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眼,臉竟紅透了。
“這就沒差了。快說說他是個怎樣的人,能叫我們小荷迷成這樣?”
白荷扭捏一陣,微擡起頭,發現錢進來也湊到她對面來了,俞師傅正吃飯呢,此刻也停了奢,專心地豎耳來聽。
白荷再扭捏一陣,低聲道,“他……他生得可俊可俊。”
“還有呢?”
“他總對我笑,還叫我白姑娘……”白荷已然一副癡迷樣。
“完了。”伍娘得出結論,“這小姑娘的魂算是被勾走了。”
“可是她昨天明明還好好的,莫不是昨天才認識的冤家?這是不是快了些?”錢進來搖頭晃腦地分析。
“這有什麽?不過,要說這勾人的功夫,誰及得上當今皇上?聽說,只要是被他看上一眼的姑娘,立刻就會失魂落魄,就像……”伍娘指指眼前一個失魂落魄的典型,“這個。”
“可這世上,生得似皇上那樣的,能有幾個?”錢進來不以為然。
伍娘笑道,“聽說方若辰也不差,雖然及不上皇上有殺傷力,但也讓不少大玄的思春少女茶飯難進呢。”
方若辰!白荷猛地清醒。
她剛才是在說他嗎?主子說了,他的事,是萬萬不能告訴任何人的!
思及此,她忙忙地站起,“我先進去,一會再出來收拾碗筷!”
說罷便鑽進裏間,回到後院。
在後院呆了一陣,将早晨與方若辰的對話在回想了一遍。
Advertisement
他問了主子的名字,可她沒敢告訴他,怕主子不高興。
可是,如果她不告訴他,他會不會不高興呢?
這麽想着,白荷覺着有些不高興了,于是決定去問問主子,能不能把她的名字告訴方若辰。
走上閣樓,白荷推門進去,“夫人……”
主子正在發呆,見她進來,蹙了蹙眉,“白荷,我與你說過,進來之前,先敲門。”
“對不起,夫人。”白荷道了歉,退了回去,合上門。
“篤篤篤。”
“進來。”
白荷推門進去,這次連行禮也沒忘記,“夫人。”她喚。
“什麽事?”主子問她。
白荷小小猶豫了一下,“那個方若辰,他問夫人你叫什麽名字,我可以告訴他嗎?”
主子似乎一愣,隔了好久才答,“他若問的話,就告訴他吧。”
白荷聽得,只覺心情豁然開朗,“那夫人,我先退下了。”
匆匆從閣樓下來,白荷一路跑到柴房,沖進去。
裏間方若辰正敞着胸,在給自己的傷口上藥。
白荷吓着急忙捂住眼睛,背過身去。
“有事嗎,白姑娘?”方若辰攏了攏衣裳,并不十分介意她的突然闖入。
“是,是。”白荷急急點頭,差點忘了自己來幹什麽了,“夫人的名字,我問過夫人了,可以告訴你的。”
“是嗎?”方若辰應道,“叫白姑娘費心了。不知你家夫人名諱……”
“金鈴,我們家夫人的名字。”白荷獻寶似的,大聲回。
金鈴,金鈴……方若辰在心中默默重複。
怎麽想不起,曾遇到過這個人?
第 31 章
金鈴……金鈴……
富貴衣坊後面是一個寬敞的院落,一道帶拱門的矮牆将後院隔做兩半。一半緊挨着店面,廚房柴房庫房都在這邊。另一半拓成一個花園,花園中蓋一個閣樓,閣樓中便住着富貴衣坊的老板,這裏的主人。
這些日子方若辰的傷也養得差不多了,閑來無事便坐在柴房門口,看着一牆之後偶爾探出頭的幾枝繁花,猜測着那個金鈴的身份來歷。
在這裏呆了也快半個月了,見不到主人,也不見她又任何動作,實在叫方若辰有些摸不着頭腦。
若說她另有目的,何以遲遲沒有動作?
若說她只是順手搭救,為什麽又總不肯見他一面?
方若辰站起來,剛剛靠近拱門,就被白荷匆匆攔了下來。
“方若辰,你不可以進去。”白荷習慣了對他直呼其名,說話從不客氣。
方若辰故作不解地看着她,“為什麽?”
“因為你是男人呀!”白荷理所當然地回他,“我們夫人還戴孝,本來就不見客的。你又是個男子,是忌諱,所以更不能見了。”
“白姑娘,我有個問題,一直很想問。”方若辰突然岔開了話題。
“什麽?”
“那日我昏迷不醒,不知是誰幫我換的衣裳?”
