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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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祯問:“你打算這樣到什麽時候?”
我沒鳥他。他接着問,“你這樣一個月能掙多少?”
我坐在床邊,假裝漫不經心地擺弄自己的手指甲,我說:“你問這些沒意思。”
“什麽有意思啊,來,你告訴我什麽有意思?”
我擡擡眼皮不客氣地瞅着他,很多事情吧,當他沒有發生我們沒有去面對的時候,覺得那事情很可怕。但其實發生了面對了,無非就是這個樣子,好比我不敢見劉祯,但其實真的見了,也不會掉皮掉肉的。
我岔開話題,說:“看完了?我餓了,你請我吃飯吧。”
劉祯也擡了擡眉毛,一秒鐘變回以前的樣子,他說:“怎麽着,我大老遠過來了,你不打算招待招待?”
劉祯說着,手按在房間燈的開關上,一下把燈暗滅,再一下把燈按亮,我忽然感覺到一絲詭異,從床上站起來,去桌子上拿了錢包,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走吧,請你吃個飯。”
劉祯就站在門口玄關的那個位置,我走到他旁邊的時候,他伸了只胳膊把我攔住,問我:“出一次臺多少錢?”
我愣了一下,其實我一直不認為,劉祯會因為做這行而看不起我,他們這些人都很有見識的,什麽都看得開。而且以前劉祯還跟我說,那些随随便便跟他上過床的姑娘,有的在他眼裏連雞都不如,雞起碼還是拿錢幹活的,那些姑娘撈着啥了。
我說他賤,看不上人家還睡人家,劉祯會撇着嘴巴說:“反正我又不吃虧。”
所以我其實很明白,劉祯他應該不是真心在鄙視我,但就是故意拿話酸我,我雖然是個火爆脾氣,但看在我們倆往日交情的份兒上,我不打算跟他計較。我就冷笑了一下,想把他攔着我的手臂拿開。
劉祯就把路擋得更死,“幹嘛,還怕我買不起你?”
我很淡定地看着他,很淡定地說:“你今兒要是買了我,咱倆這朋友就不用做了。”
我太高估自己了,人家劉祯其實早不稀罕和我做朋友了。我這樣的朋友有什麽可交的,除了拖後退和擡杠,什麽也不會。有人說,異性之間的友情,是靠相互嫌棄維持下來的,劉祯除了女朋友換得勤快了點,沒什麽可讓我嫌棄的,而我……顯然,劉祯不嫌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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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以前。現在我就更搞不清楚劉祯什麽想法了。
劉祯把燈關了,給我按回床上的時候,我當時腦子裏就是一片空白,好像地震了嗨嘯了山洪暴發了,除了等死什麽都不知道了,連準備遺言的心都沒有。
他壓着我親,也不是像畢業那天只是想親,這次是帶着動作的了。夏天的時候姑娘們穿的是短褲,偏偏我不大喜歡被人摸,所以會在短褲裏套上一層絲襪,這種穿法雖然沒有輕裝上陣那麽美觀誘人,但多少能起到點保護的作用。
劉祯把手摸到我的大腿上,摸不到什麽實質性的東西,就開始撕絲襪,絲襪被撕開的聲音,在這種夜晚很有魅惑的意味,大約讓男人聽了會覺得更加激動?
反正他一撕就給我撕醒了,我推不開劉祯就使勁咬他的舌頭,把他咬疼了,他就從我嘴巴裏退出來,擡頭看着我。
我罵他:“你有病啊!”
劉祯一副很無奈地樣子看着我,可能是氣喘得太粗,有點氣哄哄的。他也不說話,就盯着我看。我讓他看得發毛,尤其是讓他壓着我覺得感覺太奇怪了,就推他:“神經病,讓開!”
他一咬牙:“不讓!”
“你想幹嘛啊你!”
他就又咬了咬牙,“你不準咬我。”
“我操你有病啊,你放開我。”我有點急了。
劉祯再度咬牙,臉上撐起一派視死如歸的表情,又趴下來親我,這次也不着急撕絲襪了,先把我兩只手壓着。他一親我的嘴巴,我就咬他,他決定不親嘴巴,轉過去調戲我的耳朵。
我不停地晃腦袋,破口大罵:“操你媽,你這是強奸!”
劉祯咬着我的耳垂,一邊咬一邊跟我挑釁,“你去操啊,我今天先把你辦了。”
“你他媽有病啊你!”
