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73)
瘦了胖了,有沒有發福,長出可惡的小肚子。
陸恒保持得還是不錯的,算不上多麽精壯,應付應付我這種不好猛男的姑娘,已經綽綽有餘了。我看着他一件一件地扒衣服,我怎麽這麽喜歡看他脫衣服的樣子呢,看來我真的是個色女,我覺得好性感的,哈哈哈。
我躺在被子上,這天兒不是有點涼麽,又沒有關窗戶,陸恒有點冷,脫到就剩個褲衩,趴下來抱着我,笑着說:“寶貝兒冷。”
曾經我一度非常想把我和陸恒的關系,拉到對等的層面上來,當時為了這些,刻意做了很多事情,但短時間內沒有見到效果。現在我知道,這些玩意兒都是潛移默化的,現在我雖然是讓陸恒養着的,可我一點也沒覺得自己比他低一等。
其實還是這樣毫無壓力的相處比較歡快。
我們藏進被子裏愛愛,陸恒把我扒得一絲不挂,我也把身上緊餘的遮羞布給蹬得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現在吧,過了年輕的那個時候,陸恒在這方面已經不會猴急猴急的了,更喜歡多做做前戲,享受下這種想要不要的暧昧過程,這樣做其實也會讓我愉悅不少。
我總喜歡壓着陸恒,趴在他身上親他,我喜歡讓他感覺被動而享受,不知道什麽時候養成的破毛病。我就是喜歡看這個男人,對我無能為力的樣子,我會覺得自己特別受寵。
親過以後,我的身體開始往下滑。陸恒當時跟我鬧別扭,不就是想要那個麽。這趟回來的時候,在飛機上我就想明白了,多大點事,我這麽大個人了,還怕那個,讓他爽一次就爽一次吧。
如果我們的關系因為我讓他爽到了,就發生了不好的改變,那這樣的關系也就不值得我那麽用心去維護了。
這大半年在帝都的學習和見識,真的讓我改變了很多,能立體地動腦子思考問題了,我覺得我長進了。
不過陸恒沒要,他把我拉回來,就趴在他身上,抱着我,他說:“不要了,就想好好抱抱你。”
說是這麽說,事兒他可不是那麽幹的,他伸手在我下面蹭啊蹭,蹭得我這個二十好幾的熟女愣是把持不住了,把他給強奸掉了。
我坐在陸恒身上,看着他一臉陶醉的樣子,皺着眉頭,眼神微微迷離,那麽幽幽地看着我。我很喜歡他此刻的樣子,不過任何事情的發展,都是有高潮有結束的,如果時時刻刻都看他這個樣子,那他就要精盡人亡了。
我趴下來舔了舔他的耳朵,輕輕地問:“你愛我麽?”
“愛。”他從嗓子裏溢出這麽一個字,雖然沙沙啞啞有點含糊,但聽着很真誠的樣子。
事後,陸恒抱着我幾乎是久久不能平息,看來是真的給他爽到了,也基本可以推算,他近期食欲有點不振啊。我忽然開始願意相信,其實陸恒挺老實的,我不在的時候,他真的沒有找過別的女人,哪怕只是為了解決這個生理問題。
估計也是真的沒空吧。
抱着他,我說:“中秋陪我回家一趟吧。”因為怕陸恒多想什麽,我還自欺欺人的在這兒掩飾,說:“我們村子那邊,傳得可難聽了,說我快二十五了還沒個正經對象,要麽是讓人包了,要麽就是不能生。你就當幫我回去辟謠好不好?”
