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前幾天片場的鬧劇并沒有影響到虞晚。不知道是因為被警告過還是什麽, 金最近很安分。虞晚并不是咄咄逼人的人, 在達到目的後就收了手。在這個圈子裏示弱和退讓并不能換來什麽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反擊才會被尊重, 這是虞晚一開始就明白的道理,但同時她也知道沒必要和瘋狗一直計較。
因為快要拍到第一次高潮, 缺席的演員們陸陸續續也都來了。
“晚,過來。”布萊克招了招手。虞晚放下手中劇本過去:“怎麽了?
“這是這次要和你演對手戲的馬克。”他指了指旁邊一身休閑裝的男人道。
“你好。”虞晚會意伸出手去。布萊克有提攜她的想法,每當他遇見在他看來比較重要的人都會介紹給虞晚。算是幫她打通人脈。虞晚也不拒絕。
他們都是聰明人, 布萊克知道虞晚不會終止在《王國》, 有容敬淵作底又加上她本身極為出色的樣貌和心智,虞晚的前途不可限量。他幫她不過舉手之勞,後期這種投資也會有收獲。
神情和藹的男人輕輕松開手:“虞小姐。”馬克在在場的演員中算是資歷最老的,他最輝煌的時候這些當紅明星還遠沒有現在知名。布萊克介紹他不止是因為這個還有他的手腕――在二月一日的換屆選舉上,他是可以取代費列尼的候選人之一。雖然最終馬克并沒有當選,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明白馬上就要輪到他了。
片場裏嬉鬧的幾人安靜了下來, 就連一向衣着不整的金也拉上了肩帶。畢竟影協副主席的候選人和一個老演員的意義可不一樣。可讓大家沒想到的事, 布萊克居然會介紹他給虞晚,這種明晃晃的偏袒讓金咬碎了牙。
女人的嫉妒心遠比想象中的可怕無腦,她站在一旁瞪着。在看到賈斯伯也向這邊走來去時忽然笑了笑, 拿起助理手中的咖啡就往那邊走去。
“金。”愛德華叫了聲,可被嫉妒沖昏腦的女人并沒有在意。
“嗨,你們在聊什麽?”濃重的香味由遠及近,馬克剛放下手中的筆就感覺旁邊多了一個人。金面帶笑意的将咖啡捧上。她的女人味與柔軟的笑容讓她在男人堆裏無往不利。金不着痕跡的上前幾步擋住了虞晚。
虞晚挑了挑眉,微動的指尖卻被身側一只手拉住。賈斯伯眼底的壞笑在虞晚看過來時微微停頓, 臉上慢慢紅了紅,原本冷峻的面容看着讓人不由勾起唇角。
馬克皺了皺眉,接過手中的咖啡。
金的大名他不是沒有聽過,雖然看不起這個女人但他也不想當衆讓她難堪。畢竟潑婦比小人更難纏。男人接過咖啡正準備喝,金眼底閃過一絲喜意,挑釁地看了虞晚一眼又不自覺往前了些。
賈斯伯始終一言不發,甚至拉着虞晚悄悄向後退了幾步。果然,在馬克第一口咖啡下去的時候因為更加靠近的濃重香味忽然打了個噴嚏,迎面的咖啡漬濺到金漂亮的頭發和臉上,場面一度尴尬。
虞晚看向賈斯伯,少年眼中漸漸出現了絲笑意。他小指動了動,拉着虞晚悄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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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知道?”高處山上,女人輕輕仰起頭呼吸了口新鮮空氣問。
賈斯伯微微偏過頭去:“馬克對香水過敏,當然”他聳了聳肩:“只限于濃郁的香味。”而金身上的味道對于這個男人來說已經難以忍受了。這是很尴尬的場面,虞晚想到離開時女人臉上不可置信的羞辱,垂眸笑了笑。
她穿着白色的風衣,精致的蕾絲禮帽下海藻似的發絲柔順的披散在肩上,之前那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漸漸消散,雪白的肌膚上浮現出了一種慵懶又散漫的昳麗。
蒼白卻不空洞。
賈斯伯很少接觸女人,在他的眼裏再美的女人淺薄都浮于表面,就像金。可虞晚卻不一樣。應該說她跟他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賈斯伯承認第一眼是被她的容貌所吸引。當一個男人開始不自覺觀察一個女人的時候,他總會不自覺偏向她。
這是一種視覺上的蠱惑。
少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她,畢竟她的美貌太具有殺傷性。但他知道,他想要保護她。
“以後如果有人說些不好聽的話。”他頓了頓,慢慢看向虞晚:“你可以告訴我。”少年語氣鄭重。
虞晚趴在欄杆上輕輕笑了笑。她回過頭去看着他像是在思索什麽。
在某種意義上賈斯伯和電影中的尤辛很像,他們英俊,年少,并且有着隐藏在冷漠下不自覺的溫柔。看起來很純粹。
“你在想什麽?”賈斯伯皺眉問,像他那樣別扭的少年當然不喜歡被忽視。
“她們說你很少笑。”女人忽然道。這句話太突兀,賈斯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麽?”