“放心,肯定沒傳染病。”
我已經看出來劉祯的決心了,這附近住的都是小姐,這個時間根本沒人,我叫也沒有用啊。其實哪怕有人,叫也沒用,第一,我還真不能跟劉祯撕破臉皮鬧成什麽樣,朋友一場我幹不出來,第二,也不看看我自己現在是幹什麽的。
我就只能求他了,我說:“好劉祯,你別開玩笑了,咱倆是朋友不是?”
“現在不是了。”劉祯繼續忙活自己的。
我愣了愣,“我……我不方便。”
我的意思是我大姨媽了,劉祯就抽空把手伸到我的褲子裏,貼着皮膚摸了一下,還他媽帶着挑逗地蹭兩下,低笑,“挺方便的。”
有的時候,我一直在懷疑,劉祯真心是在開玩笑的,如果他現在忽然停下動作了,說就跟我開個玩笑,我沒準兒都能信。可他拿開玩笑的态度認真去做一件事情,我除了茫然就是傻眼,說服沒用,我就只能推他了。
他死皮賴臉的,這會兒正在扒我的褲子,我亂動,劉祯就急眼了,“再動把你綁起來。”
“你變态!”我不遺餘力地掙紮。
他扯不明白我的褲子,就坐起來把我抱在懷裏,一只手繞過來給小身子骨捆得嚴嚴實實的,兩只手都動不了,另一只手成功地把褲子絲襪連同內褲都給扒下來了。
我就徹底懵了,這下算知道他是來真的了。現在抱着我的這個人是劉祯麽,我怎麽覺得這麽陌生呢,我不光不認識他,我還覺得非常地可怕,劉祯怎麽可能這麽幹呢,劉祯怎麽會在我不同意的情況下扒我的褲子呢。
劉祯要是真想扒我的褲子,他早就可以扒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可他明明就是劉祯,他把我放下來,分開我的腿,扒掉自己的褲子,把那東西送進來的時候,我看清楚他的臉了,那就是劉祯的臉。
我一直以為劉祯是真拿我當朋友的,也可能以前确實是那樣,可是現在,他應該只拿我當個女人,就和以前那些被他玩玩兒就扔過的女孩子一樣,我其實也早就沒什麽區別了。說人走茶涼,可我沒想到,這茶能涼得這麽快這麽透。
在我心裏,就好像有種類似信仰的東西忽然坍塌了,我再次懵了傻了,不知道活着啥意思了,不知道每件事每個人是什麽意思了。我感覺我已經徹底地失去了劉祯,我默默在心裏珍惜着的朋友,可能也許從我步入歡場起,就沒有資格再給他做朋友。
所以劉祯這樣對我,他強迫我,不尊重我,他用一個男人的方式欺負我,我在他眼裏又算什麽了。因為我賤?
某個瞬間會想起那唯一帶給我過歡愉,讓我品嘗到性愛滋味的男人,我曾經那樣迷戀過他在我身上馳騁的樣子。
劉祯、滿城、滿城、劉祯,是流淌在我身體裏,兩首相輔相成卻又不同的歌。一個低沉厚重,一個激越陽光,好像海水和火焰。
我們兩個終于重疊在一起了,這是我覺得最疼的一次,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疼,就是比破處那次疼得多了,也不是撕裂的那種感覺,完全是單純的疼。
我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只是傻傻地看着劉祯,看着他這副赤裸的身體。就是覺得很陌生很陌生。覺得這都是不可能發生的,要是眨眨眼睛在做夢多好啊。
劉祯有點激動,運動了兩下才反應過來什麽,皺了皺眉頭,很認真嚴肅地看着我,“你多久沒做了?”
【瑤瑤篇】十七歲的時候,我當着老公的面把處女給了別人/暧昧很近,愛情很遠 022 我不配(微修)
我覺得劉祯傷害了我,雖然我早就沒啥底線可言了。
我不知道是劉祯那個特別大,還是自己很緊,他撐得我很難受,越難受我就越忍不住夾他。從打了第二個孩子,我就沒讓人碰過,也沒多久,不到一年吧。
我看見劉祯眼裏有那麽一絲絲的後悔,他肯定覺得我現在特随便,誰都能上的吧,所以他才覺得,人家都能上憑啥他不能上,他就一鼓作氣地上了。
看見他那個意外的表情,我居然有點得意,我就沖他冷笑,問他:“爽麽?”
