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
的賣國賊,你看上她什麽了!”
劉祯忽然不說話了,也不為他女朋友辯駁了,只淡淡地說,“行,以後不麻煩你了。”
劉祯說以後不麻煩我了,我不知道為什麽,這話聽了我覺得有點傷心。其實我願意給他麻煩,如果可以,我希望他經常經常麻煩我,因為我以前麻煩人家太多了,我想幫他些什麽,哪怕微不足道的小事作為回報。
可是就這麽點小事,我也做不好,我還是沒那個耐心。我倚在沙發上幽怨地嘆了口氣。
晚上店門已經關了,我收拾收拾準備睡覺了,大鐵門外有人砰砰地砸門。我很謹慎地走出來,拉開裏面一小塊門縫,沒發現有人在,媽呀,那剛才砸門的動靜哪來的。
我琢磨是不是我幻聽了,正打算關門,前面忽然傳來一聲男聲的大叫,“啊!”
然後一張大臉出現的門縫外面,我吓得猛地往後面縮了下身子,看清楚這個跳出來的人是劉祯,心裏還砰砰地,我說:“你神經病啊!”
劉祯憨厚地笑笑,扒了扒鐵門,“開開。”
“幹嘛?”我謹慎地看着他。
劉祯手裏拎着個塑料袋,裏面打包了兩份食物,晃了晃,他說:“快點兒,不然粉兒就泡壞了。”
唔,他來請我吃宵夜的,我勉為其難地開了門,又把門關上,找了張桌子開了臺燈,劉祯把酸辣粉放下,打開袋子。
我早就沒有吃宵夜的習慣了,但是一聞見酸酸辣辣的味道,又口水直流。我說:“你是要害死我啊,我現在吃這個就拉肚子。”
劉祯抽了抽眼皮,“那你想吃什麽,我再給你買去?”
“你獻什麽殷勤?”我問。
劉祯幽幽地磨去一次性筷子上的毛刺,放在我手裏,笑着說,“他們忙,沒人陪我吃東西。”
“你女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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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吃,怕發胖。”劉祯說。
我接過筷子,翻了下白眼,“本來也沒見有多瘦。”
劉祯賊兮兮地看着我,“我怎麽覺得你這麽看不慣她呢,吃醋?”
我低頭在酸辣粉上聞了一鼻子,感嘆,“啊,真香……”
我正準備動筷子的時候,想起點什麽,雙手合十夾着筷子,就跟燒高香似得,面向東方拜三拜。
劉祯樂呵呵地看着我,“你神神叨叨的幹嘛呢?”
“我請老天保佑我不要胃疼啊。”然後惆悵地看着家鄉的食物,“哎,都說了不吃,幹嘛這麽誘惑我。”
劉祯還是笑,“誰讓你這麽經不起誘惑。疼就疼呗,怕什麽,有哥在呢。”
劉祯表示,他今天是來找我道歉的,下午态度不大好,加上他女朋友委屈得那麽一哭,他說話就欠了點考慮。我覺得沒他說的那麽嚴重,反正我态度也不咋樣,況且我也不是那老佛爺,需要人如此照顧感受。
房間裏就開了盞臺燈,我們倆坐在辦公桌前,對着頭吃酸辣粉。太久沒吃辣了,承受力有點下降,辣得手法不穩,這面又因為放了太久,粘在一起了,我扯啊扯啊,一滴油水兒就崩進了劉祯的眼睛裏。
劉祯捂着眼睛滿臉的苦惱,我滿懷歉意,安慰他:“沒事兒沒事兒,我給你吹吹。”
劉祯也不客氣,伸過臉來讓我給他吹。
我就扒着他的眼皮,很認真地輕輕地吹着氣,吹着吹着,感覺劉祯的臉越來越燙,再低頭看,借着幽幽燈光,愕然發現他臉上燒紅燒紅的。
我趕緊松了手回到原處坐着,正襟危坐,“沒事兒了吧?”
