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蓮蓉、絲蘊被人請走,南宮舞天的寝宮內,只留得兩個,她們坐在床沿,不看彼此,也不說話,如此半天,還是南宮舞天覺得不妥當,要是這麽下去,豈不是要直坐到天明?
因此開口道:“我們是說說話,或者休息?”
左銘源懶得開口,她疲憊的很,一頓勞乏,又泡了澡,身子正發軟,晚飯又喝了點酒,那葡萄酒味道挺醇,甜甜的,她多喝了一點兒,這時候腦袋正昏昏沉沉,哪有力氣說話,只說:“休息吧!”
話雖然說,可兩人多少有些不習慣,都是獨自一人睡慣的,突然要和別人合宿,嘴裏沒說什麽,心裏都在那十五個吊桶似的——七上八下。
南宮舞天又重複道:“休息,待會兒脫衣服你可別偷看妾身,小心妾身挖你的眼珠子。”
“誰要偷看你,你別偷看我就成。”
兩人各自自戀。卻是背對背的把衣服脫了,雖目力不及,可對方脫衣的窸窣聲聽在耳內,心中別樣生熱。南宮舞天乖覺,自己一脫衣,把外套往衣架上一扔,扔得穩準,剛好展開,手法巧妙,自己卻獨個兒的鑽被窩了。
左銘源哪裏肯被人瞧,把那裏的幾顆夜明珠都用絲帕蓋上,頓時寝宮內一片漆黑,她摸着黑上塌,将自己那件最靠近亵衣的衣服脫了,放在枕頭旁邊。
扯一扯被子,問南宮舞天,“你晚上睡覺可打呼嚕,可說夢話,可會踢人……”她問了一連串,這個擔心,那個擔心。
“這話妾身要問你才是,你可別打呼嚕,可別說夢話,可別踢人,妾身是萬尊之軀,你要是弄傷了妾身,損了妾身的健康,妾身想就算妾身願意放過你,妾身的臣民們可饒不了你。”
說起那些臣民,左銘源冷冷道:“你從來不把她們放在眼裏,這會兒又提她們做什麽,她們就算見着,怕心裏也說‘巴不得如此’。”
“你又不是她們,怎知道她們心裏在想什麽,九賢王別想挑撥妾身和臣民們的良好關系,妾身可不是你的大哥,妾身就算做錯什麽事,也會被大家原諒的,因為妾身實在是太美了。”她又開始自戀的撫臉。
左銘源在心裏連連數‘呸’,心道:“見過自戀的,沒見過自戀的這麽橫的,簡直就是屬螃蟹的。”
左銘源道:“我不說了,我要休息。”她一扯被子,一轉身,背對着南宮舞天,這下好,一半的被子都拉過去了,南宮舞天可不答應,她個兒大,這麽一小點的被子能蓋什麽,手臂一用力,把左銘源的被子扯過來。“你幹什麽,南宮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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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銘源坐了起來,這個國王太不像話了,連被子都不讓她蓋。南宮舞天道:“是妾身問你才對,你把被子拉這麽多過去,妾身蓋什麽。”
“你哪裏就不能蓋了,被子這樣大。”
“可是妾身也很大一只。”
左銘源突然笑起來,“是很大的一只,像鯊魚。”南宮舞天很不滿,嘴唇不自覺的向下彎,這個左銘源很讨厭,老是惹她生氣。
“你呢?哼哼,尼姑,只會吃素。”
“南宮舞天你這是人身攻擊。”
“你沒有攻擊妾身嗎?沒有嗎?嗯?真是仗着妾身的寬宏大量,肆意妄為,在妾身面前難道就不能有一點被打入冷宮的自覺麽?”
說實話,她實在沒有,她現在和國王是平起平坐的吵架呢!而且住這樣大的房間,怎麽能自覺的起來。左銘源道:“沒有。”
“哼,不識好歹的家夥,明天起來看妾身如何懲罰你,竟然敢頂撞妾身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妾身要睡覺了。”南宮舞天氣鼓鼓的,把被子餘出一點給左銘源。左銘源也躺下,依舊背對着南宮舞天,只是她有些兒睡不着,躺在別人的床上怎麽能睡得着呢?明明眼皮已經很重了。
眼皮很重,可腦海卻很清明。
過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南宮舞天擡起頭來,往左銘源那邊看看,問道:“左銘源,你睡了沒有?”左銘源醒着,卻不理她,但南宮舞天顯然不罷休,她竟然拼命的搖她,“左銘源醒醒,醒醒左銘源……”
她這是自己睡不着,也不想讓別人睡上好覺,懷着報複的惡劣心思。
“幹什麽,閉嘴!”
“吼,你又兇人。”
到底誰比較會兇人。左銘源轉過身來,道:“睡覺,不許鬧騰。”她的手放在南宮舞天蓋着的被子上,輕輕地拍她,一邊哼個小兒歌。
南宮舞天道:“你唱的什麽歌?”
