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兩情相悅
【第74章】
蘇懷瑾蹙了蹙眉,喃喃的說:“郡主……”
祁老九一拍桌子, 說:“我知了, 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馮北, 偷偷在郡主的酒杯裏下了東西!”
祁老九又說:“說不定就是刑國的大皇子, 他的秉性不是一向很壞, 而且還多次打罵雲安郡主。”
薛長瑜卻若有所思, 搖了搖頭, 說:“可是……刑國大皇子一心想要把雲安郡主獻給皇上,以求兩國能夠暫時結盟,為何突然要陷害起馮北來?”
馮北不過是個侍衛而已, 而且又不是禦前侍衛, 身上也沒有品級, 只是薛長瑜身邊的護衛而已。
蘇懷瑾說:“是這個道理兒, 若是利用雲安郡主陷害馮北, 那不如陷害王爺來的實在, 來的有利可圖, 不是麽?”
蘇懷瑾這麽一說,祁老九點點頭, 薛長瑜卻眼皮一跳。
蘇懷瑾又說:“你們想想看, 若是大皇子做的,為何不陷害王爺, 王爺和皇上因為一個女子反目, 總比侍衛和皇上因為一個女子反目, 利益來的多.”
薛長瑜頓時眼皮又是狂跳, 因為這話從瑾兒嘴裏聽起來,讓他有點奇奇怪怪的感覺,不知怎麽得渾身發毛。
薛長瑜連忙想要打岔,說自己沒有,結果祁老九不給他這個機會。
祁老九又一臉認真的說:“我知了!”
薛長瑜被打斷了話頭,無奈的說:“九爺,你又知道什麽了?”
祁老九說:“沒準是刑國大皇子想要陷害給王爺,結果沒成想,雲安郡主将那杯酒敬給了馮北,所以馮北替王爺‘受難’了。”
衆人一聽,都有些贊同,似乎這個猜測也合情合理。
只是……
蘇懷瑾皺了皺眉,說:“只是……還有一個地方想不通,若是本想陷害給王爺,那馮北誤飲之後,又怎麽到了雲安郡主下榻的房舍的呢?”
一說到這個,馮北終于擡起了一些頭來,但是一臉迷茫,腦海中有些斷片兒,那日裏的情形,他幾乎不記得了,只記得飲了一杯酒,然後意識開始飄散,其餘的……
就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馮北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這已經不必說了,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馮北絕對是被人給算計了。
出于什麽原因、目的,衆人還不是很清楚。
衆人沉默了一會兒,祁老九“嘭!!”一拍桌子,說:“我知了!”
薛長瑜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說:“九爺您說……”
祁老九壓低了聲音,神秘的說:“這麽想不對,那麽想也不對,那沒準兒就是雲安郡主給馮北下的藥!”
衆人聽到這裏,都齊刷刷的抽了一口冷氣,腦海中一瞬間都懵了,詫異的看着祁老九。
薛長瑜眼皮一跳,說:“可……可雲安郡主是個姑娘家,名節清白這般重要,為何要用自己的清白來賭?”
蘇懷瑾沒有說話,只覺得一瞬間有什麽在腦海中閃過,但是閃的太快,竟然沒有抓住。
呂彥則是坐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發呆,已經入了定,聽到祁老九說話,這才擡起頭來,看了一眼祁老九。
祁老九見呂彥看自己,立刻說:“哎,呂彥,呂彥,你說說看,到底是誰搗鬼?”
呂彥則是淡淡的說:“呂某不過是一介游醫,這種事情,呂某自沒什麽主意可談。”
祁老九還想說話,呂彥突然站起來說:“對不住,呂某有些不适,先告辭了。”
衆人狐疑的看了一眼呂彥,呂彥很快行禮退了出去,帶着自己的藥箱匆匆離開了。
祁老九一臉詫異,站起來說:“怎麽回事兒?呂彥怎麽跟丢了魂兒似的?這三天兩頭的身子不舒服?”
他們正說話,丫鬟已經把湯藥端過來,交給蘇懷瑾。
蘇懷瑾端起湯藥,說:“無論如何,懷瑾現在就去看看郡主,另外……也順便問一問郡主,對馮北是怎麽想的,願不願意下嫁馮北。”
馮北沒有說話,依然跪在地上,薛長瑜則是點了點頭,說:“好,那就有勞瑾兒了。”
其他人不能進郡主的房舍,蘇懷瑾就自己端着湯藥進去,還把丫鬟都遣散了。
蘇懷瑾走進去,明顯發現床帳裏的影子哆嗦了一下,似乎很害怕似的,蜷縮在角落裏,用錦被緊緊蓋住自己,恨不能把腦袋都縮起來。
蘇懷瑾嘆了口氣,将湯藥先放在一邊兒,她知道,雲安郡主現在怕是非常恐懼的,畢竟她身上那麽多“傷痕”,馮北因為中了計,因此可能不會小心溫柔,雲安郡主顯然被吓壞了。
蘇懷瑾走過去,輕輕掀開帳簾子的一角,雲安郡主果然縮在榻邊上,有些瑟瑟發抖,小心翼翼的盯着蘇懷瑾。
蘇懷瑾把聲音放的溫柔,輕聲說:“郡主,湯藥好了,先喝些藥,退了熱,可好?”
