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左銘源虛着,只指望蓮蓉不要深究,蓮蓉果然只是‘哦’了一聲,以為左銘源深藏不露,也就不和朱多俊對着幹了,她退過一邊去了,回去時和絲蘊耳語了幾句,絲蘊疑惑,對左銘源的話不大相信。
朱多俊自然不會和奴婢動手,“你這丫頭休說大話,你家主子都不敢動手,你又是個厲害的了?寡人不和你計較,你且退去,不要擋寡人的視線。”那時他說話卻讓人覺得好笑,蓮蓉早已撤一邊去了,他還在那氣震海域,又聒噪了許多時候,左銘源如老僧入定,閉着眼睛在那曬太陽,朱多俊便喊南宮舞天的名字,這船有多厚,經得起他這樣大聲的嚷嚷,南宮舞天無法只得出來。
出來時,與她母親說:“您看看您幹得好事,娶回來什麽皇夫,這點小事都解決不好,妾身還能指望她什麽,除了給妾身丢臉。”她口中憤憤,實則也是要去護一護左銘源,難道還想真的弄出人命來?只是南宮舞天心裏雖這樣想,嘴上卻不承認。
“是是。”南宮明秀點着腦袋,女兒句句戳到重點,不過她們既然出來了,想來左銘源也不會有事,那她就放心了,她就知道舞天嘴硬心軟,從小就這樣,吃軟不吃硬,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南宮明秀偷偷的在南宮舞天背後笑。
南宮舞天一出場,女兒國這邊立馬就熱鬧了,那襲鮮豔的紅色,跳入了衆人的視線,那沉默已久,散淡的氣氛突然活躍了起來。“陛下!”親兵們手持着長矛,單膝跪下請安。
南宮舞天雙手攏在袖內,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衆人。
“起來吧。”
“謝陛下!”
南宮舞天走到船頭,看着這連接起來,圍定女兒國船只的賢雅國的王船,又看了一眼站在船頭的朱多俊。“好久不見了,賢雅王。”
朱多俊雙眼閃爍,“舞天你終于肯出來見寡人了,你都不知道寡人是多麽的想見你,聽說你這次又出海了,寡人都沒機會見上你,你也不遞個信來。”朱多俊的言語裏似有埋怨,只不過更多的還是開心,“寡人喊了你半天,你怎麽才出來?”
南宮舞天的眼神無光,道:“難道你讓妾身出來,妾身就會出來嗎?賢雅王自以為是的毛病,似乎比妾身有過之而無不及呢!呵呵,真是可愛,不過妾身很讨厭!”她這嘴邊剛笑得讓人放松,随即嘴唇又下彎的蔑視放毒箭了,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朱多俊并不見怪,南宮舞天總是這樣,忽而冷,忽而熱。
“你這次怎麽找了個這樣的男人做皇夫,要找的話,你應該找寡人這樣的,你知道的,寡人對你一片癡心,每年都向女兒國去提親,可是你都不理的,就算過了十二年,寡人對你的心,還是初次見到你一樣,舞天,寡人對你的好,你難道感受不到嗎?”朱多俊一說,自己心兒先跟着酸起來。
“感受不到!”南宮舞天的話像一股冷風一樣,直接凍死了朱多俊多餘的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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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為什麽你就感受不到?你到底想要什麽,你要什麽,寡人都給你。”
“如果妾身要你死呢?”
朱多俊:“……”
南宮舞天已經不耐煩,十二年來,這個男人總是不斷的糾纏着她,若不是她脾氣有所收斂,她真想一刀結果了他,只是看在他愛自己的份上,稍微容忍一下,就自以為自己是特別的,人說到底就是這樣,只要稍微對他們好一點,就以為可以淩駕于你頭上。
“算了,妾身知道你的好心,跟你開玩笑。”朱多俊松了一口氣,臉上又重新有了笑容。南宮舞天把這一切看在這裏,不過她不是來欣賞愛慕者的表情,而是想看看左銘源的慫樣兒,別錯了主題。“你不是對妾身的皇夫不滿麽,妾身知道了,你要單挑的事,妾身同意了,你們随意厮殺就好,不過有件事需得先做了,麻煩你們各自立個文書,自願生死,別搞到最後,妾身擔了髒水,說什麽紅顏禍水,這罪名太大,妾身可擔不起。”
朱多俊猶豫,他心道:“舞天這樣說,是不是這個左銘源很厲害,俗話說:瘦歸瘦,一身腱子肉!秤砣雖小壓千斤。”朱多俊有猶疑,南宮舞天瞧見,鼻子裏輕輕地哼了一聲,說什麽愛不愛的,到生死關頭,還不是懦夫一個,無事時的英雄,她最看不起的。朱多俊見南宮舞天不耐煩了,怕她覺得自己不肯,懷疑自己的真心,只得答應下來,“舞天竟然這樣說了,那就這樣做!”他也給自己打氣,用一套理由說服自己。左銘源這樣,豈不是更沒有勝算。他沒問題,也許那位大左的九賢王比他更怕死,到時候自動認輸,他贏得光彩,在南宮舞天面前自比以往又高尚一節。這樣一想,便挑釁的對左銘源道:“寡人同意了,大左的賢王你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掃向了左銘源,左銘源正閉目養神,一感覺到衆人的視線,忙睜開眼睛,她才不會立什麽文書。南宮舞天此時向她走了過來,笑着小聲說:“怎麽,賢王怕了?”