劉祯低頭揉了揉眼睛,那小模樣看着就跟在我這兒上課的孩子犯困了似得,挺可愛,我就看得有點小入迷。劉祯清了清嗓子,“那個,你和城哥怎麽樣了?”
“啊?我們能怎麽樣啊,沒怎麽樣。”我低低地解釋。
劉祯也開始支支吾吾的,“要不,你過兩天跟我回家吃餃子?”
【瑤瑤篇】十七歲的時候,我當着老公的面把處女給了別人/暧昧很近,愛情很遠 050 尴尬的餃子
吃餃子……
我沒記錯的話,劉祯跟我說過,他媽讓他冬至帶女朋友回家吃餃子,那他這個話,是不是有點別的什麽意思。我就愣了愣,細細琢磨他話裏到底還有沒有話,如果是我多心了,就不大好了。
劉祯幹幹一笑,解釋:“就是吃個餃子,你想那麽多幹什麽,反正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你們家那邊,立冬不包餃子?”
我抽抽嘴皮,“啊,包的包的。”
劉祯就滿意地笑了,“那這麽定了啊。我估計城哥也會去,他家現在就他自己一個人,我媽成天念叨他,也不知道誰是親兒子。”
我感覺劉祯似乎是故意在轉話題,于是就陪着笑,不多說什麽了。但這事兒就這麽定了,定就定了吧,不就是去朋友家吃個飯麽,嗯,就這麽簡單。
冬至前一天晚上,T市開始下雪,第一場雪下得沒那麽招搖,沒有風,天氣幹寒幹寒的,其實不會特別冷。但我還是挑了件比較厚實的衣服來穿,我總覺得,在冬天穿的越厚,就代表這個人越踏實安穩。懂得照顧自己嘛。
滿城和劉祯下午開車來接我,我也沒做什麽準備,傻不拉幾地就上車跟他們去了。
劉祯粗粗給我介紹了下他家裏的情況,他爸在外面開會,今天只有他妹妹和他媽在家,所以我不用太拘謹,反正滿城是他家的熟人,估計吃完飯,還得拼桌麻将什麽的,尤其是他妹妹好那口。
我就笑。劉祯的妹妹今年大學剛畢業,考了個公務員,就那麽混着日子。滿城說劉祯的妹妹很賢惠的,包餃子的速度一流,到時候我能見識見識。
我們于是到了劉祯家裏,他媽熱情地接待了我們,劉祯說我是他大學同學,別的沒多餘介紹,他媽就把我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誇了句,“你這同學真漂亮”,于是忙活去了。
劉祯他媽看上去是個很和氣的人,十分面善,跟仔仔他媽絕對不是一路的。看劉祯能養出這麽好的脾氣來,估計就是随他媽的。不過據說,劉祯他爸脾氣很不好,都說兒随娘女随爹,劉祯他妹妹脾氣就要火爆嚴肅些了。
不過初見面的時候,他妹妹劉晗也是挺和氣的。我們在沙發上坐下,劉晗就跟滿城和劉祯說話,也順便招待招待我,給我遞個水果什麽的,我表現得有些拘謹,嘴裏不停地就是“謝謝謝謝”。
後來劉晗就跟他媽一塊兒包餃子去了,我自認自己笨手笨腳,沒好意思獻醜幫忙,劉祯也說,“坐這兒就行。”
那兩個人動作真的非常麻利,不一會兒就包出好多,可見劉祯家,是個很有家庭氛圍的家庭。
他家裝修的也比較老套,是那種标準的九零年代的裝修方式,收拾得很整潔,從地板到牆壁,一水兒的暖色調,感覺很溫暖。
我漸漸就放松了,東張西望看着這個劉祯長大的地方,然後意外發生了。
“咚咚咚。”十分清晰的敲門聲,并且敲得很禮貌很禮貌,輕輕地,不急不緩。
劉祯打算去開門,他媽先從廚房跑出來,在圍裙上蹭了下手,“你們聊,我去開。”
多好的媽啊,這要是在我家,開門這種事哪敢勞我媽的大駕,別管我在吃飯睡覺寫作業,只要有人敲門,我就必須第一個沖在前面。所以家庭真的是不同的,媽和媽也是不一樣的,當然這些都是小事,沒必要特別計較。
劉祯他媽去開門,然後微微愣了,門外傳來個女聲的聲音,“阿姨好。”
這個聲音聽着很耳熟啊,我就朝玄關後面看了一眼,劉祯和滿城在說話,還沒有注意到。劉祯他媽就輕輕地問,“你找誰?”
