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不會,但是我不笨,從一開始就在嘗試盲打,學校有計算機課,我起碼知道每根手指頭,都應該放在什麽地方。
滿城經常是坐在我旁邊的,我有什麽不懂就問他,他也會告訴我。中間沒有隔板,我能看見他電腦上的操作,他經常和一個人聊天,是個女生的頭像,藍色頭發的那種。
我猜那應該是他的女朋友吧。
後來有次沒上網的時候,滿城讓我記他的QQ號碼,很簡單的一串數字,我一記就記了很多年。
跟着滿城他們,吃飯是不用花錢的,他們也不吃地攤,頓頓都是飯店,雖然不是那種很高檔的,但學生裏面就算高端的了。
漸漸的,這幫一起混的人也會分開活動,有時候就只有我和婷婷,劉祯和滿城四個人。去我們住的那個地方,要經過一個小巷口,巷口外面有鐵栅欄,大概是為了維持秩序,不至于進進出出的時候太擁擠。
但學生很多,一到考試結束那個時段,那個位置就特別的擠。滿城他們先進去了,我和婷婷還在外面排隊,後來滿城又從裏面鑽出來,站在我前面,幫我和婷婷開路。
他有一米八多的個子,這個身高在我們家鄉那裏并不很常見。他也不穿很學生氣的衣服,會比較休閑,但總有種社會人的成熟味道。
一起吃過很多飯,逛過很多次商場,了解漸漸多了。我知道他們在T市都屬于高幹子弟,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在同一層面的社會圈子裏,也算得上是人物。
因為婷婷和劉祯是一對兒,我對滿城漸漸地會産生一種依賴,我沒有刻意去阻止那種感覺的滋生。
我不确定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滿城的,藝考的團隊漸漸地走了一些人,逐漸我的腦子裏總是充斥着滿城這個名字,連考試的時候都不專心。
滿城離開過一段時間,劉祯說他回T市了,大概是有些事情。T市在省內,來回加上辦事,兩天足夠。
那兩天就是和婷婷以及劉祯混在一起,腦子裏還是惦記着,滿城滿城滿城。那是少女心中最初的悸動,純潔得像一個秘密。至于滿城那天夜裏對我的舉動,因為他之後再沒有過任何猥瑣的表現,我想那是正常的男人都會有的反應吧。
正月十五那天,下午我在網吧,婷婷和劉祯坐在我對面,我上網很無聊的,完全不知道幹什麽,也不喜歡找陌生人聊天。
然後婷婷對我說:“看你後面。”
我回過頭,就看見滿城站在我身後,穿了身和以前都不一樣的衣服,這次就很像個學生了,運動外套,拉鏈拉到一半,很精神又很潇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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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地看着我,然後對我淡淡地笑,我也就禮貌地回了個笑臉。
劉祯他們下機了,我跟着下機,我們一起去逛超市。滿城說他剛從T市回來,我和婷婷走在後面,滿城和劉祯在前面說話,我其實努力地想聽他們在說什麽,但是聽不太懂。
婷婷要買衣服,試過以後,讓我也試試,我們倆穿着一樣的衣服,感覺特別親。婷婷在換衣間跟我說別脫了,反正這衣服她沒打算自己給錢,估計一會兒出去劉祯就掏錢了,我就也跟着蹭一件。
我不好意思,婷婷就硬把我拽出去了。劉祯真的去給錢,只是給錢的時候,滿城也掏錢了,按照他的意思,我身上穿的這件,算他的。
第一次有男生給我買衣服,那一刻看滿城就不像男生了,有點男人的意思。好像我跟他之間,已經開始有了點什麽關系。
我在自己的心裏,和他偷偷暧昧着,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想法。只是我很開心。