劉祯忽然不敢動了,或者是不知道該怎麽動了?反正我看着他的樣子,就是很有點騎虎難下的意思。
外面終于開始打雷了,打了沒兩聲,大雨就嘩嘩地開始下,沒有關窗戶,風吹得我有點冷,也有雨水從窗戶外面飄進來。
這床就在窗戶旁邊,我上身還是穿着衣服的,劉祯的衣服不知道被他什麽時候順手就脫掉了,所以雨飄進來,先落在他身上。他愣了愣,可算找着個臺階,他說:“我去關窗戶。”
然後他從我身體裏退出來,光着屁股去把窗戶關上,坐在床邊對着窗戶,從我桌上順手拿了煙盒,點了根煙來抽。他可能是想冷靜冷靜。
我也還這麽光着腿躺在床上,我不知道我們倆這算是做了還是沒做,反正我把劉祯記恨上了。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就不是朋友了。
燈也沒開,我倚在床上拉了被子把自己下半身蓋住,也點了根煙來抽。劉祯扭頭看我一眼,可能想阻止,但還是沒說什麽。
劉祯很讨厭女孩子抽煙,相比較起來,滿城簡直是什麽都能接受,他是把“存在即合理”這句話貫徹到骨頭縫裏的人。
劉祯終于看不下去了,轉身過來奪走我手裏的煙掐滅,我心裏壓着的火又冒出來了,我說:“你幹嘛要管我!”
劉祯也不是個好脾氣了,沖我吼,“你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
“我什麽樣子?我什麽樣子關你什麽事兒啊!”
他幾乎是心碎地看着我,沒想出很合理漂亮的話來回答。
我覺得劉祯對我怎麽都是有些感情的,剛才那樣可能真的是出于沖動。我也知道劉祯來找我,甚至用這樣偏激的方式對待我,本身是出于好意,但是被他自己搞砸了。
他做不到像滿城那樣冷眼旁觀,他知道我現在的狀态,他是一定會來阻止的,可他是他,我是我,我不給人阻止,我固執,他能有什麽辦法。
他看着我的眼神越心碎,我心裏就感覺越負罪,我不喜歡這種負罪感,我不喜歡劉祯喜歡我,我知道我辦不到和曾經最愛的人的好兄弟在一起。
我的語氣稍稍變得平靜了一些,我說:“劉祯我從來沒喜歡過你,這事兒裝也裝不出來。我從藝考的時候就喜歡滿城,到現在也沒變。我知道你出國是想成全我們倆,我跟你們都不可能。有些事兒從生下來就是定了的,我能受當婊子的罪,我受不了你們家裏人的擠兌。我現在就算是髒了,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們,你以後別來找我了。”
劉祯愣了愣,又轉過去坐着,背對着我問:“我到底哪兒不如滿城?”
我笑,“你知不知道女人永遠忘不掉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啊?”
“我不信。”他說。
我接着笑,“那你知不知道,二手房可以買,死過人的就不行了。我這個二手房,死倆人了已經。”
劉祯轉過頭來看我。
我接着說:“別說你不在乎,沒哪個男人真心不在乎。咱倆以前多好的關系,我太清楚你是個什麽樣的人了。你摸着你的心問問,你到底有多喜歡我,你要是給我拿下了,會不會像對別人一樣随随便便再扔了。”
劉祯不吱聲,因為這事兒他确實不确定。他今年才二十三,最血氣方剛的年紀,也是一個該知道考慮問題的年紀了,如果是以前,喜歡一個姑娘,也許會鬥志昂揚地告訴她,我會愛你一輩子,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這種傻逼一樣的話确實是說不出來了。
以後的路太長了,結了婚都不能保證能不能出軌,何況是一場漂洋過海的跨國戀愛。劉祯在國外的學業還沒完結,他總歸還是要走的,他們這種人所面對的誘惑,比我在歡場裏需要面對的危險還多,我一定不能指望,不能指望他。
我配不上人家。我有數。
我把衣服褲子扔給劉祯,撇過去臉去不看他,劉祯在床邊坐了很久,問我:“你能不能別做這個了。”
“我的事兒你就別操心了,等我混夠了就不混了。你以前喜歡我的事情,剛才那一下就算我還了。下雨了,你就先別走了,今天也別跟我說話了,我不想聽。”
說完話我鑽進被子裏,流着眼淚用指甲掐自己的胳膊,讓你倔讓你倔,那麽絕的話都說出去了,忍住,不能心軟,不能指望人家,人家和你這個騷貨是不一樣的,想都別想,你配不上!