雲安郡主沒說話,還是蜷縮着,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蘇懷瑾。
蘇懷瑾十分有耐心,坐在榻邊上,把湯藥端過來,說:“郡主,這面兒還準備了果子,郡主吃了藥,吃點果子解解苦。”
雲安郡主瞧她說話溫聲細語,漸漸終于放松下來,把藥碗端過去,自己喝了,頓時苦的臉都皺在了一起。
蘇懷瑾趕緊把果子遞過去,雲安郡主只是吃了一小口,沒有多吃,似乎是吃不下,畢竟還在發熱,嘴裏沒什麽滋味兒也是有的。
蘇懷瑾把藥碗和果子都放在一邊,然後扶着雲安郡主躺下來,動作十分謹慎溫柔,給她蓋上錦被,說:“郡主稍微歇息一會兒,等醒來就退熱了。”
雲安郡主點了點頭,不過仍然睜眼看着蘇懷瑾,似乎不想讓蘇懷瑾出去,有些害怕似的。
蘇懷瑾也沒有出去,坐在榻邊上,說:“郡主,不知懷瑾可不可以問一問郡主。”
雲安郡主目露狐疑,聲音很微弱,還有些沙啞,說:“蘇姑娘請講。”
蘇懷瑾說:“昨天晚上,聽說郡主給馮北敬過一杯酒,關于那杯酒,郡主可曾發現什麽端倪?”
雲安郡主一聽,詫異的說:“酒?你說那杯酒……”
蘇懷瑾點了點頭,說:“是了,懷瑾懷疑那杯酒被人做過手腳,因此馮北才……才會對郡主無禮。”
雲安郡主聽到這裏,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有些害怕,蜷縮在錦被裏,良久都沒有說話。
蘇懷瑾便不敢再問了,畢竟昨天晚上才發生了事情,郡主年紀看起來也就二八,自己這般年紀的時候,也是天真爛漫的,誰會像蘇懷瑾一樣,已經是重活一次的人了呢?
蘇懷瑾怕雲安郡主會多想,甚至因為失了名節而想不開,就不敢再問了。
只是沒想到,雲安郡主沉默了良久,搖了搖頭,輕聲說:“我……我不知,未看出什麽端倪,而且……酒是我親自倒的,一共兩盞,另外一盞我也喝了,并沒有什麽奇怪的地兒。”
蘇懷瑾一聽,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那到底馮北是如何中招的?
難道問題不在酒上?
蘇懷瑾思索的時候,雲安郡主已經有些怯生生的說:“蘇姑娘,你是說……是說……有人故意陷害我,讓我……”
雲安郡主說到這裏,眼圈頓時紅了,眼淚吧嗒吧嗒的滑下裏,她生得本就美豔,只是平日裏的時候,杏核眼和高鼻梁讓她整個人有一股淩厲的美豔,有股冷豔脫俗的感覺,如今眼睛一紅,抽泣不斷,竟然有幾分楚楚可憐兒。
蘇懷瑾就怕旁人哭,連忙安慰說:“郡主,郡主你別多想。”
雲安郡主抽泣不已,被蘇懷瑾輕輕安慰着,蘇懷瑾心裏千難萬難,總覺得很難以開口,不過這要是不開口,雲安郡主名節已失,這麽拖下去,最後皇上知道了,恐怕就是山崩地裂的大事,這種事情還是早了早好。
蘇懷瑾幹脆一咬牙,直接說:“郡主,您願不願意……下嫁馮北。”
雲安郡主一愣,連哭都忘了,一臉詫異的看向蘇懷瑾。
蘇懷瑾生怕她不同意,趕緊說:“郡主,馮北并非什麽孟浪之人,昨日被人陷害,因此才做出如此越钜的事情,再者說……郡主已經非完璧之身,若是皇上知道這件事情,恐怕後患無窮。”
蘇懷瑾想了想,又說:“至于馮北的身份問題,方才燕王已經許諾,提拔馮北為京城城門領,不知……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蘇懷瑾也不确定,就算馮北是被人算計的,但是的确侮辱了雲安郡主,雲安郡主痛恨馮北,不松口,就是鬧得魚死網破,也是常理之中的事兒。
雲安郡主沉默了一會兒,慢慢擦掉自己的眼淚,說:“蘇姑娘誤會了,我并非是……并非是看不起馮侍衛。”
蘇懷瑾一聽,頓時心中大喜,沒成想竟然還有些希望?
雲安郡主繼續說:“那日在驿館,馮侍衛挺身相救,我心中十分感激,又怎麽可能看馮侍衛不起?那是萬萬沒有的。再者說,這也不是馮侍衛的錯,畢竟他也是被人陷害的……”
雲安郡主說着,有些出神,目光定定的,喃喃的說:“說若陰險狠毒,那也是那個做手腳的人,才真真兒的陰險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