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章節
置妥當了,白飛卿方長舒一口氣,關了房門,回到床邊。
景幽漸漸止了哭,仍是抽噎不止,打嗝兒時把自己嗆到又咳了半天。他笨拙地去解喜服的領口,解來解去也解不開,只得向白飛卿求救,“主人,小幽……,嗯,悶。”
喜服的領口窄,勒着脖子本就不大舒服,景幽又那麽一陣嚎啕,這會兒當然就不會好受了。白飛卿幫景幽把喜服脫了,讓小家夥僅穿着亵衣,又打來熱水給他把眼淚鼻涕擦了。
景幽抱着白飛卿的手臂,耳朵沒精打采的聳耷着,尾巴一晃一晃的,喃喃喚道:“主人……”
白飛卿捏着景幽的下巴,親了下小東西猶自沾染着水汽的長睫毛,嘆息道:“小幽,主人很想你,別再和我鬧別扭了,嗯?”
景幽乖乖地說:“哦。”
白飛卿笑了,他的笑容清淺而疲憊,帶着一如既往的寵溺,他吻上景幽的唇,舔吻,啃噬,用舌尖打開對方的口腔,糾纏景幽與他一同共舞。
景幽是青澀的,他為數不多的接吻經驗都是白飛卿授予的,他呆呆地迎合着白飛卿的舌,任由他舔過自己的牙根,上腭,激起一陣陣的戰栗,他将主動權毫不保留地交給了白飛卿。
仿佛,一切都沒變。
但,終究不一樣了。
當這個漫長的親吻結束,津液順着二人的口角留下,床帳之內,暧昧橫生。
白飛卿問:“魔尊,滋味兒如何?”
旖旎被打破,夢境回歸真實。
那朵怒放的紅蓮,刺傷了白飛卿的眼。
第六十一回
魔尊蜷縮在床上,他的衣衫因着白飛卿的撕扯而敞開,露出形狀姣好的鎖骨與大片胸膛。他的眼眶中蘊含着水汽,左頰上的紅蓮依然張揚,他仍是那麽不可一世,卻又藏着別樣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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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是魔尊了,當他不再披着景幽那天真無邪的外皮,白飛卿——這個曾說愛他的男人,便對他不屑一顧。
魔尊冷冷地說:“我便是景幽,景幽便是我。這是本座最後一次說與你聽。”
魔尊下了床,整理好自己淩亂的衣衫,他重新變得淩厲而具有侵略性。他微斂着眸,不動,不走,他在等待白飛卿的答複。
白飛卿坐在床沿,脊背挺得筆直,仿佛前一刻意亂情迷的人并不是他。
他的景幽,他最愛的那個孩子,又沒了。
白飛卿貪戀地端詳魔尊的背影,他的肩膀很寬,腰身很宅,屁股微翹,雙腿修長,是一等一的好身材,可這是屬于一個成年人的,不是他的少年。他的少年應該有着可愛的嬰兒肥,還沒有張開,抱着是軟乎乎的。
他能輕易地把景幽擁入懷中,可他無法那樣去擁抱魔尊;他能把景幽裝進他的口袋,可他裝不了魔尊;他能甜蜜而熱烈地去親吻景幽,可他做不到心安理得地與魔尊親密。
景幽與魔尊,他們是一個人。
但,白飛卿,接受不了。
白飛卿說:“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該傷害你;對不起,你不是我愛的景幽;對不起,我不能把你們,當成是同一個人。
魔尊沉默了,他逆着光,五官模糊,他深深地凝望着白飛卿,仿佛是要把這個他年少時瘋狂熱愛過的男人刻入心底。
他是景幽,同時,他也是魔尊。
他不再稚嫩,不再青澀,不再無憂無慮。他有了責任,有了束縛,有了必須要去對付的敵人。
景幽,再也回不到從前的景幽。
魔尊,也再不是從前的魔尊。
他們融合成了一個整體,于是,他再也不能拉着白飛卿的衣袖任性撒嬌,他亦再也不能對白飛卿拔刀相向。
矛盾,而苦澀。
這是成長的代價。
魔尊說:“本座,記住了。”
那麽,就再見吧。
我曾經的主人。
一個月,《天下霸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聽雨樓垮了,幻游境成了正道第一幫。最強聯盟和勤爆總局結盟了,稱霸魔道,與幻游境抗衡。
千山暮雪擠上了排行榜第一的寶座,終結了白飛卿全服第一人的傳說。
蜀山派又出了一個絕頂高手,并揚言将會把白飛卿這首席大弟子取而代之。
……
這一切的一切,與白飛卿息息相關,然而,這位當事人,卻是銷聲匿跡了!
