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說實話,除了白松木,剛才陸九洲說的那一串香味別說分辨了,她根本見都沒見過。
要是別人問她這話她不知道肯定随便說個就敷衍過去了。
只是白穗見陸九洲問的很認真,像晨練關心師弟師妹修行情況上前細致詢問時候一樣。
她反而有些不好亂說了。
“唔,就都挺喜歡的,單個的我也聞不出來,混在一起還挺好聞的。”
沉翎和玉溪在前面帶路,他們兩人距離白穗并不遠。
陸九洲和她走在後面,說話時候的聲音壓着,雖不是什麽不能聽的,可他還是習慣性隔絕了兩人的交談。
聽到白穗這話,青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會制香,不過比起桃源的那些手巧的女修們還是差的遠,只會點兒皮毛而已。師妹你若不嫌棄的話到時候可以來長雲峰來尋我。”
“喜歡的話我可以教你制。”
基本上每一個有些身份的女修都會調制一款獨屬于自己的香,玉溪真人也不例外。
她身上雖或多或少沾染了丹藥的味道,但更多的卻是調香的氣味。
聞香識美人。
玉溪的香和她給人感覺一樣,是一種平和寧靜的包容感,宗門的女弟子們都很喜歡。
好些弟子私底下都試着調制過,然而調香不僅是看配比,還要看調香人的修為和靈根。
修為不同,提煉出來香料的純度不同;靈根屬性不同,制出的香的屬性也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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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玉溪屬性為金火雙靈根,她的香和她的屬性一樣,哪怕表面嗅着再平和,其本質也是偏暖偏熱的。
這些陸九洲沒有給白穗過多言說,只是見她還挺喜歡香便順嘴提了這麽一句。
同樣的他也有些好奇。
如果是白穗自己制的香又會是什麽味道。
陸九洲不提這個還好。
一提起這個白穗腦子突突的,一下子便聯系起了《仙途漫漫》裏那個妖女。
不為別的,在原文裏陸九洲這個百歲純情青年在那妖女生辰時候為了給她一個特殊的禮物,只身一人去了忘川摘了往生花回來給她調了一款獨一無二的香。
那往生花的作用顧名思義,就是交付往生,将自己的身心魂魄一并交付于對方。
他綁定了神魂,是做好了生生世世與她在一起的打算的。
結果這花只用在了他身死魂滅,沒等到什麽往生再續情緣的機會。
“……不用了,我對制香沒興趣,我就喜歡聞而已,不麻煩師兄了。”
白穗想起這個心情不大好,說話難免也有點兒沖。
但是她并不是生陸九洲的氣,只是一時郁悶而已。
而一旁的青年不知道。
他敏銳的覺察到了白穗語氣裏的不愉,那句“如若喜歡,到時候我也可以再給你繡個香囊”也梗在了喉嚨間。
“……抱歉,是我多話了。”
“……”
救命。
她好像一不小心把天給聊死了。
白穗性子就這樣,情緒一上來就有些控制不住。
可是這香她的确勾起了她不好的記憶,她又不能違心地答應陸九洲。
想到這裏白穗嘆了口氣,餘光瞥見陸九洲微垂的眉眼,看不大清神情。
不過左右不可能多高興就對了。
正在白穗斟酌着想要開口打破下這詭異尴尬的局面,玉溪腳步一頓。
她擡眸一看,原來他們已經不知不覺到了煉丹閣了。
“白穗,你先跟我來,至于你們兩個就在外面先等一會兒,等洗髓得差不多到引靈火的時候你們再進來幫忙看着點吧。”
其實洗髓只需玉溪一人即可,只是她看着這兩個人暫時都沒有離開的打算,便分了點兒任務給他們。
這樣有事情做,總比幹杵在這裏閑着好多了。
沉翎他們也知道服用了洗髓丹時候身體會分泌出一些污濁物,到時候需要沐浴清洗。
白穗是女子,他們自然也不好跟着進去。
玉溪說完這話,兩人身子一僵,都不大自在地站在原地。
等到白穗跟着玉溪進去了之後,少年眼眸閃了閃,這才往陸九洲方向看了過去。
先前那一路陸九洲将他與白穗的交談給隔絕了,沉翎也沒在意。
只是瞧着剛才白穗神情不大對,心下難免有些好奇。
可沉翎也不好多問,他默默瞥了一眼準備收回視線。
不想青年先輕嘆了一口氣。
“……陸師兄,你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陸九洲和沉翎也不是特別熟,平日也就頂多指導下他修行的程度,鮮少交談。
按照平日他可能會搖頭不語,但是他想着沉翎和白穗年紀相當,他們這些少年人的心思估計也只有同齡人了解。
或許問問沉翎沒準能知道自己剛才說錯了什麽,惹了白穗不快。
想到這裏,陸九洲目光灼灼,直勾勾看向少年。
“沉師弟,我能問你個事嗎?”
