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二節課很快又開始了
們的小秘密?”體育老師說。
大家笑。
正當我們喝的開開心心的時候,小炒店外面響起了一陣吵鬧聲。
“是不是這兒?是不是這兒?!”一種爆破式的聲音震得空氣嗡嗡響。
“就是這兒,他們在裏面喝酒。”另一個聲音說。
“進去!”
很快,從外面闖進來幾個小混混。
我們迅速安靜下來。
“哪個叫鄭啓航?”為首的一個問道。
我正想站起來,體育老師用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有什麽事?我是鐵路中學的老師。”體育老師站起來。
“是老師你一邊涼快去。我們找鄭啓航。哪個是鄭啓航?”還是那個為首的說道。這個人有個鮮明的特征,額頭正上方有一绺白色的頭發,在周遭漆黑的頭發反襯下特別突出。
這是可以做的造型。這些人往往在外表上最求型。
“有什麽事?”項建軍弱弱地問了一聲。
“是你嗎?”一绺白發的人問道。
“我叫項建軍。”
“你他媽的想死是吧?我找的是鄭啓航。”
我的心突突直跳。我知道我得站起來了。
“我是鄭啓航。”我說。
“你給我出來。”一绺白發的人用手指着我,是完全不可違背的語氣。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們。”我說。
“他媽的,老子叫你還管認不認識你?”小混混将坐他身邊的吳建華一拉,伸出手來拽我的手臂。椅子擋住了我欲傾倒的身體。
“你們想幹什麽?”項建軍從位置上站起來。揭飛翔緊跟着從位置上站起來。接着大家都從位置上站起來。
“我看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有什麽事跟我說,我是他們的老師。”體育老師說。
“沒你們的事,我們只找鄭啓航。”小混混用力拖我的手臂。“跟我們去外面。”
“不要去。”項建軍說。
我移動的身子将椅子帶倒了。
小混混強行把我往外拖。
大夥兒想跟出來,被其他混混攔住了。
一绺白發的小混混把我拖至街上對我一陣拳打腳踢。我捂着肚子勾着身子蜷縮在地上,沒有一點反抗力。
“小子你給我記住了,這就是跟我們俞哥對着幹的下場。兄弟們,走!”一绺白發又給了我一腳。
小混混們揚長而去。留在最後的那個小混混在臨走前也給我來了一腳。
大夥兒趕忙沖過來把我扶起來。
我疼得直皺眉頭。
“怎麽樣?”項建軍說。
“沒事吧?沒事吧?”徐賢人關切地問道。
“媽的,太猖狂了,太嚣張了,我真想跟他們拼了。”項旺福說。
大夥兒義憤填膺。他們把我扶進小炒店。
“這是一群什麽人?怎麽無緣無故找鄭啓航的麻煩?”體育老師問上來問訊的老板娘。
“還不是街上的地痞流氓?這年頭,真的太沒有安全感了。我們都被他們敲怕了。我告訴你們,這群人和你們學校一個姓俞的學生很熟,常在我這兒吃飯。”老板娘眉頭皺的緊緊的。
“姓餘的?什麽餘?”體育老師問道。
“這我倒不知道。好像他爸爸是街道上的什麽官。到我們這兒吃飯,有興趣就付錢,沒興趣拍拍屁股走人。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老板娘一臉苦相。
“那會不會是俞錦榮?”徐賢人看着我。
“剛才那混混就說我惹了什麽俞哥的。”我說。
“一定是俞錦榮。”揭飛翔說。
“就是他,肯定是他!不用再猜了,絕對是他!”項建軍說。
“俞錦榮會做這種事情?”體育老師說。
“他一定是覺得鄭啓航讓他輸了球,所以找人來修理鄭啓航。”項建軍說。
“他媽的,找他算賬去!”揭飛翔說。
“對,去找他!媽的太不地道了!”項旺福說。