“辟謠?”陸恒一愣,然後反應過來辟謠是什麽意思了。哎呀,我們小老板姓,誰沒事用得上“辟謠”這麽文绉绉的詞啊,也就是我在帝都和小明星小演員交道打多了,才會忽然想出這麽一個詞來。
陸恒微微一笑,說:“好。”
然後轉身把我摟得更舒服,糊裏糊塗地睡着了。我感覺他現在是不是每天真的很累,以前睡個覺,要磨磨唧唧好久才睡着,現在說閉眼就閉眼。
而我觸摸着這身再熟悉不過,也是除了自己之外唯一熟悉的皮膚,心裏泛濫着一朵朵幸福的花。他答應我了,他答應陪我回家了,老媽啊,我終于不負你的寄望,要帶個有錢的男人回家了。
而其實,如果只是為了傍富,這件事情已經沒必要讓我如此激動了。就像後來某個女人對我說的,憑我現在的氣質相貌和條件,找個比陸恒強的還很容易,明明能想明白的東西,沒必要為了他故意弄的這麽糊裏糊塗。
【妍妍篇】魚憶七秒,人忘七年 033 我想結婚
我跟陸恒在這邊房子呆了兩天,他說跟公司打了招呼,中秋之後再回去上班。這兩天我們的主要活動就是跑到各大商場超市去買東西,陸恒家開的是連鎖超市,不過我們買東西的時候,都盡量避開靠近他家名下的超市,他不想被自家公司的人看到,他說他爸以為他去出差,其實他把活扔給別人做了。
女人,天生都有超于男人的生活細胞,喜歡布置家裏,喜歡買東西。其實我現在已經不那麽愛亂買東西了。我在陸恒的嬌生慣養下幾年,漸漸也培養出一些消費觀念,我發現很多小玩意兒,買回去之後就是給自己添垃圾,沒地方放,一時又舍不得扔,新鮮兩天之後,完全沒了存在的意義。
不過這次采購還是比較瑣碎的,各種睡衣拖鞋挂衣鈎什麽的,後來也去花卉市場搬了兩盆花花草草,陸恒跟我商量着,有沒有必要再買條狗陪我。
我沒養過小動物,也基本沒養過植物,我怕被我養死了,因為我還是比較粗心的。這事情就先放了一放。
中秋當天,我和陸恒說好了,他早上把我送回去,然後在我家露個臉,吃頓午飯,他還是回自己家,該和自己爸媽團圓就團圓。
從家裏出來,我們又去了趟商場,就是給我爸媽買點禮物什麽的,不過我感覺陸恒今天興致不是很高。也許是還沒準備好見我爸媽?
刷卡結賬的時候,陸恒接了個電話,然後告訴我,他不能陪我過去了,他媽給他打電話說家裏有點事,讓他馬上就回去。我問是什麽事兒,他說他也沒問清楚,好像就是很着急。
陸恒就安慰我嘛,他說反正距離不遠,等有空了再過去就行,不着急今天。我想着也是,也不好多說什麽。陸恒給了我一張他家超市的購物卡,裏面有個萬八千的,讓我拿回去孝敬我媽。
把我送上出租車,他笑吟吟地對我招手,然後出租車開走了。
在路上的時候,我的情緒就開始低落了。我總覺得這趟回來以後,陸恒好像有哪些地方不對勁,可我就是怎麽也想不出來。最大的體現是,他對我好像比以前好,比以前更有耐心。
在村口,我碰上了小銳。因為我手裏大包小包拿得太多,停下來打電話打算讓我媽出來接我。正好就站在小銳家門口附近,我擋着他停車了。
小銳在我後面按喇叭,我是想讓路來着,但手邊東西太多,拖了兩袋到路邊,再回頭去拿剩下的東西的時候,小銳從車上下來了。
小銳張了張娃娃臉,就是不到一定歲數,怎麽看都不顯老,除了穿衣品味沉穩了,相貌上好像一點變化都沒有。我瞅見他一愣,小銳淡然地對我微微一笑。而他的笑,就像是抽在我臉上的耳光,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淡淡地對我說,“以後別他媽讓我再看見你。”
在感情的事情上,沒什麽相逢一笑泯恩仇,先淡定的那個,就贏了。
小銳把我放在地上的禮盒拎起來,朝我走了兩步,放在我手裏。我朝他的車瞟了一眼,挺不錯的型號,看來他現在混得也不錯。
“這麽漂亮了?”小銳問。
我又愣了下,擠出個勉強的笑來,沒說謝謝,而是不自覺得解釋了變漂亮的原因,“在做美容化妝。”
小銳在我臉上多瞅了兩眼,“沒整容?”
我就笑了,“哪有。”因為我看見小銳車頭上貼着個大大的喜字,就随口問了一句,“結婚啦?”