劉祯以前是個話唠,大半夜的時候經常不好好睡覺,奇怪的是,白天也不見他非常困。
記得以前有次我跟他們去竹海玩兒,晚上住在山裏的旅館裏,就是那種竹子搭成的小樓,九月的時候濕氣很重,被子都有點潮哄哄的,隔音不好,睡覺的時候能聽到樹林裏的沙沙聲,以及各種動物蟲子的鳴叫。
我和劉祯還有滿城睡在一間,一個人一張床,一翻身老木床就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睡不着,滿城給我們講故事,剛開始是好好地講,講着講着就變成鬼故事了,滿城講得很好,聲情并茂的,我聽得好專心好專心,聽到要緊的地方,劉祯蹭一下坐起來,“啊”地叫一聲。就把我給吓着了。
我罵他倆幼稚。但其實鬼故事不怎麽下得到我,畢竟房間裏還倆男的呢。劉祯“啊”完以後自己開始害怕,躺在床上不停地問,“好冷啊,誰來陪我睡覺啊,我害怕……瑤瑤你看那門,它自己開了……”
滿城會笑着說:“瑤瑤劉祯叫你呢。”
我用頭蒙着被子,不是,用被子蒙着頭,自聰耳不聞。其實我也害怕啊,我要是臉皮再厚點,真就在他倆之間随便挑個被窩鑽進去了。有時候,一個男人的懷抱,真的能改變很多心态,男人的懷裏對女人天生有種安全感。
劉祯還喜歡唱歌,也是半夜睡不着,他怎麽好像一到半夜就睡不着。反正我跟他過過的幾次夜裏,他就沒好好睡過。有時候還他唱上句讓我接下句,他唱:“你到底愛不愛我?”我就老實巴交地接:“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劉祯把自己唱好的歌錄在我的手機裏,然後很自覺地調成手機鈴聲,那段時間我只要一來電話,就是劉祯深情的歌喉,導致我經常漏接電話……
今天,我躺在被窩裏想這些事情,那些甜蜜的青春過往,回憶起來的時候本該唇角微翹會心一笑,此刻回味起來卻有些苦澀。
劉祯在外面抽了會煙,還是自覺地爬到床上來。我已經趁他看不見的時候穿好了褲子,也不打算怎麽防着他。我估摸他不會再對我做什麽了。
我感覺我們都變了,劉祯比以前沉默了,我比以前想的多了,這真不是好事。可人不可能總那麽沒心沒肺的活着,成長需要代價。
劉祯伸出手臂來抱我,我也沒有拒絕,就閉上眼睛睡了。我希望有一個男人抱我,在這樣大雨嘩嘩的夜晚,在微涼的季節,用他的溫度緩和我身體的冷冰,用他的身軀擋住我後背的恐慌。他不一定是誰,只要是一個我不讨厭的人就行。
但也只是感情泛濫,空虛成疾時的需要而已。
驟雨初歇的清晨,陽光很滋潤,劉祯偷偷親我的頭發,小聲說:“瑤瑤對不起。”
我其實也醒了,很大方坦然地說了聲:“不客氣。”
因為我們是朋友,冷靜過後很多話可以攤開了直說,我問劉祯既然早就對我有想法,為什麽那麽多次機會不下手呢?比方我們出去喝酒的時候,他随便給我弄點安眠藥蒼蠅粉什麽的,我肯定也就就範了。
劉祯很文藝,他說:“因為我不想得到你,我怕得到你,就會失去你。”
我曾經對劉祯說過,談戀愛有什麽意思呢,好了親了抱了睡覺了,最後剩下的就只是分手了。這話被劉祯聽到了心裏去。
做朋友,永遠不用擔心失去,即使失去了,也是那種默默地退場,不會猛然來次錐心刺骨的痛。
我告訴劉祯,我現在的現狀真的很好,不管他們怎麽看,至少是我自己滿意的。我不用在地攤上挑十塊二十的衣服,我可以去商場,買有牌子的裙子,買化妝品也不用再去小飾品店,商場裏絕大多數的東西我都買得起,這樣的同時我還能存錢,存自己的錢。
他們可能會覺得我這些錢來路不正,可就說他劉祯和滿城家的錢,來路就很正麽?只是有些看得見,有些看不見罷了。
【瑤瑤篇】十七歲的時候,我當着老公的面把處女給了別人/暧昧很近,愛情很遠 023 仔仔
這種日子我總會過夠,等我過夠了,就找個男人嫁了。我有這姿色,找人嫁掉不是問題,至于找個好人麽……這玩意兒得看運氣,就算是勤勤懇懇的模範好女人,也有可能找個醉酒的大漢天天打自己。
我讓劉祯別管我,我的彎路我自己來走,以後的代價也我自己來付,他包辦不起我的人生,這世界上除了爹媽,最好誰也別去包辦誰的人生,以後人家過的不好,算誰的?