門口說,“阿姨我是劉祯的女朋友。”
“哦,”他媽于是笑了,“快進來快進來。”
劉祯扭頭往門口看了一眼,懶洋洋的一副兒子樣,“媽,誰啊?”剛問完,瞅見穿着紅色娃娃衫,跟聖誕老人似得樸秀珍,愣了。
我也愣,不動聲色地和滿城對視一眼,好嘛,今天有大大滴熱鬧看了。
據劉祯說,經過我的告發檢舉,他身為黨的兒子,堅決不能接納一個崇洋媚外的人做老婆,于是決定和樸秀珍分手。但是樸秀珍暫時沒有同意,不肯走人,劉祯也不好直接轟人家,打算再好好做做思想工作。
但是樸秀珍,找上門來了!
樸秀珍是有備而來的,帶了禮物,雖然劉祯家也不缺這點東西,可是能顯示出這個姑娘,是個很禮貌很有心意的姑娘。光這一點,就把我比下去了,關鍵我要買東西的話,劉祯他們也不能讓啊,他們會笑話我的。
劉祯不停跟我強調的就是,不要見外。
劉祯他媽轉頭笑吟吟地對劉祯回話,“你女朋友來啦,怎麽自己過來的,你也沒接人家呀?”
樸秀珍急忙說:“沒什麽的,我正好去買點東西,所以來晚了。”
他媽還是說:“那快進來,怪冷的。”
樸秀珍于是進來了,很自覺地脫了外套,看着劉祯他媽幫她把外套挂在櫥子上,認真地說着謝謝。
劉祯他妹,滿懷着一顆八卦心從廚房出來,探頭探腦地觀察樸秀珍,表情有點意外,但沒說話。
劉祯站起來介紹,說:“這是同事。”
樸秀珍表情上有一瞬間的尴尬,對劉祯露出個勉強的笑容。人來了,總不好轟回去,劉祯皺皺眉,悻悻地坐下了。
劉祯他媽引着樸秀珍過來坐下,招待了幾句,繼續去廚房幹活。劉祯瞅着樸秀珍,“你怎麽來了?”
樸秀珍嗫嗫喏喏的,小聲說,“我自己沒地方去。”
劉祯還皺眉,“不是,你怎麽找過來的?”
樸秀珍:“公司有你的家庭住址。”
我和滿城又對視一眼,瞬間覺得今天這頓飯,可能不會那麽好吃了。劉祯跟樸秀珍無話可說,樸秀珍也自覺,站起來跑到廚房,笑着說:“阿姨我幫你們吧。”
“不用不用。”他媽急忙推辭,樸秀珍已經撩了袖子,“沒事兒,我在家也幫我媽做的,不過我們那邊不包餃子,我們煮粥。”
“啊,閨女你哪兒人?”
“哦,我是朝鮮族,東北的。”
我翻了下白眼,你咋不說你是韓國人呢。我的臉色于是開始變得不大愉快,劉祯皺着眉頭瞟瞟廚房,瞟瞟滿城,再瞟瞟我,小聲問:“你們說我該怎麽辦?”
我說:“你活該,誰讓你把人帶來的。”
“那我也沒想到她能找家裏來啊。”
滿城說:“該怎麽樣怎麽樣吧,不就是吃頓飯麽?”