“啊?可以是可以,只是我懂得不多,如果是陸師兄都不得其解的事情的話,我可能更幫不上什麽忙了。”
沉翎被陸九洲這般嚴肅的樣子給吓了一跳,緩了一會兒這才繼續說道。
“不過師兄,你想問的事情是不是和白穗有關?”
“你怎麽知道?”
看着青年一副驚訝的模樣,沉翎突然覺得眼前在他印象裏一直可望不可及的天之驕子 ,和自己的距離似乎也沒那麽遙遠。
至少現在,多了些煙火氣。
他沒忍住,唇角勾起了一個淺淡的弧度。
“陸師兄,不是我知道,是你們這一路表現得太明顯了。就算我想不知道都難啊。”
“……有那麽明顯嗎?”
陸九洲被噎住了。
平日宗主便總教導他和青烨喜怒不形于色,他們兩個都屬于藏不住事的人。
他大多時候還能克制情緒 ,但是青烨是個暴脾氣,一上頭便直接提劍砍去了。
他以為自己比青烨好多了,如今看來也只是半斤八兩罷了。
陸九洲見被沉翎看出來了,也沒再藏着掖着将剛才路上發生的事情大致給他說了下。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言語不當冒犯到了師妹,我看她很喜歡玉溪真人身上的香,以為她對制香感興趣。”
“起初還好好的,結果一開口提起制香一事卻惹她不快了。”
“?!你會制香?”
不怪沉翎驚訝,在修真界裏只有女修才會鑽研這些制香的門道,倒不是說男修就不能制香了。
只是一般正經男修是不會去琢磨這些的,他們會覺得不務正業,多少是有些看不起的。
而陸九洲這樣昆山的劍修翹楚竟然會制香,足以當做和他找到道侶一樣讓人震驚的消息傳遍劍宗上下,成為弟子們茶餘飯後津津有味的談資。
青年被沉翎這過大的反應給弄得一愣,有些莫名。
“宗門有規定劍修不能制香嗎?”
“……倒也不是。”
陸九洲自入昆山以來生活便三點一線,雷打不動。
不是在修行,就是這督促同門師弟師妹們修行的路上,有時候不在劍宗也是下山去斬殺妖魔邪祟去了。
他沒什麽朋友,也沒什麽時間像宗門其他弟子一樣閑談八卦。
很多事情不明白也是能理解的。
沉翎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會制香這種事情随便說出口也就算了,還是對着一個女弟子說。
別說是白穗了,就算換作是他可能也得對他劍宗第一繼承人的濾鏡碎一地。
“陸師兄,下次你別把你會制香的事情随便說出去了,對你聲譽不好。”
沉翎說着給他解釋了下原因,陸九洲從最開始的疑惑,到後面的驚詫,最後再到恍惚。
“……你的意思是說白師妹不高興是因為我會制香?”