“大家冷靜,不要沖動,”體育老師說,“無論什麽都事要搞清楚再說。”
“都明擺着的事,還要搞什麽清楚?”好幾個人叫起來。
大夥兒就要往外沖。
體育老師看着我。
“同學們別激動,”我大聲叫道,“這樣子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只能把事情鬧大。我們這麽往外沖,能直接去教室把俞錦榮拖出來揍一頓嗎?學校會怎麽看我們?學校反而會說我們鬧事。俞錦榮會承認嗎?我們要聽體育老師的。我們要冷靜。”
大家靜下來。
體育老師補充道:“鄭啓航說的不錯。要想解氣,當務之急就是找機會把那個混混逮過來把事情問清楚,真的鐵板釘釘了,我們再去找俞錦榮。”
“OK。”施志強說。
“不錯。”揭飛翔說。
“可到哪去找這樣的機會呢?”徐賢人說。
“機會總會有的。這種小混混總會來學校惹事,到時候叫學校保衛科的幫忙,就能問出今天的事。”
“那就拜托老師了。”項建軍說。
第四卷 鐵路中學的那段歲月 第063章 董雲鴻殺人
那個周末我特意回了一趟家。母親看上去似乎更憔悴了。父親在情感上對她的背叛顯然還在折磨着她。
我的出現讓他們有了共同話題。我的學習情況,我的生活情況(在食堂用膳情況,住校情況)他們都想知道。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們不知道,如果不是有另外的目的,那個周末我還會堅持住在學校。
那時候的我真的太不體諒父母了。其實細想一想,在父母的有生之年,打從陽江東門回城之後,我就不曾體諒過父母幾回。
中午吃過飯後,我坐公交車去看外婆。這兩三年裏,外婆明顯老了好多,各種疾病折磨她。她已經辭去了醫院的返聘工作。
坐在外婆客廳裏那張熟悉的沙發上,三年前在這裏發生的一幕幕閃現在我眼前,我的眼角有點濕潤。
外公忙不疊給我洗水果,外婆搶着坐在我身邊噓寒問暖,一個勁的說寶貝孫子又長高了。
我主動問及外婆的身體狀況,勸她想開些,該放下的事放下。就這麽幾句話,竟然感動地外婆哽咽不已。
“哎呦喂,我寶貝孫子真長大了,懂事了,知道關心外婆了。”外婆眼睛跟我一樣濕潤了。
我的心也哽哽的。長輩對晚輩的需求何其少。一個笑容,一個問候,一次無聲地陪伴,就夠了。
我在外婆家坐了一個小時,之後我便找了一個借口來到街上,到那個我多次購物的小商店買了兩包好煙,然後向大胖子的奶奶家走去。
大胖子一個人坐在電視前看電視。一切陌生而又熟悉。
“嗨,大胖子。”我說。
“耶——鄭啓航,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大胖子一臉的驚異。一段時間不見,大胖子似乎又胖了點。
“說什麽話,我可是特意來看你的。”我說。
“我看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坐坐。”大胖子一字一頓。他一腳踢過來一張方凳。
“還是兄弟你懂我。真的,我是特意來找你幫忙的。”我友好地給了大胖子一拳,把方凳端在大胖子身邊挨着他坐下。
“什麽事,說吧?”大胖子猶自盯着電視。是一部演古惑仔的電影。
“我想請你和我演一場戲。”我把煙從一只手上換到另一只手上。
“演戲?這我可不會。”大胖子轉過頭來。
“哪是真正演戲?我是希望你配合我做一件事情。”我說。
“做什麽事?做什麽事還需要演戲?”大胖子不解地看着我。
“老實跟你說吧,我看中了我們學校的一個女孩子。可這女孩子對我很忽視,而且有了心儀的人。我想來一個英雄救美。”我說明來意。
“哦?你鄭啓航也做這種橫刀奪愛的事?”大胖子已經沒有了看電視的興趣。
“哪叫什麽橫刀奪愛?是那女孩太對我胃口了。”
“又跟當初你見到吳蓮子一樣?”
