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大好聽,他說:“怕也沒用。”
我忽然擡起頭看着他,心裏想了些什麽,又忍下了,再把頭低下。他說:“想什麽呢,說啊?”
我就說了,我說:“那老師是不是故意的啊?”
江北又皺眉,“你想什麽呢?”
我嘀咕,我說:“你沒看那些新聞,幼兒園阿姨打孩子的,還有給孩子栓在栅欄上的,還有喂孩子吃……吃那什麽的……”
江北始終是皺着眉頭的,可能皺着眉頭這個表情,會顯得人比較淡定。但是他聽着我說話,實在實在淡定不了了,連眉頭都跳跳的,他哭笑不得地問我:“你腦子裏除了變态還有什麽,你以為全世界都跟你是的。”
我也皺着眉頭,昏頭巴腦地說:“那你不是就喜歡招惹變态麽,那個……那個老師還喜歡你,她要是故意虐待我孩子怎麽辦啊……”
說着我就咧着嘴哭了,說到後半句聲音都啞在嗓子裏了。世界上壞人很多啊,恐怖的事情随時都在發生啊,比如我遇上江北。就我遇見江北那事兒,要是發生在我閨女身上,尼瑪,我根本不能想象。
可是又不能就把孩子鎖在身邊,不讓她出去接觸這個世界。我這種小心眼兒的人,就只剩下提心吊膽了。
江北看我哭,這回也不生氣了,就是不知道怎麽辦,擡擡手,在我肩上拍一拍,“你怎麽一點兒都沒變啊,還原來那樣。”
慫是一種态度,這态度估計會跟着我一輩子。
我抹抹眼淚兒,說:“江北,我真怕,你說你以後再找一個,要是對炜炜不好……”
“我揍死她!”江北撇嘴把我的話打斷。然後清了清嗓子,不說話了。
我們倆也是頭一回提這個再找的問題,我沒法想象炜炜的後爹是什麽樣的,更沒法想象炜炜的後媽是什麽樣的。我的炜炜将會有後爹後媽,天吶,太恐怖了。
我也嘆了口氣,使勁抹一把眼睛,打定決心不能再哭了。江北意味不明地撇我一眼,不知道在瞎琢磨什麽。
過了很久,我又對他說:“等炜炜好了,這事兒就別告訴你爸了吧。”
Advertisement
“嗯,肯定不說。”然後江北也嘆了口氣。
我們到了這個歲數,已經是上有老下有小了,誰的心情都得照顧,完了還折騰不明白自己那點兒破事,累啊。
炜炜沒有太大的危險,就是得住院觀察,燒也還沒全退,得慢慢來。天也黑了,我和江北都沒吃東西,也沒想過吃東西,在病房裏,看我家炜炜那麽躺着,一個人就只占床那麽點兒地方,好弱小的樣子。
她小腳丫上打着點滴,五個小腳趾頭,很卡通的樣子。江北就愛憐地在她腳底板撫摸一下,淡淡地随意地對我說:“小腳丫長的真好看,跟你似得。”
我擡眼瞟他一眼,心裏冷不丁地抽了一下。其實說到底,我和江北是很熟悉的,熟悉到對方的每個細節,都了然于心,這樣熟悉的兩個人卻必須強裝陌生。
江北也就不說話了,我對他說:“你明天還得去公司呢,先回去吧,我在這兒陪她。”
江北說:“沒事兒,我累了就在旁邊眯會兒。你要是困了,你也去眯會兒。”
我點點頭。
後來江北就真的眯去了,我趴在床邊上,漸漸地也眯了。如果睡覺的時候,有個人在盯着自己看,真的是能感覺到的,那可能就是所謂的磁場?心電感應?反正每次江北盯着我看,我都有感覺,會忽然睜開眼睛。
我就茫然地看着江北,他歪着頭,意味不明地看了看我,有那麽絲嘆息從他嘴巴縫裏飄出來,我好像聽見了,又好像沒聽見。
他把外套脫了給我披上,然後撐着胳膊倚在旁邊病床上,說:“我要像你這麽脆弱,可能早自殺去了。”
別說,我雖然慫得令人發指,但從來就沒有過輕生這種念頭,所以我覺得江北這個評價不中肯。我苦笑了一下,說:“我沒你想的那麽脆弱。”我以前怕失去江北,失去了,我以前怕江北跟我搶孩子,他搶走了,我害怕的都被打破了,現在也還是紅心閃閃地活着。
江北像自言自語,聲音有點漂浮,淡淡的,“你這樣的女人,怎麽說呢。懂事兒,不鬧騰,怪叫人心疼的,男人都喜歡。但是過起日子來,太累。”
我想了想,是這麽回事。也沒打算反駁。江北又說:“康岩這人挺好的。”
我說:“嗯,他也這麽說你的。”
江北嘆了口氣,“所以說他人好啊。要是當時沒我,你倆估計早就結婚了吧。緣分吶,說不清。”說完,輕笑一聲。
是說不清,還很折磨人。我從來沒和他用這樣的姿态說過話,心平氣和,乃至帶點過盡千帆的滋味。有的時候,我都反應不過來,我有個前夫,嘿,我有個前夫。
我說:“那你以後打算找個什麽樣的女人呢?”
