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随着時間的變化,大家都逐漸習慣了自己所處的生活圈,龔卿會在周五的晚上回家,在家裏好好休息兩天,只不埂
随着時間的變化,大家都逐漸習慣了自己所處的生活圈,龔卿會在周五的晚上回家,在家裏好好休息兩天,只不過從前期盼周末的到來是因為能夠看見大哥,兩個人一起相擁睡在這張大床上,現在的周末卻依舊只有他一個人待在這個寬敞的空間裏,顯得有些寂寞。
他會在周末的時候跟程煜通個電話或者聊會兒微信,畢竟他休息的時候他大哥還處于水深火熱的軍訓中。程煜給他發過一張他穿着迷彩服的照片,這皮膚比他練車的時候還要黑,但臉上自信的笑容真的很耀眼。
龔卿時不時會翻看這張賬片,看着大哥挺直的身軀和修長的腿,他不禁會想“原來大哥一身戎裝是這麽的英氣逼人。”
開學以後的第一個小長假就要來臨,國慶那天,不少人都準備出去旅個短游,但程煜卻沒有和其他的室友一樣留在武市游覽當地的風光或者卻其他地方領略祖國的大好河山,他背了個包就直接乘車去了火車站,歸家心切。
下午,程煜就回到了離開已有月餘的家中,一家人自然是喜不自勝。劉丹青畢竟是個女人,看見自己孩子黑了不止一個度,脖子上還帶着泛紅的曬傷的時候,還是心疼的有些難受。程煜看着劉丹青眼睛已經蒙上了一層淺淺的水汽,生怕她忍不住就哭出來,趕緊安慰道:“媽,就脖子這兒一點有曬傷,其他哪兒都好好的,而且這傷也不嚴重,過兩天就好了,您別擔心了。”
劉丹青雖然點了點頭,但看着他脖子上半脫落的一層白皮還是皺眉道:“武市那麽熱,你怎麽也不抹點防曬霜,你這樣,洗澡也不方便啊。”
程煜笑道:“哪有那麽誇張,洗澡的時候繞開這一塊就好了,我現在都練出技術了!當時也沒想到武市會那麽熱,聽學長們說他們去年軍訓的時候還下了好幾天的雨,除了悶感覺溫度都還能忍,所以也沒有準備防曬,沒想到今年這麽熱,就下了一場三個小時的雨。唉,當時就想着再忍忍吧,沒想到忍着忍着就先曬傷了。”說完之後,他想到自己一個寝室的兄弟都跟他是一樣的想法,結果一個寝室的室友多多少少都有些曬傷,然後自己禁不住笑了起來。
龔卿從冰箱裏拿出一瓶蘇打水遞給程煜:“哥,先喝點兒水降降溫吧,外頭還是挺熱的。”
程煜接過水,咕咚咕咚幾下就把整瓶水幹了個幹淨:“啊,真爽!”
“大哥,你有沒有給我們帶點什麽禮物呀?”程悅接過程煜的書包,一邊問一邊翻找着。
程煜翻了個白眼:“我這麽大個人回來難道還不夠驚喜嗎?你們可是足足一個月都沒看到我這張帥氣的臉了,還需要什麽禮物!”
程悅撇撇嘴道:“就你現在這張黑不溜秋的臉,黑猩猩都比你好看!還說自己帥,哪裏來的自信啊?”
程岩一看這架勢,又來了又來了!他也顧不上和月餘沒見的乖兒子寒暄什麽,轉身就進了廚房,自覺地系好圍裙開始準備晚上的飯菜,客廳裏的一切“唇槍舌戰”都與他無關。
果然,他前腳進了廚房,就聽程煜的聲音在客廳響起:“嘿,你這丫頭片子,幾天不見擠兌人的本事見長啊!”
