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我偏心,我總覺得送給滿城的那條,一定得比給劉祯的貴一點點。
後來給岳明偉送禮物,我雖然出手也算大方,但從來沒有那麽用心想過什麽。
我心裏始終住着兩個人,以前住着滿城和滿城,後來住着岳明偉和滿城,不管誰來誰去,始終有個滿城。
我就哭麽,其實不是專門為了某件事情在哭,有經驗的人都知道,喝多了就是瞎哭,想到什麽都覺得很好哭,然後越哭越來勁,這樣很爽啊。
我感慨自己的人生怎麽這麽烏煙瘴氣,老板勸我去陪酒,我媽找了個流氓,好了快三年的男朋友把我蹬了,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只拿我當朋友,暗戀了自己很久的男生出國了,從此沒有聯系。
但其實如果可以,我還是很希望生活軌跡沒有改變,找個男人,嫁了,安安分分。我就這麽點小願望。也許對很多人來說,确實也是奢望。
滿城扶着我的後腦勺跟我對額頭,我雖然挺暈,但腦子還是清醒着的。我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和他對着額頭,看到他微微彎起的嘴角,在這個燈光流竄紅紅綠綠的酒吧裏。
他問我:“還想哭麽?”
我的額頭沒舍得離開他的額頭,我就抵着他的額頭搖頭,滿城忽然笑着在我嘴巴上親了一下。我這心裏就漏了兩拍,差點岔過氣去,滿城還是低低地笑,輕聲建議:“回家?”
我點了點頭,從吧椅上跳下來,滿城順手攬了我的腰,出門打車。我們倆在後座上,我也不知道是自己刻意的,還是滿城有意在引導,反正我就是歪在他身上的,他始終拿手攬着我,大大咧咧地就像以前劉祯那樣。
我的手也摟在他腰上,這是個很自然的動作,我現在這個坐姿,手也沒別的地方可以放。好像印象中,我和滿城從來沒有過這樣親密的動作,這樣放肆地像擁抱一樣的姿勢,我這個心啊,悄無聲息地亂跳着,既珍惜又謹慎。
一切似乎都在滿城的掌控之中,我們回家關門,沒有開燈,我去了躺廁所,滿城讓我去床上躺下,他這是個一室一廳的房子,就只有一張床。我聽話地上床,眼睜睜看着滿城站在床邊一件件脫掉自己的衣服,也掀開被子上了床,然後他伸出手來,把我拽到懷裏去。
【瑤瑤篇】十七歲的時候,我當着老公的面把處女給了別人/暧昧很近,愛情很遠 012 闊別已久的交彙(修改加章本章免費)
哎呀我這個小心肝兒啊,我躺在他懷裏,就生怕自己的心跳讓滿城聽見了一樣。我小心翼翼地咽着口水,感覺到滿城也時不時地咽那麽下口水。其實我一直搞不明白這個問題,為什麽一男一女躺在一起什麽都不做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想咽口水呢。
此刻我的心理活動其實是很複雜的,我在想滿城有沒有可能對我做什麽,如果他要對我做什麽的話,我是接受呢還是拒絕呢,還是意思意思半推半就一下呢。我如果果斷接受的話,我剛剛失戀,他會不會覺得我太随便了。那我要是拒絕的話,他會不會生氣啊……
他現在又在想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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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袋裏就是一團懵,哪還顧得上失戀的悲傷,滿城提了提被子,把我們兩個蓋得更嚴實點。他的被子可真舒服,軟泡泡的。他問我:“想什麽呢?”
我支支吾吾地:“嗯……沒什麽,馬上就睡着了。”
滿城把身體提起來一些,半壓不壓地看着我,看了好久呢,看得我心裏發毛。他笑吟吟地說:“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我裝逼,我說:“放屁!”