在超市裏買元宵,然後我們去飯店吃飯,又是一大幫人,他們喝酒,我這次是打死也不喝了,省的再有之前的事情發生,我就一直坐在滿城旁邊,他也沒有再勸我喝酒。
吃過了飯,把元宵給飯店老板,讓他給我們煮了,一人四五個,大家分着吃。
那是一段被隐藏起來的青春,在一個人山人海的大胡同裏,破破爛爛的網吧、飯店和旅社,擠着天南海北的為前程和未來而來的孩子們,這裏一定上演了很多青澀的,擦肩而過的故事,那些學藝術的孩子們。
很久以後回憶起來,都不真切。
那天晚上滿城喝了挺多酒,但是沒有醉,就是臉紅紅的。我們回到住的旅社,我也不知道那些跟他們一起的人都幹什麽去了,有幾個就是帶着妞去寬敞的地方開房,有些考完了回家,有些在網吧。
反正房間裏,只有我、婷婷、劉祯和滿城。
還是一張大通鋪。我們在床上打撲克,玩兒真心話大冒險,輸了的人要完成一件事情。婷婷輸了,滿城讓婷婷和劉祯玩親親,他們兩個就大方地親親。我輸了,婷婷讓我和滿城玩親親,我就幹不下去了。
他們就說話激我啊,我不是那種特別老實的女孩子,就是不傷及什麽,硬着頭皮很多事情也好意思幹的那種。我硬着頭皮去跟滿城親親,滿城控制不住,光想笑,我也光想笑,所以怎麽都親親不下去。
然後滿城用手掌在臉前自上而下走了一圈兒,板着臉瞪着眼,“來吧,準備好了。”
我剛靠過去一點點,我們兩個又齊齊笑場。最後我們貼了下嘴唇,糊弄過去了。然後滿城又輸了,他們還要親親,滿城就在我的耳朵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婷婷說:“城哥真會親,耳朵是女生最敏感的地方。”
我就悄悄地低了低頭。婷婷那個大嘴巴,真的什麽都敢說,她就當着大家的面,跟劉祯說:“瑤瑤對城哥肯定是有感情了。”
我和滿城都不吱聲,劉祯會開玩笑,說:“我覺得城哥也挺喜歡她的。”
我的第一次就發生在那天晚上。
我們四個人睡在一張通鋪上,我右邊是婷婷,左邊是滿城。婷婷和劉祯抱在一起,他們兩個好像偷偷地那什麽了,我睡着,并沒有多少感覺。
後來是滿城先親了我,他掀開我的被子貼了過來,跟我接吻。
這次我沒有拒絕,我是想跟他接吻的,雖然那時候我根本不懂得,接吻到底會讓身體有什麽樣的感覺,我只是想跟他做很親密很親密的事情。
事情就那麽發展下去了,滿城脫了我的褲子,沒有整個褪下去,也沒多少前戲。我并不懂男女那點事,起碼這時候身體是不可能有感覺的,和他做也不是為了身體,我甚至也不知道,他會有什麽樣的感覺,想要又是什麽感覺。
我什麽都不知道,只知道身體裏多了一個東西,別人的東西,并沒有想象的那麽疼,或許是根本就沒有感覺到疼過。
他動,我也沒有感覺,腦子裏也沒有感覺,什麽都沒有,只知道我不是處女了,我給城哥了。
他并沒有動很久,什麽射不射的,我都不知道。他站起來,找紙擦自己,那上面沾着紅紅的血。婷婷和劉祯其實醒着的,劉祯把婷婷的頭按進被窩裏不準她看,滿城擦了擦,打算去廁所洗洗,然後對裝睡的婷婷說:“明天幫楠楠收拾收拾。”
【瑤瑤篇】十七歲的時候,我當着老公的面把處女給了別人/暧昧很近,愛情很遠 003 兩城之隔
我感覺我要悲劇了,是在滿城從廁所回來以後,他鑽回自己的被窩,這個夜晚沒有抱我。我好像一個玩具,被新鮮完了,擺弄過了,就随意地遺棄在一邊。
我想試着去貼着他,但猶豫之後打消了這個想法,似乎很多事情,看開和放下在我這裏都是一瞬間的事情。我還能什麽都不想地睡着,第二天爬起來看到床單上的血的時候,眼神麻木。
也許我就是賤吧,也許根本就沒那麽在乎,當然最好找的一個理由,只是一時沖動。我的手腕上有一條細細長長的疤痕,在手腕的側面,是以前翻牆頭的時候摔的,滿城曾反握着我的手,認真地看那道疤,問我:“你割過腕?”