“呵呵,差不多吧。你知道,我這人沒什麽控制力。關鍵是她心儀的對象又高又帥,還挺有背景,我只好用這種策略了。我跟你說,那女孩經常約她男朋友到學校後面的小路上散步。你就在這條小路上來一個攔路劫色,把她那個男朋友打倒,降低她男朋友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然後我英雄救美,激發她對我的好感。”我具體說出我的設想。
“他媽的,什麽時候你學得這麽鬼了?真是好主意。聰明。好,我答應你,這種事情你知道我最擅長了。”大胖子爽快地答應了。他或許是被我的設想激發了興趣,也可能是整天待在家裏太無聊了。
說實話,混混的日子是最無聊的。沒有目的,沒有方向,也看不到希望。
“否則我怎麽會來找你?兄弟就是爽快,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再補充一點,為了配合你,我會在我們學校後面的小溪邊吹簫,等那個男的被你打倒之後,我再英雄救美。”我說。
“就這麽說定。”
“這是給你的。”我把兩包煙遞給大胖子。
“你他媽的有心。我就收下了。哇卡,白沙,好煙,好煙。你小子,為了達到你的目的,你還真舍得破費。”大胖子給了我一下。
“這算什麽?事成之後我還要請你吃飯呢。對了,臭鹹蛋在不在華安?我好久沒看見他了。”我見目的已經達到便閑扯別的事情。我也确實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臭鹹蛋了。
“他出去混了。俊哥的死給他帶來了很大的打擊。其實我兩都認識到,這麽混是沒有出息的,尤其在俊哥出事之後。”大胖子說。
“對于俊哥的死我也覺得非常遺憾。想想當年我們幾個兄弟在一起,那是什麽感覺。”
“是啊。”大胖子說。
“你既然認識到這麽混混不出什麽名堂,幹嘛不找點事做。”
“你怎麽跟我爸媽一樣的說法?”大胖子斜我一眼,“我要出去了,你還能來找我嗎?”
“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不過,鄭啓航,有一件事我要在這裏澄清一下,就是那次對付五哥的事,那把匕首真的是俊哥亮出來的,可當時,俊哥不認,我們只好沉默,讓你受了冤。這一點,希望你能理解。”大胖子不停地抓着他的短發。
“哎呀,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還要提它幹嘛?我幾乎都忘了。”我說。
“因為在這件事上,我們一直覺得很愧疚。我和臭鹹蛋都很愧疚。”
“你們有這份心我就滿足了。我也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再說,這也不是什麽壞事,我到轉去鄉下學習不是挺好嗎?”我故作大方。
“那是。你要是繼續和我們混,哪還會讀什麽高中?有句古話怎麽說的,什麽禍兮福兮。”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對對,就是這句話。”
接下去那個星期,就在我打算按我所想的去操作的時候,卻發生了另外一件事,我不得不推遲實現我的設想。
這件事震撼之大是我始料不及的。
那個星期不知為什麽吳蓮子總是中途請假,連着幾天她總會有一節課無緣無故不上,有時還會持續兩節課。
有一天,我記得好像是周四吧,我已經不太記得清楚了,有一點我印象非常深刻,就是下午第二節課的時候,吳蓮子又沒有來到班上,項建軍和徐賢人突然說有事要出去一趟,我就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不到二十分鐘,他們倆回到班上,而吳蓮子卻還沒有回來。就在他們倆回來之後,突然從教師宿舍樓傳來一陣嚎啕大哭聲。我們都聽出來了,那是董雲鴻老婆的哭叫聲。要知道我們教室和董雲鴻的卧室只有十幾米的距離,中間只間隔一條水泥路。
緊接着我們聽見乒裏乓啷的摔東西的聲音。接着我們聽見董雲鴻憤怒的嚎叫聲。
當時給我們上課的老師停止了講課。教室裏叽叽喳喳一片議論。之後我們便聽見一聲慘叫,“殺人了,殺人了,救命啊!”
我們大吃一驚,紛紛從位置上站起來。我們跟着當時給我們上課的老師沖出教室。一班的同學也沖出了教室。我們跟在一班的同學後面沖下樓。一樓教室門口都是人。有的往教師宿舍樓跑去,也有的站在走廊過道上張望或議論。
也有人從學校大門處往裏跑。連守門老人都往教師宿舍樓跑。
每個人臉上都布滿了恐怖的神情。
我快速往教師宿舍樓跑去。我有個意識,我得搶在最前頭。我下意識覺得這件事和吳蓮子有關。
我搶在大家前頭跑到學生宿舍、教師宿舍樓和閱覽室間的空位時,我看見有幾個老師正沿着教師宿舍樓外的樓道往上跑。
我幾個健步跟在了這些老師的身後。
幾秒鐘後我跑到董雲鴻的宿舍前,令我們吃驚的是,董雲鴻舉着一把菜刀,口裏喃喃自語,“我叫你叫,我叫你叫,我看你再怎麽叫?”