然後滿城就趴下來親我的嘴巴,還不是那種單純的親,他張了張口,伸出舌頭在我嘴唇上舔了舔。我我我……我就一動都不敢動了,我甚至有點故意抿着嘴巴防備着他的意思。
滿城舔了兩下看我不張嘴,又擡起頭來,臉上的笑容有點得意。我咬了咬下嘴唇深吸一口氣,接住了他接下來的親吻。
和滿城接吻,比跟岳明偉舒服了多了,我就不樂意跟岳明偉親,覺得他親得特別猥瑣,具體不形容了,就是讓人反感。但是滿城親得很有技巧,或吸或舔,哪怕是舌頭碰着舌頭的時候,也不會覺得尺度很誇張。
我的舌頭在嘴巴裏躲躲藏藏的,滿城總是試着把它吸出來,拉到自己的嘴巴裏用力地玩弄,會有點疼。他把手墊到我後背下面,把我的身體也擡高一些,我也就擡手把滿城抱着了。我果斷沒有按照自己之前設想的,什麽假裝矜持推推就就客氣客氣。
就和我們倆第一次的時候一樣,他想要我就給,滿城不缺什麽,我也不能多給他什麽,他能從我這裏拿走的,我所能給他的,大概也就是這個了吧。
他本身就是赤裸的,我的手在他背上的皮膚摸來摸去,配合着腦子裏自己的畫面,夏天我們在海邊的時候,滿城那一身精壯而偏深色的皮膚,哇塞,好性感!
他脫了我的上衣,一邊親,手掌一邊在我背後摸來摸去,但怎麽也摸不到我的胸罩扣子。我就不專心地笑了,滿城皺眉,低聲問我:“哪兒呢?”
我還是笑,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滿城于是懂了,把手換到前面來,從前面解開了胸罩。我穿的是那種扣子在前面的內衣。
解開以後,把我的身體稍稍擡起,把內衣整個褪下來,趴下去柔柔地親,我的手扶在他的肩膀上,微微打了個寒戰,又感受到他身上體貼的溫度。前戲做了很久,我很喜歡這個過程,以前姓岳那個東西,從來不會這樣溫柔地對我的。
滿城去解我的褲子,我褲子前面不是拉鏈那種,是交叉系起來的綁帶。滿城解啊解啊,把活結打成了死結,又好不容易解開了,發現那個綁帶只不過是裝飾,褲子還是扒不下來。我從來沒想象過他這麽笨手笨腳的時候。
我就躺着咧着嘴巴笑,他無語了,“你都穿的什麽玩意兒?”
我把身體擡起來一些,打開褲腰後面的暗扣,滿城懲罰似地瞪我一眼,把我的褲子一點點褪下去,從頭褪到腳,動作做得非常細致,不急不躁的。
我從來沒覺得,被人脫衣服也是一種享受。
然後他又把身體提上來親我,我也就抱着他,此刻我們之間已經一點距離都沒有了。唾液沾濕的地方,離開他以後會感覺有輕微的涼。他手腳并用脫掉了我的內褲,整個人正面壓在我身上,把我的腿也分開了,他拉了拉被子把自己蓋住,黑暗裏輕聲對我說:“幫我放進去。”
我還是會有點不好意思,但也還是幽幽地伸出手,碰到了他的那裏,引着他找到自己的私密所在,他向下,我配合着擡高一點點,兩個人慢慢地慢慢地重疊在一起。
下身會有一點脹脹的感覺,不是我非要比,但是反差太明顯了,以前岳明偉從來沒有帶給我過這樣的感覺,很充實很餍足的感覺。
我想要滿城,也想讓他動一動,我一點反感的心理都沒有。
滿城看了看我們相連的地方,又帶着壞笑看一眼我的臉,低笑着問:“還怕麽?”
我難得露出這麽害羞的表情,把臉瞥到一邊,對他說:“你不準看我。”
他就趴下來親了親我的嘴巴,下身配合着緩緩抽送,有一種分明的緊致的咬合的感覺,就像是最深刻的擁抱,終于緊到融為一體。我終于明白我為什麽不喜歡和岳明偉做這個,因為我不愛他,但是我愛滿城。我好喜歡。
剛開始他是緩慢的,随着我漸漸濕潤,就加快了一些,我抿着嘴巴承受他所帶來的越來越豐足的歡愉,欲望并不會使人快樂,但是欲望被填滿的時候,那種快樂是無法比拟的。
運動了一會兒,他忽然停頓,問我:“不舒服?”
我一愣,感覺臉頰燒紅,“沒有啊。”
這個時候滿城的嗓音有種低醇的厚度,他說:“你怎麽沒有反應?”
“啊?”我小心翼翼,略帶尴尬,“要什麽反應?”
滿城就又抿着嘴,悶悶地笑了一聲,他居然這麽問我,“你不會叫床?”