他想了想,回答:“過兩年吧,他三十五了都不着急,我急什麽。我還有個閨女。”扭頭看我一眼,他說:“饒饒啊,你要是以後再找的話,就跟康岩吧,我還放心。”
“你放什麽心?”
他顯然沒聽懂我的意思,就說:“肯定能對你好啊,他這兩年找那兩個,都是你這樣的,歲數小,脾氣好……”
“易推倒?”我就接了他的話,随口押了那麽一韻。
他笑着“嘁”了一聲,表示對我偶爾泛濫出來的調皮很無奈。
我歪了歪頭,“也不是不可能,哎,再說吧,以後可怎麽跟炜炜說啊。”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這個瞬間裏,想了很多事情,然後打消了什麽念頭。我也看了看他,他端着手臂倚在床上,後腦袋頂着牆壁,兩條腿半搭在床沿上。江北還是那個江北,幾年應酬下來也沒有發福。
以前我就問他啊,成天喝酒怎麽喝不出啤酒肚來呢,他說因為他經常運動。他運動個毛線啊他,我基本沒怎麽見他鍛煉過,我就反駁麽,他就說:“床上運動也是運動。”
男女是不公平的,他到這歲數,還算很年輕。女人到我這歲數,要是還沒結過婚,那就是剩女了。
我琢磨着,五年前我如果去了南非,是不是也就剩到現在了。然後風風火火随随便便地找個人嫁掉。其實還不如現在呢,就是讓我再選一次,我也情願和江北結過婚。
江北也跟我說:“和你結過這麽一次婚,挺值的。”
炜炜在醫院觀察了幾天,出院後我送她回到江北住的房子裏,這些天守着她守得太累了,哄她睡覺的時候,我一不小心也眯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已經關了燈,江北在床邊瞪着眼珠滴溜滴溜地看着我。
我也就看着他,江北皺了皺眉頭,挺為難地說:“想要你。”
我沖他微微一樂,“想要就要呗,跟我還見外呢。”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154 挽回男主尊嚴
怕吵着孩子,我們去隔壁房間,也都不急切,到了床上,各自脫各自的衣服,然後兩具身體疊在一起,親親摸摸,整段前戲進行得比較纏綿,天雖然已經有點冷了,但也沒有蓋被子。其實我是不冷的,因為江北身上足夠熱,他長的又比我高大很多,輕而易舉就把我整個身體都包住了。
他親完摸完,我也就親了親他,男人的胸口也是很有感覺的,我縮在他身下,在那地方輕輕地舔,不時用力吸上一口兩口,會有點疼,他嗓子裏溢出一絲哼哼,低頭挽我的頭發,低低贊嘆,“嗯,真舒服。”
我就抿着嘴巴笑了,感覺到小腹上抵着那麽個熱乎乎硬邦邦的玩意兒,自己的身體也悄無聲息地起了反應,我就揚着臉看他,江北把我拎起來一些,好方便後面的動作,壓在我耳邊小聲說:“我輕輕進去好不好?”