一個月,荊楚好友欄中白飛卿的ID沒有亮過。
一個月,關于白飛卿的傳聞從多到少,直至再也無人提及。
一個月,白大神的輝煌成了過去式。
于是,全服的玩家們意識到,白大神,不玩游戲了!
這是個爆炸性的新聞,大家都紛紛猜測白飛卿退出《天下霸道》的原因。
有人說,高處不勝寒,白大神沒了追求也就沒了繼續玩的動力。
有人說,夢滿滿移情別戀夢滿滿粉絲團,白大神情殇難愈。
有人說,聽雨樓四分五裂,白大神失望透頂。
……
衆說紛纭,謠言四起,可漸漸的,這些讨論也沒了。
游戲的世界就是如此,天天都有新鮮的事兒,天天都有出風頭的人,天天都有值得關注的焦點。一旦你離開,人們對你的興趣就會越來越淡,然後,徹底遺忘。
這是一個虛拟的世界,也是一個現實的世界。
也許偶爾有人會說起,咱們服以前有個強人,叫白飛卿的,老牛逼了。旁邊的菜鳥會問,那是誰啊?
瞧,無論你多麽叱咤風雲過,也終有一天,別人都不會認識你了。
人走茶涼。
荊楚聯系不上白飛卿了。
他每天都會給白飛卿打電話,座機,手機,無一例外都是無法接通;他親自上門好幾次,可都是吃了閉門羹;他請來物業管理的人,編了個謊話拜托他們撬開了白飛卿家裏的鎖,但那落了一層薄灰的房間昭示着白飛卿好久都沒回家了;他甚至去警察局報了案,可幾天後警察給他的答複是白先生很安全,請不要瞎操心,言外之意是在指責荊楚無理取鬧了。
荊楚很茫然,他不明白為何他的好友會突然就人間蒸發了。夢滿滿,夢空空,勤爆總菊,夜修羅……認識白飛卿的人都在向他打聽白飛卿的下落,可他才是這些人裏最想知道白飛卿行蹤的人。
荊楚很擔心,他直覺這事兒和景幽脫不了關系,可他也找不到景幽。他在游戲裏天天刷喇叭,希望魔尊能來聯絡他,當然,他的期盼是落了空,還落得個被全服玩家嘲笑為想魔尊任務想瘋了的妄想狂的名號。
荊楚去了白飛卿京郊的大宅,撿回了哭成淚人兒的景樂和餓得奄奄一息的雪球兒以及貓貓狗狗數十只。白飛卿不在,他的那群小寵物也就沒了監護人,凄慘極了,若非荊楚大發善心地來給他們喂食,估計這別墅裏就得橫屍遍野了。
白飛卿究竟去哪兒了呢?荊楚毫無頭緒,但他卻意外地從景樂處掌握到了線索。
景樂說:“唔,那天家裏來了一個兇巴巴的人,對主人好兇,對樂樂更兇了。可是,兇巴巴的家夥一下子又變成了愛哭鬼,就拽着主人嘤嘤嘤嘤地哭,好讨厭哦,還和樂樂吵架哦!哼,他吵不過樂樂,就跟主人鬧,主人就來罵樂樂了,還把樂樂趕走了。”他委屈地畫圈圈,“然後,樂樂就沒見過主人了。”
景樂的話邏輯混亂,可荊楚還是從這只言片語中拼湊出了個大概。兇巴巴的人應該是魔尊,愛哭鬼肯定是景幽,可是,他們不是二合一了麽?
對于魔尊的印象,荊楚是從白飛卿的描述中得來的,無論如何,都該是和愛哭鬼沾不上邊兒的形象。他頗為糾結地想,莫非白飛卿所形容的那張狂到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魔尊仍是頂着景幽那幼齒的臉麽,這也太囧了吧。
郵件提示音響了,來信人是千山暮雪。
聽雨樓最近連番受到打擊,一蹶不振,已徘徊在解散的邊緣。荊楚對這個幫派是很有感情的,當初在最強聯盟出了他和千山暮雪的事兒,他淪為全區人的笑柄,心灰意冷地離了幫後,是聽雨樓收留了他。如今,聽雨樓落魄了,他想要為幫裏出一份力。
且不論最強聯盟和勤爆總菊,這兩大幫是魔道幫派,與他們是對立面,有競争和比拼是正常的。但是,同為正道的幻游境卻沒少給聽雨樓下絆子!每次在聽雨樓與最強聯盟或者是勤爆總菊惡戰後,幻游境都會黃雀在後,伏擊筋疲力竭的衆人,并且撂下狠話,聽雨樓的幫衆他們會見一次殺一次!
聽雨樓自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腳蝦,他們也組織了多次反攻,可幻游境新近出的兩位風雲人物——秋葉落與一杯酒,一個是蜀山派的關門弟子——所謂關門弟子,在某種意義上與一派的首席大弟子是在同等的地位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