左銘源咽下幾口唾沫,這個南宮舞天分明是來挑釁的,不過當着這樣多人的面不同意,她是怕有損國威。“我不怕,我就是不喜歡打打殺殺的,有辱斯文。”
南宮舞天轉過身去,背對着左銘源,只聽她道:“那就好!兩位已經同意立生死文書,妾身不妨再說一句,只要能打贏皇夫,無論是誰,妾身都會下嫁!”話音剛落,南宮明秀撲通的一下直翻過身子去,被韋英扶住,這個女兒愣得大膽,拿自己的未來賭博,要是看左銘源不順眼,不順眼退婚就是,何必這樣步步緊逼。
她錯了,大錯特錯。她就不該把左銘源扯進女兒國來,讓她枉送了性命,她有罪!
“舞天!”南宮明秀急呼。
南宮舞天轉過臉來,笑道:“怎麽了?不舍得了?”
“你太過分了。”她不要看了,拉着韋英就走,不肯多看左銘源一眼,不忍再見,怕心裏難過。
過分嗎?誰不過分呢?
南宮舞天拍了拍手,手下人遞過文書來,她讓兩人立字畫押。朱多俊幹脆的簽名,拳頭高高舉起,賢雅國的勇士高聲呼應,他又扯了扯嘴角看着左銘源,“賢王呢?”
左銘源也幹脆的落了字。許多王船上的人聽了要比武的消息,船都靠過來,人都出來聚在一起,要看他們怎樣打鬥。左銘源看看周圍,已有了死的心,她怎麽打得過朱多俊?可是南宮舞天到底在幹什麽,真的為了跟她鬥氣,就要把自己的人生都豁出去嗎?也是一個賭氣的笨女人。
左銘源把南宮舞天拉過一邊說話,“陛下,你真的要這樣嗎?真的要我死嗎?你要我死,殺我一劍,賜我一杯毒酒,想我死,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你幹嘛連你自己都不愛惜,把自己像戰利品一樣的抛掉……”
“別說的好像自己什麽都懂似的,賢王還是多擔心自己不是很好嗎?也許你怕了。人人都怕死,何況差點成為大左皇帝的你,你一死就什麽都沒有了,你就說你怕好了,幹嘛說得好像自己很偉大的樣子,左銘源你的每一句話,在妾身的面前都虛弱不堪,要是那麽愛惜妾身,那就給妾身把那個廢物收拾了,不是很好嗎?妾身只看人怎麽做,不聽人說了什麽。你最好小心,賢雅王也算得身經百戰了,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再加上他現在嫉妒你,這世上嫉妒就是最惡毒的毒藥,它會毒死你,要是你真那麽能幹,就保住自己的小命,至于妾身,跟誰在一起不是在一起,沒有愛的人生,和誰過不是過?他們要的不過是我這副美麗的皮囊,其餘才不在乎呢!”
南宮舞天微微嘆息,她垂下自己的睫毛,要擋住眼睛裏流露出來的落寞。然後一擡頭,臉色耀眼,光芒照人,那一瞬間,變化如此之快。左銘源看得咋舌,心裏悶悶的說不出話來,但是她伸開手抓住南宮舞天的雙臂,用力一抓,“會有人在乎你,不僅僅是喜歡你的漂亮。”左銘源說了,重重一點頭,也不管南宮舞天要如何說她,轉身走了,铠甲穿在她身上,讓她走起路來像笨拙的鴨子,她手裏握着長槍
,指着朱多俊,道:“賢雅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