一頓餃子的功夫,樸秀珍就跟劉祯他媽混得挺熟了,都說朝鮮族女人賢惠,很懂得孝敬和親近老人,這一點我也得多多學習,雖然還不知道那個準備被我親近的老人現在身在何處。
中途劉祯他媽過來,小聲問,“是你女朋友啊?”
劉祯低聲說,“不是,就是同事。”咂了下嘴,“已經分手了。”
“我看人家挺好的啊,長的也好,還懂事,就是個子矮了點,你為什麽跟人家分手?”
劉祯手裏正削着個蘋果,幽幽地說,“我看上別人了,行不行?”
他媽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劉祯一眼,“你就作死算了,看以後誰還跟你。”
劉祯把蘋果撬成兩半,一半塞嘴裏啃着,一半遞給我,銜着蘋果哼哼唧唧地說:“餓吳哎嘔額餓額。”
他說的好像是,“這不還有一個麽?”
他媽就又瞟了我一眼,回頭再瞪劉祯一眼,回廚房了。
我陪着笑看着他媽去廚房,瞪着劉祯小聲說:“你瞎說什麽呢?”
劉祯啃了一口把嘴裏的蘋果取出來,沒好氣兒地說:“怕什麽,我媽又不當真。”
滿城跟着笑,像是安慰我,“還真不用怕,劉祯從高中就往家帶女同學,他媽都習慣了。”
劉祯揚着手裏的蘋果要砸滿城,終究還是因為樸秀珍的存在,惆悵地嘆了口氣。
吃飯的時候,樸秀珍坐在劉祯旁邊,也不知道怎麽巴結劉晗了,劉晗對她很滿意,問了好多他們朝鮮族的民風民俗,倆人聊得挺帶勁兒。
我自如坐針氈,感覺今天這頓餃子吃得很不如意。
但劉祯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樸秀珍明顯是個挽留的節奏,劉祯吃了一半,瞅了樸秀珍一眼,“你跟我過來。”
他倆就走了,到陽臺上談話去了,劉祯他媽開始給我夾菜,問:“瑤瑤,你現在在做什麽工作?”
我說我開了個培訓班,她又問我家裏的情況,我就敷衍着大體交代一下,問得我有點臉紅。然後陽臺上傳來哭聲,我們幾個也就不說話了。
劉祯把哭哭啼啼的樸秀珍送走,我們剩下的四個人正好湊一桌麻将,我對這邊的規矩不大懂,跟他們打起來有點手忙腳亂的。
劉晗忽然十分淡定地問我,“你畢業以後就回重慶了麽,我記得我好像在W市見過你。”
【瑤瑤篇】十七歲的時候,我當着老公的面把處女給了別人/暧昧很近,愛情很遠 051 談心
我心裏冷冷地就是一抽,W市如今對我來說是個很敏感的地方,比重慶還要敏感。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因為我需要考慮,如果劉晗接下來問我以前在W市幹什麽,我應該怎麽胡謅。
滿城反應很快,随口說:“認錯了吧,她畢業以後在Y市,跟我幹了一段時間,不過我那公司很多業務在W市,見過也有可能。”
劉晗意味不明地看了看我,我陪着微笑,努力把心裏的慌亂藏起來。劉晗“哦”了一聲,又問我,“你全名叫什麽來着?”
我沒來得及張口,又是滿城幫忙回答的,“她叫盛楠,盛開的盛,木字邊兒那個楠,瑤瑤是劉祯他們亂叫的。”
劉晗表示不感興趣,但她究竟感興趣的是什麽她也不說,滿城抽了張牌放在桌子上,看着劉晗說:“五條,你不糊?”
劉晗一愣,喜滋滋地把滿城打出去的牌收入囊中,“城哥你真好,我就等這絕張呢!”