董雲鴻身上臉上都是血。手裏的菜刀口上也是血。面部猙獰,甚是恐怖。
就見“五大三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她躺的地方淤積了一大灘血。她的臉上和胸前都是傷口,血還在鼓鼓的往外冒。她的臉已經不成形了。
我們着實吓了一跳,董雲鴻竟然把他老婆殺死了!
董雲鴻看見我們,手裏的刀倏地掉在地上,接着他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在地上。我注意到他的臉上極為煞白,一點血色都沒有。
讓我放心的是,房間裏沒有吳蓮子的影子。
走道上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擠。那幾個老師呵斥着大家往後退。
聞訊趕來的校長在教師宿舍樓前的平地上命令那幾個老師趕我們回教室。
我們只好往後退。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我們所有學生都退回自己班級之後,警車開進了我們校園。那軌軌軌的尖叫聲聽起來非常恐怖。
等我們回到教室,我們發現吳蓮子已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的臉上有一道被手指甲劃破的痕跡。她呆坐在凳子上,臉上說不清是什麽表情。
站在走廊上我看見兩個警察壓着董雲鴻進了警車。“五大三粗”的屍體也被運走了。
警車軌軌軌的尖叫聲再次響起。
第四卷 鐵路中學的那段歲月 第064章 導演版的英雄救美
放學後我找到項建軍和徐賢人。
“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開門見山。
“我知道你已經預感到是怎麽回事了,”項建軍說,“可我們真的沒有預料到會是這種結果,我們真的很後悔,我們到現在都覺得害怕。董老師怎麽會這麽失去理智呢?”
項建軍處于驚恐中。
“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又問了一遍。
“是這樣,吳蓮子這幾天老是中途請假,我和徐賢人都有一種感覺,覺得她和董雲鴻肯定有什麽貓膩,所以我們商量好,如果她今天還是中途請假我們便去跟蹤。
結果她果真又中途請假。于是我們立即跟出去。可等我們跑下樓,她影子都不見了。我們跑去校門口沒看見她,跑去廁所那頭,也沒見她從廁所裏出來,我們便猜想她肯定是去找董雲鴻了,所以我們跑去董雲鴻的宿舍。
兄弟,在董雲鴻宿舍門口你知道我們聽見什麽聲音了嗎?我們聽見床鋪被震動時發出的嘎吱嘎吱的聲音,我們似乎還聽見吳蓮子壓抑了的那種聲音。天哪,吳蓮子竟然和董雲鴻在裏面那個啊。
啊,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這叫我們怎麽接受?這不太荒唐了嗎?這不太傷人心了嗎?世上有這麽可恨的老師嗎?世上還有這麽無恥的學生嗎?
我們立馬想到去找‘五大三粗’。你也知道,‘五大三粗’每個下午都會去校門口的一個人家打麻将,我們便跑去找她,讓她趕快回家一趟,結果,結果就發生了這件事情。”項建軍結結巴巴地将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遍。
“誰想到董老師會這麽沖動?竟會下這樣的毒手?這下子我們把他害了,我們把他一家都害了。董雲鴻肯定會被判死刑了。”徐賢人補充說道。
我沉默良久。
“你倒是說話呀。”項建軍說。
“鄭啓航,你說,我們倆會不會倒黴呀?”徐賢人問道。
“我們會倒什麽黴?人又不是我們殺的。”項建軍說。
“可畢竟是我們通風報信造成的啊。如果不是我們,這件事根本不會發生。”徐賢人虛弱地說。
“法律上有沒有這樣的條文我不知道,”我開口說話,“但肯定一點,只要不讓人知道你們通了風報了信,尤其別讓人知道吳蓮子這糗事,我想,你們就不會有麻煩。”
“那是,那是。”項建軍說。徐賢人也附和。
“記住,今天的事不能跟任何人說,哪怕是你們的父母親,哪怕是我們那幾個兄弟,都不能說,”我進一步交代他們,“你們應該懂得事情的嚴重性。”
“我知道。”項建軍和徐賢人一同說道。
“讓人知道了吳蓮子的糗事,你們就難逃幹系了。”我按我的目的再次點醒他們。
“那你也得為我們保密。”項建軍說。
“是啊。”徐賢人說。
“放心,是我提醒你們的,我還會洩露出去嗎?”我說。
天知道,吳蓮子發生了這樣的事,我所想的全都是怎麽保護她!