小銳說:“前兩天借車給朋友,還沒來得及撕。”
“哦。”我幹幹回應一聲,眼睛往東往西瞟瞟,接下來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
小銳看我東西多,問:“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我媽過來接我。”
“好,那我先進去了。”
小銳說完,甚至沒等我一聲拜拜,就轉身回了車裏,把車子挺穩了,捏着車鑰匙進了家門。
他甚至沒問問我的境況,看樣子是不關心。我看着他家合攏的大門,撇了撇嘴,行啊,看他那樣也過得挺好的,挺好的就行,反正我也挺好的。
只是這次偶遇,貌似我自己略感狼狽。
我媽很快就過來了,幫我拿了東西,看了小銳家大門一眼,一邊往我們家的方向走,一邊說:“小銳這孩子現在也出息了,走上正道了。”
“他在幹什麽?”我問。
“好像在弄海産,我也不清楚。”我媽說。
我好像從過年到現在就沒見過我媽了吧,跟自己的親人見面,真是很奇怪啊,就是很久不見,也沒有十分想念的情懷,忽然見面了,也不激動,好像沒怎麽分開過。
我媽是個非常普通的,村兒裏的女人。年輕的時候好個打扮,在周圍名聲不大好,現在也挺安生的了。
我媽問我男朋友哪去了,我說他在忙。我媽又說,“有那麽忙,他不也是W市的,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不吃飯也見個面嘛,飯我都做好了。”
我懶得說話。她又問我:“那小夥子叫什麽名字?”
我本來應該直接把“陸恒”的名字說出來,想了想又懶得說,就敷衍我媽:“以後見了不就知道了。”
對于陸恒答應了我,但最後又不來的事情我有意見,本來意見還不大,尤其我媽補那一嘴以後,我覺得我媽說的很有道理。他家出了什麽大事兒,連抽幾個小時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怕是他自己根本就不想來吧。
我哥和嫂子都回來吃飯了,今兒這頓飯明顯比以前都隆重。家裏收拾得也是不一般的整潔。我媽知道我這個男朋友有錢,所以不想丢了面子。
這頓飯,陸恒雖然不在,但仍舊是席間的主角,我媽就不停地問陸恒家條件怎麽樣,我讓問煩了,“條件條件條件,你就知道條件,你是想賣女兒啊?”
我今天脾氣不大好。
小時候我媽就找人給我算命,算命的說我是貴子,我媽老了得享我的福,指望不上我哥。所以我媽一直認為我以後會有大出息,結果我學沒上好,她就把目标轉向了未來的女婿身上,成天督促我嫁個有錢人。
我媽于是轉了話頭,“那他對你好不好嘛?”
“嗯。”我悶悶應了一聲,喝了口白開水,“我吃飽了。”
我跑到房間去給陸恒打電話,開始發脾氣,主要問題,就是嫌他沒來,我媽一直在念叨念叨,我說我心煩。
陸恒就哄我,但是聲音壓得很小,我問他在哪兒,他說在家,在準備吃飯。我就又生氣了,他跟家什麽時候吃飯不行,就吃飯這屁大點事,就把我扔上出租車不管了。其實我确實是讓陸恒慣壞了,現在各種小脾氣不斷。
陸恒很有耐心,挂電話之前問我,“寶貝你買藥了麽?”
“什麽藥?”
“你說呢?”
我想起來了,還他媽的是事後藥。我說:“你總讓我吃藥吃藥,那個吃多了對身體不好你知不知道!以後你要是自己不管,我也不管了,有了我就生,你愛要不要。”
陸恒說了句很傷人心的話,他說:“你別給我添麻煩。”
我操,氣死我了。我就把電話挂了。
我确實沒吃藥,我跟陸恒說的,就是我所想的。我是不會打孩子的,那是活生生一條命,我對這事兒看得很重。
兩天後,陸恒來接我走的時候,聽了我沒吃藥,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麽,我估計他心裏在盤算,我要真有了,就把我勸到醫院去打掉。這種事,我估計他現在根本勸不動我的。
沒幾天我就來大姨媽了,陸恒可算是松了一口氣。來大姨媽,我就心情更不好,陸恒白天要上班,下班以後開車回來陪我過夜。
我自己沒事兒的時候就胡思亂想,我感覺自己被金屋藏嬌了,這趟回來以後,陸恒沒帶我去見他那些朋友,也沒提過任何關于未來的事情,就把我這麽養着。
我說:“陸恒,你該不會背着我偷偷結婚了吧?”