滿城把手裏的麻将扣過去,推到牌堆裏,我們幾個人又開始搓啊搓。四川重慶那邊人的,很愛打麻将,我以前開旅館的時候,也經常和周圍的人打麻将,技術多少還是有點的,适應了他們這邊的規矩以後,就好多了。
而滿城那個人天生能算計,只要認真起來,什麽東西他都記得。以前我也跟滿城和劉祯打過麻将,滿城和劉祯玩兒起來的風格不一樣,滿城是穩中求勝,劉祯喜歡冒險喜歡搞花樣,滿城算牌算得非常準,一般一圈打下來就保持個不輸不贏的狀态,劉祯幾乎整場都在炫耀自己摸牌面兒的技術,并且喜歡糊大的,就算是點炮也在所不惜。
今晚這一整場,就是我和滿城輪番給劉晗和她媽點炮,劉晗贏得紅光耀面的,也沒再提見過的事情了。可我自己偷摸想了很久,我怎麽也不記得,我在W市見過她。
我們從劉祯家出來,劉祯估計還在給樸秀珍做心裏建設,在車上,滿城告訴我,劉晗會見過我,是很有可能的。
劉晗大學是在Y市上的,當時滿城也在Y市,對這個妹妹就比較照顧,劉晗有什麽事經常找他說。當時劉晗迷戀上自己學校一個男生,那個男生畢業以後去了W市,在N酒吧做了駐唱歌手,劉晗不死心,經常跑到W市去看那個男生。
我問後來呢。滿城就笑了,他說,劉晗一直是暗戀那個男生,雖然後來兩個人也熟了做了朋友,但是沒有表白。終于在她準備表白的那天晚上,劉晗在網上到處翻這個男生的資料,找到男生很久以前的博客,發現了他很久以前的日記,那個男生,是GAY!
這就是劉晗的初戀,初戀總是容易記憶猶新。
劉晗混跡在N酒吧的日子,我大概想了想,那段時間我經常出現在那裏,跟仔仔和江北那幫人,所以她确實可能見過我。并且一個處于暗戀中的女孩,總是會對所有暗戀對象身邊經常出沒的漂亮女人都充滿敵意,她能對我稍稍注意,并且現在還有點印象,這也十分說得過去。
我頹然地倚着車窗,滿城問:“怕了?”
我淡淡地回應,“怕,特別怕。”
我十分害怕被人揭穿那些過去,十分害怕那些過去依然能對現在的生活造成影響,可那些事實,尤其是不堪的事實,真的不是我怕一怕就能抹去的。
滿城輕笑,安慰我:“都過去了,總記在心上沒用。”
我說:“可是我後悔啊,特別特別後悔,如果真的有後悔藥就好了。”
滿城繼續安慰,“楠楠,有些事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我微微一笑,“沒人逼我,是我自己選的,”又惆悵地嘆了口氣,“我幹脆也去整個容算了。”
滿城說:不是每個人都能選擇自己的生活,但如果讓你再選一次,你可能還是會這樣活。沒有那麽多被逼無奈的事情,就算再沒有選擇,也可以選擇去死。我們沒去死,就說明覺得這樣将就着還可以。
但是我們要争取高尚地将就,純粹地将就,有道德地将就,脫離低級趣味地将就。
在我店門口的時候,滿城對我說:“楠楠,我還有沒有補償你的機會?”
我看着他,然後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也許他是覺得我不能生孩子,這事兒跟他有點責任?我笑着說,“我不需要補償啊,其實我也想過,就我這一根筋的性格,遲早得走上彎路,就算不是你和岳明偉,也會有別人,沒準兒走得比現在還彎呢。”
“那不要緊,很多人都在走彎路,有些人一彎就是一輩子。”滿城說。
我問他:“你說我現在路走直了麽,其實我又有點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了?”
“那你想過什麽樣的日子?”