沒過兩天,就有消息傳來,董雲鴻真的要被判死刑,那一刻,我們幾個的心情說不出有多沉重。
因為這件事,我的計劃被推遲了一個星期。
接下來那一周我和大胖子說好在星期三傍晚執行計劃。
那一天傍晚,吃過飯後我拿着簫坐在小溪旁的洗衣臺上吹奏。已經是初冬時節了,那棵老柳樹的葉子已經掉了差不多了,只有零星的幾片挂在光禿禿的樹枝上迎風擺動。
溪水黑黝黝的。
大胖子已經等候在鐵路旁。
熊研菲和俞錦榮在我的預料中出現在沙石路上。他們很惬意的散步,但我的簫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他們拐上小路走向我。
“鄭啓航,你好有情致耶,在這裏吹簫。”熊研菲笑着和我打招呼。
這是我第一次和熊妍菲近距離接觸。我用餘光掃向她的臉容,不由得感慨萬分。這張臉真的太美了。無論是鼻子、嘴唇、眼睛還是整個的臉型,上帝制造的時候似乎都是按最高标準去造的。
再配上她颀長的身體,苗條的身材,而後再配上飄逸的長發,實在是美到了極致。
無怪乎施志強會對她念念不忘。
上帝造人就是不公平,這麽美的人兒,還非要給她配上一副超甜潤的嗓子。那嗓音,聽起來有如天籁之音。
我的心髒不由得加快了跳動。
但我卻僞裝得一無所知,只是繼續吹奏李清照的《紅藕香殘玉簟秋》。
“這是什麽曲子?怎麽這麽凄涼?”熊研菲繼續問道。
我還是只顧吹奏。
“算了,研菲,這小子就是這德性,我們走吧。”俞錦榮說。
“真沒想到會有這麽凄美的音樂。”熊妍菲說。
“這小子,你不知道嗎?他愛好的就是這種調子,就好像死了親爹一樣。”
“錦榮你別這麽說,這可是藝術。”
“管他是不是藝術,我們走。”
俞錦榮拖着熊研菲離開小溪走上沙石路。我注意到熊研菲幾次往我這邊看。我知道我吸引熊妍菲注意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們往鐵路那個方向走。當他們走到鐵路橋橋底下時,大胖子按我的計劃出現了。大胖子帶的兩個弟兄先把俞錦榮制伏,然後他開始調戲熊研菲。遠遠地,我都能感覺他猥瑣的姿态。熊研菲的尖叫聲一陣又一陣傳來。
當這種尖叫聲再次傳來的時候,我開始向他們跑去。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他們身邊。
大胖子正在象征性的扯熊研菲的衣服。
“你給我住手!”我大聲叫道。
“哎,還真來一個不怕死的。”大胖子說。
“我叫你給我住手!”我猛地沖上去,用力将大胖子推向一邊。大胖子一搖三晃倒在了地上。他那兩個兄弟把俞錦榮放開,沖向我。
“快走。俞錦榮,你快把熊研菲帶走!”我大叫起來。
我話還未說完,兩個小混混便将我打倒在地。我把身子蜷縮起來。
“快走!”我繼續叫道。
俞錦榮走到熊研菲身前,“走,我們趕快走!”