白荷一愣,随即垂首,小聲答,“是夫人。”
方若辰笑了,“如此看來,你家夫人亦非十分拘禮之人。”
白荷根本沒聽進他的話,只扭着手繼續小聲道,“若是夫人不做,難不成要我來?人家可是黃花大閨女……”
同樣的,方若辰亦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因為風過時,他聽到了一陣……鈴聲。
心中微動。
“那是什麽聲音?”
“聲音?”白荷醒過來,“什麽聲音?”
“像是風鈴的聲音。”方若辰刺探道。
“哦,你說夫人房裏的風鈴呀!”白荷恍然大悟,回他道,“那是我們夫人自己做的,就挂在窗邊,風一吹,就會不停地響。”
“我知道了,謝謝。”方若辰對她一笑,轉身回柴房去了。
白荷在原地愣了好久好久。怎麽會有人……笑得這般好看?
入夜。
富貴衣坊素來是整條街最早關門的,今天亦不例外。
而前陣子總要踏着黃昏出門的馬車也已經閑置半個月了,無聊的馬兒甩甩尾巴,無聊地打着瞌睡。
一個黑影從富貴衣坊的柴房中鑽出,輕巧地翻過院中矮牆,一個翻身,跳上了閣樓的陽臺。
找到一扇沒鎖的窗,輕躍而入。
雖然只是帶進些許微風,窗邊的風鈴還是被喚醒,叮呤地輕響了聲。
黑影并不太在意,徑直找到房中那張唯一的大床,掀開床簾,鑽了進去。
寒光閃過,在枕前跳耀一下,滾出床外。
“帶刀做什麽?”方若辰擁緊了身下溫軟,輕聲柔問。
懷中人默了一會方答,“防身。”
“聽說你叫金鈴?”方若辰又問。
“恩。”
“我叫方若辰,你可以叫我若辰。”
“你……唔……”
夜色越來越深,誰的呼吸,在靜谧的夜中,漸行漸重?
“若辰……”
“夫人!夫人!”
怎麽還沒人應?白荷站在主子房門之外,有些擔心。
平時主子都起得很早,她收拾好,端水上來的時候,她通常都已經醒了,坐在梳妝鏡前邊梳頭邊等她。可是今天她都把門敲了好幾遍了,主子都不曾應過她一聲。
“夫人,你在裏面嗎?”
就在白荷準備放棄敲門直接闖入的時候,主子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先進來吧,我一會就起了。”
白荷于是推門進去。
主子還沒起來,但隔着帳子可以看到她正在起身。
“我去做早飯。”
将臉盆放在架上後,白荷便出來了。
做好早餐送上閣樓,主子已經梳洗完畢,坐在桌前等她。
将早餐放下,正要出去,卻猛地看見了主子脖子上的淤青。
雖說白荷是個黃花大閨女,但這些痕跡,她是見過的。每次娘和爹“親熱”過後,娘的身上,就會留下這樣的痕跡。所以,她也很清楚,這些痕跡是怎麽來的。
有一個男人,來過……
“怎麽了?”主子擡頭問她。
白荷驀然驚醒,“沒事。”說着,匆忙拿過主子用過的臉盆,下了樓。
下了樓,出了拱門,看見方若辰也起來了,正精神奕奕地舒展着拳腳。
見白荷一些神不守舍,方若辰拍了拍她的頭,笑道,“白姑娘,你這是怎麽了?”
“沒……沒事!”白荷甩甩頭,将腦子裏的胡思亂想全都甩掉,而後對方若辰道,“我去給你拿早餐。”
方若辰看來心情極好,微笑一直爬進眼底,“有勞白姑娘了。”
将早餐端到方若辰面前,白荷坐到一邊,看他吃。
她喜歡看他吃東西。他的胃口很好,一早上能喝掉兩大鍋粥,再加三個大饅頭。
娘說了,能吃,是福。
“你家夫人醒了嗎?”方若辰邊吃邊問。
白荷點頭,“醒了。”
“氣色可好?”
“氣色?”白荷偏偏腦袋,她光注意看主子的脖子了,都沒注意她今天臉色如何,“主子今天起得比往日遲些。我想大概是有些累着了。”
“哦,累着了。”方若辰邊吃邊笑,話裏卻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味道。
那分暧昧,恰巧被白荷看在眼裏。
白荷好懊惱。她是不是說錯話了,萬一方若辰以為她主子是個不正經的女人怎麽辦?
那天早上的事,白荷沒敢告訴任何人。
但她卻越來越肯定,主子有男人了。
那天以後,主子起得越來越晚,身上的痕跡蓋都蓋不住。
偶爾撞到她正在看她的目光,主子也只是微別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