我撇撇嘴,“結婚生孩子,我總覺得有個家才是真正的踏實。”想到自己不能生,我就又嘆了口氣。
滿城想了想,又問,“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你不是怕別人知道你以前的事,你只是怕個別人知道。”
“比如?”
“比如劉祯家裏人。”
我一笑,“哈哈,什麽意思啊你。”
滿城清了清嗓子,認認真真地說:“那年劉祯從W市回來,找我打了一架,我感覺他當時特別恨我,他說他讓我照顧你,我就把你照顧成那樣了。劉祯對你肯定和對別人不一樣,具體哪不一樣,你自己心裏也該清楚。當時劉祯想帶你出國,是我勸他不要那麽做,我總覺得路得自己走,靠別人幫忙,總是不長久。其實現在想想,有必要的時候,讓別人幫一幫自己,也沒什麽。”
“你到底想說什麽啊?”我迷惑。
滿城問:“你對劉祯就沒什麽想法?”
我還是笑,“能有什麽想法,你不覺得,我要是跟劉祯怎麽樣了,會特別別扭麽?而且,我也配不上人家。”
他輕輕一笑,“就劉祯那樣的,有什麽配不配得上。你說的是藝考時候的事吧。其實談戀愛的時候,腦子就是混的,什麽都不記得,再說那已經過去很久了,劉祯不會放在心上。”
我說,“行了,你就別亂點鴛鴦譜了。再說了,這麽多年過去,他憑什麽還喜歡我啊?”
滿城又想了想,“你還記得咱倆去找岳明偉算賬的時候,你說什麽了麽?”
我好像說,如果劉祯沒出國就好了,他要是沒出國我就追他。
我愣了愣,滿城說:“去吧,小楠楠,錯過這村兒就沒這店了兒。你一輩子還能遇見幾個劉祯。”
滿城是個很會講道理的人,彎彎繞繞的,就把人繞進去了。本來我覺得對劉祯應該沒什麽,他這繞啊繞的,好像真讓他給繞出點什麽,我就繞進去了,我低着頭,小聲說:“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
我很小聲,乃至有點難以啓齒,“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他……”
他笑,“試試不就知道了。”
“怎麽試?”
他又笑,淡定地吐了兩個字,“約會。”
我總覺得約會是個距離我很遠的詞,我比較喜歡說,跟誰誰一起吃個飯,跟誰誰一起看個電影,但說約會,好像太文藝了。讓我跟劉祯有目的的去幹這麽文藝的一件事,我自己想想就覺得別扭。
滿城就看着我別別扭扭的表情松快地笑,讓我晚上回去好好想想。于是我下了車,回到黑漆漆的店裏,坐在那天我和劉祯對着吃酸辣粉的書桌前,開了那盞臺燈,我趴在自己那天坐的位置上,手指上不自覺傳來一種古怪的感覺。
就好像我扒着劉祯的眼皮給我他吹眼睛的時候,從他皮膚上傳來的那種燒燙。我現在也琢磨不明白,我就給他吹了下眼睛,他臉紅什麽啊,按照我們倆的關系,我們之前有過的接觸,這都是很正常的事啊。
要說不正常的,我還真想起來一件。就是我在坐臺期間,劉祯從國外跑回來看我那次,基本算是把我強奸了。我自認不是個很小心眼兒的人,那件事情,無論面對劉祯與否,心裏都在刻意回避着,估計劉祯心裏也在回避。
那天我看了電影《非常完美》,裏面章子怡說了句話,“我愛他是因為我覺得他很愛我。”我忽然覺得這話很有道理,我對劉祯的那丁點歪心思,很可能就是因為我惦記着他是喜歡我的。問題是他現在到底還喜不喜歡嘛,還是單純的當朋友?
