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聲音落在每個人的心上。
從來沒有人,喊他一字哲,他喊他一字決,他回他一字哲,默默把彼此看作唯一。
腰上的手确實微微一動,松開了一些,沈哲南腦袋動了一下,他慢慢擡起頭來,看着顧決對他輕輕地笑,眼睛彎彎,豐神俊朗。
沈哲南突然伸手扣住顧決的下巴,粗暴地吻了上去,緊緊覆在他唇上,不顧任何人的目光,或者說,他根本沒有看見還有其他什麽人。
唇上的吻肆虐,車裏有多一種極為暧昧的聲音,沈哲南閉着眼睛,深深親吻着顧決。
凡哥老臉一紅,心道這都他媽什麽時候了,沈哲南在幹什麽?吻個女人也就算了,可哪有男人吻個男人還這麽嚣張的?他雖然只能看到沈哲南的腦袋和顧決怔愣的眼睛,可竟然覺得這個畫面一點也不違和。
車裏唯一一個上了年紀的醫生最淡定,他平靜地看着兩個人自然結束。
沈哲南吻完人,餘光看到一旁的男人,他一愣,轉頭看到他後面還有好幾個人,這車大,裝了七八個人,全看見了他親顧決了。他尴尬一笑,回味地舔了一下嘴唇,倒是沒有半點後悔的意思。
“處理一下他的傷。”最後先打破寂靜的是顧決,他聲音并說不上平靜,臉色潮紅,唇色紅潤,已經盡力穩住了自己的氣息。
他慢慢坐起來,讓沈哲南坐在他面前,他把剪了一半的衣服脫了,幫着醫生一塊處理沈哲南身上的傷。
沈哲南突然看到顧決身上的血,冷不丁捉住顧決的手,問:“你哪傷着了?”
顧決:“沒有,血是你的。”
沈哲南:“……哦。”
沈哲南繼續盯着顧決的臉,他自己的臉上并沒有多少血色,甚至可以說是慘白,醫生給他處理的時候他沒什麽反應,疼就皺一下眉頭。
醫生擡頭看了一眼,他沒見過這麽不怕疼的,顧決處理熟練,醫生多看了眼顧決。
“你看誰?”沈哲南突然開口,敵意滿滿。
Advertisement
“你別鬧。”顧決看着沈哲南,後者帶着警告的看了一眼醫生,非常沒有人性。
沈哲南握住顧決的手,看着顧決,小心問道:“你真沒事嗎?”
“沒事。”顧決看着沈哲南的面色,“你躺下,睡一覺。”
“不睡。”沈哲南倔強地看着他,不過還是躺下了,他就是想看着顧決,他不敢睡了。
顧決只得沉默地看着他,沈哲南輕輕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旁若無人地表達心中的歡喜。
“我要跟你上床,我想睡你。”
平地一聲雷!
車內衆人吓得不輕,紛紛看向顧決要作何反應。
顧決先是一愣,耳根一紅,他有些無奈地看着躺着不像開玩笑的人,最後安撫性的摸了一下沈哲南的頭,沒有回話。
“你答應不答應?”沈哲南倔強地問。
“閉嘴。”
車內終于歸于平靜。
凡哥吃了一把狗糧,這狗糧還真是有點甜,他自然知道這黑衣第一不要臉的人有多不要臉,可他沒想到,他能拉着“媳婦”一塊不要臉。
車開到黑衣,沈哲南坐了起來,他握了一下顧決的手指,說:“你進去等我一會,我一會就來。”
“嗯。”顧決微微一點頭,轉過頭就對上了寒天看過來的眼神,沖他禮貌點了一下頭,就下了車。
車內最後留着凡哥,寒天,沈哲南三個人。
“小天,謝謝。這事也不會讓你為難,齊瀝你帶走吧……”
“嗯。”寒天點頭,他擡頭看着沈哲南,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了口,“你是愛他嗎?”
沈哲南一笑:“愛瘋了。”
“那哥……好好養傷,我先回局裏了。”
“好。”沈哲南拍一下他的肩,讓凡哥扶着下了車。
凡哥看着他的樣子,嘆了口氣,說:“你他媽還要撐多久?不行了就睡,你以為顧決看不出來,你越撐着,他心裏越疼。”
“哎,好……”沈哲南腿一軟,神經都放松了,直接躺在了凡哥身上了,不能讓顧決心疼。
凡哥跟幾個人一塊從後門把人弄回二樓卧室,顧決就坐在裏面等着,給沈哲南的狗窩稍稍理了一下,讓沈哲南能好好躺着睡一覺。
其他幾個人出去了,凡哥站在沈哲南的房間裏,他看着顧決細心照顧的樣子,他其實摸不準兩個人到底是已經好上了,還是剛好上,畢竟顧決還有個女朋友童蔓。
“凡哥,有事你說。”顧決聲音一如往日不起波瀾,對着這一場綁架更像個局外人。
“你心裏怎麽想的?是他強迫你跟他在一塊,還是因為感動?還有,童蔓不是你女朋友嗎?你們是朋友,是兄弟,可做戀人,合适嗎?”