“本來就是,自己黑還一點沒有自覺,非說自己長得帥!”程悅不甘示弱道。
每當在這種情況下,龔卿從來都不插嘴,雖然知道如果妹妹輸慘了的話肯定是要去費勁哄一番的,但那都是事後需要解決的問題,現在這種免費的……呃,“雜耍”,不看白不看嘛。他默默地退到一旁的沙發,坐下就開始嗑瓜子,盡情的扮演好“觀衆”的這一角色。
程煜嗤笑道:“我長得怎麽樣你心裏沒點數兒嗎?現在黑是黑了點,但出去溜一圈兒照樣能迷倒一大片,再說了,又不是白不回來!古天樂也黑,你能說他不帥嗎?所以一個人好不好看跟皮膚沒關系,請你擺正對自己大哥容貌的正确認知,不要因為自己那卑微的長相就對比你優越的人言語攻擊,那都是不加掩飾的嫉妒!”
“卑微?你說我是卑微的長相?”程悅被這兩個字氣的腦袋都要冒煙了,她還從來不知道“卑微”這個詞兒還能這麽用。她原地轉了一圈沒發現自己老爸的身影,于是對站在一旁看戲的老媽說:“媽!他說我醜!”
劉丹青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唉,你們兄妹倆簡直是……見不着了想得慌,一見面就開始掐,算了,你們自己解決吧,我去做飯!”說完,轉身就進了廚房,還順手鎖上了門。
程悅:“……”
廚房裏,程岩笑着對劉丹青說:“怎麽了?受不了了?”
劉丹青十分的無奈,嘆着氣道:“唉,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們倆了,算了,随他們鬧吧。”
程岩點頭:“這兄妹倆上輩子肯定是冤家!反正也鬧不壞人,随便鬧吧,再說,過幾天小煜一走小悅就沒得鬧了。”
劉丹青笑道:“嗯,這幾個孩子啊,還是小卿最懂事。”說完還特別滿意的點點頭以示對自己判斷的肯定。
兩人在一方小廚裏獨自忙活着,落得一片清淨。
而客廳裏,眼見着自己的後備力量都不見了蹤影,程悅只好退而求其次,把委屈的求救目光轉向了坐在沙發上嗑瓜子的二哥,然後颠颠兒的跑過去抓着龔卿的一條胳膊不住地搖晃道:“二哥!”
此時的龔卿只想眼觀鼻鼻觀口,恨不得就着這個嗑瓜子的姿勢立馬入定,奈何妹妹搖的太使勁兒,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他只好将程悅拉着坐在自己的身邊,騰出自己嗑瓜子的那只手順着她的頭發,安慰道:“一白遮百醜,小悅這麽白,才不醜呢。”
然而這句話并沒有起到什麽安慰人的作用,在程悅聽來更像是給她大哥言論的輔助,她黑着臉瞪着龔卿,說道:“這不還是說我除了皮膚白以外就還是長相卑微嗎?”
龔卿一時間覺得這麽說好像是有點不妥,但還不等他再想個更好一點的安慰人的話,程煜的笑聲就傳進了大家的耳朵:“哈哈哈!看見沒,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認清自己平凡的長相,承認吧,你哥這張臉,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獨此一份!”
被一次一次言語打擊的程悅感覺很不爽,雖然她自己也知道他哥這是在開玩笑,可是這種不被哥哥讓着的感覺讓她真的很想暴揍她大哥一頓,只是她在她哥面前是一點優勢都沒有,這讓她更加憋屈了。
她沖着程煜冷笑一下:“哼,你說的這是二哥吧!就你現在這張臉,猴子的審美都比你高級!”說完她氣沖沖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龔卿無奈地看着笑嘻嘻的大哥,說道:“你幹嘛呀這是,剛回家就逗她,又弄生氣了。”
“是她先說我的好不好。”程煜還覺得自己有些委屈巴巴。
龔卿:“我真是服了你們兩個了,從小到大都這樣,你倆沒救了。”
程煜嘿嘿一笑,渾不在意,家嘛,吵吵鬧鬧才有氛圍,弟弟妹妹嘛,不逗一逗拿什麽尋開心!
他一屁股坐在龔卿旁邊,說:“看着我。”
龔卿一臉莫名其妙,問道:“幹嘛?”
“我好不好看?曬黑了是不是更帥了?”