我笑着回答:“誰割腕割這地方啊。”
他說:“也是,沒什麽好想不開的。”
他可能從一開始就把我這個姑娘看得很透,知道我沒什麽想不開的,所以他能大大方方地下手,然後輕飄飄揮一揮衣袖。
那時候藝考已經接近尾聲,好多人都離開了。劉祯跟婷婷說,他和城哥商量,等高考結束就一起去重慶玩兒。婷婷讓我安心,她說,劉祯是去找自己的,那滿城肯定就是來找我的了。
我知道這都是虛無缥缈的承諾。
滿城離開的早上,有個女生在門口晃了一瞬,仍然是冬天,她穿着帶點點的棉裙子,做着微卷的發型,不長,剛到肩的部位,她頭上別着很可愛的蝴蝶發夾。那時候已經開始流行做頭發了,我最初知道的燙染名詞叫“離子燙”。
女生是在等滿城的,于是滿城走了,帶着他的各種工具,也許就是所有的行李。他在門口的時候對我說,“那誰,楠楠,拜拜。”
不帶任何留戀之類的感情色彩。
我沒有對他說拜拜。撇過臉去,他就關了門。滿城沒有再回來。也沒有人再像他離開的那兩天一樣,不停地對我說:“城哥馬上就回來了。”
我和婷婷坐火車回重慶,婷婷和劉祯理所當然地分手再沒有聯系。我和婷婷絕交,不為什麽,只因為第一天晚上,婷婷為了和萍水相逢的人你侬我侬,把爛醉的我扔給一個男人。
也許沒有那天晚上的開端和鋪墊,之後就什麽都不會有吧。但我也怪不上任何人,那是你情我願,從我同意滿城進入我的身體和生命開始,我們倆之前就沒有商讨過關于負責的問題。
我們幾個都報過同一所學校,婷婷沒有考上,我運氣好,沒送過禮,還是過關了。
之後哪有時間想多餘的事情,就是在瘋狂地準備文化課。我爸和我媽還是抓住機會就吵架,是得多吵吵,再不吵就沒有機會了。
我錄取通知書下來以後,他們離婚了。我媽跟我說:“記住了,從今天起,你就姓謝,你叫謝瑤,跟那個姓盛的沒有關系了。”
我媽是标準的重慶女人,潑辣彪悍且異常堅強,就算吃了天大的虧,也要擺出一副是自己坑了別人的樣子。因為我媽太潑辣了,壓迫了我爸很多年,我爸受不了了,就在外面找了個小的,據說是個很溫柔的軟綿綿的江蘇女人。
他們為了我,撐到今天才離婚,其實真的很沒必要,這些事兒我可能比他們還想得開。
我就是什麽都想得開,骨子裏天生帶着種冷漠。其實還有一種想得開是因為無知,你不知道這個改變接下來會給自己帶來什麽。
我獨自踏上火車,到W市上大學,手裏攥着我爸和我媽兩邊的生活費,日子過得還算寬裕。
宿舍裏還有五個純純的小女生,來自天南海北。最初見面,大家就都是很禮貌很客氣的。我的表現和常人也沒有任何不同,只是有的時候我會心血來潮地想,我和她們是不一樣的,我不是處女。
軍訓結束的那天,集合的時候大家跑得很着急,我把帽子跑掉了,并且沒有發現。有個男生一直在後面喊,“同學,你帽子掉了。”我也沒有聽見。
後來那個男生就追了上來,親自把帽子還給我。其實我這已經跑出很遠一截路了,他這一段追得實在是很不容易。我就多看了他那麽兩眼,對他說了聲“謝謝”,然後繼續去自己該去的地方。
我沒遲到,可惜他遲到了。解散以後,我路過他們訓練的場地,看見那男生在罰站。我們重慶女孩是熱情大方的,我覺得剛才那句謝謝不大夠分量,就打算再過去補他一句謝謝。然後知道,這男生就是因為給我送帽子,遲到了在罰站,于是我打算補兩句謝謝。
我們彼此之間的稱呼很親切端莊——同學!
他叫岳明偉,新聞系的男生,極品啊。長的還可以,比較順眼的那種,不過軍訓期間,大概也看不出一個人的長相,大家都被曬得黑不溜秋一身鄉土氣息。
那時候宿舍裏開始看臺灣偶像劇,學到怪咖這個詞,在我們的認知裏,文學系新聞系的男生,都是現成的怪咖。
我就跟他聊了幾句,知道彼此來自哪門哪派,甚至是那棟宿舍樓。然後實在沒什麽可聊的,我覺得我這個謝已經道得誠意十足,于是心安理得地走了。
這樣就過了十月一,浙江妹子在美白,東北妹子已經開始和男生約會,本地妹子回家訴苦,愛好交際的妹子開始跑社團走動關系。
我沒什麽興趣愛好,就跟着浙江妹子在宿舍裏美白,就是不出門呗,最多就是矯情兮兮地撐把太陽傘,去食堂買個飯。
于是某天在食堂門口撞見了劉祯。第一眼沒認出來,第二眼以為是重慶的同學,因為眼熟,第三眼認真地想他的名字,第四眼的時候,他叫了聲:“瑤瑤?”