我在他肩上推了一把,沒把他推開,就伸手幹脆給他抱住。我喜歡他手臂上小塊起伏的肌肉,很有力量,很性感的樣子。江北把臉埋在我的頸窩,還是用我最熟悉的方式,或吮吸或舔咬,輕浮地挑逗我的耳垂。一只手扶着下身,抵在那個私密的部位,不着急進去,幽幽地蹭幾個來回,蹭出一層濕意,然後緩緩推進。
我就抱着他,用腿松松把他盤着,這是個橫躺下來的無尾熊式擁抱。其實我太清楚江北了,世界上肯定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比我更清楚他在床上的習性了。我知道怎麽讓他愉悅,甚至讓他不能自控。
我随着他的律動輕輕哼哼,其實剛開始不會有什麽強烈的感覺,很多女人都是在假哼哼。哼哼着哼哼着,随着對方的表現,變成真哼哼,或者更加無奈的假哼哼。
當我開始真心實意哼哼的時候,江北一個沒控制住,射了。
享受完那瞬間的歡愉,江北低頭吹了口長氣,然後無奈而惆悵而尴尬地笑笑,松松壓在我身上,說:“完了,哥現在也是秒殺選手了。”
我也抿着嘴巴笑笑,順着他的話說:“是啊,你老了。”
他微微皺眉,“不對啊,你對我做了什麽?”
“神經病,趕緊補補吧你。”我一邊說一邊偷偷地笑。江北不樂意了,“你敢笑話我?”
我擡了擡眼睛做一個得意的表情,然後把他從身上推開,江北扯了被子把我們倆裹住,問我:“你還要不要?”
“不要。”我幹脆果斷略帶嬌羞地回答。江北吧,其實在房事一途上很有原則的,也可能是為了維護男人的尊嚴,反正一般我們倆那啥的時候,他都是先把我伺候好了,然後再去張羅自己那點事兒。今天看來是真的沒控制住,可能是太久沒招過女人,有點激動了?
他從後面摟着我,說:“抱你睡會兒吧。”
我就“嗯”了一聲,緩緩合上眼睛。就是在我們倆最要好的時候,睡覺時我一般也不主動抱他,我一抱人就胳膊酸,這一點就算江北不刻意記得,但也不會忘記。有些習慣,是融入身體的,腦袋忘記了,但身體還記得,還記得擁抱的時候怎樣的姿勢最體貼舒适。
抱我一會兒,我也沒睡着,我心裏在偷偷琢磨點事情,因為莫名地感覺此刻的感覺很熟悉。就好像我剛認識江北那會兒,我們明知道對方不是對的人,明明知道沒有結果,還是整天這樣膩在一起,放縱還纏綿,一天天等着終将分開的那個日子。
我的手放在被子外面,有點冰冷,江北就給我抓回被窩裏。然後自己轉過去,把我也擰過去,讓我從後面抱着他。他把我的手拉過去貼在自己胸口上,輕輕地“嘶”了一聲,感嘆:“真涼。”
我低低地抱怨,“沒人疼啊。”
手涼的人沒人疼,這句話我聽好多人說過哦,好像是句世人皆知的外交用語,只要發現手涼者,就得說這麽一句。江北就沒說話了,我這麽抱着他也睡不着,琢磨着是不是該主動提出來,我還是該回哪兒回哪兒吧。
然後江北拉着我的手往下去,我們倆還沒穿衣服,剛才也就是随便擦了擦,江北把着我的手去摸他的那個那個,此時還是軟軟的。我記得以前啊,其實我不是故意調戲他,我就是覺得好玩兒,經常沒事兒就去捏把捏把他那玩意兒,江北也時常不樂意,覺得我在踐踏他的男性尊嚴。
今天他主動讓我去捏把捏把,我反而也不怎麽想捏把了,早就過了那個手賤,對什麽都保持新鮮感的時候了。
我說:“你幹什麽?”
