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天又玩我
顧棠露出一副看白癡似的表情，瞟過去，用嘴型說兩個字，而後轉向蘇嵘锴，語氣有些沉重，“锴哥，我建議你回去後，好好查查我們這一行，還有什麽可疑的人。”
蘇嵘锴已從問話過程之中，了解到那個“報警的人”，他又納悶又驚訝，那個人怎麽就如此肯定他們之中一定會有人失蹤？
“我知道。”蘇嵘锴看一眼已經分組進山的搜救隊，雙手合十，虔誠地垂首，低聲念道，“請保佑他們平安歸來。”
顧棠此刻的心情同樣沉重，向來不信神佛的她，也跟着在心裏默念，希望各路神仙佛祖顯靈，讓這兩個年輕人平安歸來吧。
忽然，眼前出現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掌心上的黑色手機屏幕亮着，停在數字撥號鍵盤畫面上。
“幹嘛？”顧棠沒好氣地翻起白眼，卻連個眼神都不願意施舍給手的主人。
這位教授是不是哪根筋不對了，突然犯抽！
遭遇冷落的柘湛，不怒反倒輕笑出聲，“我沒病。”
回應的正是她剛才用唇語說的“有病”二字。
“那你什麽意思？”
顧棠猛一回頭，一張放大的俊臉闖入眼中，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帶着幾分笑意停在她臉上。
最讨厭持帥行兇的人！
顧棠暗咒一聲，深深吸氣，努力發出還算平靜的聲音，“有事說事，無事再見！”
“哦，最好再也不見！”
自從遇上他，接連遭遇一連串糟心的事，她真心希望兩人就此分道揚镳，各走各路，再也不要有任何交集！
“留個電話號碼。”柘湛假裝沒有聽見那些氣話，左手大拇指輕輕摩挲手機光滑的側面，屏幕再次亮起。
“沒必要。”顧棠冷聲拒絕。
這時，林尚飛所在的方向傳來一些低呼聲。
衆人不明所以地齊齊望去。
林尚飛接完電話，滿臉帶笑，激動地小跑過來，“小顧，找到他們了！”
“嗯？！”顧棠還在擔心某人繼續追要號碼的事，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那兩個小年輕，叫杜什麽，還有曉琪的！”林尚飛抹掉額頭上的汗，沖對講機喊道，“人找到了，告訴搜救隊的尤隊！”
幸好搜救隊還沒出發多久，很快就收到這個消息，隊員們陸陸續續撤回來。
顧棠用眼角的餘光瞥見某人已經收回手機，稍稍放下心來，繼而追問，“什麽情況？”
林尚飛沒有直接回答，輕拍顧棠的肩膀，轉向其他人，“需要在場各位跟我們回去做一下筆錄。”
柘湛面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緒，大路的臉更像貼着臉譜似的，也是面無表情。
蘇嵘锴倒是有些吃驚，“剛才不是問過話了？”
“是，但還需要做一下正式的筆錄。”林尚飛點頭。
“好吧。”見柘湛和大路都沒什麽意見，他還能說什麽？
坐上警車，顧棠想起自己前不久才說過的話—我是個良好市民，這輩子應該沒有什麽機會坐上警車。
誰能料到……這一天來得那樣快，這麽突然！
“咦？”顧棠猛然想起什麽，趕忙掏出手機，居然點不開屏幕，沒電了！
坐在前頭的蘇嵘锴，轉臉過來，“小顧，怎麽了？”
按照程序，他們四個人分開乘坐不同的車回去。
顧棠跟蘇嵘锴的車，除司機之外，小李坐在她身邊。
“我有充電寶。”小李一看就知道什麽問題，搶先一步從腳下的小包裏掏出數據線遞過來。
“謝小李。”顧棠笑着答謝。
林尚飛納悶地撓頭，不知是不是他過于敏感，總覺得顧棠似乎有些刻意避開他？
是因為那個藍衣男人麽？
顧棠此時可沒空顧及別人現在怎麽想，她差點忘記給蔗糖報平安了！
沒一會，電量足夠開機，屏幕上，綠色圖标出現一個小紅點。
小李瞄一眼前頭林尚飛的後腦勺，忍不住問，“誰呀？那麽着急回信啊？”
“嗯。”顧棠真的很急，随口一答，就不再擡頭，眼睛都快貼到屏幕上。
小李見狀，無奈地直搖頭，只覺得林隊這一條路……怕是不好走呀！
微信框上，未讀信息有好幾條，其中有三條是來自蔗糖。
【蔗糖：抱歉，現在才看到你的信息。】
這是在小鎮落腳那晚，顧棠告訴他，第二天就要進迷霧森林，到時候可能信號會不好，也許收不到信息，但她保證出來後一定會第一時間給他報平安。
【蔗糖：等你，平安回來。】
這兩條信息，應該都是他們出發那天早上發的，她當時居然沒收到？！
看來，那裏的信號真是太差了！
當然，她更不知道的是，蔗糖在發出這兩條信息之後，也沒留意到信息旁邊的感嘆號。
【蔗糖：回來了嗎？】