他說:“你放什麽屁,真那樣了我還能天天在這兒守着你啊。”
我腦子一抽,盯着天花板說,“我想結婚,你到底打算什麽時候跟我結婚?”
不結婚,起碼帶我回家給他爸媽看看吧,總這麽藏着掖着算怎麽回事兒?
陸恒說:“再等兩年好不好,我還沒做好準備。”
我心裏挺酸得慌的,我自言自語:“我已經跟了你三年了。”
陸恒伸手攬着我,他那個嘴是真甜,他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不膩,一點兒不都不膩。你跟我時間越長我越愛你,我肯定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陸恒給我錢,讓我去張羅一家美容院,就當給自己找點事幹,我欣欣然接受。事情很快就籌備起來了,我通過在帝都的人脈,聯系好了商家貨源,某天去店面盯裝修的時候,來了個不速之客。
當時我正仰着頭看人家做吊頂,也沒注意到這個女人的出現,女人在我身後問裝修工人,“這邊老板娘是不是叫趙紫妍?”
【妍妍篇】魚憶七秒,人忘七年 034 出人命了
電鑽聲挺吵的,我就只聽到了“趙紫妍”三個字,于是轉過身來,看着這個來找人的女人,很禮貌地問她:“有什麽事兒麽?”
這個女人在我臉上看了幾眼,似乎确定了什麽,旋即臉色一變,兩步沖上來,劈手甩了我一個嘴巴。那嘴巴響亮的啊,在場的人就懵了,除了電鑽的聲音還在嗡嗡響。
我現在是個有見識的人,我很懂得先禮後兵那一套,雖然她無緣無故打了我,我肯定會打回去,但我還是打算先弄清楚挨這巴掌的原因。
我這臉火辣辣的疼,我就瞅着她,問她:“你憑什麽打我?”
這女人也愣了楞,可能在短時間內決定了點什麽,她不回答我的問題,沖上來繼續打我。那我就不能讓着她了,揍包子呢這是?
我這兒有人,上來拉架,這女人挺能撓的,在我脖子上撓了好多條血道子,她穿的平底鞋,我穿高跟鞋,可能本身個子也比她高,她也就能撓到我脖子的位置了。
因為我自認不是個潑婦,我不打架,我講理的。她也是撓我的時候,罵了我句婊子,我才有那麽點反應過來。我趙紫妍出來混這麽多年,只在很多年前勾搭過小銳,這三年我家底幹幹淨淨,除了陸恒誰也沒勾搭過。
這個女人絕對和陸恒有關系。
我特別想弄清楚這件事,但我沒打算傷害她,我正在努力往一個文化人的方向發展。我發誓,我就抽了她一個嘴巴,并且中間有人攔着,我這個嘴巴抽得很不帶勁,根本沒抽到點子上。
她倒是好,那一個身輕如燕,一個嘴巴就被我抽得坐到地上去了。就跟球場上的假摔差不多。
坐到地上以後,她又反應了反應,然後爬起來繼續奮戰。這邊圍觀的都是裝修工人,雖然要拉架,但是兩個女人打架他們很不好拉。這女的又給我一頓撓,她個子太小了,我除了踢她,都找不到個合适的攻擊的方式。
于是不知道咋回事兒,這女人又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嘿她是屬彈簧的她?
這一屁股坐得好,她坐地上就不起來了。表情看上去非常痛苦,好像很疼很疼,她按着自己的肚子,皺着眉頭,就坐那兒一動不動。
場面暫時平靜下來,裝修工人們也就散開了,我站在兩步外看着她,義正言辭地問:“你到底是誰啊!”
我連“他媽”都不說了,我現在是文明人。
這女人不搭理我,翻出手機來打電話,我就端着胳膊淡定地看着她,看她接下來打算怎麽唱,電話通了以後,她很吃力地對那邊說,“陸恒,你快來,我……我,我摔倒了……”
我用指甲掐着手心,死死盯着這個女人看,從肚子盯到她的下身。馬上就冬天了,大家穿得還是挺厚實的,她坐在地上稍稍挪了挪,我就瞅見了地上的一點血紅。
我懵了!
靠,這是流産的意思?
那女人一邊打電話一邊哭,哼哼唧唧地說不出完整的話來,陸恒估計問她在哪兒,她也不直說。我過去把她的手機搶了過來,淡定地聽到電話那邊陸恒的聲音,很着急,“你他媽到底在哪兒!”