劉祯劉祯劉祯,這個名字在我腦袋裏轉了一晚上,一會兒覺得有些驚喜,一會兒覺得有些失落,一會兒又覺得特別感恩。
滿城說的對啊,我這輩子不大可能還能遇見下一個劉祯,失去劉祯應該是比失去滿城或者仔仔還要遺憾的事情。可是這世界,連女人都不好說能陪伴一輩子,我要是真的很不想失去他,就只能把他變成自己的了。
哎呀,腦子怎麽這麽亂呀。
亂着亂着,我就給劉祯打了個電話,“我們明天去看電影吧,《讓子彈飛》我還沒看呢。”
【瑤瑤篇】十七歲的時候,我當着老公的面把處女給了別人/暧昧很近,愛情很遠 052 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
我和劉祯去看的下午場,為什麽不看午夜場呢,因為我暫時還沒想那麽遠,我就單純地找找和他約會的感受,并且,晚上很冷啊!
我們在電影院門口碰面,也沒買什麽吃的,就和平常一起去看個電影一樣,帶雙眼睛進去就夠了。我想努力維持一個約會的心态,但我發現,我跟劉祯實在是太熟了,我根本就沒有感覺啊。
這天氣灰蒙蒙的,看着不大如意,劉祯跟小老頭似得縮着脖子出現,我問他的第一句話是,“樸秀珍呢?”
劉祯:“酒店哭呢?”
“這得哭一天了吧?”
劉祯滿臉的惆悵,“哎呀,又惹錯人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兒哥們,她會想開的。”
劉祯說:“想不開倒是不至于,可是她一天不走,也不能不管她啊。”
我就挑挑眉毛撇撇嘴,扭頭進去買票。這和所謂的約會真的很不一樣,買票還是我掏錢,就我們倆這關系,讓女人掏掏錢,劉祯一點都不覺得是什麽沒面子的事情,主要我買票的時候,他跑一邊去看人家兒童區的展臺去了,一回頭我票也買完了。
于是我們倆進去看電影,喜劇麽,因為我心裏有心事,也不覺得十分好笑,就是大家笑的時候,我就跟着随便笑笑。我開始琢磨,我是不是弄錯了,要是找感覺的話,是不是應該找個文藝愛情片看看,看的心裏感情蓬勃,缺愛了,就有感覺了。
劉祯就很專心地看,看到好笑的地方,就咧着嘴傻裏傻氣地笑,我心裏琢磨,完了完了,他這是對我真的沒啥感覺了。
坐在我們前面的,是一對小年輕,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準确的說是三個人,兩男一女,那個女的坐在一邊。
我覺得電影沒意思,就開始觀察他們,那三個人有說有笑地進來,有說有笑地開始看,看着看着看投入了,就不說話了。
然後碰到好笑的地方,中間那個男的就會和旁邊那個女的對着笑笑,笑完了接着回頭去看。又過了大半場,偶爾還是會抖抖笑料,倆人又對着笑笑,那個男的就把手往身旁姑娘那邊伸了伸,我從椅子縫兒裏觀察到,嗯,手牽在一起了。
但是這兩人還是沒什麽反應,乃至于他們牽手這個動作看上去很別扭,我猜這倆人應該是在暧昧階段,就是沒有确定關系,甚至沒拉過小手那種。
又過了差不多十分鐘,女孩的身體往男孩這邊歪了歪,男孩也就往她那邊靠了靠,原本等距的三個人,現在已經劃分了明顯的區間,旁邊個男生,孤零零地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裏,成為一顆閃閃爍爍的電燈泡。
這一男一女,漸漸地漸漸地,一點點地靠近,然後就貼在一起了,女孩就抱着男孩的手臂了,膩膩歪歪相依相偎了。
唔,原來進展就是這樣快的。
我于是扭臉看了看劉祯的側臉,這電影院的陰影中,我也看不出來究竟帥不帥了,真是太熟了,怎麽看都看不出砰然心動的感覺了。但其實,我心裏是有點小願望的,比如他有點什麽小動作,讓我誤會誤會猜想猜想,我也不至于像現在這麽無聊啊。
我正對着他的側臉發呆,電影裏又抖了個笑料,全場哄笑,劉祯就扭頭看了我一眼,我急忙也撐出開懷的笑意對着他,看劉祯彎着眼睛對我笑。
他笑完了,也沒着急把臉扭回去,就那麽瞅着我,像是在琢磨什麽。我忍不住,就問了一句,“你覺得好笑麽?”