“我沒有喜歡過什麽人,沈哲南是第一個,合不合适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他也是最後一個。”顧決看着沈哲南的眉眼,他希望,眼前的人,是最後一個。
“行,那這小子就交給你了。”凡哥一笑,至少沈哲南不是強搶民男。
兩個人一個說愛瘋了,一個要對方做最後一個人,他還有什麽話可說,什麽合不合适,管他什麽性別,他們自己都樂意,這些又算得了什麽呢?
“謝謝。”
“哈哈哈,不謝,不謝。”凡哥大手一揮,黑衣最不要臉的人終于賣出去了。
沈哲南這裏亂的不像話,顧決光收拾就花了很長時間。
他看着床上深深沉睡的人,帶着一身的傷一次次出現在他面前。他雖是被綁架的人,齊瀝卻未傷他分毫,他看到了齊瀝一刀一刀在他身上劃着,看着他忍着疼痛一語不發。
這個人懷着一顆不肯屈服的心,護着齊瀝,不肯告訴她一切,齊瀝帶着對沈哲南的那份執念苦苦支撐,是愛,是恨,更是怨。
當初的沈哲南,一定是喜歡過那個女孩的吧。
她是他的阿瀝,他一個人的阿瀝。
……
黑衣在出事這兩天停了營業,員工都放了假,黑衣安安靜靜的。
顧決換下了沈哲南身上帶着血的衣服,一直待在沈哲南身邊,他穿着他的衣服,感受着沈哲南的氣息,這個男人,帶給他的溫暖。
“對誰,你都可以這樣以命相護嗎?”顧決伸手撫着沈哲南的眉眼,“你要我,拿什麽來還呢?”
他靜默的守着他,一直到傍晚的時候,沈哲南終于睡夠了睜眼,看到床邊坐着溫柔看着他的顧決。
“別動,躺着,你要什麽,跟我說。”顧決按住他。
沈哲南開心地看着他,笑着說:“我想抱抱你。”
顧決站了起來,俯下了身,伸手輕輕抱住沈哲南,他聲音溫柔:“你別動,我來抱你。”
“顧決。”沈哲南頭靠着顧決,“我好喜歡你。”
顧決沉默地抱着他,他也好喜歡,好喜歡。
沈哲南說:“你把這屋弄得這麽整齊,沒過幾天就又亂了,除非你搬過來,天天幫我看着,它就不會亂了。”
顧決松開了他,注視着沈哲南的眼睛,搖了一下頭,沈哲南握着他的手,他也知道,顧決不可能同意。
“幾點了?我都餓了。”
“六點四十,我去買。”顧決站了起來。
“白叔肯定做飯了,你去廚房看一眼,他肯定準備好了,不用說話,他會拿給你的。”沈哲南捏了捏顧決的手心,“我親你的那下,凡哥肯定跟他說了,他估計不想跟你說話。”
“……好。”
顧決以往來黑衣,白叔都挺高興的。他按照沈哲南說的,去了廚房,白叔确實在那裏,讓他等一會,白叔面色複雜,但是真的遞了他兩個保溫盒。
顧決回了沈哲南的卧室,沈哲南已經自己起來了,剛從浴室出來,顧決不敢想他自己怎麽脫了衣服,但是傷口卻沒有繃開。
沈哲南光着膀子,底下套了一條短褲,踩着拖鞋出來,他看着顧決面色并不溫和,趕忙說:“衣服穿幾天了,我都沒洗頭。”
意思是沒有洗頭,沒怎麽擡胳膊,沒有讓自己的傷口沾上水。
“我還要表揚一下你?”顧決放下東西,指了一下床,“坐回去。”
“……哦。”
顧決把飯菜弄好,一口一口開始喂他,這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另一雙筷子都用不上。
“你這幾天有沒有受傷?”沈哲南看着他。
“沒有。”顧決伸手把沈哲南嘴角的飯粒抹掉,認真地看着沈哲南,“你真的想把我壓在身下?我要是不肯呢?”
“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好了,不聊這個了。”顧決點到為止,打斷他,給他喂了最後一口湯。
沈哲南神經緊張,認真地看着他,顧決聽到回放的時候真的哭了嗎?現在是什麽意思,他在車上為什麽要當着那麽多的人面說要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