“他媽在我這兒!”我也吼了一嗓子。
陸恒一愣,“妍妍?”
我沒說話,我不知道跟他說什麽,那個女人在地上要死要活的,我也忘了。陸恒問:“你們在哪兒?”反應了一下,又說:“你等我過去跟你解釋。”
我沒讓陸恒過來,撥了個120,沒幾分鐘,這娘們就被120接走了,我也沒跟着120走。還在店裏呆着。
裝修工程還在繼續,我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低着頭認真想今天的事,等着陸恒來找我解釋。
好的壞的我都想了。
那個女人那樣,肯定是流産了,那她懷的誰的孩子?陸恒的?所以她找我來興師問罪,可我真心沒招惹她,我都不知道她是誰,招惹她的是陸恒。
或者孩子不是陸恒的,那她找我來幹啥?又或者,那個女的就蹦跶蹦跶,沒準兒去了醫院以後,孩子還保得住。
陸恒也沒給我打電話,估計是去醫院了。我從白天坐到天黑,也沒吃東西,時間過得挺快。裝修隊到了八點就先走了,明天接着來幹,卷簾門被拉上以後,我還是坐在這兒,因為我沒什麽想去的地方。
我手裏握着手機,我在等陸恒的電話。
這邊人流量并不少,天黑了,很多人經過,看見我跟傻逼似得坐在這裏,估計得覺得挺可憐的,是不是無家可歸了?
我坐得屁股都快麻了,坐到11點,路上已經沒有行人經過了。電話響了,是陸恒。
他問我在哪兒,我說:“你猜。”
陸恒過來的時候,我還坐這兒呢,當時我已經很困了,而我看着他一臉風風火火不淡定的樣子,心裏就覺得更累更累。
我揚着臉問他:“那女的是誰啊?”
陸恒拉我起來,拍我屁股上的灰塵,他說:“朋友。”
我又問:“那她肚子裏孩子是誰的?”
陸恒頓了頓,“先回家吧,回去跟你說好不好?”
我就點了下頭。
路上的時候就問了一句,那孩子保住沒有,陸恒說沒了。而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怎麽感覺一點都不沉重呢,好像有那麽點輕松的意思。
我懶得問了,等他自己開口說吧。
我不是那種特別沖動的人,我不着急弄明白怎麽回事兒,我更不是那種悲悲戚戚的人,胡思亂想然後哭得欲罷不能。我是個淡定的,有見識的,文化人!
回家以後,陸恒先讓我去洗個熱水澡,在那裏坐那麽久,別着涼了。成,那我去洗澡,我等着他開口解釋為止。
但陸恒今天還是沒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只是在我問他的時候,他承認了,那女的肚子裏的娃,是他的。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所以我覺得以陸恒那個死活不想要孩子的心思,他應該很慶幸娃沒有了。
從我跟了陸恒開始,我就知道陸恒管不住自己下面,所以我做過充足的心理準備,我曾經翻閱典籍無數,作為正室應該怎麽樣淡定地打倒小三。所以此刻,我還能保持那麽一丢丢淡定。
我對着鏡子,仰着下巴抹自己脖子上被那個女人撓出來的血道子,我淡定地告訴他:“我沒推她,她自己摔倒的。”
陸恒不說話。
我放下鏡子在臉上擦晚霜,随口問:“那孩子幾個月了?”
他還是不吱聲。
我接着問:“那女的幹什麽的?你打算怎麽辦啊?給錢?還是就這麽算了?”
