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容袖裏好生為難,這事又不是她說了算,再說那國王都吃醋找上門來了,怎會就此簡單一句‘認輸’罷手,她心中覺得左銘源‘怕死’又‘迂腐’,嘴上不說,心中不樂,到底是女兒國的女子,自強自立慣了的,猛見着一個怕死的男人,心中便十分不屑。
別說那國王不同意,便是她也有幾分瞧不起。
她說:“好吧,小臣先去通通氣,先問問人家同意不同意,問了再說。”她也沒法了,覺得這根本行不通,也少不得為此跑跑腿。
容袖裏一出,蓮蓉就炸開了鍋。
“殿下,大事不妙了,要是人家的國王堅持讓您出戰,您是出,還是不出?”
“不出,你們也知道,我什麽都不會,人家既然為吃醋而來,不殺死我心裏不甘,為這種蠢事,我才不要去死,司馬遷說,‘人都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我要是這麽死了,就枉費在這世上活一遭了。”她堅決不同意,不就是口頭上認個輸,就是傷了臉皮被人說幾句也無妨的,她脾氣好,不賭閑氣。
她這裏自在,蓮蓉卻急得不行。
“您說的何嘗沒有道理,可是這是陛下的意思,她讓您去,您能不去嗎?現在我們在人家的地盤上,總得聽人家的意思,她要是堅持,您能不去嗎?您要是不去,留下個‘貪生怕死’的名頭不說,還要連累大左的一幹人被說得賤如螞蟻,他們要是擡不起頭來,心中得多怨您,就算那什麽國王不出手,奴婢看,咱們就要窩裏鬥了。”
所以這做殿下的千般不好處就來了,做什麽事不單代表你自己,還代表着整個國家。
“那你總不能讓我去送死吧?”
“談判呀!讓陛下取消您出場,什麽事都完結了。”
左銘源覺得蓮蓉還是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她和南宮舞天過過招,那女人沒有機會還要找出機會來整她,況且還有一個自然的機會,她會舍得錯過?她們這裏正讨論着,容袖裏來了,聳着肩膀說:“殿下,事情談不成,人家國王非要和您過招,一決雌雄。”
蓮蓉說:“殿下,要不要您就先去應戰,至于其他的,奴婢和絲蘊來想辦法就是。”少不得護左銘源周全,她們不能明着幹,還不能對那什麽國王暗地裏下黑手?蓮蓉是要考慮左銘源的處境的,主子好,她們奴婢的未來才有前程,如此這般坐以待斃,她才不要。
若是還沒有出戰就被人看輕了,以後要想在女兒國立足那就更難了。
Advertisement
左銘源看着蓮蓉堅決的面容,嘆了口氣,她是今人,在和平年代裏待久了,惜命的很,可沒有古時的那種朝生暮死之覺悟,只要為了活出生命的意義什麽的就去送死,但是她現在拒絕,似乎也得不着什麽好處,一切都是命啊!
她起了身,“好吧,試試吧。”死了,算她倒黴。蓮蓉和絲蘊臉上都現出笑來,她們跑去開檀木大箱子從裏頭拿出一套金燦燦的铠甲來,那鳳翅盔,黃金鎖子甲,明月照心鏡,獅蠻帶,許多種種一發拿出來,拉着左銘源就往她身上穿,那一只頭盔上去,左銘源就覺得自己的頭都重得擡不起來了,心道:“是純黃金嗎?”還真是奢侈的套裝,這一套穿上去,只露出兩只眼睛,其餘地方護衛得綿綿密密,就連手上都帶着金蠶絲手套。
蓮蓉看着就歡喜,“這都許多時候不穿了,難得穿出來還是這樣好看。”
左銘源問道:“這铠甲好像很重。”
“不重呀,就七八十斤。”蓮蓉語氣明快,給她整理了衣領,就見左銘源的兩只眼睛成鬥雞眼了,僵着不動,她被吓着了,蓮蓉還在那說‘走兩步’,她現在能走嗎?一走,铠甲就卡擦卡擦的響個不停,她連小腿都擡不起來了,以前的左銘源是怎麽回事,一個小弱女子,還需要這種高級重裝備麽?
容袖裏見着,也是歡喜異常,就等着九賢王露兩手了。
“既然九賢王都準備好了,那麽拿上武器走吧。”
蓮蓉又拿出一把□□來,黃金的尖頭,紅纓,且是機括的,三節連在一起,全是上好的玄鐵,別看着身細,可是實實的重量,左銘源拿在手裏,手臂都擡不起來了,“多少斤?”