我就對他笑了笑,說:“你也來啦。”
劉祯算是送禮送進來的,但能送進來也需要一定的實力,比方婷婷家,同樣花了錢,可能是錢不到份兒上,她水平又太差,所以還是沒考上。
我就和劉祯聊了幾句,他也禮貌地問了問婷婷的情況,我坦白而大方地說,我不知道。
我們在一個系,不在一個班,以後見面的機會估計是少不了。
如今的劉祯看上去有些孤獨,因為當初身邊那些朋友都沒有了。我們倆快散夥的時候,我還是認真地問了一句,“滿城呢?”
他說:“剛走。”
我就沒怎麽聽明白,愣了一愣,他跟我解釋,說滿城沒考上,他家托關系給他送到了隔壁市的Y大,距離這裏很近,坐車也就是兩個小時的時間。十一期間,滿城過來找劉祯玩兒,這假期馬上要結束了,所以人已經走了。
點頭,說拜拜。
其實我也知道劉祯和婷婷分手的原因,一來呢是他倆根本就不是來真的,但是劉祯當時确實還是挺喜歡婷婷,不過兩個人同時都跟別人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而真正分手的誘因,是婷婷不知道腦子哪裏出了問題,去告訴劉祯,說自己好像懷孕了。然後劉祯就再沒搭理過她。
當然婷婷也沒有懷孕。
他們的邏輯我弄不大明白,但表示理解。劉祯肯定也知道婷婷沒有懷孕,所以覺得她那麽對自己說,挺沒意思的,大概就不想理她了吧。
劉祯這個小夥子,和滿城那個小夥子很不一樣,他是個看上去非常溫和的小夥子,長得也是白白淨淨青青澀澀的,單眼皮男生,也挺受女生歡迎。
正式開學以後,再碰見劉祯,我們也就算是朋友,起碼是熟人麽。所以劉祯對我還是有些照顧的,比如上大課,幫忙占個座之類的,他跟朋友之間有什麽活動,碰上了也會招呼招呼我,我去就去,不去就算了。
因為他來教室門口招呼過我兩回,會有人懷疑我和他的關系,這事兒我就笑而不語。
等大家都白了,學妹們恢複了花容月貌,就要準備迎接學長們的魔爪了。我也是有人追的,只是人家覺得我木頭,叫去什麽地方都不去,也不參加社團,絕大部分魔爪不了了之。
第一個正兒八經追我的人是岳明偉,我們在圖書館遇見,他默默地尾随我。我去電子閱覽室上網,他就開機坐在我旁邊。
我沒怎麽注意他,登陸QQ以後,輸入了當初滿城告訴我的那串數字,我到現在還能記得它,真的是因為那數字太好記了吧。
那時候好像還沒有QQ空間,查找用戶以後只能看到簡單的資料,我盯着資料上的字一字一字地看,還是沒有點一下“加為好友”的勇氣。似乎我知道,加了也沒什麽意義,乃至于很可能讓別人覺得我有糾纏的意思。
我絕對不是一個樂于糾纏的人。
岳明偉就讓我加他,我删除了那串號碼,打上岳明偉的數字。滿城對我來說,甚至不能算做一段過去,就是兩個實在實在不可能會有交集的人。
冬天的一個周末,劉祯打我宿舍裏的電話,對我說:“城哥來了,一起去吃飯吧。”
【瑤瑤篇】十七歲的時候,我當着老公的面把處女給了別人/暧昧很近,愛情很遠 004 暧昧很近,愛情很遠
我為人處世的方式是很幹淨利落的,我都沒有猶豫,我想見見滿城,想看看他現在什麽樣子了,我就去了,就這麽簡單。
我換了冬天以後在這邊新買的大衣,甚至找上海妹子要了粉底液,打了一點點粉底。我一直記得滿城走的那天早上,在門口等他的那個女孩的樣子,以至于我恨不得就把自己照着那個樣子去張羅。
但恨不得歸恨不得,我覺得那樣還是不大适合我。
我照着劉祯給我說的地址找過去,飯店裏,在那種四人座的長桌子上,劉祯和滿城是對着坐的。我稍微想了想,坐到了劉祯的旁邊,然後對滿城笑了笑。
他說:“你怎麽這麽胖了?”