劉祯撇了下嘴,“湊個熱鬧呗。”
原來其實很多人也覺得沒有那麽好笑,但是別人都笑了,自己也就跟着湊湊熱鬧。其實好不好笑我真的不知道,我這心根本不在電影上,我在搞科研工作!
劉祯也不看了,居然真的把我的手拉過去了,但不是小情小愛那個拉法,就是很哥們兒似的,很随意地一拉,左手拉右手地拉。
他翻開我的掌心,低頭瞄兩眼,壓着嗓子說:“你這個掌紋不好啊,操心的命。”
我不服,在他手心裏輕輕拍了一巴掌,劉祯笑眯眯地把自己的掌心攤開,特驕傲地說:“你看我的。”
我不懂什麽掌紋不掌紋,我只是在看他的手,一個男人的手,拿過畫筆打過籃球,甚至是摸過女人乳房的手……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拿自己的手出來比比大小,我有強迫症,我忽然想做的這種小事兒,要是不做,心裏就特別癢癢。
于是我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上,手腕貼着手腕,一根一根手指頭貼上去,比較他的手究竟比我的大多少。我正在心裏感嘆,乖乖,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發現,我的手如此小巧可人啊。
劉祯忽然彎了手指,把手指卡進我的手指頭縫裏,做十指相扣的形狀,我就愣了楞,然後眯起眼睛擠出個笑臉,把自己的手從他手裏抽出去。
劉祯撇了下嘴,轉過頭去繼續看電影。
我還是看不進去,我自己就在這邊琢磨,我剛才是不是不該把手抽回來,我要是就讓他那麽拉着,他接下來會幹啥呢,就那麽拉着不放了,還是這樣還是那樣?我很想知道他會怎麽樣,但是又沒那個臉皮再把人家的手拉回來,有些事真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哪怕是小事。
我心裏這個亂啊,胡思亂想是會惹人淪陷的。胡思亂想,是促進社會科學發展和文明進步的核心動力。
我還是不知道有沒有感覺,恨不得現在手邊兒來朵小花兒,我揪着花瓣研究,有感覺?沒感覺?有感覺……
然後電影就散場了,我看着前面那三個年輕人,本來是并肩走進來的,一場電影過後,那對男女已經拉上了小手,那個燈泡自覺地走在他們後面,瞧瞧這效率。
我和劉祯也得走,但我們真心是怎麽來怎麽走的,我想起以前聽過的一個笑話:記者問農村的一個老漢,近親之間為什麽不能結婚,老漢嘿嘿一樂,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
我們被堵在電影院了,外面下了雨夾雪,那個冷啊,劉祯擡眼看看天,“你挑的什麽破日子?”
我也看看天,往他身後站了站,“你給我擋着點風。”
劉祯于是把脖子上的圍脖摘下來給我圍上,兩手插進袖子裏,站回我前面給我擋風。
電影院外面的出租車,已經被先一步出來的人打走了,這個時候出租車都很忙,也沒有空車過來接人。我們等啊等啊,凍得我耳朵疼,我跺着腳說:“要不咱回去再看一場吧。”
劉祯說沒意思,左右看兩眼,發現旁邊有個洗浴,就建議我們倆去洗個澡暖和暖和。我覺得這事成,反正也沒什麽事,等雪停了再出來,這天氣要人命啊。
我挎着劉祯的胳膊,兩個人颠颠地跑了幾步,鑽到洗浴的招牌下,然後很自然地松開他的胳膊,我們倆就拿着號碼牌自己洗自己的去了。
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