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咬梨之應哥哥永遠陪着你
第34章咬梨之應哥哥永遠陪着你
江城, 海邊小屋。
藍知下了幾筆都覺得不滿意,最終撂下鉛筆,端起桌上的高腳杯, 朝屋外走去。
夜晚的海面,像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裏, 那個時常被邪惡皇後問“魔鏡魔鏡,告訴我誰是世界上最美的人”的墨鏡。
它映出天上那輪潔白單純的皎月。
而繞着月亮轉的那幾顆星星, 像七個小矮人。
冷風迎面,藍知裹了裹身上的披肩,握着酒杯沿着海邊閑逛。
杯中的紅酒被月光折射出細碎的光芒。
藍知情不自禁地回憶起高中。
溫之應是他們班的班長, 明城七中的風雲人物, 年級第一寶座的霸占者, 各類競賽的香饽饽。
他很耀眼。
不少女生明裏暗裏地對他産生興趣。
她又何嘗不是其中之一。
她本是沒有自信的。
溫之應家庭優渥, 含着金鑰匙出生, 從小都是天之驕子,而她只是藍家的養女。
那個時候,她偶然聽人議論, 說整個明城七中, 只有她和溫之應能夠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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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成績也名列前茅,又長得好看,更是藍家的千金。
跟溫之應門當戶對。
沒有人知道她其實只是藍家的養女。
她并不覺得他們相配。
直到她高二那年, 憑借處.女作獲得國際珠寶設計大獎。
那是她極随意設計的一條手鏈,一時靈感而發創作的, 創作後就扔在了家裏的畫室。
母親将她的畫拿去參賽時,她都不知情。
她獲獎後,父母沒有選擇低調,花錢将她的才女人設營銷放大。
從那以後, 她有了自信。
面對溫之應時,不再內斂沉默,主動接近他,變得張揚明媚開朗活潑。
可是直到畢業,她都沒從溫之應眼中看到一點她的影子。
班裏搞畢業晚會那天,溫之應牽了個小妹妹一起參加。
便是才六歲大的蕭梨。
溫之應當時只說小孩是他妹妹,其他的沒多說,六歲的蕭梨,小臉肉嘟嘟,眼睛又大又圓,一身粉裙,可愛得不行,晚會上溫之應幫她把葡萄皮細致剝淨,喂進她小嘴裏,眼底是她從來沒看見過的溫柔和寵溺。
大家都沒想到溫之應是個妹控,平時那麽冷,還會有寵妹的一面。
那時候,沒人會想到,十幾年後,溫之應會将這個小妹妹娶了做老婆。
高中畢業後,她一直好奇溫之應會愛上什麽樣的女孩。
如今破案了。
剛才溫之應突然打來那樣一通電話,至少證明,他在意蕭梨。
不是哥哥對妹妹那種在意。
而是男人對女人那種在意。
藍知抿了口紅酒,目光捕捉到什麽,蹲下,撥了撥沙,從土裏取出一個海螺。
她将海螺貼到耳邊聽了聽,扯了下唇,苦笑:“你說近水樓臺的,怎麽不是我呢?”
聲音被風吹散了一些。
溫之應說完那句話,蕭梨好半天都不知道怎麽回應。
她也覺得很荒謬啊。
到頭來,是她自己創造了讓自己誤會的假證據。
唉,一條手鏈引發的血案。
“你真的沒有喜歡過她?”即便證據都擺在面前了,蕭梨還是擡起頭,對溫之應問。
好像溫之應不親口說一句“我的确沒有喜歡過她”,就不舒服。
實在是“他們有過一段”這個想法,在蕭梨腦海裏太過根深蒂固。
溫之應英俊的面龐似又浮出無奈,他回:“沒有。”
蕭梨唇剛被溫之應吻過一通,水光潋滟,過分好看,她咬了下唇,出口:“那你初戀是誰?”
“……”
男人看着她,擦了下唇角,道:“沒有。”
“沒有嗎?我才不信呢!”蕭梨別過臉。
她倒的确沒有聽誰說過溫之應跟誰談過戀愛,可是,溫之應跟她結婚的時候都三十一歲高齡了,他不信他這麽優秀,會做過三十一年的單身狗。
溫之應淺淺笑了聲,好像帶着一絲苦澀:“我哪敢談。”
“嗯?”