他說:“挽回男主尊嚴。”
我有點沒大反應過來,他就抓着我的手捏把自己,捏把捏把就不好捏把了,硬了。我就不樂意了,裝腔作勢地把手抽開,然後背過身去睡,他也轉過身來,自己開始在下面搗鼓,先是摸了摸我,我不給反應,他就直接往裏捅,但姿勢不大便利,又把我翻過來平躺在床上,分開我的腿,伸手去下面摸。
手法還是很到位的,三兩下就給我摸出感覺來了,我撇着眼睛罵,“流氓。”
他也抿着嘴巴嘿嘿一樂,輕輕地又把自己送了進來。這次是不着急了,純是在照顧我的感受,我情難自禁地哼哼着,眼睛不能完全睜開,看着他的表情越來越恍惚。所以也看不透他的心,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大概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不知道到底進行了多長時間,大約挺長挺長時間,他如老牛耕地般勤勤懇懇費心費力,直到我終于受不住,輕輕地告訴他,“累了。”
一陣沖刺之後,停下。我反正是沒力氣動彈了,就找個角落四仰八叉地歪着,江北平躺着,把我拽過去半趴在自己身上,深深地喘了幾口長氣,深深地對我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不知道這個對不起到底是在對什麽不起,反正挺意味深長的,這裏面大約包含了很多很多的話,他說不出口,求他說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的話。可有的時候,對不起就意味着拒絕。
對不起,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
對不起,咱倆真的不合适。
對不起,我愛你。
對不起,我是殺手。
對不起,多麽深刻而真誠的拒絕啊,多麽讓人難以抗拒和回絕啊,那第一個發明對不起這句話的人,是個交際天才,實在需要被頂禮膜拜。
我輕聲回答,“嗯,我收下了。”
我收下他的對不起,也收下他那天在我哭哭啼啼求饒的時候,對我堅硬的拒絕。我是不抱指望了,江北估計也就這樣了,他自己對所謂愛情,可能也不抱指望了。但我們是人,是那種把自己寵壞了的人,可以不要愛,但不能沒有性,所以我覺得江北的內心,其實比我糾結多了。
就像我之前問過康岩,他明明之前找了兩個,為什麽還是不合适分手了。他說離過婚的男人,在面對婚姻的時候,就比當初謹慎太多了,除非遇到很有沖動的人,否則不會随便考慮結婚了。
離婚到再婚之間,拖的時間越長,就越不敢再輕易邁出那一步。
孩子半夜會醒,我們就還是得分開。我一直沒有睡着。江北起來去照顧孩子起夜,我也穿了穿衣服,說我打算先回去了。
江北說:“這麽晚了,要不先別回去了。”
我無奈地笑笑,“明天還有事兒,在這兒我睡不着。”
江北表示理解,說:“那我送你過去吧。”
其實就幾步路,小區內部的治安還是不錯的,比停車場那不見天日的地方強多了。我不敢扔炜炜一個人在家裏,就還是拒絕了。江北跟我說小心,我就很小心地回家,相安無事。
按照江北的吩咐,到家以後給他打個電話報下平安,彼此說了晚安,然後爬床睡覺。
今晚我睡得很香,可能是真的累着了。
我是真的有事兒。本來炜炜該我帶的,江北說我這幾天照顧炜炜太辛苦了,就先在他那多放兩天。這種相處模式我們習慣以後,也就不是特別計較,孩子多歸誰一天少歸誰一天了,就憑着大家方便。
我好幾天沒去店裏看了,不知道我的兒童樂園現在被康岩搞成什麽樣子了。
起床以後,我就給康岩打了電話,他說我要是有空的話,就過去看看。我就去了,看到康岩把這裏搞得非常非常像個樣子,像樣子像得,我都恨不得一秒鐘變兒童,進去打幾個滾玩兒。
男人可能天生都有一顆童心,內心裏有個小小的童話王國。康岩帶着裝修隊,日夜兼工,在一個月的時間裏,把這裏打造成新的天地,攝影專區也劈出來了,連負責那邊的專業團隊也已經聯系好了,營業執照什麽的都是現成的,該處理的問題康岩一樣不差地處理完畢,現在就等着挑日子重新開張了。