我就皺着眉頭,嫌棄地看他一眼,此時此刻,非常想找個地方鑽。老娘不會叫,被奸屍倒是挺在行。
好死不死地,他又問了個更露骨的問題,“你別告訴我你沒高潮過。”
我覺得額頭上青筋都跳了跳,沒辦法回答,扯了手邊的被子把臉蓋住,不理他了!
滿城把我從被子裏扒出來,繼續親我,從眼睛開始,沿着臉上的輪廓親了一圈兒,然後停在嘴巴上,探出舌頭來深沉地接吻。
以前跟岳明偉吧,也會有有感覺的時候,但那孫子解決問題很快的,哪知道照顧女人的感受。滿城在這方面就做的很好,我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身體這麽軟弱無力,那高潮的瞬間絢爛而瘋狂,仿佛有一道熱血直達每處神經末梢,整個身體都跟着不由自主地收縮。
還有一個感覺就是好累,好像睡覺。
感受到我的反應,滿城火速完結,趴在我身上微微喘了幾口氣,從我身體裏退出來,在床頭抽了紙巾幫我擦了一把,然後遞給我一張幹淨紙巾,說:“不小心弄裏面了,你擠一擠。”
我抱着被子坐起來,聽他的話擠一擠。
我和滿城躺下來,我也沒有自覺地去穿衣服,滿城抱着我,我會很害怕他馬上就睡覺,如果他睡着了,我必定會生出一種不安全感,就是不曉得剛才那樣算啥了。
滿城好像也真的很懂我,他側過身來看着我笑,認真地說:“我不睡,我陪你說說話。”
哎呀,那一刻我覺得我真是越來越愛他了,我要愛他愛得無法自拔了。我要是早知道自己有這麽喜歡他,我打死也不去跟岳明偉好,我就為他守身如玉,就算他永遠都不要我,我都為他守一輩子!
我就狠狠得抱着滿城,沒有說話。我要把這幾年想抱的但是沒敢抱的都抱回來。喜歡了這麽多年,在這一刻忽然釋放的時候,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幸福地天花亂墜眼花缭亂落花流水!
反正我心裏在開花,一朵一朵又一朵。
他說:“楠楠,早知道你會這麽高興,就不讓你等這麽久了。”
我回了一個字,“值。”
守得雲開見月明,值!這失戀失得也值!
滿城比我起得早,其實他起床的時候我就醒了,但是我覺得,男人起床了,女人在賴床,這感覺很幸福啊。我貪婪而珍惜着滿城帶給我的短暫的幸福。
滿城給我做早飯,我起了床,随便找了件他的大衣服裹在身上,站在廚房門口看他忙活。
“你還會做飯?”
他看我一眼,淡淡地回應,“嗯,大學的時候就在外面住。”
我由衷地感嘆,“居家好男人啊,真逍遙。”
他轉眼沖我微微一笑,“是不是又動心了?”
我酸不溜秋地說:“算了吧,我一個殘花敗柳,可不敢高攀。”
滿城把碗洗完,匆匆擦了把手,用還有些潮濕的手摸我的臉,笑着說:“瞎說什麽,嬰兒肥還在臉上挂着呢。”
他松手以後,我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次他沒再像第一次那樣,第二天早上就匆匆走掉,除了一句“楠楠拜拜”什麽話都沒有。我以為這一次,總該有什麽不同了吧,我們已經等了這麽久,等到我以為,我們現在都該成熟了。懂得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應該負怎樣的責任。
不是說他睡了我,就該怎麽負責,而是每個行為,所帶來的相應的承諾。
【瑤瑤篇】十七歲的時候,我當着老公的面把處女給了別人/暧昧很近,愛情很遠 013 陳冉是誰(修改加章)
其實滿城和劉祯都是溫柔的男人,所不同的是,滿城比較冷漠,劉祯更加熱情。
而且滿城這個人比較自私,愛計較得失,劉祯這個人雖然無私,但是很愛計較理由。以前有次刮大風,滿城瞅瞅我被吹的亂七八糟的頭發,裹了裹自己的衣服,要求劉祯把外套脫下來給我穿,劉祯就不樂意了,他雖然不介意英雄護美,可他介意憑什麽滿城要讓自己脫。于是兩個人就吵起來了,在沙灘上追着打,打到滿地打滾兒。一起站起來的時候,劉祯就對着滿城的臉不停地呸,滿城害劉祯吃了一嘴的沙子。