“妍妍……”他坐在床邊,聲音有那麽點哽咽的意思,估計是還沒想好怎麽開口。
我依然淡定,用手指頭點着自己的皮膚做按摩,又酸他一嘴,“我看那女的也沒多漂亮,比我差遠了。”
陸恒就嘆了口氣。哎媽呀,我真見不得這沉默寡言的樣子,他陸恒當初抽收銀妹子嘴巴的果斷哪去了,從小銳手裏硬把我搶走的堅決哪去了,現在這唯唯諾諾的,是碰到多為難的事了啊。
我本來想敷面膜的,手指在面膜紙上捏了兩下,不想敷了。我把手裏的東西扔開,轉身看着陸恒,接下來那句話,我本來想說得像之前一樣淡定,但一時間沒忍住,一邊說眼淚自己就滾出來了。
我說:“陸恒,我才是小三對吧?你告訴我你們倆什麽時候好上的,我這個小三當了多長時間了……”
陸恒看見我哭了,就湊過來抱我,我當然不給他抱,我掙紮開,他無能為力,他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為什麽讓她給你生孩子,不讓我生!”我嗓子裏有點撕裂的意思,我心裏那個憋屈難受啊。我是那麽想給他生個孩子,哪怕沒名沒分的我都樂意,可他就是不要,因為他準備讓別人生。
我不知道自己這幾年到底算個什麽,我努力在他身上刻滿痕跡,讓他迷戀我,愛上我。原來那些都是我異想天開的。我在陸恒面前,當了這麽多年的傻逼。
我真的就只想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是我們倆在一起之前,還是在一起之後。這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被劈腿的是我,還是那個女人,這事兒是不一樣的。
陸恒不跟我解釋,他說他解釋不清楚,他說他不喜歡那個女人,他說在他心裏,沒有人能跟我比。沒準兒他對那個女人,也是這麽說的。
我生氣,也傷心,但我不會在這個時候讓陸恒滾出去。讓他滾出去,不就是把他推給別人了?我就哭啊鬧啊,我可以倚仗的,完全就是我知道陸恒現在沒打算失去我。
很多人認為我不該這樣,我憑什麽不應該這樣,我在陸恒身上放了整整三年的青春,我不可能甘心就這麽放了他。我沒那麽灑脫,不管那女的先來還是後來,不管陸恒這樣的人渣還值不值得依靠,他是我的,誰也別想跟我搶。
我就哭,也不撒潑,哭得可溫柔傷感了,我跟他說:“我真的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是她自己來找我的……”
【妍妍篇】魚憶七秒,人忘七年 035 我是小三
我想我已經成長成一個很有心計的女人,我之前在帝都那個圈子打滾的時候,聽到的一條格言是,“女人不毒,怎能立足”。毒,不止是對別人,同時也是要對自己夠狠心。
我在這兒跟陸恒演嬌弱,我也不舒服不自在,我也想像所有正室一樣,操起刀子來跟陸恒大戰三百回合,讓他知道知道老娘的厲害。可我又太清楚陸恒是個什麽德行,跟他來硬的是行不通的。原諒我這個時候,還沒來得及考慮跟他分手的問題。
我可能是太自信了,自信自己在陸恒心目中的地位,自信他舍不得離開我。現在這個社會,尤其是他們這種有錢有資本的男人,想做闊太太,就得做好那個準備,在外面扛着大旗砍小三,在家裏溫柔可憐扮演白蓮花。
這一切,都基于我認為我自己才是正室的前提。
這天晚上我們沒有做愛,鬼有那個心情陪他做愛。陸恒抱着我,我平靜了以後,他跟我商量,他讓我明天先不要去美容院那邊了。我問為什麽,他說他怕那個女人再過去鬧。
我說:“她不是在醫院躺着麽?”