“大約是這個原因。”
少年瞧着陸九洲還有些沒回神的樣子頓了頓,以為他大受打擊,放輕了語氣安慰道。
“不過以白穗的性子她應該不會對你有什麽偏見,只是當時反應大些,等過段時間就好了,陸師兄你別擔心。”
陸九洲薄唇壓着,眉宇之間折痕漸起。
“可是不應該啊,她若是反感這些,當時也不會拿我的手帕啊。”
“……什麽手帕?”
“也沒什麽,就是之前在千岳城與白師妹初見的時候我給了她一方手帕擦拭,情況與你說的全然不同。”
“那手帕是我繡的,她誇了我繡工了得,還說以後有機會來找我取取經學着繡個荷包什麽的。”
青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全然沒有留意到身旁人漸漸微妙的神情。
“沉師弟,你說她若是真和其他女修一樣介意這些,為何還要收下我的手帕?”
“……陸師兄,別的不說,我能冒昧問你件事嗎?”
沉翎沉默了良久,最後實在沒按捺住好奇心。
“除了制香刺繡外,你還會什麽女紅?”
……
陸九洲和沉翎在外面說了什麽,在裏面的白穗一概不知。
和青年一樣,她也因為先前語氣不好傷到了對方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
白穗剛服用了洗髓丹沒多久,身上出了一身髒污。
此時她正泡在木桶裏,臉埋了一半在靈泉裏。
“白穗,方便我進來嗎?”
玉溪真人的聲音輕柔從門外傳了進來,正在“咕嚕嚕”吐着泡泡玩兒的白穗聽後下意識張開嘴想要回答。
結果給水進去給嗆得直咳嗽。
“咳咳,請,請進。”
“你這是怎麽了,這才多深的水都能給你嗆着?”
白穗感覺到一陣暖流順着玉溪的指尖從後背傳來,她正在給她順氣,只一瞬便止住了咳嗽。
被浴桶裏的水嗆到了的少女耳根不知是羞的還是水汽給蒸的,紅了一片,一直蔓延在了臉頰和脖頸處。
瞧出了白穗的尴尬,玉溪也只是笑笑并沒有再揪着這個話題繼續說什麽了。
“剛才你的那身衣服髒了,我一會兒拿去扔了。我這裏給你重新找了一件,是嫣然的衣服,不過是新做的她還沒穿,我征得她同意給你拿過來了。”
不說白穗都還沒注意到她手上拿着的那件衣衫,淺青色的,上邊還繡着些白色花葉,清麗雅致很是好看。
“你和她身形差不多,你穿着應該正好。”
玉溪一邊說着一邊将衣衫搭在一邊的屏風處,一舉一動都優雅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白穗道了聲謝後,沒忍住又朝着玉溪那兒多看了一眼。
真美。
身姿曼妙,面若海棠。
怪不得會讓沉翎那麽癡戀到入魔失了理智,最後甘願為她而死。
作為元嬰期的修者,玉溪就算不回頭看也能感覺到白穗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她也不在意,任由着她打量。
“你好像從剛才到現在就一直有心事的樣子。”
玉溪放了衣衫後也不着急走,坐在浴桶旁邊眉眼帶笑地看着她。
“在想什麽?陸九洲還是沉翎?”
“???”
這哪兒跟哪兒,好端端提他們做什麽?