“可是……”熊研菲很猶豫。
“快走!”我又叫起來。
俞錦榮和熊研菲跑開了。
兩個小混混對我一陣“猛踢”。我故意發出痛苦的叫聲。
等熊妍菲他們消失在校園裏,兩個小混混這才停止了動作。
“怎麽樣?我們的戲演得還好吧?有沒有達到你想要的效果?”大胖子說。
“謝謝,謝謝。很有效果。可你沒有囑咐你兄弟手腳要放輕一點嗎?”我摸了摸被踢疼的地方。
“去,不來點真的他們怎麽會相信?”
“可也太痛了吧。”我說。
“再痛也值得不是嗎?我說鄭啓航,這妞果真漂亮。”大胖子說。
“那還用說。不漂亮我鄭啓航會看中嗎?不過你別說什麽漂亮不漂亮了,你們趕快走,我告訴你她爸爸可是公安局的副局長。千萬別被逮着了。我會約個時間請你這兩個兄弟吃飯。”我說。
“啊,你他媽的不早說,這可捅了馬蜂窩了。走,兄弟們,我們趕快走。”大胖子是真被吓到了。他的臉色都變了。
大胖子帶領兩個兄弟離開了。我從地上爬起來,一跛一拐向學校走去。
我尚未走到學校的後門口,項建軍帶領幾個同學過來了。熊研菲也一起來了。俞錦榮沒有出現。
“人呢?鄭啓航,打你的人呢?”項建軍問道。
“走了。”我說。
“你沒事吧?”
“反正我也被打慣了,打不死。”我呲牙咧嘴。
“要不要去醫院做個檢查?”熊研菲擠到我身邊,“謝謝你,今天真的要謝謝你。”
我沒理睬熊研菲,而是把手搭在項建軍的肩上,“讓我扶一扶,兄弟。”
項旺福過來扶着我另一個手臂。
“還是去一趟醫院吧。”熊研菲說。
“下次別再去那裏!”我不耐煩的說。
“我知道,可是你這樣子……”熊研菲很感動,并沒有因為我粗暴的态度而反感我。
“我死不了。我還要去上晚自習呢。”我扶着項建軍和項旺福一跛一拐地往前走着。
第二天吃過早飯我去教室,熊研菲候在一班門口。她沖我笑了笑。
我權當沒看見,徑直往後門走去。
“鄭啓航,我在等你呢。”熊研菲叫道。
我繼續往前,從後門進教室,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熊研菲氣呼呼地走到我桌子邊。
“你什麽意思,鄭啓航?”
我低着頭從抽屜裏将英語書找出來放在桌面上。
“給你,記得一天擦三回,我老媽說的。”熊研菲将一樣東西重重地放在我桌子上,邁大步離開教室。
同桌蔣麗莉被下了一跳。
“怎麽回事嗎?把我吓一跳。”蔣麗莉說。
“我怎麽知道?”我說。
“是紅花油,”蔣麗莉把桌上的物品抓在手裏,“她給你送紅花油來,一定是感謝你昨天的英勇行為。”
我開始讀英語。
“我看你麻煩大了。”蔣麗莉拍我的肩膀。
“什麽意思?”
“這小妞看上你了。”
“我說你看上了揭飛翔你信不信?”