這個道理,顯然滿城比劉祯懂的早太多太多了。
劉祯沒有多呆,我們倆吃了頓早飯,我就送他去機場了。再度揮別我的藍顏,相見不如懷念吧。
劉祯跟我說了一句,那個年代非常流行的一句話,“你要好好的。”
從機場回來,我去買了個新手機,辦了張新的手機卡,我真的很喜歡這種一了百了的感覺,就好像什麽都重新開始了一樣。
年根底下,我跟夜總會幾個姑娘一起去嫖鴨。說來慚愧,我幹了一年多的小姐,這還是第一次來見識男公關。有時候我經常想不明白,這幫姐妹兒圖的什麽呢,讓人摸着掙來的錢,再讓人摸着花出去。
我是來長見識的,看着一幫男青年兒過來選臺的時候,這感覺怎麽比自己上去選臺還別扭呢。
我就随便叫了個順眼的,原因很簡單,我看着這孩子是這其中年齡雖小的,絕對不超過二十。那就讓小孩多掙一點。
既然大家都是同行,就沒什麽好扭捏的了,這小孩子很快就被別的更加豪放的姐姐勾搭走了,我在角落裏随便翻弄歌本兒,想看看這地方的淫詞豔曲兒和我們那都有什麽不同。
也就是今天見到了仔仔,我第一時間沒發現他,是因為他今天太老實了。從坐下以後就沒說過幾句話,有人問:“仔仔你今天怎麽了,咋不吭聲啊?”
我擡頭随意瞟一眼,見那小夥子也瞟着我,然後轉過頭去微笑着和人說話,他說:“挺好的啊,有點兒多了吧。”
我就低下頭繼續翻歌本兒。不可否認的是,仔仔是這裏面長的最帥的,帶點成熟氣質的花樣美男,只是我上大學的時候帥哥見得多了,對帥小夥子不大敏感。
這就快過年了,有人張羅大家一起喝個酒吧,我就放下歌本兒,湊過去喝酒,然後仔仔把酒杯遞給我,我當時的反應是,嘿,我花錢找的那小破孩兒伺候誰去了?
有眼睛尖的就問:“仔仔我怎麽發現你一直盯着我們瑤瑤看啊?”
仔仔,什麽破名兒,我還周渝民呢,我還F4呢。當鴨的果然沒文化,起個花名兒還得學明星。其實仔仔這名兒是江北給起的,上大學的時候江北和仔仔一個宿舍,江北在宿舍裏偷偷養了只狗,狗名兒叫仔仔,因為那時候江北覺得,那狗長毛長毛的,和周渝民當時的發型很像。後來狗死了,江北成天念叨,“仔仔啊,我的好兄弟,你怎麽說沒就沒了。”
天天念叨念叨,把仔仔念叨煩了,仔仔就說:“不就是條狗,我也是你的好兄弟,我死了你要有這個念想我就知足了。”
“仔仔沒了,誰每天早上給我刁襪子?”江北問。
仔仔含恨把自己新買的阿迪襪子送給了江北,命令江北以後不要再念叨那只破狗。
江北于是決定讓仔仔代替曾經的仔仔,就這麽仔仔仔仔地叫開了。他本名叫季虎。
初次見面,仔仔這孫子裝逼,不吵不鬧鞍前馬後的,也不是刻意圍着我打轉,但是我一擡眼總是能看到他。也可能是他在這幫人中特別搶眼的原因?
有人問仔仔今天為啥看起來這麽害羞,沒人得到回答。
後來仔仔終于來跟我搭讪了,我好像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問我:“你上過大學?”