我很佩服他,我說:“好好幹,組織上會嘉獎你的。”
康岩笑,“嘉獎就不用了,你怎麽不得請我吃頓飯?”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155 奇葩姑娘
我跟康岩一起去吃飯,在吃什麽這個問題上,糾結了良久。我本身不算個吃貨,到了這個想得到的東西都吃得起的年紀,對吃就更加沒有欲望。康岩就更是這麽回事兒了。
後來我們商量着,去吃火鍋吧,就在我們倆第一次正式會面的那個店裏。
到了第一次見面的地方,難免就得懷懷舊,主要懷的,是當時和我們在一起的另外兩個人,瑤瑤和那個被瑤瑤打了的小雯。康岩說,那個小雯被瑤瑤打了以後,覺得很沒面子,人家就不幹了,一門心思混包養圈兒去了。
至于瑤瑤,我也不知道瑤瑤怎麽樣了,太久太久沒聯系了,這得快三年了。我也沒問過江北,他和仔仔那方面有沒有聯系。他們結婚了麽,瑤瑤現在能生寶寶了麽,反正三年能發生太多事情,太多的沒有定數,有時候我感覺,瑤瑤的運氣比我還要差,也許不能那麽輕易得到安定,現在很可能還在某個角落,繼續浮浮沉沉。
懷着舊,思念着舊人,順道就喝了幾杯啤酒,也算是和我康岩,提前慶祝我們的兒童樂園開業大吉。
聊着聊着,還是聊到了個人問題。其實我覺得我的個人問題是不着急解決的,我還算年輕,最要緊的是,我有個孩子,也算是有底兒了。我就勸康岩,“該找還是得找,光害怕有什麽用,早晚得踏出那一步,你是可以談一輩子戀愛,然後孤獨終老,但孩子該要得要。你是不知道有個孩子的好處。”
我又跟康岩算了筆帳,“你今年都三十五要三十六了吧,比方你三十七生孩子,等你孩子二十五歲成家立業的時候,你都六十好幾了,什麽都幫不到他,萬一身體不好,還得拖孩子的後腿。還是早點生的好。”
康岩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就點頭,然後感嘆,“哪兒找去啊,歲數越大吧,能認識人的途徑就越來越少。”
“那是,以前吃吃飯就能把小姑娘的電話搞到手,現在搭個讪都拉不下臉來。要不你去相親?”
康岩就抿着嘴笑了笑,我接着說:“我看非誠勿擾上,你這種大叔還挺吃香的。”
“你真覺得我還挺好?”康岩問。
我誠誠懇懇地說是。我就安慰他這顆老男人的心麽,我說:“我要是個小姑娘,我就跟你。”
“你現在也還是個小姑娘。”康岩說。
我想了想,嘆了口氣。我要是沒有孩子,沒結過婚,在康岩這種男人眼裏,肯定還能算年輕姑娘。但現在就只能算半老徐娘了。
康岩放下正經,和我開了句玩笑,他說:“實在不行,咱倆對付對付也行,反正都二婚了,也沒什麽可嫌棄的。”
我翻了翻白眼,“我啊,等兩年再說吧,現在沒那個心。”
他開玩笑,說:“行,那我就再等你兩年。”
我也就抿着嘴巴低低地笑。吃晚飯,有點晚了,得有個十一點了?反正我們倆住在一個小區,就一塊兒回家,剛才喝了點小酒,醉倒是不至于,有那麽點暈的意思,到了小區裏,我就琢磨先不上去,在花園裏吹吹風透透氣。
康岩就陪我。我們倆坐在亭子下面,也不怎麽說話,都在感嘆自己心裏的感嘆。
這亭子正對着江北住的那棟樓的大門,康岩往前面看了看,說:“那女的是不是炜炜幼兒園那老師啊?”
我也瞅了瞅,“好像是唉。”
天兒已經很冷了,那個小老師裹着件齊膝的風衣,下面穿雙黑色高跟靴子,中間露出來一小節,白生生的,跟沒穿褲子似得。我不覺得這個時候有神經病會不穿褲子,所以認為她穿的應該是肉色的打底褲之類的。
我知道幼兒園老師的集體宿舍就在這個小區裏,只是貌似不是那棟樓吧,那棟樓裏住的是江北。難道她是愛心泛濫,去關心我家孩子去了,還是……咳咳。
小老師走近了,也看見我們了。我覺得都看見了,就打個招呼吧。我大大方方地走過去,小老師臉上有點窘迫的意思,她兩條胳膊在胸前抱得很緊,好像挺冷的樣子。
我去打招呼,小老師也跟我點點頭。然後我瞅見她的胸口,這是一件開領的風衣,就是這麽裹得緊緊的,胸口那片兒也沒什麽遮擋。我就瞅見一片白花花的皮膚,她裏面似乎根本沒穿衣服嘛。
我一愣,好心地關切她:“姑娘你冷不?”