一般他們兩個小吵小鬧,我都向着劉祯,因為我跟劉祯是好朋友嘛,我不向着滿城,最大的原因是,做賊心虛。我怕我一向着滿城,劉祯就很八婆地說,“看看,藏不住了吧,見色忘義。”
劉祯一直堅信我是喜歡滿城的,怎麽否認都沒有用。後來我也就不否認了,我就常常問他:“就是喜歡,怎麽樣吧,又不是搶你男人,那麽緊張幹嘛。”
我到現在才明白,劉祯為什麽那麽八婆,為什麽反反複複在我這兒确定,我到底還喜不喜歡滿城。
我想我開始明白,劉祯為什麽會走,為什麽會交代滿城照顧我,也許其中有那麽一點點的原因,是他不想再橫在我和滿城中間了,不想再當這個阻礙。
謝謝你劉祯,我的好哥們兒。
劉祯一直沒有給我或者滿城打電話,根據他給我發過的那些郵件來看,劉祯在外面過得挺逍遙的,泡洋妞泡得想必也是風生水起。這年頭沒有幾個專情的人,我們大多都是騎驢找馬,心裏或許藏着一份永遠都不會變的感情,他不會變也就不會膨脹發酵,永遠都藏在那裏,可能感覺也挺好的。
滿城比劉祯先發酵,因為他近水樓臺先得月。
我在這邊住了兩天,滿城還是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每天都陪着我,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也就不到處亂跑。我想我這算不算被滿城金屋藏嬌了?
那天滿城和朋友視頻聊天,那朋友我應該見過,就是當初藝考胡同裏出現過的人。
當時是晚上,房間裏開的紅色射燈,燈光委實很詭異。我在後面穿着滿城的衣服走來走去的,我也不是幹嘛,我這不是無聊麽,又不能出去活動,就在家裏多走兩步,沒事兒就倒個水沖個電,摸摸這個,看看那個。
視頻還開着喇叭,那邊兒就問滿城:“我怎麽看着你那有個女的啊?”
滿城說:“哪有,我家就我一個人。”
我就站在滿城身後,笑吟吟地看着他,也看着視頻的攝像頭,對方就說:“你瞎說什麽,不就在你後面麽?”
滿城就回頭,瞅了我一眼,然後轉過頭去,一本正經地說:“沒人啊,就我自己。”
我那時候留的還是長頭發,我很默契地低下頭來,頭發就把臉擋住了,我站着,一動不動。身上男士的大襯衫,松松垮垮得很詭異。
對方說:“我操,你別吓我,那不就是有個女的麽?”
滿城:“不是吧,你別吓我,我家真就我一個人。”
那邊兒急了,“媽的我不跟你說話了。”
我開始挪動着小碎步子往滿城身後走,盡量走出陰森的感覺來,滿城可能感覺到我的靠近了,終于繃不住了,我剛走到他身後,伸出爪子要掐他,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讓我的胳膊繞着他的脖子,笑着跟視頻裏面說:“瑤瑤,你忘了?”
我就把頭發撩起來,招招手笑着跟那邊說“嗨”。
那個人記性不大好,就想了一會兒,沒想起來。滿城說:“我媳婦兒,漂亮吧。”
對方反應過來我們合夥騙他,罵滿城:“擦,好逼都讓狗操了。”
“你他媽說誰呢你。”
我環着滿城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撒嬌地說:“他說你是狗。”
滿城回我一嘴,“你是好逼啊?”
我就不樂意了,這不是罵人麽。我翻臉的速度從來都很快,這個滿城他們都是很有數的,我要走,滿城趕緊拉住我的手,笑着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那又不是什麽好詞兒。”
我沖他做了個鬼臉,還是走了。
後來滿城就把耳機戴上了,又跟對面那人說了幾句話,到結束的時候,說了句什麽“別出去亂說”之類的話,我就翹着二郎腿不停地換臺。
滿城走到沙發上坐下,我酸不溜秋地問:“什麽不能亂說呀?”
滿城只微笑,不回答。我就湊過去,下巴尖兒壓着他的肩膀上,“我聽劉祯說,你家給你定過娃娃親?”
滿城瞥我一眼,把我的頭掰開,“別鬧,壓得怪疼的。”
我眯着眼睛看他,比了個剪刀手對着他下面,威脅,“你要是敢騙我,或者在甩我之前找別人,我就剪了你的小JJ!”