我擡眼瞅他,“嗯。”
“在哪兒上的?”他問。
我睜眼看着他,“怎麽,我長的像你同學?”
他幹笑,“就是有點眼熟。”
我也敷衍地笑笑,看見漂亮姑娘就眼熟這事太常見了,我看見帥哥也眼熟。
他說:“你哪兒人啊?”
“你哪兒人?”
“重慶。”
我就“哦”了一聲,但并沒打算告訴他,我也是重慶人。這世界太小了,萬一我還和他是一個區一個巷的,我在W市做這個的事情被傳回老家怎麽辦,所以我一般都不說自己是哪兒人。
但我看着仔仔的目光,他的眼睛裏有種別樣的真誠,這種真誠給我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好像我早就認識他了,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的,這種莫名的熟悉才提醒我,我們倆是老鄉。
多神奇,我們在一個地方長大,然後各自輾轉到另一個地方,然後又在異鄉碰到,并且是同行。我會覺得很親切,我說:“我叫瑤瑤。”
他說:“我知道。”
別人都喊了,他當然知道。他說:“我一看見你,就覺得你叫瑤瑤。”
“為什麽?”
仔仔羞羞一笑,“不知道。”
我和仔仔相遇在紅塵喧嚣中,但極致的吵鬧會營造出一種別樣的安靜,那一天好像只有我們兩個人,其它的都是不重要的背景。
頭一天他很規矩,不摸也不碰,就是總看着我笑,發自內心的那種不可控制地笑。然後我看着他笑,那個傻樣吧,我也跟着想笑。
仔仔對我可謂一見鐘情,火速從其它人手裏要了我的電話號碼。他倒是也沒急着聯系我,就算聯系了,也不會表現得特別殷勤,态度上是很有節奏的,先是從陌生人開始熟悉,然後一點點越走越近。
那年過年我回家,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收到仔仔給我發的信息。到處都在放鞭炮,我跑到廁所裏去跟仔仔打電話,他說:“我去看你吧。”
我問:“你知道我在哪兒?”
他說:“你告訴我就知道了,就是西藏我也去。”
我笑,我說:“我在重慶,XX區。”
“什麽?”
我扯着嗓子喊,“XX區!”
他也跟我喊,“操你媽你怎麽不早說,我也在XX區!”
也許這算是我給仔仔的一個驚喜,雖然我本身并沒有給他驚喜的打算,但此刻把他驚喜到了,我居然也覺得開心。
仔仔是個孝子,逢年過節,只要他媽一聲招呼,他就趕回家來。所以過年的時候他在家并不奇怪,而我回家,只是我覺得,跟家裏不能再這麽僵下去了,我是回來求和的,雖然沒什麽效果。
挂了電話,我和仔仔紛紛火速出門,我們在附近的一個大廣場碰面。這裏過年這天會聚集很多年輕人來放煙花,我到的時候已經到處都是人,大電視上春晚響起永恒的《難忘今宵》,我在人流裏穿梭,看到仔仔穿着紅色光面的衣服,東張西望地尋找,那是我唯一正兒八經覺得他帥的時刻。
我就故意在人群裏溜達,和他躲了那麽會兒貓貓,他把我揪出來的時候,什麽也不說,直接親我的嘴巴。雖然之前我們也見過三回了,但是我小手都沒讓他拉過的,可是仔仔跟我接吻,我也沒有反抗,可能是今天的氣氛太好了。
親完了,他咧着嘴看着我,我也沖他笑,我說:“你別誤會啊,我就是不想讓你太丢人。”
仔仔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真跟明星似的。
廣場裏的年輕人散場以後,仔仔把我送回家,路上我們倆就是并着肩,始終保持禮貌的距離。當然路上仔仔會試着調戲我,可是我不太喜歡和人靠得太近,因為分開的時候會不舍得啊。
送我到樓下的時候,仔仔表現出十分的不舍,我知道他想幹什麽,可是這樣就讓我跟他開房,這事兒我堅決不幹。