她也一愣,把領口收了收,眼睛裏凄凄楚楚地閃着淚花,然後跟我說:“林姐,你就幫幫我吧。我真不是故意害炜炜的,我忘了她不能吃海鮮。”
有風吹過來,吹得姑娘瑟瑟發抖,我雖然穿得嚴實,但也沒有把自己外套讓給她體貼體貼她的打算。這個天兒,她穿成這樣,這個時間從那棟樓裏出來,這一切很欠琢磨啊。
姑娘跟我解釋,意思是說,江北因為炜炜的事,把她給投訴了,幼兒園現在要開除她。她呢不想被開除,還想接着在這兒幹,所以來求我們饒她一次。
我們這邊算是個很高檔的社區,這附近的幼兒園收入,會比其他的地方好很多,加上人大多都不愛頻換地更換新環境,她不舍得走,這很好理解。
其實要說她是故意給炜炜吃海鮮,我也就只是那麽一懷疑,主要是我看那些恐怖的新聞帖子太多了,神經比較緊張。但緩和下來以後,覺得世界還是沒有那麽陰暗的,變态不是那麽容易遇到的,也就不那麽懷疑了。
投訴這事兒,是江北自己去幹的,跟我可沒關系。江北去投訴她,也對,誰讓這姑娘老纏着江北呢。
我說:“這你找我沒用,是孩子他爸的主意。”
小姑娘就來拽我的胳膊,然後康岩就背過身去了。因為她這件風衣是系繩的,手不在胸前護着,一動彈就會把裏面的春光洩露出來,我看見她裏面除了胸罩,什麽都沒穿。
她說她去求江北了,但是江北态度很堅決。
我瞪着眼睛看她,真跟看見變态似得,我說:“你就穿成這樣去求他?”
她又趕緊拿手去收住領子,哭着說:“姐,我還是個處女,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我弟弟妹妹要上學,爸媽身體也不好,我要是不在這兒幹了,我怎麽辦啊……”
我不知道她是真可憐還是跟我裝可憐,是,像這種收入高的幼兒園,其實挺講究關系的,如果沒有關系幹靠應聘走進來的,是挺不容易。她再想找這麽一家工資高的,不容易。
但是!我義正言辭地對姑娘說:“你是不是處女跟我沒關系。姑娘,沒有你這樣做人的,我不管我家炜炜過敏是你故意還是就是忘了,就算是忘了,這也是你的失職,做錯事情就得付責任,就有代價。現在是我們炜炜沒事兒,萬一有點什麽,代價你付得起麽?”
“可是炜炜……現在好好的呀。”她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特別沒有底氣。
我就瞪着她,其實我有點生氣了,特想抽她一巴掌,但我是個動口不動手的人。我說:“殺人未遂也是要坐牢的。你穿成這樣去找炜炜爸,你什麽意思啊?你覺得炜炜他爸投訴你,就是為了讓你這樣去求他?你說自己是處女,那怎麽就不自愛點兒呢?你腦子裏在想什麽,潛規則?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潛規則解決的,我們投訴你,是為了保護我們自己的孩子,這事兒就是發生在別人身上,我知道了,也不能樂意自己的孩子讓你帶。還有,犯了錯就是犯了錯,改了就好了,你這樣送上門去,只會讓人更看不起你。”
那姑娘就知道低着頭哭,我挺看不下去的,雖然我也覺得這樣子挺可憐的,但她這麽着,真是讓人瞧不上。我說:“走吧,大半夜的,我給你送回去,以後別再幹這種傻事兒了。”
我和康岩一起把姑娘送去,那姑娘就是總哭哭啼啼的,也不擡頭。她回了宿舍,康岩送我去樓下,路上我問康岩,“我話說得不重吧,她不會想不開吧。”
康岩笑笑,“這有什麽想不開的。哎,也真是什麽人都有。”
我和康岩散夥,各回各家。到家以後,我腦子裏還在轉悠這個事兒,就給江北打了個電話。
我說:“你碰人家姑娘來着?”
江北吐了口髒,“那樣的脫光了在我面前,我也不帶動的。”
我哼哼地奸笑兩聲,說:“好像已經脫光了吧。”
江北也納悶兒,“她怎麽想的呢?”