暈,我胖麽?很标準的身材好不好,我雖然個子不高,但絕對不至于到矮胖粗的地步。劉祯笑着跟我解釋,他說:“城哥是說你過得好。”
我小聲嘀咕,“至于這麽彎彎繞繞的麽。”
吃飯的時候我也很大方,沒什麽好扭捏的,也沒怎麽想過,我和坐在我對面的這個男生,有過一些不該這樣陌生的舉動。也可能是因為過去太久了,也可能是因為當時确實沒有感覺,就那麽糊弄糊弄過去了。
我有能力有心态把我和滿城的關系處理得很好,一個熟人,一個有距離的熟人。他好像一點都沒有變,還是穿那種看上去顯得成熟的衣服,還是簡單利索不燙不染的發型,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有很明顯的笑紋,可能是因為臉太瘦了,所以有點顯老?
吃過飯,我們去唱歌,那時候沒幾家量販式KTV,練歌房裏還是那種老式的點唱機,一個盤子一樣的遙控器。我不唱歌,就先坐在某個地方,聽劉祯唱。
劉祯唱歌是很好聽的,我覺得男生唱歌要是不跑調,大部分都很好聽。
電視機裏閃出一首《屋頂》,男女對唱的,劉祯就讓我和滿城唱,這歌我是會的,但是我不想唱,就拒絕。滿城接過麥克風,又把另一只麥克風遞給我,他笑着說:“別忘了,我還親過你。”
能說服我的,都是神邏輯。我一咬牙,唱了。
“我悄悄關上門,帶着希望上去,原來是我夢裏,常出現的那個人,那個人不就是我夢裏,那模糊的人……”
我曾經夢到過滿城,記不清他的樣子,除了身影,他的輪廓一片模糊,我知道是那個人。
那些年,那些青春,因為每個周末,滿城可能到來而顯得有所不同,有時候我和劉祯以及同學們出去寫生,滿城也可能會出現。翻了一個年又一個年,過了一個假期又一個假期,有時候滿城也不會來,他在學校裏有女朋友了。
我和滿城再沒有過過于親密的舉動,好像是我們彼此達成的默契。劉祯的女朋友換了那麽幾個,因為我和劉祯關系不錯,所以每個女孩對我都有種詭異的敵意。劉祯說我是他妹妹,天知道妹妹這個詞裏面,藏着多少暧昧。
這些在社會上打過滾的男生,會喜歡把自己表現得成熟,所以滿城交代劉祯照顧我,很可能是在見縫插針地表現自己的成熟。
吃飯的時候,滿城和劉祯會先考慮我的胃口喜好,打車時讓我先坐進去,時間晚了就送我到宿舍樓下,滿城甚至對我說過:“妹妹啊,哥在這邊雖然不比家裏,但要是有人欺負你,就跟我們說,我們肯定不會看着你吃虧。”
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在海邊,滿城會把衣服脫了給我穿,我也不計較,有時候一穿就是一整天,有時候幹脆不還。
某次滿城的女朋友也突然過來,劉祯跟我說:“你還是把這衣服脫了吧,省的城哥女朋友看見了不高興。”
我說:“那又怎麽了,不高興跟我有什麽關系。”
但我還是把衣服脫了,沒關系,我還可以穿劉祯的。晚上滿城和女朋友去住酒店,我們把他們送到酒店門口,我和劉祯一起回學校宿舍。
劉祯問我:“你是不是還喜歡城哥。”
我有板有眼地回答,“我什麽時候喜歡過他?”
我什麽時候喜歡過他,連我自己都不記得也不确定了,我喜歡過他麽,我現在還喜不喜歡他?我只是知道,我和他永遠都不會有所謂的結果就對了。
岳明偉勤勤懇懇地追了我整整兩年,除了追問我和劉祯的關系以外,并沒有讓我覺得特別讨厭的地方。冬天的時候,他會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塞個烤地瓜給我暖手,然後人就不見了。借書,書裏夾着紙條和情書,情人節送花,聖誕節送蘋果,清明節邀請我去烈士陵園掃墓!