大年初一去親戚家串門,有人會說:“瑤瑤現在這麽漂亮啦。”我也就是笑笑,我今年二十三了,在我們這種小地方就該張羅親事了,他們也不知道我在外面幹什麽,只知道掙的挺多,人家覺得我是個有出息的姑娘,可能不會這麽着急結婚,所以我也省了被拖出去相親的煩惱。
我和仔仔出去玩兒,游樂場裏玩兒各種極限運動,我感覺仔仔這個人一身的激情與活力啊,像打了雞血一樣,怎麽消耗都消耗不光的,我們倆每天都玩得很瘋,吃的也是大麻大辣,那幾天形容起來,就一個字:爽。
爽了幾天,我因為家中的氣氛始終壓抑,留了點錢默默地滾回了W市。然後給林曉饒介紹了個兼職,然後搬出了自己的小家,和陶文靖以及林曉饒一起租了個三室一廳的房子。
仔仔回來以後,我們就還是保持着之前的那種聯系,打打電話,其實也沒空總出去一起吃飯。他住在市中區,我這邊要稍微遠那麽一點,而且我也不是不知道,仔仔這個人很花,W市,滿世界都能碰到和他好過的姑娘。
我早就換了電話號碼,劉祯除了給我發郵件以外,是沒辦法聯系我的。滿城連我的郵箱和QQ號都不知道,更不可能聯系我。
再見滿城,是過年不久的事情。我仍然在夜總會坐臺,對這種生活早就不痛不癢成為習慣。滿城帶着一幫人一起過來找小姐,年齡都比他大,應該是非富即貴的,估計是在談生意之類的。
【瑤瑤篇】十七歲的時候,我當着老公的面把處女給了別人/暧昧很近,愛情很遠 024 一個冷眼旁觀一個不痛不癢
我上去選臺,因為個子不高不矮,就剛好站在最中間,是個很顯眼的位置。然後我看見了滿城,從我離開他家以後,第一次看見他。當時我的第一反應是,這個人長的和滿城好像,然後再細看一眼,天吶,居然是他。
終于讓他看到這個樣子,我和一幫出賣色相和女性資本的姑娘,把自己當做商品陳列出來,供他們挑選甚至于消遣。這種時候驟然發現,花錢的那邊,果然是比自己高一個等級的。
曾經有那麽段時間,我和滿城也算男女朋友吧,曾經有那麽幾天,我肚子裏裝着一個歸屬權屬他的東西。曾經我們那麽靠近。時至今日我看到他的時候,心裏卻沒有想象中那麽難受,我會覺得有點丢人,但丢得很坦然。
誰不丢人,我當雞他叫雞,你情我願的事。就像很久很久以前。
我就對滿城微微笑了那麽一下,笑得不熱情,像是個垂死的人。他複以我相同尺度的笑容。
通常要選吧,他們都會先謙讓謙讓,比如請客的讓被請的先選,年齡小的讓年齡大的先選,地位低的讓地位高的先選。
這其中那個地位也高年齡也大的瞅了瞅我,正要張口,滿城也瞅我一眼,很大方地說:“愣着幹嘛,過來。”
我就屁颠屁颠地走到滿城身邊坐下了,那個剛才想選我的人,于是又挑了個別人。
我給滿城倒酒,自然大方地問他:“什麽時候到W市的?”決口不提,也堅決不想,曾經有過的關系。
滿城說:“來走點關系,正好到這邊看看你在不在。”
我就很無力地笑了笑,讓他失望了,我還是在這兒,還過着這種不像日子的日子。我跟滿城喝酒,他也不會像劉祯那樣說我什麽,在他眼裏什麽都是自然的。
滿城還是把我的電話號碼要走了,滿城就住在夜總會上面的酒店,大概要呆那麽幾天,他說有空的話就打電話,一起再出來吃個飯。
滿城問我知不知道劉祯怎麽樣了,我當然說不知道,他說他也不清楚,不過那小子到哪兒都虧不了自己,沒什麽好牽挂的。
我們始終不鹹不淡的,像普通的老朋友,說些敘舊的話,說說現在的情況,直到他們走。滿城給我拿錢,我搖了搖頭,他就笑了笑,沒有硬塞給我。
滿城走後,我有點惆悵,也有點釋然。
第三天滿城給我打電話,說要請幾個老板吃飯,讓我弄幾個姑娘過去作陪。我就打電話叫了幾個有時間的小姐,然後帶她們去滿城說的那個飯店。
小姐有時候也會攙和攙和飯局,掙點外快什麽的。
落座以後,我還是坐在滿城旁邊,只是我們不像別人,沒什麽親密的舉動。我除了幫左右兩邊倒倒酒,基本就是埋頭吃東西。
做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