“不重,四五十斤。”
左銘源呼氣,心道:“天啊,這別還沒有打,就已經‘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了。”拿這樣重的東西她還走得動麽,蓮蓉和絲蘊只顧着喜氣洋洋,容袖裏又在催她們快去應戰,別讓賢雅國的國王小瞧了。四個人一同上去,三人在前,左銘源烏龜一般移動,她擡不起腳,更是拿槍當拐杖在使。
蓮蓉等三人已準備爬樓梯,回頭一見,卻沒看見左銘源,蓮蓉只好下來,喊道:“殿下,您快點兒。”她看不過,拉了左銘源過來,左銘源不得不邁開兩條腿在那拖拖拉拉的走。她一方面是:覺得害怕!萬一死了,她還有機會重生不?一方面是:她既然是為了有人吃醋而死,太冤了。一想,兩條眼淚就下來了。心道:“系統君,你平時來得蠻勤快的,為什麽現在不來了?”她心中‘千呼萬喚’,系統君就是不出來。
好不容易出了樓梯,見了陽光,左銘源更是金光閃閃的亮相,她這出來了,死到臨頭了,反而淡定了。還有閑情打量一下周圍的船只,細細的數一數,也有十幾只的樣子,上面都挂着別國的王旗,她已從容袖裏口中知道這是‘賢雅國’,她左右的尋着,到底那個拈酸吃醋的家夥是誰?
目光掃來掃去,終于發現了一個有點兒像國王的人,腰圍寬闊,身穿黑金的铠甲,腰間配一把長劍,那長劍的模樣有幾分熟悉,左銘源嘴裏嘀咕道:“我就說那把劍的款式怎麽有點兒熟,這不跟南宮舞天的那把差不多。”看來這位可真是‘心系真愛’,滿臉橫肉,臉有點兒黑,可是看着威武,人也高大,更像是一座肉山,再看他周圍的士兵,均是高大魁梧之身材,排排站就有一股懾人的氣勢。
賢雅國國王朱多俊見左銘源出來了,身穿着黃金铠甲,不由面露譏诮,這樣消瘦的一個身板,經得起他這一掌麽,難怪不肯出來應戰,還要說什麽主動認輸,小看他到這種地步,他是那種被人說‘你贏了’,就得意的男人嗎?男人,就要堂堂正正的贏,不需要別人喊承讓。
“你就是那個怕死的九賢王?這樣的你也想成為舞天的皇夫,真是笑死寡人了。該不會是什麽小白臉吧,寡人告訴你,舞天不是什麽人都能配得上的,尤其是你這樣的懦夫,絕對不配,連跟寡人單挑的勇氣都沒有,這樣的人怎會配得上美若天仙的舞天,美人應該是配給最英勇的男人。”
朱多俊聲吼如雷,賢雅國中勇士被他這般一呼,大大的呼應他,舉手中兵器,嘴裏叫嚣不已。
左銘源實則肝膽俱顫,但是她那铠甲太厚了,遮掩了她顫抖的雙腳。
朱多俊見左銘源不敢答話,心中更加得意,他就知道大左的賢王是個膿包,不過是長得好看一點兒,男人好看有什麽,能保護女人的男人,才是好男人。他繼續隔船高喊,“舞天,舞天,寡人已經來了,你怎麽還不出來,寡人來見你了,你看看這個要嫁給你的男人,是什麽孬種……”
朱多俊的話,讓女兒國的親兵心裏不是滋味兒,她們恨不得左銘源能上去一腳把那香腸嘴給踢扁了,但是左銘源像一座雕塑似的一點兒不動,就連南宮舞天也沒有被喊出來。周圍的氣氛不由得呼嘯,似乎強勢的一方是:賢雅國。
蓮蓉被朱多俊罵得這樣,早就忍不住跑出來。
“那什麽國王,你可不要得意了,我們殿下那是不屑動手,別好像說的你有多厲害似的,你既然這樣厲害,我們來過過招,要是能過得了小女子這一關,你才夠資格和殿下動手。”
左銘源去拉蓮蓉,讓她別說了。小聲道:“蓮蓉你何必氣不過,這只不過是嘴上的功夫。”
“他欺您太甚,奴婢看不過眼。”蓮蓉竟然眼圈兒紅了,她那強烈的愛國之心,左銘源是無法感受的。
她說:“沒事,我這是養精蓄銳,不跟他計較,俗話說的好: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等他士氣削弱,咱們再跟他比不遲,你就不要為我擔心,你以前見過我是那樣窩囊的人沒有?我是在等待時機,相機而動。”左銘源為自己的那點推卸找了個偉大的借口,她心內不免自嘲。
蓮蓉想一想,有點兒不信。“您不是沒恢複武功麽?”
“不要緊,有句話說:不戰而屈人之兵!我練得就是這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