我說:“想什麽,想當炜炜的後媽呗。”
我們倆就針對這個問題叨叨了一會兒,談話過程比較輕松愉快,似乎我們倆之間除了有個共同的炜炜,真心就是特別談得來的好朋友。
後來我說:“不行,咱得商量個事兒。”
“嗯,你說。”
“這個,你的私生活我不幹涉啊,但是你以後找了,不管什麽樣的都得先給我看看。我要是看不上,你就得多考慮考慮,我可不能讓随随便便的女人給我閨女給當後媽。”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156 這都什麽破事
江北說我想的太遠了,沒見過當親媽的這麽着急給孩子找後媽,我說我這不是醜話說在前面麽,省的到時候他又嫌我事兒多。
江北問:“那你自己呢?”
“我怎麽了?”
“你這麽晚還在外面?”江北問。
我說:“啊,剛才跟康岩一塊兒在外面吃飯來着。”
“哦,”江北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想了點什麽,說:“你們的店快營業了吧,我送點兒什麽?”
我說不用,他說:“那不是你和康岩的店麽,我總得意思意思。”
我一笑,說:“我怎麽聽你這話有點兒酸啊?”
江北清清嗓子,說:“挂了吧,你該睡覺了。”
“嗯,對了,這周末空下來,一塊兒去醫院陪陪你爸吧,宋阿姨說最近情況不大好。”
“嗯,拜拜。”
挂了電話,我倚在枕頭上發了會兒呆。從和江北的對話想到江北本人,想着想着還是想到了那個幼兒園老師身上,這丫頭是不是瘋了?然後我想想自己像她這麽大的時候,剛認識了江北沒多久,也是瘋瘋癫癫地什麽舉動都有,可這種送逼的事情,還真是很需要勇氣啊。
我覺得,那個小老師肯定是真的挺喜歡江北的,喜歡到這麽豁得出去的地步,這江北到底有什麽大不了的。哎,以前我給他當老婆的時候,他這種爛桃花肯定也不少,只是不拿回來說,我那個時候有太一門心思地相夫教子,都沒有考慮過。
跟這麽個男人在一塊兒,多不安生啊。他不背叛你,可你怎麽管得住,別的小姑娘光着身子往他面前站呢。
想了一會兒,我又覺得沒什麽可想的,就睡覺。
起來以後也沒什麽事兒,在家随便收拾收拾,去店裏轉悠一圈,跟員工打了照面兒。籌備階段,這些人跟康岩都很熟悉了,大多是沒見過我的。
剛開始,他們都以為這店是康岩自己開的,我是康岩的老婆。有那麽兩個嘴甜的丫頭,一上來就叫嫂子,我尴尬地笑笑,“你們康哥單身,我不是他老婆,叫我林姐就行了。”
後來小姑娘們就擠到角落裏去八卦,我也懶得管他們,跟康岩粗粗看幾眼,軟裝飾已經要布置好了,各種分工,管理文案都做出來了,在這家店的籌備上,我基本沒有任何功勞。
又去看了看那個兒童攝影專區,主攝影師是康岩本身就認識的,算是朋友,以前自己開家工作室,但是現在競争太激烈,就關門了。康岩跟人家談的合作,業務上有分成,我不是個很小氣的人,覺得他的安排都是合理的。
攝影師有個小學徒,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挺有禮貌,也挺幹淨一孩子。那孩子跟我打招呼,嘴巴也甜,誇我說真年輕。他們跟我不熟,我跟他們同樣不熟,基本上人家說什麽,我都是溫和地笑笑。
今天輪到我接孩子,到了時間,我就和康岩一起過去,一般我們會來得早一點點,讓炜炜一出了花花綠綠的小樓,就能看見我們。
來得早了,就和幼兒園門口那個大媽聊了會兒天,是那個熱心大媽主動來找我們的。大媽告訴我一件很驚人的事。
“那個小張自殺了。”熱心大媽說。她嘴裏這個小張,就是昨天光着身子去找江北那姑娘。
我愣,“啊?”
“沒事兒,救回來了,”大媽在手脖子上比劃一下,神神秘秘地說:“今天早上割脈,小陳回去取東西,正好發現了。這會兒在醫院躺着呢。”
我就更愣了。艾瑪,我話說的不重啊,怎麽就自殺了呢,合着這還是我逼的?我還在愣,大媽繼續說:“剛才他家裏人來園裏鬧了。”
我緊張地問:“炜炜沒事兒吧。”
大家都該知道,那小老師自殺多少跟我們家炜炜有點關系,就是江北投訴,估計還跟幼兒園園長施壓了,說什麽不讓那小老師接着在這兒幹了。他們可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