這話如果是對着劉祯說,他肯定會捂着自己的裆部如臨大敵一樣地看着我。但對着滿城,他就比較淡定了,微笑着把我攬過去,用手指扒拉過我的嘴唇,“你就剩這張嘴巴毒了。”
他太清楚應該怎麽駕馭我,才會讓我這麽多年裏,仍然對他不死心。
可該死的心遲早是要死的。饒饒說不得到就不用失去,這話是真理。可憐我那時候跟饒饒還不熟,饒饒未經世事,也不懂得那麽多真理,所以我也沒來得及懂。
滿城是不怎麽防着我的,他總是表現得一派坦坦蕩蕩,就像他拿了我的第一次以後,可以面不改色地離去。
那天滿城在做飯,廚房裏油水茲茲的,很吵,所以滿城電話響了,他自己沒有聽到。
我聽見了,順手拿起來了,打算給他送到廚房去,也就順眼看了下來電顯示,是T市的號碼,名字寫的“陳冉”。
我覺得有點熟,好像聽劉祯和滿城對話的時候,說過陳冉這個名字,似乎在他們T市也挺有身份的,家裏是個開大酒店之類的。歲數應該是和滿城劉祯他們差不多。
我把電話交給滿城,滿城看了一眼,關了爐子上的火把電話接起來,冷冷淡淡地:“喂。”
我也不知道電話那邊在說什麽,滿城又瞟了我一眼,背過身去,往窗戶那邊走了兩步,伸手開了窗戶,意思是放放油煙。可這個時候我一秒鐘變得多疑敏感,覺得滿城這個舉動不大對勁。
滿城在講電話,我倚在門口看他的背影,聽他的聲音始終冷冷淡淡的。
“嗯,怎麽回事?醫生怎麽說?遺傳?你別想了,我明天回去看看,呵……我肯定沒事兒,嗯,拜拜。”
滿城接完電話,回過頭來瞅了我一眼,把手機放在我手裏,回過頭去繼續開火做飯。我很溫柔地問:“怎麽了?”
“沒什麽。”他敷衍。
我回到沙發上繼續看電視,腦子裏就在想,陳冉,陳冉,跟滿城和劉祯到底是什麽關系來着,越想越覺得,這怎麽好像就是滿城那個娃娃親的名字啊?
不過娃娃親這玩意兒一般都是說着玩兒的吧,現在人雖然有些也有定娃娃親的,但娃娃親是與時俱進的,就是孩子長大以後,如果看着合适就處,如果不合适的話,娃娃親随時能取消的。
所以我一直也沒拿滿城的娃娃親當回事。誰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還沒被自己的媽和別人的媽指着肚子開過玩笑呢,這都什麽年代了。
吃了晚飯,滿城抱着我看了會兒電視,似乎考慮了點什麽,他說:“我爸住院了,我明天得回去看看。”
我的第一反應是:“你要把我扔在這兒啊?”
他咂了下嘴,“怎麽叫扔呢。”
我轉身面向他坐,揚着下吧,“那你帶我一塊兒回去。”其實我很賤,我就是試探他一下而已,他真要帶,我也不見得會去的,具體去不去再議,關鍵是看他的态度。
滿城愣了愣,依然能撐出很溫柔的笑容,他說:“現在早了點兒。”
我就“嘁”了一聲,轉過身去繼續看電視。滿城還是伸手過來抱着我,我也不膩歪,給他抱呗。
晚了,我們倆去床上睡覺,然後做愛,其實我挺不在狀态的,但是滿城今天很賣力啊,再不在狀态也硬被拉進狀态裏了。
做完了,我抱着他,小聲念叨:“你沒說過你喜歡我,你也沒說過我現在算個啥……”
他在我頭發上親一下,聲音沙沙啞啞的,“我愛你,乖,睡覺。”
我聽話地睡覺,早上滿城起來收拾,坐在床邊揉了揉我的頭發,他說:“我走了,你乖乖的別亂跑,等我回來,嗯?”
我态度不大好,幽怨而不耐煩地“嗯”了一聲。
滿城就這麽走了,我起床以後,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鑰匙,一千塊現金,和一張卡,卡上有張紙,寫的應該是這張卡的密碼,830803。
我忽然有點害怕了,害怕十七歲的事情再度上演,怕滿城這一走,就又什麽都完蛋了。我開電腦登了MSN,找到劉祯,發過去一條消息,“陳冉是誰?”