陸恒頓了下,沒解釋,把我摟得再緊點,他說:“你聽我的話好不好,我能處理。”
我心裏泛着一絲冷笑。把随便扣在他腰上的手拿開,此刻我其實并不想抱他,我就是覺得心裏冷冰冰的,因為我摸不清自己的位置。可是我又沒想過離開他,這三年,從我最年輕的歲月開始,就是這個男人在充斥着我的人生,失去他,肯定會和丢了心一樣不适應。
我翻過身去背對着他,我說:“我不會主動去找她的,我覺得沒必要。”
陸恒從後面擁着我,随便找個地方親了親,“謝謝你妍妍。”
他不用謝我,應該說謝謝的人是我才對。如果不是陸恒,我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混着呢,不是陸恒,我不可能這麽快過上這樣的日子,我對他是心存感激的,我是踩着巨人的肩膀才有今天的。
其實就算現在,跟陸恒散夥了也沒什麽,物質上他不會虧待了我,而就算虧待了,我有人脈有見識有手藝,我還是可以憑借自己如今的能力,過上像模像樣的生活。所以我主要還是不舍得他,可能更多的是不甘心。
陸恒在這兒陪了我一天,他也許在觀察我的反應,怕我有什麽過激的行動。我能有啥行動,流産的不是我。但其實我心裏會自責,那畢竟是一條人命,如果不是因為我,因為陸恒,因為這個難纏的破關系,那個孩子就不會死掉。
可是現在孩子沒了,事情看上去似乎又變得簡單了。
第二天陸恒還是稍微給我做了些解釋,他說是那個女的是個醫生,家裏是有點背景的。當時我在帝都的時候,家裏給他安排相親,他想着應付一下,于是去了,去了以後也沒看上這女的,但是這女的纏上他了。
這女的糾纏得很到位,加上依靠家裏關系撮合,弄得陸恒身邊的朋友,都知道有這個女的的存在。并且這個女人非常得不懂事,得罪了陸恒好些朋友,陸恒礙于家裏的面子,走那種比較委婉的調調,這女的也愣是沒有眼色,死活不願滾蛋。
後來有次陸恒出差去外地,那女的就追過去了,陸恒請客戶吃飯,這女的非要湊熱鬧,因為實在是不會說話,幫陸恒丢了好大一把人。
陸恒煩死了,到了酒店這女的裝醉不讓他走,非抱着人家。陸恒一急眼,脫衣服給人家上了,美其名曰,“你不就是想要這個麽,給你了,你滿意了?”
這就是陸恒給我的全部解釋。把自己身上的責任推得一幹二淨,陸恒,你真是個編故事的人才。
陸恒不要臉,天生不要臉,我也就是太早就清楚他不要臉,并且包容了他的不要臉,在這個當口才沒反應過來,他眼下又在不要臉。
同樣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陸恒不要臉,我也不要臉,那個女的更不要臉。那個女人從醫院出來以後,蹦蹦噠噠地來找我了。
我勒個去。
人家沒了個孩子,心情好像很歡脫的樣子。真是做醫生的,生啊死啊的見多了,看得比我這個局外人淡多了。那時候我不知道,這女的這麽淡定,她敢這麽鬧,是因為她知道那孩子她根本就生不下來。
她身體不行,來找我之前就先兆流産,而她自己是個大夫,及時把該瞞住的都瞞住了,陸恒那方面根本不知道這個問題。然後她跑我這來撒潑,把流産的責任推在我身上,好嘛,我在老陸家徹底沒有立足之地了。
為啥是在老陸家,因為她懷孕的事情,陸恒他爹媽是知道的,并且,他們兩個其實已經,結、婚、了!
那兩天陸恒以為他已經處理得很好了,把我哄住了,繼續把我金屋藏嬌。他就回家吃了那麽一頓飯,那個女人抓住了機會趕緊給我打電話,把我約出去了。
去,當然要去,聽聽她是怎麽說的。
而她來的時候,直接帶來了她和陸恒的結婚證。
他們結婚,就是在我和陸恒冷戰的那兩個月裏,那時候她發現懷孕,然後跑去陸恒家裏通報喜訊,陸恒就被關押進了婚姻的圍成。
這女人問我,陸恒是怎麽跟我說的。我就把陸恒的原話給她說了一遍,我看得出來,她的表情也挺惆悵的,被一個男人那麽形容,放我身上就嘔死了,但我又怎麽能知道,陸恒在別人面前是怎麽形容我的?
這個女人叫徐丹紅,她掩飾掉惆悵以後,用那種特別無力而輕蔑的口氣對我說,“妹妹啊,他說這些你能信麽?你以為真有那麽多一次就懷孕的巧事兒?”
我不信。不過我會這麽說,其實也是想刺激這個徐丹紅,我心裏不好受,也沒打算讓她心裏好受到哪裏去。
畢竟是我先跟陸恒好的,她一杠子就插結婚了,她和陸恒真是一路人,當初陸恒攙和我的小銳,那也是一陣見血的手法。
徐丹紅跟我講了一遍事情的經過,最開始是因為相親,陸恒也确實沒看上她,她也确實糾纏人家陸恒來着。但是有了第一次以後,後面的發展就比較順利了,他們先後發生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最絕的是,這女的給我看了幾張豔照。
哈哈哈哈哈,豔照!
從角度上來看,應該是徐丹紅自己拍的,至于拍的時候陸恒知情不知情,那就不知道了。也許她一直都很期待把這些拿給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