這條信息是三分鐘前收到的，顧棠趕緊回複。
【甜甜：剛回到，完好無缺，不用擔心！】
不到三秒，對方就回複了。
【蔗糖：好，平安回來就好。】
顧棠忽而笑起來，聲音不大，卻還是惹來其他人側目。
蘇嵘锴幾次轉過來想開口，都被她無視了。
小李實在同情自家隊長的遭遇，只好扯一下她的衣服，輕晃，“小顧，是男朋友麽？”
“啥？”顧棠正打算和蔗糖吐槽一下某人，就被打斷，有些懵圈地擡起頭，“小李，你說什麽？”
“我說，是不是在給男朋友發信息？”小李眉眼帶笑，拿出手機，有模有樣地學起來，咬着唇，一陣傻笑。
“我……有這個樣子麽？”顧棠立馬斂眉，強忍下笑意，一個勁地搖頭。
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會是那副傻樣子！
“車上有執法記錄儀，有需要的話，我們可以申請調出記錄。”
小李不冷不淡的一句話，像一記猛錘，落在顧棠心頭，驚得她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不，不用了！不用占用人家內存，不需要麻煩人家！”顧棠尴尬地摸摸鼻尖。
這時，手機震了震，回信來了。
她有點猶豫要不要打開看看，小李拍拍她的手背，笑道，“看吧。有機會帶出來給我們認識一下呗。”
“好說好說。”顧棠不置可否地笑笑。
這四個字卻像是一陣狂風，襲上林尚飛的心頭，他的世界瞬間風雨大作。
他有些苦悶地別開頭，看向窗外，試圖不再留意後邊傳來的動靜。
一時之間，封閉的車廂內，只有手機時不時傳來震動聲。
【蔗糖：找你要號碼的是什麽人？】
顧棠盯着屏幕，心頭一陣狂跳。
她剛只是簡短地說，這次同行有個隊友，居然莫名其妙地找她要手機號碼。
【甜甜：一個教授。】
她突然來了興致，很想知道蔗糖會不會對這個教授有點好奇？甚至會不會有些……不爽？
她滿心期待地等着對方的回答，沒想到等到她都小睡了會，車都下高速了，對話框裏都沒有新的消息傳來。
難道，蔗糖的手機也沒電了？他不會找個充電寶麽？
事實上，她還真沒猜錯。
某人回複完一封工作郵件，正要給她回信的時候，手機就很不給力地關機了。
顧棠小休了會，精神恢複不少，這才有空翻看其他未讀信息。
有三條是來自林尚飛，都是詢問她的情況。
現在她就坐在人家車上，那就沒必要回複了。
另外兩條是來自褚靈，都是近期工作安排的通知。
其中有一個是江大主推的項目，具體是什麽主題，還沒收到通知，總編的意思是讓她們去争取。
【甜甜：什麽主題，都不知道，就讓我們去争取？幾個意思啊？】【褚靈：可能是……我們近來太閑。】
……
這個理由，她們的确無法反駁。
當初到盛世應聘面試時，顧棠遇到的就是這位李總編。
兩人一見如故，顧棠挺佩服這位女強人，入職後才知，人家犧牲了多少東西，才能拼得如今的財富和地位。
五十來歲的人一直單身，所有青春和精力幾乎全部交給了盛世集團。
顧棠當時滿懷熱情入職，想要大拼一場，卻被分配到最冷門的欄目組。
當然，那時剛畢業年少氣盛，覺得只要肯拼，一切都不是問題。
然而現實總會一次次打臉，雖然在她和褚靈的努力下，她們已經在漸漸扭轉自個欄目組在整個集團所處的劣勢，但與那些當家王牌欄目組來說，她們根本就不值一提。
【褚靈：也許，這會不會是一次轉機？】
【褚靈：就好似李主編一直讓你等，會不會就是在等這個契機？】顧棠單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好一會才點點頭。
【甜甜：那就試試吧。】
她很少打無準備的仗，在此之前，她不得不借助老爸在江大的一些人脈，提前打聽一下信息了。
稍晚時候，錄完口供出來，顧棠就立馬給幾位叔伯打電話。
讓人郁悶的是，得到的回答出奇得一致。
他們不負責這個項目，具體情況建議她可以去問問這個項目的負責人，當問出這位負責人的名字時，顧棠一句“見鬼”，登時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老天……又玩我啊……”她仰天長嘆，簡直欲哭無淚，突然有種想捅死自己的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顧棠：都說再見，再也不見咯。
柘湛：是麽？說了就有用麽？
顧棠：我嚴重懷疑……你是故意的！
柘湛：你說是就是吧。
顧棠：……
求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