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啃二十一章
雖是三個人進去。
但挨訓的其實只有時楠、許莫寧兩人。
作為帶頭退群的韓珩則是姿态随意的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默不作聲的喝水。
王富昌不是個不問緣由,就罵下屬的領導。
還專門給兩人時間,讓他們敘述了事情緣由。
得知這件事的主要責任在二隊的痕檢員季海原身上。
原本還陰沉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不過還是端着架子訓斥了兩人幾句。
“雖然這事雖然是季海原挑起的,但你們也有錯,作為一名法醫,就要時刻記住把受害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不能任性妄為。”
“現在殺害範倪玲的兇手還逍遙法外,我們不清楚兇手還會不會動手,下一個受害人是誰,所以現在你們必須把私人恩怨放在一邊,先協助二隊破案,知道了嗎?”
時楠、許莫寧兩人齊齊點頭應答:“知道了,科長。”
原本沉着臉的王富昌再次恢複往日慈祥和藹的模樣,語氣也軟和了幾分。
“行了,你倆下去吧,我和韓法醫說點其他事情。”
兩人從科長辦公室出來。
原本老實安分的許莫寧瞬間恢複往日的活力,一只手不停的拍打着胸口,道:
“我的媽耶,還以為要被罵慘了呢。”
時楠挑眉:“你這麽怕王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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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莫寧斜她一眼,反問:“廢話,你不怕?”
時楠搖頭:“不怕。”
“……”
時楠對他挑了下眉,面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這次是韓法醫帶頭退的群,他可是王科長的心頭寶,有他在前面頂着,科長怎麽舍得訓斥太重。”
将三人叫進去也不過是走個過場。
畢竟人家二隊隊長打電話過來告狀,如果王科長沒有半點表示,總有點說不過去。
與其說将三人叫進去訓斥,不如說是了解情況。
杜凱庭說出來的,肯定是偏向他們二隊那邊,将責任盡量往他們三個身上推。
而且之前時楠與王富昌相處過,感覺他是個挺護短的人。
許莫寧聽了她的話,啧了一聲:“行吧行吧,你和韓法醫都是王科長的心頭寶,只要我是一根不起眼的草兒,唉,不能比不能比,苦逼的草兒要去工作了。”
說着還雙手做波浪狀,邁着小碎步朝自己的位子去了。
時楠被他逗笑了,故意學着他的樣子‘飄’回自己的工位。
沒幾分鐘。
韓珩就從科長的辦公室出來,路過時楠位子時,頓住腳步。
白皙的手指在她桌面上點了兩下,說道:“時楠,有個親子鑒定的任務,等下你和許莫寧去接一下。”
時楠詫異的擡頭看他:“親子鑒定?我們不查範倪玲的案子了嗎?”
韓珩道:“範倪玲的案子只剩下一些物證檢測,我來做。”
時楠問:“那其他事情……”
韓珩出聲打斷:“那是二隊要做的事情,我們只負責協助就好。”
“……額”
韓珩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時楠怎麽可能還聽不懂。
這樣也好。
剛才她還猶豫今天還要不要拿資料去二隊研究。
可看來,現在就不必了。
突然不需要跟範倪玲的案子,她的時間頓時空出了大半。
時楠先與人約了下做親子鑒定的時間,對方說十點以後過來。
她便坐在科室裏聽其他人閑聊。
他們科室裏有五個老法醫,都是憑實力從縣級、區級、市級一點點升上來的,随便拉出來一個都是工作超過二三十年,經驗閱歷豐富的博士教授。
他們平時呆在科室裏會搞一些研究,又或者協助其他年輕法醫接一些高難度的案件,算是他們科室的元老級寶藏。
聽說之前有大學想聘請他們去大學帶課,結果他們嫌那些學生太笨,給拒絕了。
想想也是,能進麗城省刑警大隊的都是在精英裏篩選出來的精英。
自然不是平常人學生能比的。
之前,時楠也是學霸裏的佼佼者,結果進了科室才發現,這裏每個人曾經在學校都是佼佼者,在這兒她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實習小法醫。
韓珩自不必說,明晃晃的高校學歷,碩果累累的破獲案件。
就連許莫寧一個法醫助理,那也是一線省名校畢業,若是進入區級公安部,也是法醫大佬的存在。
但他這人傻,說什麽寧做鳳尾不**頭,就算做法醫助理也非要進省刑警大隊。
這會兒,兩個老法醫正聊機械死亡後,屍體會出現的一些意外征象。
正當時楠、許莫寧幾人聽的十分起勁時。
一道重重的敲門聲打斷了閑聊的話題。
衆人齊整整的朝科室門口望去,就瞧見看了二隊隊長頂着黑如鍋底的臉色,跨步走了進來。
他也不顧及其他人的目光,直徑走到時楠工位前,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語氣冷硬。
“時法醫,你這是上班期間玩忽職守嗎?”
時楠仰頭看着他,蹙着眉頭,同樣将語氣冷了下來:“抱歉,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呵呵。”杜凱庭冷笑兩聲:“現在被殺害的受害人躺在殡儀館裏,兇手卻還在逍遙法外,你不忙着協助我們辦案,竟然在這兒跟同事閑聊天!”