【瑤瑤篇】十七歲的時候,我當着老公的面把處女給了別人/暧昧很近,愛情很遠 014 你爸個屁(修改加章本章免費)
劉祯當時不在線,我找了個在線連連看,一邊玩兒一邊等,終于給我等到了。
劉祯問:“怎麽了?”等了等,又發過來一條,“高中同學啊。”
我:就同學?
劉祯:啊,我都沒聯系過。
我:就家裏開酒店,爸媽和你們爸媽都認識的那個?
劉祯:到底怎麽了?
我:你別廢話,我問你,你就說是不是就行了。
劉祯:是是是。
我:她跟滿城什麽關系?
劉祯:哪有什麽關系,就是同學啊。
我:劉祯你敢騙我一個字,你就死媽!
劉祯:你不用這麽惡毒吧,人家把你怎麽着了?
我:你別跟我岔話題,你倆要是合起火來騙我,咱這朋友就沒意思了。
劉祯:你到底怎麽了,還是你和城哥怎麽了?
我:劉祯,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打電話直接去問那個陳冉,你知道我做得出來。
這事兒我确實幹的出來,但是我覺得沒必要,我現在不是瞎猜亂懷疑的階段麽,我要是直接去問陳冉,沒什麽事兒,也得給問出事來,那滿城以後得怎麽看我。最關鍵的是,我可沒留什麽陳冉的電話號碼。
劉祯那邊很久沒說話,再發過來的就是一大段,他說:“陳冉就是城哥家定的那個娃娃親,他倆高中的時候談過,後來分了就。再後來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是有什麽弄不明白的,我建議你還是直接去問城哥,你問我沒用。”
我說:“好,那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陳冉的生日是不是1983年8月3號。你別騙我,該知道的我遲早得知道,你要是騙我,我肯定得挺難過的。”
劉祯那邊就又沉默了一會兒,我以為他還能發一大段回來,結果最後就發了一個字,“是”。
當時我看那銀行卡的密碼的時候,就覺得數字很奇怪,很像一個生日。但劉祯和滿城的生日我都是知道的,83年更不可能是滿城爹媽或者親戚姐妹的生日,我就随便這麽懷疑了一下,事實證明,我實在是很有做偵探的潛質啊。
劉祯問我突然問這些啥意思,問我是不是和滿城在一起了,我說沒有。然後和他開始扯別的,他給我發那邊的生活照過來,哎呀這小夥子,留洋以後氣質都變了,只是站在一衆人高馬大的外國同學中間,忽然顯得好可憐啊。
我笑話劉祯,劉祯說:“這都是打籃球的,當然高點了。也有矮的,我給你找找?”
我說:“不要,我要看帥哥。”
劉祯說:“等着,我給你翻去。”
他就翻,翻了一會兒找了張雪景照片給我,是他本人,笑得賊忠厚,手裏抱着個大雪團子,湊湊合合能看出來是個桃心的形狀。裏面有個字兒,看不大清。
我說:“你怎麽看着跟難民似得。”
劉祯就開始跟我扒下。我這邊一邊跟劉祯扒下,一邊開啓偵探潛質,翻滿城的電腦。翻啊翻啊翻,翻出來些有意思的東西,比如一些韓國催淚電影兒,這不對吧,一大老爺們的電腦,不存日本動作片,存韓國文藝片兒?