左銘源不答,她繼續哼,哼着哼着,眼皮越發重了,最後直接入了夢鄉。至于南宮舞天,早睡歪了。
這兩位先睡了,宮裏還有一位夜貓子,正和韋英下完棋,打發她回去後,自己一個人出來散步,擺擺手,動動腰,不知怎麽走着走着就到南宮舞天的寝宮了。
她見寝宮外有侍女值夜,走過去聊天,侍女們見是她,忙請安。她擺手道:“不用了,你們要是說話,吵醒了舞天,又要讓你們沒好果子吃。”她這樣一說,侍女們都乖乖閉嘴。
小聲道:“國母這麽晚了,幹什麽來?”
“沒幹什麽,就是來看看?”她伸伸脖子,向裏瞧一會兒,“兩個都睡了?”
“早睡下了,屋裏黑了好長時間。”
“是嗎?那就好。”她還以為兩人會吵架來着,更有可能打起架來,沒想到相處的這樣好,她咂巴了幾下嘴,沒意思,不能多管閑事了,不過——
南宮明秀的眼睛閃了閃,她又忍不住想要八卦了,不過得趁着明兒,明兒她得早起,想到這一茬,她趕緊跑着回去休息,得養足精神,明日過來取笑舞天。
當然跑的時候,還不忘扭着腰走,得保持身材。
又有侍女過來,向遠處看了看,問值夜的兩人,“剛才誰來過?”
“國母。”
“來做什麽?”
“能做什麽,不過是關心陛下。姐姐既然來了,何不過來喝杯茶,湊個牌搭子。”那侍女坐下來,大家取樂。
翌日,議政廳早聚集了一班文武官員,她們等了幾個時辰,都沒把南宮舞天給盼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知道國王已經回來了,依照規矩,她都會來問一問,最近國內發生的大小事,又或者不來,也給個訊息,今兒倒好,等了這樣許多時候,人未到,也沒人過來傳話。
站得時間長了,大家都有些不耐煩。跺着腳,彼此議論着,到底什麽事把南宮舞天給耽擱了,莫不是國王的身體不适,大家這樣一讨論,心說:“不好了,那得派個人過去瞧瞧。”她們這些老腿兒自然懶得動,就拉過韋璧雲來問,“韋大人,陛下怎麽還不過來,不知是否有事?”
韋璧雲先還在發愣,見有人跟她說話,這才擡起頭來,沒精打采,她這一夜都未曾合眼,只是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她問道:“大人說什麽?”那些個大人又不得不重複了一下之前的話,“是麽,那我過去問問。”
她本也不想去,奈何她太想知道那個結果。昨晚南宮舞天和左銘源是怎麽度過的,她們有沒有發生什麽事?不然為何到現在還不起?
韋璧雲知道這些事與她無關,可她這心裏還是放不下南宮舞天,或許是放不下自己的驕傲,不想自己的長相思得不到回應,反而左銘源,認識南宮舞天不過數日,感情卻超過了她,她豈不傷心。
她這一路去,正好碰上她的冤家。
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又或者冤家路窄,狹路相逢。這容袖裏一見韋璧雲,又開始得意的笑了,她也猜着韋璧雲是為什麽來,就是知道,少不得上前酸幾句,就算韋璧雲想躲她,也躲不掉,真像條吸血蟲。
“喲,這不是陛下身邊的紅人,韋大人麽。”
韋璧雲拿眼睛橫橫她,回道:“喲,這不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容大人麽。”
容袖裏笑嘻嘻說:“不敢不敢,我哪比得上韋大人紅,以前可是陛下的未婚妻,我連個名分都還沒争上呢!只不過……啧啧,韋大人今日的精神似乎有些兒不濟,瞧瞧這濃重的黑眼圈,到底跟哪個樓裏的好上了,這樣用力的折騰,你也省點兒力氣,保養身子才是。”
“容袖裏你少說風涼話,你以為你精神很好嗎?我勸你少胡來,天天就知道跟親兵團裏的眉來眼去,你都不怕睫毛眨光了,自己做賊,卻喊捉賊。”她可不想被容袖裏奚落,嘴裏是半分也不讓人的。
容袖裏咬牙切齒,“小妮子牙尖嘴利,不過算了,我也知道你心情不好,不惹你,只是有句話要告訴你,聽說陛下到現在還沒起,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有些兒累了,你也知道那左銘源畢竟是個美人,陛下又年輕氣盛,一時控制不住也是有的,然後……”她頭看着天,吹着口哨走了。
留下韋璧雲一人氣絕,這容袖裏根本就是來找抽的,當真的跟她過不去,她到底是幾輩子修得孽緣,非跟她沒完沒了的,老天爺啊,她上輩子到底欠了容袖裏多少銀子,這輩子需要容袖裏這般讨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