他粗粝的拇指指腹摁到她紅潤柔軟的唇上,“我要是談了,怕你哭。”
“……”
從公司回到家,到見到溫之應之前,蕭梨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跟溫之應提離婚的事。
離婚後,她要如何做到忘記他。
畢竟是喜歡了這麽多年的人。
不光是這一晚上,在老宅陪溫老太太那段時日,蕭梨也時常在想。
其實她是下定了決心的,沒有動搖過。
又一個親人離世,讓蕭梨認為,自己的小情小愛,割舍下能怎樣。
她很後悔沒有在溫起山走之前那段時光,多陪陪他。
蕭梨親爺爺走得很早,那會她還是不知事的年紀,所以真論起來,她跟溫起山的感情更深厚些。
溫起山跟她沒有血緣關系,但勝似親爺爺。
她以為這一晚,跟溫之應是離定了,沒想到最後的發展會是這樣。
陽臺上,兩個人一起望天上的月亮。
“你說爺爺現在在看着我們嗎?”蕭梨問。
溫之應道:“老頭子現在或許在跟你爺爺唠嗑。”
蕭梨彎唇,“對哦!”
“有我爺爺陪着他,一點都不孤單的。”
溫之應“嗯”了聲。
過了會,聽見輕輕的啜泣聲,溫之應轉頭,仰頭看夜空的小姑娘從烏眸裏滾出淚來。
淚跟斷了線一樣。
“梨梨。”他将她抱住。
“嗚,我還是好想爺爺,嗚嗚嗚,好想好想他,爺爺,哇!”
溫之應不抱還好,他一抱,蕭梨終于崩不住,嚎啕大哭。
腦海裏全是小時候溫起山将她親親抱抱舉高高的畫面。
她覺得時間好殘忍。
沒有人能一直陪着你。
那個寵着你護着你愛着你的人,有一天,會永遠的離開。
溫之應起初想安慰什麽,話沒進喉中,他最終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将蕭梨抱緊,任她哭。
好半天,等蕭梨終于哭完了,他親親她腫成桃子似的眼睛,聲音低啞:“還有我在。”
“之應哥哥永遠陪着你。”
夜深,別墅的路燈交織着月光,灑下柔和的光影,像給地面房屋上了彩妝。
周圍的一切寂靜無聲。
冷風吹來,蕭梨打了個噴嚏,溫之應将她打橫抱起,朝屋裏抱去。
蕭梨這段時間活成了蕭黛玉,沒怎麽好好吃飯,此時溫之應抱着她掂了掂,感覺輕得沒幾兩肉。
蕭梨并不知道溫之應腦海裏剛剛評估過她的重量,肚子不甚明顯地叫了一聲。
“沒吃晚飯?”溫之應問。
蕭梨道:“吃了的。”
只是吃得很少。
今天她回雲錦灣,方嬸讓廚師給她做了一大桌子菜,即便溫之應不在。但是她實在沒胃口,飯只碰了幾粒。
溫之應将她放到沙發上,捏捏她的臉,小姑娘眼睛還是紅的,臉上挂着淚痕,“想不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
蕭梨安靜了一會,出聲:“我想吃西紅柿雞蛋面。”
溫之應笑了聲,“好。”
“等我。”溫之應拍了下她的頭。
“你栀子zhengli獨家給我煮嗎?”蕭梨問。
“怎麽,嫌我廚藝不好?”溫之應反問她。
“……”
你廚藝沒有不好,你廚藝可好了。
就是蕭梨覺得,有一種不真實感,因為她下定決心要跟溫之應離婚後,就時常腦補離婚後的生活。
她不栀子zhengli獨家再是溫之應的妻子。
兩個人的關系産生變化,或許溫之應還能像以前大哥哥寵妹妹那樣寵她,可因為有過婚姻關系,她一定沒辦法再毫無心理負擔地享受這種寵愛。
沒想到,現在溫之應要去給她煮面。
溫之應已經下了樓,蕭梨從沙發上起來,跑去房間。
來到化妝鏡前,蕭梨:“……”
腫成核桃的眼睛,髒兮兮的臉……
蕭梨今天去華信辭職,沒有素顏,化的淡妝,所以哭過之後,此時的臉跟花貓一樣。
蕭梨想起之前她跟溫之應提離婚的時候淚目,而後兩人解開誤會,溫之應看起來深情地吻了她一大通。
她的臉當時肯定就花了,請問他是怎麽下得去口的?