大約是白穗的表情太過驚愕疑惑,玉溪也愣住了。
“是我想岔了嗎,你入宗門也就小半個月不到,認識的也就只有他們吧。”
“……玉溪真人,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白穗的确是因為剛才的事情有些懊悔,可對方順着接下來的話很難不讓人多想。
“我和陸師兄還有沉翎只是單純的同門關系,你切莫聽了他們的謠傳。”
玉溪并沒有誤會她與他們之間的關系如何,只是下意識想要探探少女的口風。
陸九洲如何心思她不知道,但是沉翎或多或少是對她有些好感的,可能只是因為救命之恩的感激,又或者是其他什麽。
她不擔心雪嫣然以後如何,可沉翎不行。
他靈根混濁,無法修行不說,一身病痛,若是以後她不在了有個貼心人照顧再好不過了。
藥閣長老那個小女兒季楚楚資質身世都不錯,也喜歡沉翎,對他極好。
然而喜歡是一回事,偏偏沉翎對她沒什麽感覺,碰見了總是能躲就躲,不能躲就裝暈裝病。
這小姑娘毅力驚人,饒是知道了沉翎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也還是風雨無阻的來探望他,給他又是送靈丹又是送靈寶的。
沉翎哪裏敢要,隔天又慌忙退了回去。
季楚楚也不難過,反而從中找到了點兒樂趣。
她知道沉翎不會主動來找她,于是總是送他東西,等着他送回來。
這麽折騰幾回,沉翎又給病了好幾日。
玉溪看了很是頭疼。
少年人的事情她不好幹預,直到前幾日沉翎從後山抱着白穗回來後,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一日夜,她才隐約覺察到了什麽來。
沉翎面皮薄,問了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只反複念叨白穗救了他,是他的救命恩人。
還說希望她能幫着白穗洗髓。
玉溪真人不是頭一次聽到白穗,先前雪嫣然回來找她唠嗑的時候也提到了好幾次。
說這小姑娘資質出衆,性格也好,為人仗義,她聽着也頗為欣賞。
因此她都沒多想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她沒有任何強迫意味,也不會過多幹預他們的相處。
只是想要看看沉翎這個救命恩人是不是也對他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若是有,再好不過了。
然而很顯然,這小姑娘尚未開竅,哪知道什麽情愛。
別說沉翎了,就連陸九洲這樣的天之驕子和她朝夕相處着,也沒生出幾分旖旎來。
玉溪這麽想着拿起白穗換下來的那套髒衣服準備拿出去扔了,結果剛拿起,有什麽東西掉了下來。
她低頭一看,是一方紅梅落雪的手帕。
針腳繡工都極好,哪怕是一些女修也繡不出這樣的神韻。
“這是你繡的?”
白穗正眯着眼睛舒舒服服泡着澡,聽到玉溪的話後順着看了過去。
這是之前陸九洲給她的那方手帕,她這人糙,平日也沒什麽擦拭的東西,便洗了洗揣在身上備着用了。
“唔,不是,是陸師兄繡的。”
她一邊說着一邊扒拉着木桶邊緣慢慢往玉溪真人所在的方向挪了挪,濡濕的頭發粘在背脊,肩膀,墨花氤氲散開于宣紙一般。
白穗沒覺着男孩子會刺繡有什麽不能說的,畢竟在現世時候高三壓力大,他們學校男生宿舍還天天織毛衣呢。
她沒瞧見玉溪一臉震驚的神情,只伸手将那方手帕拿了過來。
“繡得挺好的,就是之後便宜了那妖……不知道便宜哪家的姑娘。”
差點兒說漏嘴。
好在後面白穗轉了個彎又圓了回去。
玉溪真人其實也沒怎麽細聽,注意力全然在“這是陸九洲繡的”“陸九洲竟然會刺繡”這上面。
看着白穗嘟囔着将手帕細致折疊放在了一旁幹淨的檀木桌上,玉溪真人突然升騰起了一點兒危機感。
既然她現在兩個都沒那意思,那怎麽着也得為自家徒弟争取下啊。
這樣好的資質,就算成不了道侶,以後抱個大腿穩賺不賠啊。
“嗯,繡工的确很好,不過沉翎的花也養的不錯,整個玉溪峰的花都是他種的,打理得可好了,一會兒洗髓了我帶你去看看?”