然後翻出來一些合照,都是在Y大照的,大部分是滿城和一些男生,但這其中總攙和着一個女的,我覺得可能是其中某個人的女朋友,也沒想什麽。
後來劉祯就下線了,滿城也給我打電話了,說他到Y市了,問我吃飯了沒有。我想起來自己還沒吃,就跟他認錯,說忘記了。
滿城很溫和地把我關懷了一遍,然後挂了電話,我又覺得,我那麽懷疑人家是不是過分了。
後來從劉祯口裏打聽到,陳冉大學上的也是Y大,我于是又開始懷疑。但是想想滿城在Y大期間,也找過那麽多女朋友,我又覺得是自己在瞎想。
我就這麽在滿城家裏呆了半個月,最多就是拿滿城留下的錢,去附近的超市買點吃的。反正我自己也沒錢用,不過花他的錢,我心裏覺得挺不自在的。
我都開始在網上找工作了,都開始研究Y市的地圖了,都打算要在這裏留下了。
滿城連個電話都沒打,就這麽偷偷摸摸地回來了,不光回來了,還帶了個女的回來。我出去買東西,拿鑰匙開了門,看見滿城和個女的坐在沙發上,這女的還真眼熟啊。就是照片兒上總出現的那個女的。
那女的轉身,看到我的時候目光挺茫然的,滿城皺着眉頭,瞅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反應怎麽那麽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反應的,我對那女的說:“別誤會,我是城哥的妹妹,幫他看家的。”
滿城居然沒有解釋。那個女孩就對我笑了一下。
我手裏還拎着超市買回來的東西,就先走進廚房,拉開冰箱往裏面放東西,放得特別慢特別慢,因為放完這些東西,我就不知道我還能幹什麽了,或者說,我還有什麽留在這裏的理由。
滿城走到廚房門口來看我,我就加快了手裏的速度,把該放的都放完了,站起來看着他。滿城也看了看我,又皺了皺眉頭,他說:“我今天先帶你去酒店開個房間吧。”
我已然被激怒了,揮手就是一個嘴巴。幹脆利落地抽在滿城臉上,聲音很響亮,但是我估計沒什麽力度。
滿城被我抽得把臉撇過去一些,還是皺着眉,我就從他身邊繞開,朝門口跑。滿城叫了聲“楠楠”,叫得挺無力的,所以沒把我叫住。
我就這麽跑了,我一滴眼淚也沒掉,一點懷疑也沒有。我不傻,我這個人要敏感起來比手指頭肚都敏感,要粗大起來,比手指甲還沒知覺。可偏偏在滿城這方面我是敏感的,我為他敏感了好多年了,我時時刻刻都在猜他的小動作小語言是什麽意思,我雖然看不透他的內心,但他所外露出來的一切表情動作和語言,可能沒人比我琢磨得更多。
什麽叫帶我去酒店開個房間,媽個比的,那女的來了,我就是客了是吧。沒地兒容我了是吧。操,滾蛋,老娘不稀罕!
我直接去車站買了回W市的車票,我記得我在那裏還有個小破家,那地方才是屬于我的,岳明偉也滾蛋了,沒人能把我從那兒趕走了,至少現在是。
路上滿城給我打電話,我就坐在開往W市的公共大巴上,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對白,說你聽我解釋什麽。滿城很淡定,他說:“對不起瑤瑤。”
“對不起什麽?”我當然是不客氣的。
他說:“我不是故意騙你,我爸……”
“你爸個屁!”我可能罵得太大聲了,車上的人都看我,我說:“你個王八蛋,窩囊廢,我再找你我就去一頭撞死!”
我把電話挂了,把滿城拉了黑名單,開了車上的窗戶,讓風呼呼地往裏灌,然後瞪着眼睛彪眼淚,心裏只有三個字,操你媽操你媽操你媽操你媽!
這車挺空的,人坐得稀稀拉拉的,本來我旁邊坐了個中年大叔,因為我把窗戶開的太大,人家受不了了,就跑到別的地方去坐了。
我把着窗戶邊哭,想自己是個多大的笑話。剛跟岳明偉散夥就上了滿城的床,還特麽是讓人騙了,傻逼!傻逼!其實我早就知道的不是,滿城是高幹子弟,跟我們這種小球沒緣分的不是,他如果真的那麽喜歡我,想跟我怎麽着,早就該忍不住下手了不是?
沒準兒吧,人家滿城當初那樣對我,就是看我失戀可憐安慰安慰我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去他媽了個比的,老娘喜歡了他這麽多年,管現在是什麽情況呢,反正打從喜歡他開始,就知道不會有結果,跟他混了那麽幾天日子,他還幫我教訓過前男友,我還甩過他嘴巴子,值!
開門進去以後,我倒頭就是一頓狂睡,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麽多覺睡,反正睡醒了就哭,哭夠了接着睡,一直到第二天我餓了。就下樓去給自己買吃的。
買吃的時候不小心想起了岳明偉,想起岳明偉又不小心想起了滿城。我對自己超級好,我去肯德基買了兩個聖代,一個大雞米花,一個大薯條,一個大漢堡,然後把自己撐着了。
我躺在床上捋肚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