蕭梨用卸妝棉擦臉的時候,忽地一頓。
重點是這個嗎?
重點不是應該給是——
溫之應說的那句“我早就不把你當妹妹了”了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溫之應什麽時候開始,不把她當妹妹的啊?
什麽時候?!
蕭梨在衛生間洗完臉出來,目光投到放在床尾的那個白色行李箱。
她走過去,将行李箱打開。
早上溫之應接到她後,直接帶她去的公司,然後她的行禮被老陳拉回別墅。
她提前給方嬸發過微信,說讓她不用幫她收拾行禮,她自己處理。
方嬸應該以為她行李箱裏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沒多懷疑什麽,也沒有多問,答應了下來。
蕭梨跪在行李箱邊,先從裏面翻出一本相冊。
這本相冊裏有許多她和溫起山的合照,當時她搬去老宅陪溫老太太時,特意帶過去的。
蕭梨抱着相冊看了會,從地毯上起身,将相冊放回原來存放它的抽屜裏。
這時候溫之應端着面走進來。
蕭梨先聞見面香,再看見他的人。
西紅柿混着雞蛋的味道實在誘人,蕭梨咽了口口水。
溫之應進房間的第一眼,捕捉到攤在地上的行李箱。
收回目光,他将面落到蕭梨的梳妝櫃上,聲音低沉:“來吃面。”
蕭梨走過去,她端起面,挪到沙發前的小圓桌上,“我想在這吃。”
她才不要對着鏡子吃面,這樣會讓她一擡頭就看見自己發腫的眼睛。
恐怕會被醜得沒有胃口。
這碗面,重新讓蕭梨找到胃口大開的感覺。
溫老太太胃口一直很好,只不過是素食主義者,在老宅的時候,溫老太太一個人在那裏吃素,讓廚子給她和溫思綿做大魚大肉。
可是蕭梨都沒什麽胃口。
今天方嬸讓廚師給她做的那一大桌,她也吃不下去。
可是現在,只不過是一碗簡單的西紅柿雞蛋面而已——最多面裏還加了幾顆牛肉丸。
蕭梨卻吃得很香。
等她差不多都吃完了,在喝面湯的時候,溫之應問:“行李箱,怎麽不讓方嬸收拾?”
“啊?”
蕭梨頭沒擡,繼續喝湯。
空氣安靜一會,蕭梨反應過來什麽,擡起頭。
她總不可能說因為她原本想的是跟他談完離婚的事,就回蕭家吧,所以沒讓方嬸收拾行李箱。
蕭梨出口:“我想自己收拾。”
溫之應垂了下睑,沒再問什麽。
蕭梨瞅瞅他,低頭繼續喝湯。
擦嘴的時候,蕭梨看着變得空空如也的碗,心中感嘆,她竟然把面湯也喝完了。
準備收碗的時候,溫之應起身走過來,“我來吧。”
蕭梨輕“喔”了聲。
溫之應拿走她吃完面的髒碗和髒筷子離開後,蕭梨回到行李箱邊繼續收拾東西。
不久後溫之應回來。
他沒說什麽,只是走過來捏了下她的臉,道:“我去洗澡。”
蕭梨點點頭。
浴室的水聲響起的時候,蕭梨繼續收拾着。
以往溫之應洗澡都用不了多少時間,這次好像格外的久。
蕭梨磨磨蹭蹭都快收拾完了,他才從浴室裏出來。
蕭梨在衣櫥挂完最後一條裙子回來,見他出來,心想,輪到她去洗澡了。
離開雲錦灣別墅有一段時間,蕭梨的浴袍被方嬸清潔好,存在進除濕袋裏。
蕭梨翻出浴袍,抱着浴袍朝浴室走的時候,手腕忽被拉了下。
她跌進溫之應懷裏。
一陣頭暈目眩,她被溫之應放倒在了床上。
“幹,幹什麽,我還沒洗澡呢。”蕭梨說。
頭頂,是溫之應那雙深邃的黑眸。
她好像有點被攝進去。
她的臉被他重重一掐,“疼!”蕭梨差點哭了。
蕭梨的臉生得嫩,很快生起紅印。
溫之應埋下頭,吻舔被他掐紅的地方,在蕭梨覺得他是個大變态的時候,聽見他聲音渾濁又啞:“以後,不許再跟我提離婚。”
“聽見沒梨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