龔卿一聽這話,還真的仔細端詳起眼前這張臉來。可能是一個月的軍訓真的能讓一個人的意志力變強,他發現大哥的眼睛裏似乎多了一些堅毅,棕色的眸子在曬黑的皮膚的襯托下更加的明亮,熠熠生輝,面部線條更加利落,讓這個人看上去更有男人的氣質。
他點頭認真道:“嗯,好看,帥死了!”
程煜聽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半晌才挑眉回應道:“她剛說猴子的審美都比我高級,那這麽看來,你豈不是連猴子都不如?”
龔卿:“……”
好嘛,這可真是好哥哥!為了再坑一個,真是大方的不惜把自己也拖下水,這是出去一趟腦子被太陽曬壞了吧!
龔卿白了程煜一眼,把手裏拿着一把的瓜子殼拍進程煜的手裏,無語道:“你自己在這兒好好吃吧!”說着起身就朝房間走。
程煜靠在沙發裏哈哈大笑:“有樂同享嘛!”他拿起龔卿剛才拍在他手裏的東西笑着放進自己的嘴裏,這才發現是濕漉漉的瓜子殼,程煜:“……”
他看着自己手中還有一把,沖着他們的房間大聲喊道:“龔!卿!”然而回應他的自然是“砰”的一聲關門聲和随之而來的一下清脆的反鎖聲響。
很久沒有吃過家裏的飯菜,程煜晚上吃了很多,直到撐得吃不下了才離開飯桌,劉丹青看着被橫掃一空的飯菜很是開心,或許在父母眼裏再也沒有什麽能比孩子吃幹淨自己用心做的飯菜更讓他們滿足。
洗漱完畢後,兄弟兩人再一次躺在了這張他們一起睡了很多年的大床上,龔卿卻有一種或如隔世的感覺,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在這一個多月以來真的很想念大哥。
他突然側過身抱住了程煜的一條胳膊,就像小時候那樣,就那麽靜靜地抱着,也不說話。
這個動作明明習慣又自燃,這麽些年以來,兩人一直都是這麽入睡的,可是當自己的胳膊被攬住的那一刻,程煜還是覺得心裏的某個地方被溫暖所填滿,那種感覺就像多年的夙願終于達成了一樣,讓人心生歡喜,幸福滿滿。
離開家的這一個月,時間不算長,每天的時間被排的滿滿當當,身體的疲累讓他有時候都沒空想家,與室友和諧融洽的相處其實也填不滿對家人相伴的渴望。這樣說可能有些矯情,但對于一個十八年都沒有離開過父母家人的少年來說,适應一個人的生活是需要過程的。
雖然自己高中的時候三年住校,可周末總還是能回家待個一兩天,總還是會和弟弟睡一張床,兩個人會按照自己以前的習慣入眠,而在這一個月裏,除了能電話溝通之外,他什麽都沒有,有時候他在夢裏也會夢到那個睡覺喜歡粘人的弟弟就躺在身邊,然而剛想拉住他的胳膊卻猛然間就醒了,擡手一模,身邊并沒有那個熟悉的身體,他能知道自己當時有多失望。
此時感受着從胳膊上不斷傳入身體的熱量,程煜就覺得心裏一陣滿足。他轉過臉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說:“啧,都這麽大了還要挽着胳膊睡啊。”
龔卿切了一聲,道:“說得跟你出去了一個月之後就長大了多少一樣,一個月以前咱倆不是一直都這麽睡的嗎?哪來的臉笑話我!”
程煜被逗笑了,支起半邊身子看着龔卿:“我發現你和程悅現在都不得了的很吶,越來越會叫板擠兌人了,跟誰學的?啊?”
龔卿哼笑着拍了程煜一巴掌道:“這不原來天邊近在眼前嘛,這點兒覺悟和自信我覺得你應該還是具備的,怎麽這會兒還謙虛上了呢?”
程煜被自己的臭弟弟說的沒有脾氣,只好又重新躺好,,道:“行吧,大哥不跟你們計較!”他一把攬過龔卿的肩膀又說:“睡吧。”
龔卿嗯了一聲後就不再說話,周圍又陷入了夜的靜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