽的語氣有些責備。
“好，那你們過，我走……”說着魏秀華拎起自己的包。
“你怎麽也胡鬧，我簽還不成……”蘇海陽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大名。
蘇袅袅見狀，深吸兩口氣，逼退眼中的濕意，手有些顫抖地寫下自己的名字，她的眼淚就在眼眶中打着轉轉，這次無論如何她也不想讓它們掉落下來。
“你去哪……”蘇海陽見蘇袅袅要出門，連忙喊住她。
“你現在沒有權利管我了……”蘇袅袅拉開房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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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秦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着，他腦中想起這樣一句話，說什麽，女人是男人肋骨做成的。這世間，當找到了那根肋骨的時候，那就會是一種無法描述的感覺，就好像，她就應是你的，讓你心神惦念，因為她就是你的一部分，讓你莫名的就想要占有她，憐惜她，愛護她，一旦擁有過，少了她就會心神不寧，寝食難安。
鄒秦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給自己到了一杯水，一口飲盡，暗罵：“媽的，你多大了，還跟個愣頭青似的……”
他在房間裏踱步，走來走去，就是睡不着，滿腦子想，隔壁的女孩怎麽了，還會不會哭。
正想着，房間被急促地敲響的。
鄒秦走過去打開門，一個柔軟馨香撲到他的懷中。
“袅袅怎麽了……”鄒秦低頭看着臉色蒼白的蘇袅袅，她此刻比剛剛的情況更差。
“要我……”蘇袅袅猛地拉下鄒秦的脖子，張嘴啃咬住他的嘴唇。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明天十點，記住，記住，和諧了我就要改呀改，求留言，求留言，留言是動力，吼吼謝謝，了了挨個麽一下。yoyo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6-13 12:43:26 dyn1973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6-13 11:39:44
☆、罪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