“你,不信你等着瞧。”蔣麗莉臉氣得微紅。
第四卷 鐵路中學的那段歲月 第065章 吳蓮子懷孕了
董雲鴻殺了“五大三粗”之後我不知道是過了兩個星期還是三個星期,有一天上午放學,吳蓮子和我一同走出教室門,我手上多出一張紙條。
“今天中午一點半我在木芙蓉下等你”,紙條上寫着這幾個字。
我把紙條揉成團丢進擺在過道上的紙簍裏。
我拿着碗走去食堂。
施志強追上我:“鄭啓航,我聽徐賢人說熊研菲今天又來找你了。”
施志強之所以用“又”這個字,當然是相對上次我“英雄救美”時熊妍菲給了我一瓶紅花油。
“嗯,她給我送了一瓶防凍瘡的藥。”我說。我右手小手指上每年都會生凍瘡。不清楚熊妍菲是怎麽注意到的,課間的時候她給了我一瓶防凍瘡的藥。
徐賢人為此唏噓不已。而施志強卻不在教室。是以施志強才問我這件事。
“徐賢人說你不理不睬的?你不可以抓住這個機會和熊妍菲搞好關系嗎?”項建軍質問我。
“我幹嘛要和她搞好關系?”我邁大步往前走。有很多學生端着飯從食堂返回寝室。
“當然是幫我弄一張她的相片啊。你不想辦法和她搞好關系,她會送你相片嗎?”施志強和着我的步子,跟我走在一起。
“我不正在努力嗎?”我說。
“什麽意思?”施志強詫異道。
“以後你會懂的。你放心,為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會讓你如願以償的。”我故意開玩笑。
“怎麽說的這麽吓死巴人的?咱們是兄弟。搞得到就搞,搞不到也就算了。”項建軍嘴裏雖這麽說,可我看得出他還是挺期待的。
“跟你開玩笑也看不出來。但你一定要給我時間。”我說。
“你還真有點神秘莫測。”施志強說。
在食堂吃完飯,回到寝室,我習慣性地爬上床午休。但我一點睡意都沒有。我把擺在枕頭邊的《紅樓夢》翻出來閱讀,也看不進去。我一次又一次看戴在手上的電子手表。
一點一十五我掀開被子,從上鋪下到地上。
“這麽早去班上?”揭飛翔問道。他正躺在床上看一本武打小說。
“我肚子有點疼,可能吃壞了什麽。”我撒謊。
“那還不快去。”
我走出寝室,穿過籃球場,來到木芙蓉下。
我覺得巧合的是,姚俊找我在這條東北向的走道上,吳蓮子找我也選擇在這裏。走道兩旁的木芙蓉在姚俊找我的時候長得非常茂盛,花朵開的無比豔麗,現在葉子幾乎都落盡了,花兒的影子都不見了。
透過鐵門我看見街道上人來人往。我依稀記得姚俊翻門跳下,非常灑脫的離開的樣子,而今,姚俊屍骨不存。
走道上不見吳蓮子的影子。我竟然比吳蓮子先到,足見我沉不住氣。我在走道上來回走動。我時不時看電子手表。
一點半吳蓮子準時趕到。她臉上被指甲撕破的疤痕已經褪去,只有仔細看方能看出一點淡淡的痕跡。
吳蓮子特意圍了一條圍巾。圍巾自然地搭在前胸和後背,給吳蓮子增添了些許妩媚。
“我以為你不會過來。”吳蓮子看上去比較憔悴。
這一點誰都能理解。發生這麽大的事心理承受能力再強的人我看也非得憔悴不可。那得有多大的定力。
“有什麽事,說吧?”我開門見山。
“鄭啓航,我這幾天都在做噩夢,每天每天都恍恍惚惚的,真的,我差不多都要崩潰了。”吳蓮子訴苦。
“是愧疚嗎?”我問道。
“愧疚?我幹嘛要愧疚?我就知道你會這麽想。知道內情的人都會同情董雲鴻。可你知道嗎?我才是被害者,是他害了我。是董雲鴻他把我害了 !”吳蓮子壓着嗓子表達她的憤怒,情緒很激動。
“你這個殘忍的女人,董雲鴻都要判死刑了,他還怎麽害你?”我說。
吳蓮子吸了吸鼻子:“你看,你果真這麽想。可你知道他是怎麽誘惑我的?他在第一個星期,還沒有給我們上到三節化學課,就找了個機會把我叫到他辦公室。當時辦公室一個老師都沒有,他忽然說喜歡我,說很喜歡很喜歡我。要知道,那時我還在想辦法甩開高個子和俊哥對我的糾纏。”
“你不是喜歡你的人越多越好嗎?喜歡你的人越多越體現你的價值。”我不無嘲諷地說。