其實剛開始我真的沒有喜歡上他,就是他太有毅力了,而且他每次送完東西就跑,那個場景看上去太好玩兒了。漸漸地我也讓他纏習慣了,對這些事情都見怪不怪。
他會往我們宿舍裏打電話,跟我說些囑咐的話,什麽明天要下雨,上課記得帶傘啊,什麽天冷加衣,什麽今天他們一個女同學中暑了,讓我也注意着點啊。
學中文的男生是不是都這樣,婆婆媽媽零零碎碎的。反正我最看得上岳明偉的,是他寫得一手好字,情書就像是經過藝術排版過的,不看那些內容,就光看那些字和排列的方式,覺得還挺享受。
他總往宿舍打電話,同宿舍的女生就會起哄啊。而且我睡的這邊,距離電話有點遠。每次都是對面下鋪的妹子在接電話。
下鋪妹子能起哄,每次都要為難為難岳明偉才肯把電話交給我,比如讓岳明偉承諾給大家買好吃的,比如讓他唱個歌講個笑話什麽的。
某天下鋪妹子不在,上鋪妹子接了電話。下鋪妹子是我們宿舍的接線員,拿起電話以後,聽聽聲音就知道是找誰的。但上鋪妹子對業務明顯不大熟悉,又學着下鋪妹子去為難別人,一聽是找我的,就以為是岳明偉,然後讓對方唱歌聽。
妹子提出這個要求以後,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然後妹子默默挂了電話,特別委屈地看着我:“我讓他唱歌,他就罵我……”
其實對話差不多是這樣的,那邊說找盛楠,妹子說:“盛楠是誰啊,我們這裏沒這個人。”
對方說:“謝瑤!”
妹子說:“你找她幹什麽呀?”
對方說:“哪那麽多廢話?”
妹子說:“你唱個歌我就讓瑤瑤接電話。”
對方:“操,神經病!”
我可能錯過了一次機會,電話是滿城打的,那段時間他沒有女朋友,那天是心情不好,跟劉祯一起在外面喝酒喝多了,然後喝多了他非要找“楠楠”,劉祯把我宿舍的電話號碼告訴他,他就打過來了,可是因為上鋪妹子的糾纏,又放棄了要和我對話的打算。
第二天劉祯告訴滿城,他還要不要找楠楠,劉祯說他昨天晚上一直在嚷嚷找楠楠,滿城很納悶:“我找她幹什麽?”
這些都是劉祯原話告訴我的。
有時候我會想,那天滿城想找我,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呢,求安慰,還是就是莫名其妙想起來了,然後一根筋地惦記着。我還會想,如果那天滿城找到了楠楠,楠楠也找到了他,又會不會發生點什麽,有什麽不同于當初的進展。
但我也會慶幸,幸虧當初我和滿城沒有過任何進展,否則早就撕破臉皮分道揚镳老死不相往來了。
大三那年,滿城又有了新女朋友,劉祯開始準備出國。我給一個小朋友做家教,岳明偉每天下了自己的家教,就跑過去接我,我們倆一起騎自行車回家。
我接受岳明偉,是他努力來的結果。
我和岳明偉的第一次,發生在滿城上大學的Y市。那時候是大四,我和岳明偉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我也不像以前似得,對他愛答不理,雖然嘴巴上不會說多少好聽的,但心裏其實對他已經很在意了,畢竟時間這麽久了,全都是感情啊。
岳明偉和我一起去遠足,同行的還有兩對男女,我們沿着海邊騎自行車,到一處海灘抓螃蟹,挖蛤,可惜我們沒法烹饪它們,挖了很久之後,又戀戀不舍地放生了。
然後我們繼續騎車,沿着海邊一直騎到Y市,大家都累的要死不活,在旅館開了三間房,先是湊在一起玩夠級,我不怎麽會,反正就瞎打。沒意思了,大家就兩兩歸隊,回自己的房間。
我以前也跟岳明偉在外面過過夜,但沒發生什麽。他會忍不住,曾經趴在我身上,做了很多挑逗的前戲,我無動于衷并且态度堅決,他受不了就趴在我身上打飛機,弄得我褲子上都是東西。
然後他會抱着我,不停地跟我承諾,“瑤瑤我愛你,我們畢業了馬上結婚。”
旅館裏有兩張床,岳明偉睡了一會兒,問我:“能不能過去抱你?”