時楠被他這理所當然的話氣笑了:“杜隊,我想你誤會了,作為實習法醫我協助的人是韓法醫,不是你們二隊。”
說完她将昨天他送過來的資料,找出來遞還回去,随後又拿出另一個文件,解釋道:“這是韓法醫昨天加班加點做的物證檢測報告,還有一部分沒檢測完,不過韓法醫已經去痕檢室檢測了。”
時楠見對方沉着臉色,那雙淩厲的眸子緊盯着自己。
她也不膽怯,睜着圓碌碌的大眼睛回視他。
一番對峙,最終是杜凱庭敗下陣來,率先移開了目光。
“時法醫,我覺得與案子相比,早上那點誤會根本不算事情,而且我也已經對季海原幾人做出了處罰,就算你覺得生氣,那也得等案子結束了再計較。”
時楠點頭:“嗯,我知道。”
案子最大的道理,她懂。
杜凱庭見她應下,神色稍稍好看了一些:“那等韓法醫将剩下的物證檢驗完了,你記得送去二隊。”
時楠開口拒絕:“抱歉,我沒時間,不過我可以微信通知你過來拿。”
“……?!”
杜凱庭瞪大了眼睛瞧她,滿臉的不可思議:“時楠,你還在耍小性子是不是!”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破範倪玲的案子,怎麽會沒時間?”
時楠聽着他這理所當然的語氣,心裏很不舒服:“杜隊,我說過了,我的工作是協助韓法醫,剛才韓法醫給我安排了其他工作。”
“再說了,查破範倪玲的案子是你們二隊刑警的事兒,我們只需要協助,請你搞清楚主次關系。”
“你!”杜凱庭氣的剛伸手指向時楠。
坐在一旁看戲的幾個男人立刻站了起來,其中一個老法醫神情嚴肅的問道:“杜凱庭,你這是想對我們科室的小丫頭動手?”
杜凱庭哪敢,他硬生生的收回手指,咬着牙壓下了心裏的怒火。
算了,她只不過是個剛來實習的小法醫,就算參與案子也幫不上什麽忙。
與其跟他生氣,倒不如回去看看韓珩提供的線索和意見。
這麽想着,杜凱庭冷哼一聲,邁步走了。
然而,沒幾分鐘。
杜凱庭再次黑着臉走了進來,看了眼旁邊的幾名法醫,強壓着怒火對時楠道:“時法醫,我希望你不要太過分,把東西交出來。”
時楠疑惑:“什麽東西?”
杜凱庭耐着性子道:“紙條。”
時楠依舊眨巴着一雙大眼睛看他,一臉的無辜。
“什麽紙條?”
杜凱庭語氣提高了幾分:“你別裝傻,韓法醫每次做完物證報告都會在裏面夾帶一張紙條提供線索思路,為什麽這次沒有?”
話音剛落,伸手傳來一道清淺低沉的笑聲。
杜凱庭回頭看去,就瞧見拿着一沓紙張走進來的韓珩。
“杜隊這是把我當成破案工具了嗎?”
杜凱庭疑惑:“什麽破案工具?”
韓法醫語氣漸冷:“寫紙條提供辦案思路是我個人的小習慣,自然是我想寫就寫,不想寫就不寫,什麽時候變成必須要做的事情了?”
杜凱庭啞言。
剛開始韓珩提供思路确實令幾個隊長驚喜,都覺得有他幫忙,案子總能事半功倍。
很多時候,韓珩的思路比他們這些隊長都要清晰缜密。
後來,只要與他合作案子,大家都會習慣的将資料全部拿給他看一遍,順便聽一下他的意見。
這些年下來,逐漸成了習慣。
現在這個習慣突然被改變,總覺得少了根強大的支柱,一時間難以接受。
韓珩坐回位子上,開始将手中的文件逐一分類。
杜凱庭瞧見他這态度,語氣瞬間軟了幾分。
“韓法醫,你別誤會,其實我不光來拿文件,同時也是來向您道歉,早上的事情是我對下屬管教不嚴,就在剛才已經将那幾人狠狠批評了。”
“嗯。”
“如果韓法醫心裏還有氣,我就把季海原那小子拉過來讓你打一頓。”
“不用。”
杜凱庭聽他的語氣恢複了往日的清冷,心裏松了口氣,面上挂笑,問道:“所以韓法醫看完這些文件,有什麽想法嗎?”
旁邊的時楠聽着他的話,心裏不由嗤笑。
嘁,這人話裏話外的問線索,是離開韓珩就不會破案咋地?
“沒有。”
杜凱庭明顯不相信。
“那韓法醫覺得這次是熟人作案,還是兇手本來無選擇性,見受害人長相不錯,才見色起意選擇囚禁她。”
“不知道。”
“那韓法醫覺得……”
“不覺得。”
“噗呲。”
身後幾人聽着兩人的對話,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一下,杜凱庭的面兒上總算是挂不住了。
只語氣冷硬的留下一句:文件整理好了,他讓人來拿。
便灰溜溜的走了。
他一走,科室裏再次恢複了熱鬧的氣氛。
特別是許莫寧幾人,捂着肚子大笑出聲。
惹得時楠嘴角也止不住上翹。
不過她也清楚打臉一時爽,後面火葬場的道理。
不由歪着腦袋繞過顯示屏看向對面,擔心問道:“韓法醫,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呀。”
同事之間,以後總要再在一起辦案。
杜凱庭怎麽說也是二隊隊長,萬一他記仇報複……
“沒事。”韓珩聲線淡漠,沒有半點擔心的意思。
“我已經跟王科長申請了,以後二隊的案子由其他人接管。”
“啊?”
時楠驚訝,還能挑選着接案子。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大佬級待遇?
韓珩沒再過多解釋,而是快速的将證物報告整理好。
“許莫寧。”
“诶。”
“将報告送去二隊。”
徐莫寧不大情願的應下:“哦。”
他起身走到韓珩辦公桌旁,見韓珩正将兩張紙條夾進文件,不由驚訝道:“咦?韓哥,你為什麽還幫二隊那些人提供線索思路啊。”
韓珩擡眸看了他一眼,沒有過多解釋。
時楠卻清楚。
韓珩這不是選擇幫二隊。
而是不想讓兇手逍遙法外,以免更多人被無辜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