“就在你幫我解決高個子對我威脅的那天,”吳蓮子沒有理會我的諷刺,“我收到了他寫給我的第一封信。你知道嗎,之前他多次在我上交的化學作業本裏夾紙條,凡是他單獨将我的作業本理出來給我,作業本裏就一定有他的紙條。在這封信裏,他向我求愛,他說他要将他的老婆休了。
起初,我對此不理不睬,以為他是為了欺騙我的感情而撒謊,慢慢地,我了解到他的婚姻真的很不幸。你應該也看得出來,他和‘五大三粗’一點感情都沒有。而恰恰這個時候你讓我徹底絕望了。你還記得嗎?我威脅你說你要後悔的。我那時想到的就是破罐子破摔,接受他的感情,讓你揪心。”
“我有什麽揪心的?”我冷着臉說。
“好吧,就算我自我多情,就算你不揪心。反正我試着和他接觸。他寫第二封信給我的時候,我回了他的信,他便總是抓住老師辦公室沒人的機會叫我去他辦公室。董雲鴻是個很健談的人,他很會說笑,嘴巴仿佛抹了蜜一般,說的話總是甜到你心裏,逗得你開開心心。他就是那時起叫我鴨梨的,你知道鴨梨的意蘊嗎?鴨梨是愛你的諧音。”吳蓮子情不自禁和我說起她和董雲鴻的交往。
吳蓮子吞咽了一口口水接着說:“那次化學課上,‘五大三粗’來教室找董雲鴻質問他鴨梨是誰,當時班上沒有一個人知道鴨梨是我。課後一些女生和我讨論,都以為鴨梨是蔣麗莉。咱班的人都知道,班上好幾個女生對董雲鴻都有好感。後來在電影院門口你們碰見我和他一起出電影院,你們才知道鴨梨是我。其實那已經是他第二次約我看電影了。”
“你約我出來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些吧?快要上課了,你最好談正題。我是很在乎上課遲到這件事的。”我提醒吳蓮子談正題。
“鄭啓航,你為什麽持公事公辦的态度,你就不可以對我好一點?請你對我稍微熱情一點好不?請你站在我的角度看問題好不?我很可憐,你知道嗎?我已經沒有人可傾訴了。我把這樣的事情都告訴你,是因為你是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吳蓮子眼裏充滿了淚水。
“我是你唯一可以利用的人。”我依舊冷着臉。
“你這麽看也可以。我不在乎你怎麽看,反正我已經是破鞋一雙了,可就請你看在我是你初戀情人的份上對我稍微有點耐心。”吳蓮子說。
“那就請你說直接點,他怎麽把你害了?你們相戀相愛的過程就不要說了。”
“他把那個……噴在我裏面了,他說他會控制,他說他會控制!”吳蓮子情緒上來哭出了聲。
“什麽?”我感覺我的花朵被震顫了一下。
“他直接……”
“這方面你不是很有經驗嗎?”我問道。
“我哪有什麽經驗?你以為我和俊哥和高個子有過什麽嗎?我從沒有和他們上過床!這一回我是真被董雲鴻欺騙了。他把我弄得實在控制不住了,你知道嗎?所以……我叫他帶那個,可是,董雲鴻說這樣不舒服,非要直接……沒想到他控不住就,就,我現在才明白他是故意的,他想借此套住我。他真是想套住我。他竟然這麽卑鄙。你說我再怎麽辦好?”吳蓮子用手背去擦眼淚。
“他媽的。”我受到了震撼。吳蓮子這種情況總不至于還會欺騙我。而我一度把她想得多麽不堪。
“你幫我想辦法,求你幫我想辦法。”吳蓮子拽動我的一個手臂。
“你不要這樣,”我往後退,“我能想什麽辦法?我還從來沒遇上過這樣的事情。”
“可我只有找你了。”吳蓮子淚水滿面。
“你的身體……已經有反應了嗎?”
“我這個月的月經到現在還沒有來。”吳蓮子看來對我已經沒有一點可忌諱的。
“啊,那就麻煩了。”我說。
“所以我這幾天每天都做噩夢,我真的好擔心。我媽媽知道了會把我打死的。”
“擔心也沒用。到時再說吧。我要去上課了。”我向前走去。
“你一定要幫我。”吳蓮子的聲音非常絕望,她把我看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到時再說。”
回到教室,第一節課的預備鈴已經響了。我趴在桌子上休息。或許是沒有午睡的緣故我的頭有點疼。蔣麗莉碰了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