虞晚輕笑了聲:“你的粉絲們說你很少笑。”她挑眉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瞳在樹枝光影下慵懶靜峭,這樣的眼神讓男人呼吸微微亂了些。
賈斯伯偏過眼去:“我只對有必要的人笑。”他說話時耳尖有些泛紅,虞晚點了點頭“我是有必要的人。”女人話音剛落,賈斯伯就笑了。他相貌屬于偏戾氣的英俊,笑起來卻很腼腆:“你不止是有必要的人,我喜歡對着你笑。”
少年語氣鄭重,虞晚卻并不在意。黑色的高跟鞋輕輕點在泥土松軟的樹枝上。虞晚背着手向前走了兩步。她姿态悠閑,像是在跳舞一樣。這樣活潑的樣子別人很少見到。賈斯伯見到虞晚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并不是一個好接近的人,也就是說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她才會放下防備。
女人發絲上淡淡的冷梨香味充斥着鼻尖,那是很自然的也很美妙的味道,像是體香,散漫地讓人着迷。賈斯伯紅着臉一動也不敢動,因為那個可以讓他笑的人就靠在他肩上。
虞晚輕輕笑了笑:“我不喜歡弟弟。”她轉過頭去看着他,眼神溫柔殘忍。賈斯伯确實比她小。這個孩子在三個月前剛剛成年,虞晚雖然年輕卻比他大那麽一點。
“這是你拒絕我的理由?”少年皺眉。
“可以這麽理解。”虞晚輕笑了聲,慢慢起身。
她離開時毫不留情。高跟鞋踩在松軟的泥土上一步一步冷淡疏離,就像是第一次見面時那樣。
賈斯伯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沮喪。
他是虞晚重生以來見過最單純的男人,可惜并不适合她。她生來就是帶刺的,要麽獨生或者同死,不需要柔軟的安慰。
在拍攝前半部分戲份的時候,虞晚對完戲就離開了片場,她對他視而不見,顯得不近人情。
“嗨,喝口水。”休息時候布萊克遞了瓶水過去,賈斯伯擰開喝了口仍然有些心不在焉。
“在想晚?”他突然道。
少年點了點頭,雖然圈內複雜很多事情說出來會惹麻煩。但布萊克于他亦師亦友,虞晚的事情告訴他也沒什麽。他将半個月前在山上的對話告訴他。布萊克聽到最後忽然笑了。他點了支煙靠在牆上,在少年不解的目光下緩緩道:“我覺得她的決定是正确的。”
“我不懂,難道年齡能代表一切?”賈斯伯皺眉。
吸着煙的男人淡淡搖頭:“并非如此,年齡并不能決定一切,但年齡所帶來的閱歷,智慧和權勢卻能。”
“賈斯伯,你并不能讓她感到快樂。”
這句話像是戳到了少年的痛處。賈斯伯握着的手緊了緊:“那誰才可以?安德烈嗎?”他忽然提起那個人名字,叫布萊克有些詫異。因為他知道賈斯伯并不是一個會願意侵犯別人隐私的人,他被保護的很好,有教養的同時也很高傲。
男人掐滅了煙頭像是在思考什麽,過了很久才道:“或許并沒有什麽人能讓她快樂,人都是這樣,只有自己才能。這是最好的結果。”
“走吧,時間快到了。”他拍了拍少年肩膀。
賈斯伯頹然松開手,布萊克以為他已經想通了,卻在站起身時見他又回過頭來:“我決定站的更高些。”
他太倔強了。男人不置可否。
人魚是《王國》中最特殊的角色不僅是因為她空白的可延伸性,還有布萊克對她的重視。OM的禮服在加工後終于在三月初完成。虞晚在戲份開始的兩天前收到了它。成品遠比當時草圖上的設計更讓人心動。
翡翠絲綢作底,精致又禁欲的花紋蔓延其上,人們對美的所有想象都包含在其中。OM在獨立設計的同時考慮到虞晚的東方面孔,又在細節上請了華國知名的匠人聯手打造。這已經是一件極致的藝術品。
虞晚工作室一放出成品照片就迅速被轉載。微博上熱烈的讨論着,不僅是華國粉絲,連那些并不怎麽懂得東方風韻的外國人也覺得它很美。
“這件禮服叫什麽名字?”有網友好奇的問。OM的禮服每件都有名字而這件卻是例外,設計師将命名的權利給了虞晚。
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夕陽的女人指尖頓了頓,慢慢打出兩個字:“翡色。”
很少有衣服可以完全代表顏色,這件禮服卻做到了。不少人想到那時在節目中最後一個環節時虞晚的話來:‘我可以成就它。’
所有人都開始期待,因為這種極致的美感一定能讓人目眩神迷。
他們在等她的綻放。