玉溪真人盡量讓自己表現得一如平常。
她見白穗來了興致,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這才繼續說道。
“沉翎這孩子雖然這資質是差了些,但是他心細體貼,人也善良,關鍵是還知情識趣。”
“會種花養花不說,關鍵是他還有一手好廚藝。”
“你剛入宗門沒多久,應該尚未辟谷。修者的一日只用的那一餐,也是沉翎做的,當然因為人太多份量太大也有些童子和外門弟子幫忙,但是主要還是他掌勺。”
起初白穗還只是當個趣事兒聽聽,在得知她每日的吃食竟是沉翎做的,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宗門的吃食是沉翎做的?可是為什麽大家都不知道啊?就連嫣然師姐也從未與我提起過。”
“咳咳,那是因為他起初覺得自己幫不上什麽忙,便主動去頂了廚子的工作幫大家做飯了。只是男子嘛,總是覺着君子遠庖廚,他臉皮薄,所以也從未聲張過。”
玉溪其實也沒打算說的。
只是白穗和其他女修不同,對于這些事情她非但沒有什麽偏見,反而還很震驚佩服。
陸九洲競争力太大了,她這個做師尊的自然也得趁着這個機會幫忙拉下好感。
白穗看了一眼那方針腳精細的手帕,又瞧了一眼得意驕傲的玉溪真人。
“……”
雖然但是,會了十八般武藝最後不還不是沒老婆。
在某種程度上也挺讓人唏噓的。
這話白穗也就在心裏說說。
她聽着玉溪真人一直不停地誇着沉翎,一開始還好,到了後面越發覺得有些不耐了。
“而且沉翎他還會插花,我屋子裏的花都是……”
“玉溪真人,那嫣然師姐呢?”
沒等玉溪說完,白穗這麽沉聲打斷了對方。
“什麽?”
“從頭到尾你一直在逮着沉翎說,你的徒弟不止他一個,我想知道在你眼裏嫣然師姐是什麽樣的?”
白穗的睫羽被水澤濡濕粘在一起,那眼眸也透着水汽,在氤氲的白霧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朦胧美感。
而這雙漂亮的眸子沒有太多柔和,此時正灼灼看着對方。
“比起沉翎,我更想了解嫣然師姐。你能與我說說嗎?”
玉溪之所以一直在說沉翎是覺着這是個合适的機會。
并沒有厚此薄彼的意思。
只是聽白穗這麽說了,她也不好再繼續這個話題下去。
不過左右聊的都是她的徒弟,她都無所謂。
“成,你想知道些什麽你問。”
白穗眼眸閃了閃,大約是因為《仙途漫漫》裏玉溪對沉翎太過偏心到印象深入人心。
她此時也帶着一種考問的心思,她想要知道玉溪是不是和原文裏所說的一樣。
對雪嫣然究竟忽略得多還是上心得多。
“她喜歡什麽顏色,喜歡什麽花,喜歡吃什麽靈果,喜歡什麽類型的男子?”
饒是做好了準備的玉溪在被白穗這麽一連串轟問之下,也給整懵住了。
“……粉白,山茶,清靜峰的朱果。”
“喜歡和她志趣相投,溫柔體貼的男子。”
除了一開始的怔然之外,玉溪所有的回答都沒有絲毫停頓。
她是對雪嫣然上心了解的。
這讓白穗很是開心。
先前有些不愉的情緒也一掃而光。
“還有呢?”
“……你還想聽我說什麽?
白穗的眼睛很亮,水澤潋滟之中更像是盛了細碎星辰。
“我還想聽你誇誇她。”
“像剛才你誇沉翎那樣。”
玉溪心下一動,後知後覺明白了白穗這麽做的原因。
“誇她什麽?誇她昨天給我煉費了一鼎靈丹,還是今日給我澆死了的七品靈草?”
“……當我什麽也沒說。”
“不過有一點的确該好好誇誇。”
白穗眼眸一動,疑惑地看向玉溪。
玉溪擡起手将粘在白穗臉頰到濕發別在耳後。
動作輕柔,拂面春風一般。
“人生難得遇知己。”
“所幸她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