我擡了擡眼皮,“嗯”了一聲。
他就過來抱着我,然後又開始想那些問題,我感覺他幾乎在發抖,在我耳朵後面吹拂的熱氣,吹得我很煩躁。他那個樣子又可憐又猥瑣,我見不得自己的男朋友這麽猥瑣,但我對他是有感情的了,多少可以原諒他的猥瑣。
我說:“你別這麽磨磨唧唧的了!”
【瑤瑤篇】十七歲的時候,我當着老公的面把處女給了別人/暧昧很近,愛情很遠 005 糟蹋
岳明偉對我是有很多珍惜的,畢竟是追了很久才追到的,所以在一些大事上,岳明偉會求我,我不點頭,他不敢妄動。
其實岳明偉總在我耳朵旁邊叨叨,結婚什麽的事情,我漸漸地也會有那些想法,甚至有時候我會覺得,我确實是會跟他結婚的。岳明偉對我很好,現在比追我的時候對我還要好,有時候還會搞那種,叫上一堆男生跑到我們宿舍樓下去唱歌的舉動。岳明偉長的也不難看,挺白淨,身高在一衆中文系男生裏,就是數一數二的了,而且中文系的男生,骨子裏帶着種書生氣。
他這麽抱着我哆哆嗦嗦的,我真的很煩,好像我怎麽壓迫他一樣的。
我讓他別磨磨唧唧的,岳明偉似乎還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我的意思,或者是反應過來了,卻不知道該怎麽動手了。我坐起來,直接把衣服套頭脫了下來,就剩個胸罩,然後躺下,閉上眼睛等接下來的事情發生。
遲早有這麽一天的,他總這樣真沒意思,我總是拒絕也沒意思。
岳明偉很激動,還是不知道怎麽辦,第一反應是脫自己的衣服,從上衣到褲子,一樣一樣急急匆匆地脫,我就半裸着身子涼在這裏,Y市早春的夜晚,還是有點冷。
雖然經常打飛機,但實打實地跟女人做應該是第一次,岳明偉絕對是新手,當然我也算是新手,沒什麽可嫌棄的。
他脫完自己的衣服脫我的褲子,脫下來以後,反應過來要有點前戲,就趴下來親我。其實我沒什麽回應的,我不喜歡接吻,不喜歡兩個人的舌頭碰在一起,嘗到對方口中微涼的唾液。
他摸我,甚至解不開我的胸罩,他很熱也很着急,我沒有回應他也不在乎了,直接就長驅直入,又小心又謹慎的。
我從來沒擔心過岳明偉知道我不是處女會怎麽樣,當然我也沒打算主動去告訴他什麽,他要發現就發現,發現不了是他自己的事情。而我的過去,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也确實沒有發現,我就有過那麽一次,該緊一樣很緊,岳明偉本身又沒什麽經驗。他進入以後,我只感覺到輕微的疼,說實話,岳明偉的那個東西真心不算大。
當年和滿城那一次,我雖然沒有精力去感覺,但他擦自己的時候我看到過,我知道他大概是個什麽尺寸。這個時候我就想起了滿城,想起藝考胡同裏的那些擁擠的日月,那張大通鋪,那個黑漆漆的交彙的夜晚。
此刻我就身在Y市,一個距離滿城很近的地方,我會想他在某個角落幹什麽,安靜得熟睡着,還是也摟着一個姑娘,做着和我們相同的事情。
我就哭了,在黑漆漆的小旅館裏,無聲地掉着兩行眼淚,眼神是空洞的,什麽也沒看,也無視岳明偉在我身上的勞作。他看見我哭,就害怕了,他說:“瑤瑤你是不是疼,我輕點兒好不好。對不起……”
我對他微微笑了笑,聲音很小,“不疼。”
他還是不敢動了,趴下身來抱着我,我也就伸手抱住他。岳明偉不胖也不壯,甚至有點瘦,夏天的時候滿城和劉祯他們會去洗海澡,我不會游泳就在沙灘上幫他們看東西,我也知道他們的身材,劉祯要稍微瘦那麽一點點,滿城大概挺愛運動的,偏深色的皮膚,肌理分明。
我不是故意想把他們放在一起比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